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曲折離奇

  九幽衛所。

  後院之中。

  聽到昌平的稟報，陸凌川眉頭緊鎖，沉聲道：「花錢買命？！消息屬實嗎？！」

  昌平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有兄弟親眼所見！聽說是被大理寺少卿陶文軒揭發，足足有一千兩黃金！」

  聽到一千兩黃金時，一旁的方毅和鐵雄瞬間睜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神情。

  可是陸凌川卻神情無比凝重，腦海中迅速思索了起來，即便放眼整個京都，能夠一下子拿出一千兩黃金的人，屈指可數！

  但這些人里絕對不包括茹瑺在內！

  即便茹瑺手腳不乾淨，也不可能貪墨那麼多錢！

  由此可見，這一千兩黃金，絕對來路不明！

  「按律，貪墨六十兩白銀便是死罪！何況是一千兩黃金！這茹瑺是瘋了麼？！」

  方毅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兒子三日之後便要問斬，或許他真的被逼上了絕路，可是一下子拿出一千兩黃金，也實在有些出人預料。」

  一旁的鐵雄同樣神情複雜的說了一句。

  陸凌川沉思著，緩緩道：「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死得就不光是茹家父子了，很可能整個茹家都要受到牽連！」

  昌平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會不會還有轉機啊？畢竟茹瑺作為兵部尚書，這些年一直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他頗受陛下器重，或許結果不會那麼遭。」

  陸凌川搖了搖頭，肯定道：「你錯了！如果情況屬實，茹瑺必死！即便老頭子器重他，也絕不會容忍！朝臣貪墨，一直以來是朝中大忌！」

  茹方是被秘密轉到刑部的，之前茹瑺前來詢問進展的時候，陸凌川並沒有告訴茹瑺，他的兒子已經到了刑部，所以茹瑺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帶著重金去了大理寺。

  貪腐風波剛過，茹瑺這麼做，無異於找死！

  鐵雄遲疑道：「那怎麼辦？我們還幫他麼？會不會因此牽連到宗主？」

  陸凌川眯了眯眼睛，沉聲道：「現在已經不是救不救茹瑺那麼簡單了，我好奇的，是究竟誰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我要把這個人揪出來！不為茹瑺，純為好玩兒！」

  方毅拱手一禮，追問道：「大人，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陸凌川眯著眼睛，淡然道：「既然此事是由茹方滅門引起，那就回到最初的地方，或許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話音剛落，陸凌川便直接起身，徑直向後門走去。

  在場的三人見狀，互相對視了一眼，急忙快不跟上。

  「昌平留下，盯著刑部，有什麼最新消息，及時稟報！」

  可是很快陸凌川便頭也不回的命令了一句。

  昌平無奈的停下了腳步，恭敬地答應了一聲。

  方毅和鐵雄追出了後門，駕著馬車，直奔城東民巷而去。

  ...

  夜幕下。

  東街民巷。

  陸凌川帶著方毅和鐵雄趁夜來到了案發現場，但卻發現院門已經被大理寺貼上了封條。

  三人對視了一眼，直接縱身而起，翻進了院中。

  漆黑的小院內，空氣中似乎還隱隱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到處都透著一股陰氣。

  方毅和鐵雄同時從懷中摸出了火摺子，迅速找到了八名死者的具體位置，大理寺查案之時，已經將所有屍體的位置用白線圈了出來，雖然屍體已經被抬走，但白線還在。

  這些屍體的位置，有的在院落之中，有的在廚房，有的在臥房，每一個人都是在不同位置被殺！

  最後一個，是個孩子，死的位置實在院內角落中的一顆棗樹上！

  從現場分析，應該是被殺之後被人直接插在了樹枝上！

  如此手法，簡直禽獸不如！

  陸凌川站在棗樹邊，一動不動的盯著樹幹上畫出來的那個屍體的位置，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方毅和鐵雄拿著火摺子，將所有房間和院子裡的所有角落全都檢查了一遍，最終一無所獲的回到了陸凌川身邊。

