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東街滅門案

  兵部尚書府。

  書房門前。

  曹文急忙停下，氣喘吁吁，道：「家主，外面都在傳，少爺在東街民巷殺了人，已經被大理寺抓了！」

  茹瑺渾身一震，震驚道：「怎麼可能？！方兒自幼膽小，連殺個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殺人？！」

  曹文焦急道：「家主，千真萬確啊！好多人都看到了！而且聽說少爺是滅了人家滿門，一家八口！」

  「怎麼辦啊？您快想想辦法吧！」

  聽聞此言，茹瑺眼前一黑，差點向後摔倒，曹文急忙上前扶住。

  茹瑺定了定神之後，深吸了幾口氣，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慌亂道：「這事先不要讓夫人知道，我現在就去大理寺！」

  隨著話音落下，茹瑺一把推開了曹文，快步向府門外走去，心急如焚。

  半柱香之後。

  大理寺。

  心系兒子安危的茹瑺迅速衝下了馬車，直接衝上了石階，作勢就要向裡面闖。

  「尚書大人，您不能進去！」

  門口的守衛一眼便認出了茹瑺，直接上前兩步，伸手攔下了滿臉焦急的茹瑺。

  「讓開！本官要見蔣疏陽！」

  茹瑺不滿的推開了守衛，一邊向裡面張望著，一邊大聲喊道。

  守衛躬身一禮，道：「尚書大人，蔣大人正在審案，暫時不方便見您，您如果有什麼事，小的願意轉達。」

  茹瑺立刻沉下了臉，厲聲道：「還能有什麼事？！你們為何抓了本官的兒子？！讓蔣疏陽立刻出來見我！」

  守衛皺了皺眉，依舊擋在茹瑺的面前，恭敬道：「尚書大人，既然您已經知道了，就請您不要難為小的，在案情還未查清之前，您真的不能進去...」

  見守衛不肯放行，茹瑺也不再廢話，直接作勢就要向裡面闖，頓時和守衛撕扯了起來。

  另一名守衛見狀，皺了皺眉頭，急忙進去通報。

  沒過多久，一名中年人在守衛的陪同下快步向衙門口趕來，正是大理寺卿，蔣疏陽。

  「蔣疏陽，我兒子怎麼樣了？！」

  脾氣有些暴躁的茹瑺看到蔣疏陽終於露面，直接一手指著蔣疏陽，大聲質問了一句。

  蔣疏陽拱手一禮，緩緩道：「茹尚書，令郎涉嫌一樁滅門慘案，已經被大理寺收押，目前案情進展不明，還請您先行回府，等有了結果，下官自會派人前去告知。」

  茹瑺厲喝道：「胡說！我兒子不可能殺人！」

  蔣疏陽無奈道：「茹尚書，令郎是被當場抓獲的，人究竟是不是他殺的，審了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冤枉的，大理寺絕不會屈打成招，自然會還他清白。」

  茹瑺眉頭緊鎖，沉聲道：「當場抓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蔣疏陽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案情未明，恕下官不能相告，唯一能告訴您的，在案發現場，民戶一家八口，無一生還，連三歲的孩子都沒放過。」

  「而當時令郎就在現場，渾身沾滿鮮血。」

  聽到蔣疏陽的回答，茹瑺渾身一震，瞬間臉色蒼白，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兒子絕不可能殺人！」

  「蔣大人，本官能不能見見他？」

  蔣疏陽搖了搖頭，肯定道：「不能，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規矩，茹尚書應該明白。」

  「您再這麼鬧下去，只會有損您的身份，對案情並無益處，聽下官一句勸，您還是先回府去，等案情查清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下官向您保證，絕不會冤枉令郎。」

  茹瑺眉頭緊鎖，遲疑著點了點頭，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接著拱手衝著蔣疏陽行了一禮，由衷道：「本官就這麼一個兒子，拜託了...」

  蔣疏陽見狀，急忙還禮，身體比茹瑺躬得更低。

  茹瑺沒有再說什麼，衝著衙門內擔憂的望了一眼，緩緩轉身下了石階，魂不守舍的登上了馬車，緩緩離開。

  蔣疏陽目送著馬車離開之後，微微皺了皺眉頭，搖頭嘆息了一聲，轉身快步向裡面走去。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慌亂的茹瑺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掀開了窗前的錦簾，看向了一路跟在馬車旁的僕人，沉聲道：「馬上去打聽清楚，城東民巷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名僕人躬身答應了一聲，迅速跑開，一路向城東而去。

  ...

