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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節外生枝

2024-09-13 01:07:13 作者: 王愷
  秦老福走了狗屎運,在派出所蹲了一晚上就放了出來,也沒通知京華來領人。因為抓他進去的這位警察叔叔雖然已得到鄧雲思的授意,但在裡面只是個小幹部,沒有什麼權力,加上秦老福和李芳也確實沒什麼事,所以就無罪釋放了。

  這段時間學校很太平,連最熱愛打架的體育學院也沒找事兒。可那天龐光明和毛曉柱哥倆一出校門就覺得不對頭,門口站著至少十來個人,看樣子不像是大學生,應該是社會上的盲流,從他們統一的兇惡眼神中可以看出,這幫人肯定不是來參觀京華校園的。

  很明顯,是來打架的!

  「看來今天有一場惡仗啊,一會兒去教學樓頂看好戲吧。」毛曉柱說。

  「呵呵,沒意思。」龐光明說。

  正說笑呢,毛曉柱忽然發現一雙狠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回學校吧,有點不對勁兒。」毛曉柱加快步伐說。

  「咋了曉柱?看見熟人了?」龐光明問。

  說時遲那時快,那群黑衣人「嘩啦」一下把兩人圍住了,一個戴黑墨鏡的人走到兩人跟前,無限牛氣地問龐光明:「你就是賭神一號吧?」

  龐光明有些膽寒了,卻故作冷靜地回答:「我不是。」

  「走吧,我認識你。」黑墨鏡摟住龐光明的脖子就往太平莊的胡同里走。

  真是糟透了,看來鐵定今天要挨打了,毛曉柱垂頭喪氣地跟著走在後面,等走到大路上又有了更大的發現,路兩旁浩浩蕩蕩站了至少二十個人,牛大發了!

  到底是把哪家老大給徹底得罪了,收拾兩個人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麼?二三十號人每人踹上一腳,還不他媽全完蛋了?龐光明此時完全慌了神,只顧著胡思亂想了。

  走到地下道的時候,黑壓壓的人群把哥倆逼到了角落,靠在一堆磚頭上。這時,黑墨鏡從懷裡抽出一把刀,裝模作樣地在手上抹了抹,還十分嘚瑟地用舌頭舔了舔刀面。

  真噁心!太不講衛生了!龐光明竟然在這樣的千鈞一髮之際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這可把黑墨鏡徹底激怒了,他雄赳赳、氣昂昂衝到龐光明身邊,揪起龐光明我的衣領問:「我操你媽!你覺得這個事兒好笑嗎!」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黑衣男人拿刀頂住龐光明的肚子,他好像用鼻子在說話:「你丫挺橫啊!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龐光明嚇傻了,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再有半句廢話,他們真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你就是拿遙控器騙錢、又使美人計坑人的貨色吧!」黑墨鏡指了指龐光明。

  沒辦法,白痴才吃眼前虧呢,龐光明只得乖乖承認了。見龐光明一下子頹了,黑墨鏡馬上來了精神,那情形簡直是要把龐光明生吞活剝了。龐光明哪見過這陣勢,用手抖抖索索指了指毛曉柱說:「還不是為了他。」

  「照這麼說,看來只好先收拾你了。」黑墨鏡邊說邊緩緩靠近毛曉柱。

  毛曉柱一臉無辜地蹲在地上,神情猥褻地說道:「大哥,這可真沒我什麼事兒啊!」

  黑墨鏡沒跟毛曉柱廢話,一巴掌橫掃在毛曉柱的臉上,毛曉柱極其誇張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兒!五六個人就這樣把毛曉柱打得找不著北,毛曉柱的身軀縮成一團,盡力護住自己的要害,看得龐光明心裡很不是滋味。雖然此人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現在看著他眼前挨打,自己卻無能為力,想想都窩囊。

  龐光明就這樣蹲在原地,真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打了一會兒,從遠處跑來一群人,龐光明以為是學校保安或是警察來了,滿心歡喜地抬眼望去,根本不是!還是一幫穿黑衣服的,心說這下可圓滿了。

  來人是個壯漢,遠看近看都像一口結結實實的大水缸。大水缸明顯是這幫人的頭,所有人都給他讓道,他牛氣沖天地走過來,拽住毛曉柱的頭髮往上一仰:「哎吆!這孫子是誰啊?」

  「就是他的同夥,剛才他都招了,承認都是為了他才弄的。」黑墨鏡發話了。

  「打錯人了吧?這個小廣東既沒賊心又沒賊膽的,充其量就是他的小跟班,你們怎麼光打太監不打皇帝的?」大水缸表示疑惑。

  接著,大水缸轉向了龐光明,滿臉陰沉地說:「你是那個拿遙控器在遊戲機室騙錢,又使美人計坑害人的傢伙吧?」

  龐光明只能默認了。

  大水缸瞬間雙手按住龐光明的脖子後面,用力把他的頭往下拉,然後用膝蓋猛磕龐光明的肚子。這廝打架確實是把好手,下手巨黑,一剎那龐光明就倒地了,只感覺眼前一陣漆黑,肚子裡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來,那滋味兒難受極了。

