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仗義援手

  皇宮。

  明和殿外。

  龐旬目送著茹瑺漸漸離開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神色，轉身緩緩進了大殿。

  宮門外。

  「家主，怎麼樣？！」

  一直等候在宮門外的僕人眼看茹瑺出來，急忙迎了上來，關切的問了一句，可是緊接著便從茹瑺的神情當中看出了答案。

  茹瑺步履蹣跚的來到了馬車前，眉頭緊鎖著，心中一直在思索著其他的辦法，就在這時，他突然無意中看到幾名錦衣衛從不遠處經過，瞬間想到了什麼。

  「走！去九幽衛所！快！」

  緊接著，茹瑺大喊了一聲，迅速登上了馬車，不停地催促著。

  他要去找陸凌川幫忙！

  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肯幫自己的，能幫自己的，恐怕也只有陸凌川了！

  僕人答應了一聲，立刻駕著馬車直奔九幽界而去。

  ...

  九幽衛所。

  後院之中。

  當昌平帶著魂不守舍，走路都顫顫巍巍的茹瑺來到後院的時候，陸凌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東街民巷的事，他早就已經聽聞了一些，雖然事情才發生不久，但消息卻傳得很快，如今已經滿城皆知。

  「茹尚書，好久不見。」

  陸凌川露出了一絲笑意，像往常一樣打了一聲招呼。

  可是茹瑺來到近前之後卻突然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惹得在場的人全都愣了一下，尤其是陸凌川。

  當朝尚書當眾下跪，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信。

  「茹尚書，你這是何意？」

  陸凌川急忙想將茹瑺扶起，但茹瑺卻掙扎著堅持不肯起身，一臉哀求的看著陸凌川，焦急道：「小侯爺，犬子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請小侯爺念在這半年來跟兵部有生意往來的份上，施以援手，下官必定感激不盡！」

  看著跪在地上茹瑺，陸凌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緩緩道：「據我所知，茹尚書之子犯得可是殺人罪，一家八口無人倖免，而且被殺的還有孩子，這樣的罪名，恐怕即便是我出面也無濟於事。」

  茹瑺拼命的搖著頭，大聲道：「不！此事一定有蹊蹺，我兒子手無縛雞之力，絕不可能殺人！一定是被冤枉的！請小侯爺相信我！」

  「如果小侯爺能救出犬子，下官今後必定感恩戴德，願為小侯爺馬首是瞻！」

  陸凌川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沉思。

  從茹瑺突然當眾下跪的舉止來看，此案似乎真的沒那麼簡單，否則一個六部主官，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向自己下跪。

  不過茹瑺的最後一句話卻打動了他，如果能得兵部尚書的效忠，那對他將來的謀劃而言，必定事半功倍！

  「小侯爺！請您仗義援手！」

  見陸凌川陷入沉默，茹瑺再次拱手一禮，苦口婆心。

  「好，我答應幫你去大理寺問問看，但能不能幫到你，我也不敢保證。」

  陸凌川點了點頭，終於作出了決定。

  「多謝小侯爺！多謝！」

  茹瑺聞言，如釋重負，急忙拜謝。

  陸凌川沒有再說什麼，起身穿好了官衣，帶著方毅直接出了後門，直奔大理寺而去。

  ...

  半柱香之後。

  大理寺門前。

  陸凌川緩緩下了馬車，徑直登上了石階，直奔衙門中走去。

  「錦衣衛辦案，閒人退避！」

  門口的守衛見兩個人來勢洶洶，剛要上前阻攔，可是緊接著方毅便厲聲喝了一句，直接推開了守衛。

  陸凌川背負著雙手，徑直走入了衙門，直奔正廳而去。

  進入正廳之後，他並沒有發現大理寺的高層，於是便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

  門外的衙役見狀，不敢多說什麼，立刻前去稟報。

  沒過一會兒，大理寺卿蔣疏陽快步趕來，直接進了正廳，衝著坐在椅子上的陸凌川躬身一禮，道：「不知陸指揮使蒞臨，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陸凌川抬頭看了一眼蔣疏陽，笑著點了點頭，緩緩道：「本使沒打招呼就這麼闖進來，沒打攪蔣大人的公務吧？」

