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自掘墳墓

  九幽衛所。

  後院書房之中。

  聽到方毅的提醒，陸凌川隨口答應了一聲，但並未放下鉛筆，依舊全神貫注的在紙上畫著。

  方毅端詳著貫穿整張圖紙的一根狹長的管裝圖案，疑惑道：「大人，您究竟在畫什麼啊？為何這東西我從未見過？」

  陸凌川隨口道：「聽說過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句話麼？」

  方毅茫然的點了點頭，認真道：「當然，以前從說書先生那兒聽說過，能有這樣本事的人，一定是極其驍勇善戰，並且武力恐怖之人！」

  「不過像大人這樣的身手，應該不難！您是說，這句話跟您畫的這東西有關？」

  陸凌川笑了笑，沒有搭話，心裡卻在想：有了它，真就知道什麼叫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了！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名衛眾快步來到了書房門口，拱手一禮道：「大人，兵部尚書來了，堅持要見您。」

  陸凌川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帶他進來。」

  衛眾答應了一聲，立刻領命離開。

  沒過一會兒，書房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陸凌川聽到動靜，急忙將圖紙合上，鎖進了抽屜之中。

  「小侯爺，怎麼樣了？犬子還有的救嗎？」

  沒等茹瑺走入書房，聲音便率先傳了進來，緊接著便看到茹瑺一臉擔憂的走入了書房，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

  陸凌川抬手示意茹瑺落座，接著又讓方毅為茹瑺倒了一杯茶。

  可是此時的茹瑺根本就沒有心思品茶，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陸凌川，楊經理滿是緊張和期待。

  如果連陸凌川都救不了自己的兒子，那就真的無計可施了。

  「小侯爺，您快告訴我吧，還有沒有的救？！」

  茹瑺緊張的看著陸凌川，迫不及待的追問著。

  陸凌川遲疑了一下，淡然道：「首先請茹大人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

  茹瑺愣了一下，直接搖了搖頭，道：「沒有，大人為何這麼問？」

  陸凌川盯著茹瑺的雙眼，沒有回答，繼續追問道：「真的沒有？！」

  茹瑺肯定的點著頭，大聲道：「絕對沒有！」

  聽到茹瑺的回答，陸凌川抿嘴笑了笑，陷入了沉默。

  「小侯爺是不是查到了什麼？！您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栽贓陷害犬子？！」

  茹瑺遲疑著，皺眉追問著。

  陸凌川喝了一口茶，緩緩道：「現在還不能確定，我的人還在打探消息，很快就會有結果，不過有件事我得提前告知茹大人，令郎已經被判了死罪，三日之後便會問斬。」

  「什麼？！」

  聽聞此言，茹瑺瞬間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陸凌川繼續道：「不過茹大人不必驚慌，既然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搭救，還有兩天時間，一切還來得及。」

  茹瑺臉色蒼白，無力的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三日之後問斬，短短的幾個字，直接讓茹瑺徹底亂了心神。

  看著呆滯無神的茹瑺，陸凌川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下一下，肯定道：「如果你信我的話，現在就回府去，什麼都別做。」

  「如果他是無罪的，我一定想辦法將他撈出來！」

  茹瑺機械地點了點頭，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接著便魂不守舍的轉身向外走去。

  陸凌川看著茹瑺逐漸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直覺告訴他，茹瑺方才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半個時辰之後。

  鐵雄終於打探完了消息，從後門進入了九幽衛所。

  坐在院中老槐樹下正在享用晚膳的陸凌川抬頭看了一眼，緩緩道：「查到了什麼？」

  鐵雄躬身一禮，道：「回稟宗主，經查，茹方自幼喜好讀書，平日裡經常在玲瓏館與京都的文人墨客們相聚，談古論今，吟詩作賦，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

  「如此來看，他根本就沒有能力一夜之間將殺掉八個人！而且他平時從不與人逞兇鬥狠，看到有人推搡都恨不得繞著走，十分膽小怕事，並沒有得罪什麼人。」

  聽到鐵雄的回答，陸凌川夾菜的動作不由得停滯了一下，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瞭然於胸的笑意。

  「不過有一點對他很不利！」

  可是就在這時，鐵雄卻又突然補充了一句。

  「把話一次性說完！」

  陸凌川眉頭微皺，面露不滿。

  鐵雄立刻道：「經查，茹方雖然膽小怕事，手無縛雞之力，但卻嗜酒如命，經常喝得人事不省，而且他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好色！」

  「而且十分好色！幾乎每次到玲瓏館之後都會在那兒過夜。」

  聽到鐵雄後面的這番話，陸凌川不由得眉頭緊鎖，放下了筷子。

  所謂玲瓏館，跟雲鼎閣一樣，都是文人墨客們喜歡去的地方，不過跟雲鼎閣不同的是，那裡的姑娘不光懂得琴棋書畫，附庸風雅，還懂得如何伺候男人。

  好色這一點，的確對茹方不利！這樣激情殺人就能說得通了！

  陸凌川稍作沉思之後，繼續道：「還查到了什麼？玲瓏館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鐵雄躬身道：「昨夜茹方的確去了玲瓏館，玲瓏館的人可以證明，但是後半夜都發生了什麼，卻沒有人知道，只知道茹方一大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口中的那位朋友屬下也已經找到了，並無異常，除此之外，屬下還查到，昨夜在玲瓏館內，茹方在醉酒之後還與另一伙人發生過爭吵。」

  「屬下查過，那幾人也都是京都的讀書人，並沒有其他嫌疑。」

  陸凌川撇嘴冷笑了一聲，沉聲道：「讀書人？！不過是一群欺世盜名之輩罷了！讀過幾本書就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既然茹方這裡沒查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那茹瑺那邊呢？有沒有什麼可疑？！」

  鐵雄恭敬道：「屬下正要說呢，經查，在茹方被抓之後，茹瑺第一時間進了宮，但陛下並未召見，而是直接三言兩語將茹瑺打發離開了！」

  聽到這話，陸凌川的眉宇之間瞬間流露出一絲不滿，關於這一點，茹瑺在來找自己幫忙的時候並未提及！

  但直覺告訴他，茹瑺應該還隱藏著別的事沒有告訴他！

  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朱元璋為何選擇避而不見？要麼是為了避嫌，要麼，就是因為這件案子的背後，牽扯太深！

  朱元璋很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麼！

  思索片刻之後，陸凌川繼續問道：「人證呢？知不知道是什麼人？！」

  鐵雄道：「是慘遭滅門那戶人家的鄰居，有人聲稱親眼看到了茹方殺人！而且大理寺在現場還找到了殺人兇器，是一把匕首！上面刻著一個「方」字，是茹方貼身之物！」

  聽到此處，陸凌川再次皺起了眉頭，心中的疑惑更深。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見人推搡都要繞著走的膽小鬼，隨身攜帶一把匕首做什麼？！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正在這時，又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來，緊接著便看到昌平快步走入了書房。

  「十三哥，剛剛收到消息，半柱香之前，大理寺已將茹瑺拿下，並已押往刑部候審！罪名是茹瑺欲花重金換兒子平安出獄！」

  昌平一進書房，便直接開口稟報。

  聽聞此言，在場的幾人全都不由得愣住，尤其是陸凌川！

  其實他已經預感茹瑺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可能會亂來，還特意叮囑了幾句，可是沒想到茹瑺最終還是選擇了自掘墳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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