  黑墨鏡也靠過來,拿刀在龐光明臉前比劃著名:「哥們兒,皮膚不錯啊,看這肉兒多細皮白嫩啊。」


  「既然都來了也不能白來,那就留個紀念吧。」大水缸話音未落,就拿刀向龐光明的眼睛刺來。

  龐光明是真的害怕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感,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運籌帷幄時的老謀深算,而是手腳冰涼,四肢無力。當龐光明發現他是真的用刀刺向自己的臉的時候,不禁下意識用胳膊一擋。那把長匕首冷冷地劃開了龐光明的胳膊,疼痛瞬間穿梭在身體的各個部位。大水缸面無表情地笑了笑:「哥們,沒想到你還有點種啊!」

  說罷,他把匕首收了起來。大水缸看得出,這次的疼是疼在骨頭裡了。那一刻,龐光明幾乎痛暈了過去,滿頭冒著冷汗,渾身打著冷戰。當龐光明看見自己的鮮血染紅了衣褲,卻沒有絲毫力氣伸出左手去按住傷口,只有任鮮血肆意流淌。

  「哥們兒,別緊張啊,遊戲才剛開始呢。」黑墨鏡搓了搓雙手。

  龐光明轉眼看了看毛曉柱,他似乎也很無奈,神情凝重地看了看龐光明。說實話,此時的龐光明能體會到他的苦衷,沒想到時常在香港黑幫電影裡的場面落到自己頭上。

  這次真的絕望了!龐光明閉上眼睛,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看見了王悅被自己的計謀整得死去活來的情景,看見了自己和張瑩瑩的瘋狂苟且,看見了鄧雲思對自己的死心塌地,看見了毛曉柱的鼻子被打破了,血流滿面地沖自己笑笑,自己的衣服被拽扯了,也趁機沖毛曉柱擠一下眼睛。還有,自己的發財夢尚未成功,屬於同志仍需努力的階段!可原來,所有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此時的龐光明完全只有企盼著奇蹟發生了!自己的嘴裡開始吐血,毛曉柱更是滿臉都是土灰。可龐光明依舊像幼兒園時那樣,眼睛望著遠處,希望有一片人群出現,領頭的正是警察叔叔。

  當黑墨鏡把龐光明架起來,準備拿刀在他身上「做記號」之時,突然聽見了秦老福歇斯底里地喊道:「住手!統統住手!你們住手!」

  秦老福上氣不接下氣跑到大水缸身邊。

  「全哥,這事可能有點誤會,看在兄弟面上,你們千萬別再為難這二位了。」秦老福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

  「哈哈,秦老福,你丫想我了沒?」大水缸很親熱地抱了秦老福的肩膀一下。

  「想了,想你想得都睡不著了。」秦老福呵呵笑著說。

  「你丫就扯淡吧,連著一個禮拜都沒來看看我了。」大水缸笑道。可笑臉突然凝固了,側身靠近秦老福的耳朵問:「你丫到底和這兩個小子怎麼著了?」

  「呵呵,鬧了點矛盾唄,沒啥大事兒。」秦老福支吾道。

  「嗯,這事兒你回頭再詳細說說吧。今兒就給你秦老福一個面子,我們先撤,你來收拾吧。」大水缸衝著說完一招手,大隊人馬就走了。只剩下已經傻了的難兄難弟和不知所措的秦老福。


  原來,京華旁邊有個家屬院,京華的人都管那裡叫福發小區,這個小區里住的都是工人。福發是什麼意思誰也不知道,只聽說以前是京師一家有色金屬研究院下屬的工廠。小區裡有幾個膽大狂妄的傢伙,都是工廠以前的工人。這幫人都是三四十歲的大叔,一把年紀了還整天像青春期沒過的愣頭青一樣瞎鬧。現在廠子倒閉了,這些閒人就經常聚集在太平莊附近活動,還不時和當地的地痞流氓小混混發生衝突,聽人說94年就火拼過一次,還死了人。