  「宗主，都查過了，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這些標註屍體位置的白線，沒有絲毫別的線索。」

  鐵雄眉頭緊鎖的看著樹幹，有些無奈的稟報著。

  陸凌川眯著雙眼，冷聲道：「沒有發現，恰恰是最大的發現！」

  聽聞此言，鐵雄和方毅同時露出了一絲不解，互相看了一眼後，異口同聲道：「什麼發現？！」

  陸凌川冷聲道：「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人，怎麼可能從臥房跑到後廚，再追到院子裡，將所有人都殺死？！最後又將孩子殺死之後插在樹杈之上？！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會對一個孩子這麼心狠手辣？！」

  鐵雄道：「可是屬下已經查過，茹方並未與人結怨，更別說什麼深仇大恨了！」

  陸凌川繼續道：「所以，孩子的屍體，是故意被人插在了樹上，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覺得茹方窮凶極惡！禽獸不如！」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連殺八人，但是現場卻沒有留下絲毫打鬥掙扎的痕跡，甚至都沒人衝出去呼救，這合理嗎？！」

  方毅眼前一亮，驚呼道：「大人的意思，兇手另有其人？！」

  鐵雄附和道：「而且不止一個！他們幾乎是被同時殺死的！根本來不及反應！」

  說完之後，二人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神情無比凝重。

  陸凌川沉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現場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隨著話音落下，三個人全都沉默了下來，看著樹幹上的那圈小小的白線，神情複雜。

  「大人，現場沒有任何線索，我們還能怎麼做？！」

  「既然兇手另有其人，那我們一定要將他們揪出來！對一個孩子都如此殘忍，簡直畜生不如！」

  方毅有些激動的看著陸凌川，緊握著雙拳說道。

  「去大理寺！」

  陸凌川冷冷的說了一句，直接轉身離開。

  方毅和鐵雄見狀，立刻跟上。

  ...

  一炷香之後。

  大理寺內院。

  已經放衙回家的大理寺卿蔣疏陽，大理寺少卿陶文軒，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大理寺，剛進門就看到陸凌川面無表情的坐在廳內主位上。

  「不知小侯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啊？」

  蔣疏陽賠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試探了一句。

  陸凌川冷冷的看著蔣疏陽，淡然道：「你是想問本侯為什麼又跑到大理寺來了吧？」

  聽聞此言，蔣疏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陸凌川輕哼了一聲，道：「還是為茹方滅門一案而來，本侯想看一看屍體。」

  此話一出，蔣疏陽和陶文軒幾乎同時變了變臉色，露出了一臉為難。

  「怎麼？不行？」

  陸凌川掃了二人一眼，沉聲喝問了一句。

  蔣疏陽急忙躬身行禮，道：「回小侯爺的話，不是不行，而是恐怕即便小侯爺見到屍體，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陸凌川皺眉道：「此話何意？！」

  蔣疏陽苦著臉，緩緩道：「就在兩個時辰前，停屍房突燃大火，所有屍體全都毀於大火之中，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殘缺白骨了...」

  此話一出，陸凌川忍不住騰地一下站起了身，臉色瞬間陰沉。

  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這個時候出了意外，很明顯是有人想要毀屍滅跡！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幕後之人已經注意到陸凌川在追查此案，所以故意毀掉了屍體！

  陸凌川沉聲道：「怎麼會燃起大火？！」

  蔣疏陽無奈的嘆了口氣，解釋道：「不知道是誰打開了停屍房的窗戶，夜裡有風，吹倒了燭台，直接點燃了屍布，底下的人又沒有及時發現，沒想到引發了大火。」

  「幸好救火及時，這才沒有釀成更大的損失。」

  聽聞此言，陸凌川瞬間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他剛想從屍體上找找線索，可是停放屍體的地方就突燃大火，如果說這件事沒有貓膩，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