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大丈夫

  時間如細沙般緩緩滑落，無聲無息中，一個月的光陰已悄然逝去。

  夜色還未完全褪去，天邊剛泛起一絲魚肚白，城牆下的戰壕旁，路平正沉浸在五禽氣功的修煉之中。

  這五禽氣功，乃是華佗大師所創，昔日的路平在閒暇之餘曾習練過，未曾想，今日在這異世竟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他身著單薄的囚衣，卻難掩其俊秀的面龐和堅定的目光。隨著呼吸的起伏，他的身體如行雲流水般舞動起來，時而如笨熊般沉穩有力，擊掌如雷；時而如靈鹿般輕盈跳躍，躍然空中。

  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流暢，那麼自然，仿佛他真的化身為那些走獸飛禽，神韻畢現！

  從最初的生澀模仿、徒有其型，到如今的得心應手、栩栩如生，路平只用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一套五禽戲練完，路平只覺體內有一股暖流緩緩升起，仿佛春日的陽光灑滿全身，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暢快。

  「咔咔咔！」

  當修煉至深處時，他感覺到腳底有一股強烈的氣流涌動，如同江河之水奔騰不息，貫通他周身，讓他的骨骼和筋絡都發出輕微的鳴響聲！

  「境界，突破了！」

  【武學】基礎刀法（登峰造極）

  【內功】五禽氣功（初窺門徑）

  【境界】凡胎六重

  路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死囚的日子並非一成不變地被囚禁在陰暗的牢房裡，閒暇之餘，他們會被強制性地拉出，去做那些繁重的苦力。

  其中，挖戰壕無疑是最為艱辛的勞作。不過，辛勤的汗水往往能換來一頓豐盛的飯菜，偶爾甚至能見到些許葷腥，這對於囚犯們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慰藉。

  幸運的是，獄卒們大多懶散成性，他們並不會嚴格監督犯人的工作，而是自行享樂，沉溺於酒色之中。

  這樣一來，只要犯人每日的勞作能夠達標，他們便不會過多干涉，這種模式給予了路平許多自由的時間。

  對於逃跑的念頭，路平從未有過。這荒漠戈壁灘，一望無際，即使逃出去又能去往何處？

  更何況，一旦被抓回，那將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因此，他選擇了在苦力中尋找機會，利用這些自由的時間，默默地修煉自己的五禽氣功，等待著未來的轉機。」

  說來也是平淡，由於之前路平展現的實力，已經無人敢招惹他，自然沒有送上來的人頭。

  而路平也沒喪心病狂到提前幫大家「終結不幸的命運」。

  先不說，這等行為會不會招來獄友們的集體敵視，光是良心這一關就不好過去。

  「凡胎六重，不錯，自從修練五禽戲以後力量、速度、身體的協調性都提升了不少。」

  路平活動著身體，體會體內的變化，現在比起之前的酒囊飯桶，不說是脫胎換骨，也算是煥然一新了。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放生了巨大變化，最重要的還是三十年的練刀，讓他的眼睛如同刀芒般讓人不敢直視。

  「命運點變為十點，難道是境界突破？」

  路平猜測，畢竟是實力改變，命運也會改變。

  不過自己之前突破到凡胎五重的時候，為什麼命運點沒有增加？

  「鐺——鐺——鐺——」

  死囚營中，鐘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清晨的沉寂。這鐘聲，在平日裡是宣告開飯的信號，但在此時，它的節拍顯得異常急促，似乎在預告著什麼不尋常的消息。

  路平迅速趕往演武場，只見那裡已經人頭攢動，身穿灰色死囚服的囚犯們密密麻麻地站著，仿佛一片陰鬱的海洋。他悄無聲息地混入其中，成為這海洋中的一滴水。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在一名軍官身上。他身披鎧甲，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寒光，彰顯著他與眾不同的地位。

  幾名獄卒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侍立，仿佛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驚擾了這位威嚴的軍官。

