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緬甸逃亡（3）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一把鋥亮的匕首從被褥中緩緩探出來抵在林秋桃的脖頸，程暖暖冷冽森寒的眸光在無光的環境下顯得異常明亮。

  稍稍用力，鮮血就一汩而出。

  ＊

  第二年，初春。

  「小暖，事情辦的挺漂亮啊！」

  虎子抬手在程暖暖的頭上拍了一下，嘴角叼著煙，笑聲爽朗。

  程暖暖笑笑，「還不是虎子大哥帶的好，不然這麼大一筆錢，我可沒命拿的穩。」

  虎子斜了她一眼，「行了別跟我扯皮了，今天又新送來一批人，你跟我東邊的廠房去照看下。」

  「好嘞好嘞！」程暖暖點頭哈腰，見他嘴裡的煙快吸到頭了，立即狗腿子的從口袋掏出一根點燃送了進去。

  車子開的很快，程暖暖也習慣了這樣的速度。

  在這裡，撞死人就跟撞死條狗沒什麼區別，只要下車扛起來甩旁邊的溝里就行。

  若是不管不顧任由屍體擋在大馬路上，那就得交錢，錢不夠就得坐牢，一旦進去了鮮少能有人活著出來。

  即使活著出來也活不了多久，因為身上重要的零件也沒剩幾個。

  程暖暖跟虎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話機契合的時候，程暖暖話鋒順利一轉。

  「虎子哥，你說你來這幾年了？」

  虎子笑笑，有些得意，「馬上快七年了。」

  程暖暖露出羨慕崇拜的笑容，「哇，那虎哥這七年不得千萬富翁啊！」

  「何止千萬？勞資資產都快上億了。」

  虎子嘴角的笑止不住，這地只要跟對了大佬，就是來錢最快的。

  一天幾個億都不是問題，但是他們沒那麼好的命。

  況且虎子只是個跟班的跟班。

  程暖暖故作害怕，「聽說東邊那廠……」

  虎子車速又加快了些，「嗯，到了那不要說話，你只管看，然後從新一批人里挑幾個手腳全的帶回去就行。」

  手腳全的……程暖暖記得她剛來的時候，五十個人為一批，只有她一個是全的。

  這次只有三十人，能有幾個是全的。

  車子繼續行駛，駛出高速進入環山叢林，沒有道路，樹枝如皮鞭一樣打在車身上，很快就被刮出無數道劃痕。

  虎子已經習慣了，還是絲毫不減車速。

  程暖暖並不怕，但還是裝作一副比較擔憂的樣子。

  虎子開窗吐掉嘴裡的煙，「不要怕，這條路是平的，如果有什麼不長眼的動物或者人，撞死了也不用……」

  「砰！」

  樹枝交叉擋住大片，猛地拍在前擋風玻璃上，似是撞到一個東西。

  虎子猛踩剎車，程暖暖眼疾手快地握住車扶手，儘量控制自己的身體不被強大的衝擊和撞擊所砸在車壁內。

  虎子盡力控制方向盤，怒罵道：「操！什麼鬼東西！」

  車身還在打轉，可擋風玻璃上的人臉越來越清晰。

  果真撞到了一個人！

  能在這個地方奔走的人，不是逃出來的還能是什麼！

  虎子咬牙切齒，待車停穩後拉開車門大步走出去，掏出後備箱的斧子，直接走上去砍斷了那人的頭。

  重重一腳踹開身子，頭顱就那樣掛著各種神經和噴涌而出的血珠，在玻璃上滾了幾下，一條血痕從上拖了下去。

  程暖暖呼吸一滯，那人頭上的雙眼還死死瞪著，強大的血管擠壓，其中一個眼珠已經被擠出來了一半。

  虎子拽著頭髮就給扔了出去，還啐了一口，「真他媽晦氣！我看看車有沒有出問題，你先下來。」

  程暖暖下車，跟在他身後掀開引擎蓋，看著他檢查。

  「幸好沒事，不然耽誤時間，還真有點麻煩。」虎子掏出煙吸了一根，這才注意到旁邊面無表情的人，「嚇到沒？」

