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身入寨定心緣

2024-09-13 05:50:46 作者: 總是被背刺
  平安縣自從上次已經很久沒下雪。

  陳府內氣氛卻比雪更為冰冷,許多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

  試圖反抗的人,郭長生只是用樹枝輕巧地打起地上的石子,人便沒了聲息。

  此時,郭長生站在一自稱書童青年身後。

  青年顫抖著,抬起手叩響廂房門。

  「二公子,有人找。」

  「今天小爺我不讀書,我要養內傷!你來作甚,快滾!」陳虎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房門被猛地打開,陳虎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可當他看清眼前之人後,瞳孔驟然收縮,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和驚愕的表情,無力地跌坐在屋內,

  「瞎...瞎子,救命!別殺我,別殺我!」

  樹枝瞬間打在脖頸,陳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借你一用。」

  平安寨,郭長生不認路。

  .......

  明月高懸,銀光灑落。

  平安寨隱匿山林。

  木欄大門兩側,白頂瞭望塔下,兩名魁梧的漢子手持火把,目光如炬,警惕地巡視著四周。

  眉目犀利,毫無痞氣,說是山匪很難讓人相信。

  主寨大廳內,許多人正在慶祝。

  寨內二樓樓台,碩大長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香氣四溢。

  主位無人,一旁次位卻坐著面容猙獰、露出肌肉猙獰的男子。

  男子衣著皮毛馬甲,背後九環大刀泛著銀光。

  此時他正摟著一面容姣好,身穿透紫紗衣妖嬈女子。

  輕輕挑逗女子一番,引得桌上眾人大笑。

  他正是陳府大公子,寨內二當家,練刀教頭,陳雄。

  陳雄抓起一肉腿。

  「今天慶賀山寨建立一年,大當家怎麼還沒來?」

  一旁的漢子回答道:「二當家,大當家和陳員外出,說有要事。」

  聽著一旁漢子的話,陳雄將肉腿三口吃完,骨頭丟在一樓的地板上。

  「能有啥要事。去,這骨頭給外面那母老虎舔舔,別去縣裡前給餓死咯!」

  一樓一男子應了一聲,撿起骨頭向著門口走去。


  寨院中央,一個木籠如狗舍般大小,內里蜷縮著白姑娘的身影。

  她衣衫單薄蜷縮在雪裡,寒冷讓身子止不住顫抖。

  她在捉刀閣瞥見一塊掛著「瞎子十文」的牌子,心中雖有疑慮,但覺得不靠譜。

  最後用家中屋舍田地作為酬勞,尋得一位願意接下任務的捉刀人。

  準備回破廟帶長生一起走,誰知歸縣路上被蒙面人所擄,醒來時已身陷此寨。

  男子見白姑娘不動彈,便用力踢了一下籠子,嘲諷道:「二當家賞你的,別餓死咯。臭娘們還找捉刀人,捉刀人能有二當家厲害?」

  「呸,陳雄!還有你們這群山賊,都不得好死!」

  「這世道,誰惡誰活得久。等今天慶祝完,明天去縣裡抓了瞎子,把你倆都塞一個盒裡長長久久。」男子的語氣中滿是譏諷。

  「和長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我要殺要剮你們隨便!」

  「喲,還護著呢。他嬉鳳樓前打傷陳府上下多少人,二當家怎麼可能放過他!他能把你從青樓里救出來,我不信寨里還救你一次。」

  「長生..救我出來的是長生?!那個牌子..」一切忽然明了。

  男子輕蔑地一笑,丟下骨頭,轉身離去。

  剎那間。

  「砰!!」

  一聲巨響,寨門破開,男子疑惑回眸。


  只見是陳虎被扔了進來,在男子驚恐的神情中,撞在了一起。

  力道之大,使得兩人身影如同斷線風箏,向著寨屋飛去,摔在了寨屋桌上。

  碗盤落地,清脆刺耳的「碎裂聲」擴散。

  一道銀光閃過,押白姑娘的木籠應聲而破。

  「白姑娘,謝你三年恩,今日所有公道,本瞎子替你討還!」

  「長生...」白姑娘怔怔地望著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向著寨子走去。

  腰間令牌晃動,那個掛著十文錢的牌子,正是郭長生。

  陳雄聽見亂糟糟的聲音,抱著女子來到二樓邊,向下望去。

  一眼就看到了癱在一樓桌子上的陳虎。

  「弟弟!」驚呼同時望向門口,一眼便認出了來人。

  「臭瞎子!傷我家人,鬧我青樓,爺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郭長生平靜道:「閣下就是二當家陳雄吧,白家三人亡命可是閣下指使?」

  陳雄嘴角微挑,輕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先問清楚是在下習慣。」

  「那我也問問你,院內狗籠的母老虎喊你...長..什麼來著?」


  「郭長生。」

  「長生?看長相,是能長生的人,可是行為不是很能長生啊。」

  「記號罷了。」

  此時,一樓回過神來的眾手下已經抽出了刀,把郭長生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就等一聲令下取其頭顱。

  這些人持刀的姿勢、步伐,明顯不同於那日嬉鳳樓的院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陳雄精心訓練過的。