  太平莊的人不錯,就是有點貪財。平時對京華的學生還是很照顧的,起碼不會欺負學生。而福發的閒人就不同了,仗著是自己的地盤就為非作歹。按理說,京華學生才是這些人的衣食父母。假如此處沒有這個學校,這裡將是死寂一片,他們也賺不了錢。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裡沒山沒水,只能靠學生吃學生。說句難聽的,是京華在校的學生養活了他們,為他們創造再就業的機會,把一張張人民幣送到他們手中。太平莊大部分遊戲機室都是這些人開的,假如是外地的學生把錢輸光了,他們知道肯定也沒錢還,就把人拖到遊戲機室里毒打一頓。如果是京師本地人,絕對逼著他給家人打電話要錢。這樣的事情在太平莊很多,已經成為眾人皆知的秘密。但學校領導也沒辦法,通常都是睜一眼閉一眼。

  然而秦老福居然和這些人混得鐵磁,一是秦老福也是工人家庭出身,有共同語言;二是秦老福為人豪爽,喝酒不講價,哄得這些福發的工人尊其為酒司令;三是秦老福私下裡總會接濟一兩個家裡實在困難的工人小兄弟,五十一百的拿出去絕不手軟。雖然是救急不救窮,但也贏得了仗義疏財的名聲。所以當秦老福在大水缸面前抱怨,被龐光明的陰謀整得差點在派出所出不來,還說了龐光明曾經在遊戲機室作弊詐錢的事跡,當時大水缸就咆哮著要熨平了這哥倆。秦老福也是說者無意,沒想到大水缸聽者有心,還真的叫齊了弟兄,把這哥倆狂扁一頓不算,大水缸還親自出手割傷了龐光明。要不是秦老福及時趕到,這兩個傢伙肯定要光榮地掛了。善後這一點,秦老福做得不錯。在送走了工人兄弟後,親自扶著兩人到了醫院,臨走時還墊付了兩人的醫藥費。

  毛曉柱沒什麼事,可龐光明因失血一直在昏睡,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晚上了。來到京師上大學兩年多,第一次光榮負傷,這實在讓龐光明沮喪。如今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動一下都疼得要死,鄧雲思、李芳,還有隻受了點皮外傷的毛曉柱圍坐在周圍。出乎龐光明意外的是,魏小軍居然也來了。

  「小軍主席,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怎麼屈尊到我這來了?」龐光明問。

  「你傷得這麼重,院裡派我來看望一下。醫生說了,你沒什麼大事,沒有內傷,下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魏小軍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這樣我也就放心了,這次幸虧你沒事,否則事情很難處理。哈哈,不說這個啦,我下個禮拜正好過生日,你應該已經出院了。那天晚上我在實習餐廳請客,到時候你記得來啊。」魏小軍說。

  「好的好的。一定來一定來。」龐光明說。

  魏小軍生日那天晚上,龐光明、毛曉柱來到實習餐廳。包房裡已經擺上了酒菜,進屋一看,好傢夥!都是熟面孔,大多數都認識,秦老福、張瑩瑩、張偉、居然馬夏文也來了。在座的有龐光明曾經的兄弟、朋友、戀人、仇人,如今清一色的全都成了魏小軍的座上賓。龐光明直後悔當時沒帶個照相機把這場面拍攝下來,錯過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來來來,光明,坐在我身邊。」魏小軍招呼道。