  蔣疏陽笑著搖了搖頭，恭敬道：「沒有沒有，陸指揮使言重了，聽說您是來辦案的，不知辦的是什麼案子？」

  自從前段時間的貪腐案之後，朝中百官對陸凌川的敬畏已經越來越深了，沒人敢輕易得罪。

  陸凌川隨口道：「噢，沒什麼，聽說大理寺抓了兵部尚書茹瑺之子，特地來問問情況，錦衣衛有件案子，茹方恰好是人證。」

  蔣疏陽愣了一下，面色有些凝重，緩緩道：「原來是這樣，不久之前大理寺的確抓了茹方，沒想到竟是錦衣衛的人證。」

  陸凌川直接道：「他人在哪兒？我要見見，關於案情，還有一些需要問的。」

  蔣疏陽面露歉意，繼續道：「恐怕要讓陸指揮使白跑一趟了，嫌犯已經不在大理寺了，您若是早來半個時辰，或許還能見著。」

  陸凌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不在了？去哪了？！」

  蔣疏陽拱手道：「已經移交刑部，三日後問斬。」

  聽聞此言，陸凌川騰地一下站起了身，疑惑的打量著蔣疏陽，皺眉道：「怎麼會這麼快？！什麼罪名？！」

  蔣疏陽緩緩上前一步，恭敬道：「茹方醉酒之下私闖民宅，強搶民女意圖姦淫，民女在反抗之下被其所殺！之後為了隱藏自己的罪證，茹方獸性大發，竟將民戶一家八口全部滅口！人證物證俱在！」

  「此等滅門慘案，慘絕人寰，茹方怕是難逃此劫。」

  聽完蔣疏陽的解釋，陸凌川眉頭緊鎖，之前他只是聽聞茹方殺了人，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姦淫之說，而且直接被定了罪，三日後就要問斬！

  「知道了，有勞蔣大人了，告辭！」

  陸凌川稍作沉思之後，告別了蔣疏陽，直接離開了大理寺。

  回到馬車之後，陸凌川便陷入了沉思，覺得整件事越來越撲朔披靡了。

  首先茹瑺的下跪便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緊接著便是大理寺這麼快就定了案，直接將茹方移交到了刑部，而且三日後就要問斬！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根本不合常理！

  即便茹方真犯了死罪，也不可能這麼急！

  很明顯，這是有人想讓茹方死！

  而能讓大理寺這麼快結案的人，並不多，這件事的背後，很可能是衝著茹瑺去的！

  「大人，這件事似乎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您確定還要繼續管下去嗎？」

  正在趕車的方毅突然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

  「連你都看出來了？那我倒要看看，這件事的背後，究竟是誰在搞鬼！」

  「去刑部！」

  車廂中的陸凌川抿嘴笑了笑，沉聲說了一句。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再關心能不能救出茹方了，而是對幕後之人充滿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當然，若是真能救下茹方，得到茹瑺的效忠，何樂而不為呢？

  方毅答應了一聲，立刻架著馬車直奔刑部而去。

  ...

  刑部。

  陸凌川背負著雙手站在衙門門前的石階上，看著正在快步從裡面走出來的兩個人，面色嚴肅。

  趕來的人，正是刑部侍郎范亮和新任刑部尚書宋泰。

  隨著陸凌川奪位計劃的越來越深入，京都六部中頻繁的換人已經習以為常，越來越臉生。

  就像此時正在迎面向他走來的這人，究竟隸屬於哪個派系，沒人知道。

  「小侯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啊？」

  范亮第一個來到了近前，賠著笑臉跟陸凌川打起了招呼。

  可是看到陸凌川只是微微點頭，並未與他打趣之後，立刻縮了縮脖子，指了指身旁的中年人，恭敬道：「小侯爺，這位便是新任刑部尚書，宋泰宋尚書。」

  陸凌川遲疑著轉頭上下打量了一眼宋泰，努力回想了一下，可是卻發現自己上一世中並未聽說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