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崇禎夜審敵通事

  只見曹烈渾身是血，右邊肩膀上還插著支箭矢，連人帶馬好似剛從血池中竄出來一般。

  曹烈一到營門，就再也支持不住，猛地落下馬來，他用盡全身氣力，咬出一句：

  「快！快叫孫太傅與曹將軍來！」

  接著，便昏死過去......

  那些清兵雖悍勇，但面對氣勢洶洶的曹變蛟等人，也漸漸露出怯意。

  一番激戰過後，清兵死傷大半，剩下的幾個倉皇逃竄。

  曹變蛟看著滿地的清兵屍體，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令周遇吉率領些精騎前去追殺，務必保證，一個活口都不留，自己則前去照看曹烈情況。

  至於王秀文，大營軍士一見他身上的服飾以及腦後的金錢鼠尾辮，便知曉這是個「狗漢奸」、「二韃子」，都是憤怒不已，衝上去對著他便是一番拳打腳踢。

  如果不是曹變蛟阻攔，恐怕王秀文會被活生生打死。

  等曹烈再次醒來，已是被人抬進了溫暖的中軍大帳，肩膀上的箭傷也被包紮，還敷上了藥。

  他左右看看，見身邊圍繞之人除了有孫承宗、曹變蛟以外，竟然還有崇禎。

  「陛......陛下！」

  曹烈急忙起身，想跪下行禮。

  崇禎急忙向前，將曹烈扶到床上，溫聲道：

  「愛卿免禮，你身負重傷，切勿亂動。朕聽聞你有緊急軍情來報，究竟何事如此急切？」

  此時的曹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痛哭道：

  「陛下！俺的弟兄，都死光了！」

  原來自從趙殺奴捨身護曹烈一行突圍之後，清軍竟喪心病狂地又派出數股精銳哨騎對曹烈一行圍追堵截。

  曹烈一行拼死血戰，終於回到昌平大營，但隨他一起出哨的十來軍士，也只剩了他一個人。

  崇禎耐心聽完曹烈所說，竟激動得落下淚來，他握住曹烈的手，鄭重說道：

  「曹把總，你和你的那些弟兄，都是朕的好軍士！朕今日再次發下毒誓，一定為那些死去的軍士報仇，否則，誓不為人！」

  崇禎此言一出，眾人皆感震撼，中軍大帳內的氣氛也變得凝重。

  幾個尋常軍士的死難，就能讓崇禎如此。

  有這樣的聖上，便是戰死，又如何！

  崇禎此言一出，眾人皆感震撼。

  孫承宗微微頷首，沉聲道：

  「陛下有此決心，實乃我大明之幸。如今賊奴猖獗，我軍當上下一心，共御外敵。」

  曹變蛟抱拳拱手道：

  「陛下，末將願率一軍，主動出擊，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忠貞營、新軍內的其餘將官也是齊刷刷跪下，大聲道：

  「願為陛下效死！」

  崇禎看著眾人，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他大聲道：

  「好！朕有爾等忠勇之士，何懼後金。但此次出戰，不可魯莽。」

  此時周遇吉也推帳而入，他手裡還拿著六個血淋淋的清兵首級，周遇吉跪下行禮，道：

  「啟稟陛下，臣已將來追韃子盡數斬殺，首級在此，還請陛下過目！」

  崇禎看著那六個血淋淋的清兵首級，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他朗聲道：

  「好！周將軍勇猛，當記一功。」

  孫承宗上前一步，說道：

  「陛下，如今賊奴頻繁挑釁，我軍雖士氣高昂，但仍需謹慎謀劃。」

  崇禎點點頭，接著向曹烈問道：

  「曹把總此番哨探，可探得賊奴大軍動向？」

  曹烈掙扎著起身，紅著眼睛道：

  「陛下，請隨俺來！」

  說著，他掙扎著起身，帶著眾人來到一幅地圖前。

  曹烈用手指了指薊州以東的位置，大聲道：

  「啟稟陛下，卑職已經查明，韃子大軍所在位置，便是此地！另外，卑職還活捉了一個二韃子，便是韃子中所說的漢人通事。此人知曉韃子軍情甚多，只要撬開他的嘴，必有收穫。」

  崇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大聲道：

  「好！曹把總此次立了大功。」

  千盼萬盼，終於逮到了清左翼軍的老營，自己精心謀劃的京師保衛戰，終於要來了。

  接著，他又看向曹烈，溫聲道：

  「曹把總，你安心養傷，待你傷愈，朕還有重任交於你。」

  曹烈感動不已，眼中閃爍著淚光，說道：

  「陛下放心，卑職定當儘快恢復，為陛下效命。」

  崇禎命李福去傳太醫，叮囑務必要用最好的藥，護曹烈周全。

  接著，他向曹變蛟問道：

  「那通事現在何處？」

  曹變蛟上前一步道：

  「陛下，此人已被關押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崇禎微微頷首，道：

  「走，去看看這二韃子。」

  崇禎跟隨曹變蛟來到關押王秀文的地方，此時的王秀文臉已經被打得好似豬頭一般，身上不光綁著繩子，還帶著副沉重的枷鎖，如條喪家之犬般蜷縮在地上。

  崇禎冷冷地看著王秀文，眼中滿是厭惡與憤怒。

  無論哪朝哪代，都有這樣的狗漢奸。

  曹變蛟搬來把椅子，讓崇禎坐下。

  崇禎冷冷地說道：

  「你這廝，便是韃子裡的通事嗎？叫什麼！」

  王秀文驚恐地抬起頭，見眼前之人身著龍袍，也知曉這便是大明天子，磕頭如搗蒜般，連連哀求道：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小的王秀文，正是那韃子裡的通事。小的也是被迫無奈啊，求陛下開恩。」

  「被逼無奈？」

  崇禎冷哼一聲，雙眼瞪得似銅鈴一般，惡狠狠地說道：

  「你身為漢人，卻為韃子賣命，可謂數典忘祖！看你模樣，倒也像是個讀過聖賢書的，為何背叛祖宗，為虎作倀！」

  「來人，將這廝拖出去剮了！」

  「臣領旨！」

  曹變蛟答應一聲，好似座黑殺神，來到早已被嚇得屎尿盡出的王秀文面前。

  他只是單手，便如扔一條死狗一般，拖著王秀文便往帳外走去。

  王秀文嚇得面如土色，拼命掙扎著，口中不斷哭喊求饒：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小的願將所知韃子軍情全盤托出，求陛下開恩吶！」

  崇禎微微抬手，示意曹變蛟停下。

  曹變蛟停下腳步，將王秀文扔在地上。

  王秀文癱軟在地，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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