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懷鬼胎

  錦衣衛衛所。

  毛春帶著十幾名手下一字排開怒視著陸凌川，昌平則面色鐵青的擋在陸凌川的身前，但凡對方有一人擅動，他就會立刻出手！

  「咳咳...」

  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很快就要動手，旁邊突然傳來了咳嗽聲。

  眾人遲疑了一下，不約而同的轉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是秦五來了。

  看到秦五，毛春微微皺了皺眉頭，衝著手下擺手示意一下，這才收了手。

  畢竟他如今已經只是個千戶，陸凌川又是秦五的人，怎麼著都得給同為千戶的秦五一個面子。

  秦五緩緩來到近前，衝著陸凌川暗中使了個眼色。

  陸凌川立刻會意，輕輕碰了一下昌平，讓昌平也退到了自己的身後。

  「秦五爺，不是我多嘴，有了這麼一位惹是生非的手下，你可得上點心啊，千萬別被他連累了。」

  「他可是立下了軍令狀，到時候若是完不成，你應該不會袒護他吧？」

  毛春遲疑了一下，衝著秦五擠出了一絲假惺惺的笑意，故意提高了嗓音。

  秦五看了陸凌川一眼，沉聲道：「一口唾沫一個釘，命是他自己的，軍令狀也是他自己立下的，萬一真出了岔子，那也是他自找的。」

  聽到秦五的回答，毛春滿意的笑了笑，冷冷的瞥了一眼陸凌川，帶著十幾名手下轉身離開。

  陸凌川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並沒有理會，他知道，毛春剛才的那番話，是在提醒秦五，到時候別多管閒事，因為那是指揮使的意思！

  秦五也背負著雙手準備離開，不過陸凌川卻快步追了上去，拱了拱手，道：「大人，密查天機堂眼線一事，有些棘手，能不能多給卑職派些人手？」

  秦五停下了腳步，微微皺了皺眉頭，轉身打量了陸凌川一眼，面無表情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你覺得會有人願意跟你一起辦差嗎？」

  陸凌川笑了笑，輕聲道：「我知道他們在怕什麼，也知道這個案子從一開始就是個局，但從今日起，我就是奉旨辦差，就算有人幫了我，也沒人敢把他們怎麼樣！」

  聽到陸凌川的這句話，秦五向來冷漠的臉頰上瞬間閃過了一抹詫異，沉思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角落中的鄧川。

  「鄧川？！」

  緊接著，秦五直接衝著鄧川招了招手。

  此時的衛所前院中，除了他和陸凌川，就只有鄧川和自己的幾名手下！

  「大人！」

  鄧川聞言，快步來到了近前，恭敬地衝著秦五行了一禮。

  秦五遲疑著，緩緩道：「從今日開始，由你協助陸凌川辦案，凡事聽他調遣。」

  隨著話音落下，秦五已經轉身離開，沒有片刻逗留。

  「是！」

  鄧川躬身一禮，大聲答應了一句。

  陸凌川目送著秦五緩緩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覺得秦五這個人好像還不錯。

  昨夜他入宮覲見朱元璋的事，雖然隱秘，但他知道，絕對瞞不過秦五這個級別的人。

  「陸凌川！指揮使叫你！」

  正在這時，一名衛眾出現在了不遠處，衝著陸凌川招了招手。

  聽到話音，陸凌川瞬間眯了眯雙眼，徑直向指揮使職所走去，臨走之前，瞟了一眼鄧川，低聲道：「召集你的手下，一會兒隨我出去辦案。」

  鄧川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眉宇之間隱約露出了一絲擔憂。

  很快，陸凌川就來到了指揮使職所，發現裡面除了蔣瓛之外，還有毛春和幾名手下。

  「不知指揮使召卑職前來有何吩咐？」

  陸凌川抱了抱拳，隨口問了一句。

  蔣瓛面無表情的看著陸凌川，冷聲道：「本座聽說，陛下昨夜召見了你，所謂何事啊？」

  聽到蔣瓛的話，陸凌川並未覺得驚訝，既然連秦五都能知道這件事，那自然瞞不過蔣瓛，於是笑了笑，糾正道：「不是陛下召見，是我讓陛下見的我。」

  聽到陸凌川的回答，蔣瓛瞬間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閃過了一抹震驚。

  「你吹什麼牛？！陛下乃天子！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沒等蔣瓛搭話，一旁的毛春就已經滿臉不屑的指著陸凌川，大聲嘲諷著。