  兵部尚書府。

  一個時辰之後，前去打探消息的僕人終於滿頭大汗的回到了府中。

  「怎麼樣？！」

  茹瑺見狀，急忙起身，眼神中滿是期待。

  僕人喘了幾口氣，躬身道：「家主，都打聽清楚了，大理寺說的沒錯，那戶人家的確一家老小都死了，是鄰居撞見並報了官，當時少爺就倒在血泊之中，滿身是血！」

  「大理寺的人趕到之時，少爺還人事不省，之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聽說那家人死得很慘，有的甚至被開膛破肚，其中...其中確有一名三歲大的孩子...」

  聽到僕人的回答，茹瑺心頭一震，踉蹌著向後倒下。

  管家曹文見狀，急忙上前扶住，小心翼翼的扶著茹瑺坐在了椅子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頓時讓整個尚書府都蒙上了一層陰霾，所有人都無計可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對，不對！方兒不可能殺人！一定是弄錯了！一定是...」

  片刻之後，茹瑺再一次不停地搖起了頭，喃喃自語著說著。

  在他的心裡，兒子絕不是殺人兇手，因為沒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

  「老爺！老爺！方兒呢？！方兒在哪兒？！」

  就在這時，一陣帶著哭腔的呼喊突然傳來，緊接著便看到一名婦人在兩名丫鬟的攙扶之下走進了正廳。

  茹瑺見狀，不由得眉頭緊鎖，急忙起身上前，凝重道：「夫人，你怎麼來了？方兒沒事，放下吧，方兒沒事！」

  原本他還打算瞞著自己的夫人，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瞞住。

  婦人抓著茹瑺的手，淚眼婆娑道：「方兒真的被抓了？！他真的殺了人？！」

  茹瑺用力的搖著頭，堅定道：「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了岔子，方兒絕不會殺人！夫人放心，有我在，就絕不會讓人冤枉方兒！」

  婦人焦急道：「那你倒是趕緊想想辦法啊！到底該怎麼辦啊？！」

  茹瑺眉頭緊鎖，遲疑了一下，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擔憂和緊張，緩緩道：「我現在就進宮求見陛下，請求三司會審，絕不會讓方兒頂罪！」

  隨著話音落下，茹瑺叮囑管家照顧好家裡之後，立刻出了尚書府，直奔皇宮而去。

  ...

  半個時辰之後。

  明和殿外。

  茹瑺跪在地上，滿眼期盼著望著大殿的門口，心中焦急萬分。

  他已經在這裡跪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了，並且已經說明了來意，但卻久久未曾受到召見。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心裡已經越來越開始絕望，如果一旦等大理寺定了罪，一切都可能來不及了。

  正在這時，早就進去通報的龐旬終於緩緩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龐總管，怎麼樣？陛下怎麼說？！」

  茹瑺見狀，忍不住眼前一亮，急忙追問。

  龐旬緩緩來到了近前，看了一眼滿臉期盼的茹瑺，拱了拱手，道：「茹尚書，您還是回府中去等信兒吧。」

  「陛下說了，既然大理寺已經受理此案，自然會查明真相，是真是假，自有定論。」

  聽到龐旬的回答，茹瑺眉頭緊鎖，激動道：「龐總管，勞煩您再去通稟一聲，請陛下召見！」

  龐旬凝重道：「茹尚書，再這麼耗下去，可就是抗旨了！」

  聽聞此言，茹瑺身形一震，拱手一禮，不敢再多說什麼，遲疑著緩緩起身，無力地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