  剛剛他的確太衝動，所以直接砍了那倒霉蛋的頭，也沒顧得上車裡的女孩。

  程暖暖點點頭，「有點，但是現在怕了，以後就不會怕了。」

  虎子挺意外她這回答，揚起一抹笑，「行了，上車繼續趕路，大概還有二十分鐘。」

  「嗯嗯。」程暖暖聽話地上車，一路上沒有再發生意外。

  虎子也減慢了車速，到山後的廠房，正好是說好的時間。

  東廠的領頭人是一個瘦子，身高大概在一米七，體重最多不過九十斤，作為一個男人這已經嚴重偏瘦。

  要不是他還能走，程暖暖還真以為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小長板臉，臉色蠟黃暗沉，左眼是一隻義眼。

  見虎子來了，沒什麼表情，還是裝作熟識地上前抱了抱。

  「虎哥虎哥。」

  虎子點頭，「折煞我啊蛇哥，馬上還有的忙嘞，我們挑幾個好的就直接帶走了。」

  「行，那跟我走著。」

  一行人跟著被叫做蛇哥的瘦子來到車間。

  一批植物在純手工和簡單的儀器下逐漸滲出藥汁。

  最終凝固成粉塊，再打散磨成粉。

  裝進袋子裡開始運貨。

  這便是市面上濃度最高且純度最純的貨，製作過程也相當簡單，畢竟不加任何添加。

  程暖暖規規矩矩地跟在虎子身後，眼睛總在不經意間偷瞄著周圍的一切，多年的殺手經驗，讓她再次警覺。

  從外到內，廠房的構造和面積，三眼不到便大概在心裡有了個底。

  跟著來到樓下的地下室，推開鐵門，惡臭味撲面而來。

  打開燈，一窩一窩的人被綁著手腳蜷縮在角落。

  像是抱團取暖。

  「虎哥，今天就這些。」

  虎子伸手數了數，「不對啊，少了倆。」

  蛇哥笑笑，「有一個不聽話被我餵狗了，這不，還在那啃著呢。」

  斷了半截的手指指著最右邊的角落。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一條被拴起來的長毛藏獒正大快朵頤著人體組織。

  怪不得所有人寧願擠在一起也要在左邊。

  原因就是這個。

  虎哥又問，「那還有一個呢？」

  蛇哥因為丟臉本不想說，但還是實話實說，「上午跑了，但是虎哥您也知道，所有廠，就我們這個是最難跑出去的。我們的人已經去找了，估計今晚就能找到了。」

  程暖暖不由得一想，應該就是剛才被撞死的那個男人了。

  虎子笑笑，「不用找了，被我剛才不小心給撞死了，一個男的，大概三十多歲。」

  蛇哥看向身後的跟班小鍾，「是不是虎哥說的這個範圍？」

  小鍾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那就不用找了，虎哥你挑吧，剩下的給我們就行。」

  虎子也看向身後的程暖暖，「你去挑。」

  蛇哥這才有機會問出來，「這小丫頭是？」

  虎子不苟言笑，「五個月前才來的，挺機靈，是個滑頭滑腦的，所以就帶著了。」

  「不是情人？」蛇哥勾著唇壞笑。

  虎子冷不丁哼一聲，「我可不喜歡小的，還是年紀大的知道疼人，你母親我倒是挺喜歡，等你爹死了，我就把她娶了。」

  蛇哥一愣，眼神有一瞬危險，隨後又揚起笑容，「虎哥還是愛說笑，你身後這個小丫頭，我倒挺喜歡，長得吧挺白淨。」

  都是男人，什麼心思還能不知道？

  程暖暖並未驚慌，自顧自地走上前開始挑人。

  兩個女人和二十六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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