  陸凌川憐憫的看了毛春一眼，淡淡道：「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有時候天理不公，讓有些白痴站得總比聰明人都高，現在終於明白了。」

  毛春皺了皺眉，露出了一絲疑惑，試探著指了指自己，冷冷的看著陸凌川，不滿道：「你在說我嗎？！」

  看到這一幕，陸凌川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連腰都忍不住彎了下去。

  其實答案很簡單，毛春之所以能夠坐上錦衣衛副指揮使的位子，一個是因為他哥哥毛襄的關係，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它是一條聽話的狗！主子讓它咬誰，它就咬誰！

  毛春似乎反應了過來，咬了咬牙，直接大步流星衝著陸凌川走了過來。

  「夠了！」

  可是這時候蔣瓛卻冷冷的開口說了一句，嫌棄的看了一眼毛春，與雷斬相比起來，毛春此時的確表現得像個白痴。

  聽到蔣瓛的話音，毛春立刻停下了腳步，悻悻的退了回去。

  蔣瓛重新看向了陸凌川，沉聲道：「陛下深夜召見你，究竟為了何事？是不是你已經查到了什麼？！」

  聽到蔣瓛的話，陸凌川佯裝露出了一絲緊張，急忙搖了搖頭，道：「沒有，就是閒聊。」

  可是聽到這樣的回答，蔣瓛的臉色卻越發凝重，因為他知道陸凌川在扯謊，陛下日理萬機，怎麼會沒事找陸凌川一個區區六品官進宮閒聊？！

  「你在貧民窟是不是查到了什麼？！」

  蔣瓛繼續盯著陸凌川，冷聲追問。

  「沒有，指揮使，我勸您還是別再問了，我真的不能說。」

  陸凌川搖著頭，故意露出了一絲遮遮掩掩的神情。

  可是他越這樣，蔣瓛的心中就越好奇，眉頭緊鎖著，繼續道：「你真查到了天機堂眼線的行蹤？！」

  陸凌川佯裝震驚，連連擺手，道：「指揮使，別再問了！此案陛下已經交由卑職全權負責！任何人不得插手！」

  蔣瓛面色一沉，沉聲道：「本座是錦衣衛指揮使！調查天機堂眼線本就是本座交給你的任務，你如果查到了線索拒不稟明，那就是欺瞞不報！」

  陸凌川眉頭緊鎖，露出了滿臉的掙扎，猶豫著原地踱起了步子。

  「陸凌川！別忘了你是錦衣衛的人！我們都是為陛下辦差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居然連指揮使都提防？！」

  這時，一旁的毛春再次一臉不滿的開了口。

  陸凌川連連擺手，遲疑道：「我絕沒有不敬指揮使的意思...」

  「好吧，既然指揮使想知道，那我就直說吧，天機堂眼線的行蹤我的確已經查到，並且發現他們與朝廷中人暗中勾結，似乎在密謀什麼！」

  聽聞此言，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吃了一驚，紛紛睜大了雙眼，尤其是毛春，兩隻眼睛直放光。

  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就是大功一件，他之前因為獲罪被貶為了千戶，現在正是需要功績的時候，可是沒想到陸凌川剛進錦衣衛就攤上了這樣的好事！

  「是誰？！」

  蔣瓛忍不住站起了身，直勾勾的看著陸凌川，沉聲追問著。

  陸凌川面色凝重，緩緩道：「刑部郎中，史俊！」

  「但是卑職懷疑，史俊應該只是個傳話的！我懷疑，他是受了刑部尚書蔡雲培的指使！真正勾結北元的，很有可能是蔡雲培！」

  聽完陸凌川補充的這番話，蔣瓛再次面露震驚，眉宇之間一瞬間變換了好幾種神色。

  而此時的毛春，直接露出了滿臉的羨慕嫉妒，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當時這個案子就親自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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