  「小軍主席,生日快樂!」龐光明把一條都寶煙塞到他懷裡。

  「你丫還真客氣,下次不能送這玩意兒了啊,不知道抽菸有害健康啊?想咒我早點死啊?」魏小軍開玩笑道。

  在場的人都映襯著笑,緊張的氣氛似乎得到了一絲緩和。

  龐光明坐下來,環視了一圈,發現只有張瑩瑩在躲避自己的目光。其餘的人都毫無表情,心說不好,一不小心赴了鴻門宴了。

  秦老福也不客氣,舉起酒杯說:「來吧,先喝一個吧?」

  「來,祝小軍主席在以後的日子裡身體健康,事事順心,早日結婚,順利生產下一代!」龐光明也站起來。


  酒過三巡,魏小軍喝了不少,話就開始多了起來:「你們都先出去一下,我單獨和光明、老福說點事兒。」

  人都出去了,就剩三個人。

  魏小軍搖搖晃晃站起來,端起酒瓶給兩人把酒斟滿:「今兒你們大哥過生日,你們兩個兔崽子都他媽要聽我的!」

  「就是你不過生日我也聽您的。」秦老福自知這次事情險些鬧大,如果有個閃失自己非被勒令退學不可,趕緊把馬屁拍得漂亮些。

  「呵呵,我們當然要聽大哥的。」沒想到龐光明也跟著拍上了。

  「那好,你們倆把這杯酒給我幹了!」魏小軍說。兩人沒說話,順勢都把酒一飲而盡。

  「讓我怎麼說你們倆王八蛋呢?!嗯!光明,你說你丫乾的那叫人事兒麼!自己沒女朋友啊?非得去叫李芳勾引老福?!」魏小軍一副義正嚴辭的嘴臉。

  龐光明臉色頓時發紅,紅里透黑,馬上一副無辜的嘴臉。

  「還有你!秦老福!不就為了一個姑娘嗎?你丫就叫人拿刀捅龐光明!好在這次傷得不重,萬一出了人命怎麼辦!要知道,學校最頭疼的事就是這幫福發小區的工人了,你秦老福居然還湊上去?你們倆,我真他媽沒法兒說啦!」魏小軍此時仿佛做著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一個勁兒地慷慨陳詞。

  「哦,大哥說得對!這不還年輕,還不懂事嘛。」秦老福趕緊說。

  「那好,光明,人家老福都認錯了,你呢?」魏小軍說。

  「我也有錯,我也有錯,下次注意點兒。」龐光明低頭說。

  「操!還有下次?你他媽還上癮了啊?」魏小軍摸了摸龐光明的額頭,「來!握個手,以後大家還是好兄弟!」

  兩人極其尷尬地互相看了一眼,乾巴巴地伸手握了一下。

  「哎!我這倆兄弟都是好人,就是你光明心眼太多,你老福下手太黑。得,我得撒泡尿去,你們倆先聊著。」魏小軍風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屋裡就剩龐光明和秦老福兩人。

  「你看什麼看?」龐光明開始挑釁說。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秦老福也不含糊。

  「哼哼。」

  「龐光明,你覺得我會怕你麼?」秦老福忍不住了。

  「不知道,那是你的事兒。」龐光明說。

  「龐光明,我有時候特想抽你!你太下作了,居然讓李芳去勾引我,這種損招你都想得出來。」秦老福咬牙說。

  「你活該!誰讓你這白痴沒腦子,還有毛曉柱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對了,還有李芳!」龐光明說。

  「哎,龐光明,你這人就是心眼太損!什麼事兒都壞在你這破心眼上。有個事兒我得告訴你,你知道李芳為什麼離開麼?」秦老福說。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龐光明說。

  「你就過嘴癮吧,這事和我沒關係,就是因為毛曉柱!」秦老福把「毛曉柱」三個字念得很重。

  龐光明一下子懵了,完全被秦老福說暈了。

  「你丫非要李芳來跟我好。毛曉柱只好敢怒不敢言,把氣都撒在了李芳頭上,這才把李芳逼走的!我他媽當時也是一時迷了心竅,差點在派出所里出不來。這就是你這個陰謀家幹的好事兒!」秦老福語氣陡然升高。

  「就算是我的錯,那你他媽要去和李芳開房亂搞就對了!」龐光明氣得勃然大怒。

  「我他媽進房間後連李芳的手還沒碰到,警察就來了,我算哪門子亂搞?要說亂搞,李芳跟我說過,你那才是亂搞呢!別以為你和張瑩瑩那檔子事只有天知地知!」秦老福瞪圓眼睛說。

  這下徹底將龐光明激怒了。這番話著實刺中了龐光明的隱痛,本以為此事保密得天衣無縫,可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鄧雲思得知,和自己分手是小事,到處亂說耽誤了對王悅下手,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龐光明當時真想操起桌上的白酒瓶子,把秦老福的頭砸得稀巴爛。但他還是冷靜了下來,隱約中,龐光明仿佛看見自己在對自己說:「龐光明,別衝動,要冷靜。」

  於是,龐光明穩穩神,面帶笑容溫和地說:「秦老福,我操你媽!」

  秦老福的臉頃刻間變成了茄子。此刻,龐光明發現溫文爾雅地罵人,比臉紅脖子粗地罵人殺傷力大得多了。

  「你們倆聊什麼呢?」魏小軍回來得正是時候,否則一場毆打又不可避免了。

  「聊感情唄。」龐光明笑著說。

  「好啊!化干戈為玉帛,好!再喝!剛才還沒喝過癮呢!」魏小軍又開了一瓶白酒。

  「不喝了,我酒量不行,先撤了,你們接著聊。」龐光明主動退席。

  剛走到門口,秦老福叫住了龐光明:「龐光明,我再跟你說最後一句話!」

  秦老福不由分說把龐光明拽到餐廳門口,貼住他的耳朵一字一句說:「你記住!以後你要是弄不死我的話,我就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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