  一名膽大的獄卒鼓足勇氣，走上前來，低聲問道：「王夫長，今日駕臨此地，不知有何要事相告？」

  王夫長微微抬手，示意他噤聲。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如同重錘般砸在每個人的心頭：「有緊急任務需要執行，我需從你們死囚營中選取五十名勇士。」

  此言一出，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死囚們紛紛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惶與不安。

  在這個陰森森的死囚營里，「調取死囚」這四個字，無疑是一個死亡的預告。選中，就意味著將被送往戰場，去面對那些最為殘酷、最為血腥的戰鬥。

  在那裡，他們將被當作消耗品，用血肉之軀去吸引敵人的火力，或是執行那些幾乎無法生還的任務。

  因此，每當有類似的消息傳來，死囚們都會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他們知道，一旦被選中，便幾乎等同於踏上了通往死亡的不歸路。

  十個被選中的死囚中，能有一個活著回來，都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

  此刻，死囚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在這片死寂的演武場上，只有那急促的鐘聲還在迴蕩，仿佛在為他們敲響喪鐘。

  路平也在人群中掃視著眾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在演武場匯聚的不僅僅是自己那間關押低級囚犯的牢房，還有一些隱隱讓他都感覺威脅的人物出現。

  當死囚犯們逐漸聚齊，王夫長以他近兩米的身高屹立在眾人之前，面容冷酷如冰，聲音洪亮如鍾，眸光如猛虎下山，銳利而逼人。

  他緩緩開口：「如今，我急需五十名勇士，組成敢死隊，為即將到來的戰鬥揮灑熱血。任務期間，斬獲的敵人首級，將按五倍之數計入功勳。敢問諸位，誰願隨我赴湯蹈火，共襄盛舉？」

  死囚犯們紛紛低垂頭顱，不敢直視這如炬的目光，現場一片死寂，只有王夫長的聲音在迴響。

  見狀，一名獄卒連忙上前，滿臉堆笑地問道：「王夫長，您心中可有具體的要求？我等願為您效勞，挑選出合適的勇士。」

  王夫長搖了搖頭，他更希望是那些自願挺身而出的戰士，他們的鬥志與血性，往往能在戰場上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然而，他也明白，這些身處絕境的死囚，能有多少血性，他亦不能強求。

  於是，他沉聲道：「我需要的，是凡胎六重及以上境界的勇士，年輕力壯，方能勝任此任。」

  此言一出，原本緊張到窒息的氛圍頓時有了微妙的變化。一些實力不濟的死囚暗自鬆了口氣，仿佛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而那些符合要求的死囚，則面色一僵，心中湧起無盡的惶恐與不安。

  他們一個個在心中默念著各路神仙，祈求自己不要被選中。

  獄卒見狀，立刻明白了王夫長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沉聲道：「王夫長放心，此事就交由我來辦。」

  就在眾人靜靜等待閻王點卯時，一個聲音響起。

  「我願奉微薄之力，助此壯舉。」

  獄卒見狀，立刻明白了王夫長的意思，他點了點頭，沉聲道：「王夫長請放心，此事就交由我來處理。」

  就在眾人屏息以待，等待那決定生死的點名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如同雷霆刺破黑夜。

  「我願獻上微薄之力，助此壯舉一臂之力。」

  眾人紛紛抬頭，目光聚焦在一位從人群中走出的青年身上。他身披破舊的囚服，卻難掩頎長背影，挺拔身姿，氣勢如虎，端是英姿勃發！

  王夫長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興趣：「壯士如何稱呼？」

  「雲川州，路平！」青年聲音鏗鏘有力，毫不畏懼。

  「為何敢站出來？」王夫長追問。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路平抱拳，目光堅定，沉聲開口，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金石之音：

  「大丈夫生當食五鼎之食，死亦求五鼎之烹。我雖身陷囹圄，但心懷壯志，願以此身，換取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所有死囚與獄卒都靜靜地站在演武場裡，目光聚焦在這位口出狂言卻面容堅毅的青年身上。

  全場寂靜得像是火焰在黑暗中靜靜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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