  陳雄面容埋入抱起女子的胸口,猛吸氣引來女子片刻呻吟。

  片刻抬起頭,淡淡道:「白家人是我派人殺的,和你這個瞎子有什麼關係。就因為外面那賣饃女人?你想要女人,加入平安寨,我青樓的女人任你選。」

  「閣下說的在下沒興趣,實不相瞞,在下其實是捉刀人。」郭長生說著,樹枝打響腰間的令牌繼續道:「雖沒人請我捉刀,但閣下的頭顱,今天必取。」

  「哼,口氣不小,捉刀人我見過的多了。取我頭顱,那就看你這瞎子有多大本事了!」

  陳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聲:「殺了他!」

  命令一出,郭長生身後的漢子揮出大刀。

  刀光還未觸及,噗嗤一聲!血液飛濺,漢子持刀的手臂落地。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迴蕩,緊接著是鋼刀落地的清脆聲響。

  無人看清郭長生是怎麼將漢子手臂斬斷。

  樹枝揮出風聲。「砰」的一聲,又有人倒飛出去。


  郭長生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又有兩名大漢捂著脖子,癱倒在地卻止不住脖頸流出的鮮血。

  剎時,揮臂甩出拐杖!

  燈燭下,樹枝如同離弦之箭直指二樓陳雄。

  陳雄雙目一驚,側身躲過,拐杖直接釘在了房樑上。

  郭長生握住腰後刀柄,短刀出鞘,一時間,樓下慘叫聲不斷。

  陳雄眉頭微皺,但很快恢復冷靜,揮手下令:「你倆上,別留手。」

  身後兩漢子抱拳,躍下二樓。

  抽出背後銀亮鋼刀,刀身上還沾染著乾涸的血跡。

  郭長生感受著氣息,瞬間便知這兩人正是不久前路過廟外兩名高手,想必也是殺白家的人。

  剎那間,迎刃而去。

  三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刀刃相交,鏗鏘有力。

  幾個呼吸後,一人飛出,從肩膀被劈開。

  緊接著,另一人也倒飛出去,撞在了二樓台沿,吐出一口鮮血,摔在了地上,沒了生息,五臟六腑被郭長生一拳震碎!

  陳雄見狀,怒上心頭,懷中女子被他猛地向後一甩,身影如同猛虎下山,從二樓一躍而下,轟然落地,地面為之震動。


  抽出身後九環刀,邁步向郭長生沖了過去。

  陳雄的身形比陳虎還要高大,肌肉虬結,速度卻絲毫不慢。

  轉眼間,與郭長生的刀鋒相碰,磨擦出陣陣火花。

  似乎是借著衝勁,郭長生被巨大力道逼退數步。

  郭長生右腳一踏,穩住身子用力將刀振開。

  緊接著,一刀接著一刀的碰撞,火花四濺,速度極快的刀鳴讓其他插不上手的眾人心驚肉跳。

  郭長生一口氣,緊閉雙眼,腦海中清晰地勾勒出陳雄魁梧的身軀輪廓。

  下次交鋒,決定生死。

  左手微動,刀光血影,陳雄便已經負傷,捂著胸口血淋漓的刀傷退了出來。

  他看著郭長生抬臂姿勢,兩手上各有一把刀,一長一短,神情驚惶。

  「子母刀!」

  陳家人自小練刀,陳雄一眼便認出,不是什麼短刀,而是子母刀。

  子母刀!母子相藏!招式千變萬變,刀法巧妙,沒有靈活的身法和步伐根本耍不來。

  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瞎子耍子母刀,身法,速度,力量,都不弱於他。

  主要還是一個瞎子!


  「快,都給我上!」陳雄捂著傷口,這一刻他慌了,他必須拖到那武功極高的大當家回來。

  眾人一擁而上,將郭長生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郭長生攤開手掌,數枚銅幣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盡數甩出。

  咻咻咻!!

  銅幣直奔四周燈燭,頓時整個寨廳,陷入了黑暗。

  聲音落地清脆。

  月光從門口灑入,刀鳴劍鳴迴蕩,火花四濺如綻放煙火。

  明暗交織,場面極其混亂。

  不時有人傳出慘叫,有人倒飛而出

  有人恐懼到極點,驚慌哀嚎,生怕下一刻輪到自己。

  「都不要亂!!」陳雄被幾人圍在中間,保護住他。

  可不斷的哀嚎,不斷倒下的人影,讓組成陣型的幾人看著黑暗雙腿顫抖,神色恐懼到了極點。

  黑暗對眾人便是恐懼,而郭長生便是恐懼本身。

  他本就是瞎子,黑暗阻擋不了他半步。

  《聽風刀法》便是讓刀在黑暗中揮舞。

  白姑娘的遭遇只是導火索,自從寨子的創建,所行的傷天害理之事早已註定了結局。

  二胡,哪都能拉,飯哪裡都能討,可多年恩,郭長生覺得必須還!

  門口月光灑入屋內,一大漢哀嚎一聲,胸膛被郭長生用短刀從背後刺穿。

  陳雄目光一凝,雙手緊握九環大刀,刀環碰撞作響。

  他身子擠出眾人保護,瞬間來到了門口大漢身旁。

  一輪月光,連著大漢直接攔腰斬開,揮向郭長生。

  郭長生本就是引陳雄出護衛圈,僅僅側身一閃,躲開一刀。

  子母雙揮,快如閃電。

  陳雄一聲慘叫,倒飛出了屋外,摔倒在了雪地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