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練武

  深夜，鴉雀無聲。

  整個營地都徹底安靜下來，高處的哨塔燈火通明。

  一道不起眼的黑影，從一處帳篷走出，輕輕一躍便是數米之高，瞬息之間，上了哨塔。

  穿著士兵服飾的路平簡單向守夜的將士問候過後，便來到一處空曠的荒地。

  這裡平時是士兵的演武場，覺得手生的士兵往往會在這裡操練一下武器，時不時還會有切磋一番。

  不過現在是凌晨時分，月明星稀，稀薄的霧氣漂浮在黑夜有點呈現暗紅色的戈壁上，僻靜無比。

  「倒是奇妙，沒想到真能做到。」

  「控制肌肉，放鬆大腦，有意識地進入深度睡眠。沒想到成為武者能更好控制身體後，竟然真的做到了。」路平微微一笑，「嘗試了這些天，已經成功熟練掌握了。」

  「大概這種深度睡眠，一天只用睡一個時辰就可以，換算下來差不多可以算多了三分之一的壽命。」路平心裡默默估算，「之前因為在死囚營，就算是多出來的時間也能關著，也在成為士兵身份，倒是自由了很多。」

  路平身軀微微一抖，渾身筋骨似乎同時抖動運轉，背部器物倏然飛起。

  赫然是一柄長刀。

  「呼！」路平淡然伸出右手，手掌微張，手指剛健，快若閃電，五指探出瞬間併攏，剛好準確無誤抓住刀柄。

  「嘩！」沖天長刀，倏然停滯！

  動作精確，分毫不差，令這柄長刀恰好水平橫起於胸前。

  「該開始今天的修煉了。」

  路平眼中精光一閃，長刀宛如游龍般揮舞起來，如臂驅使！

  晨光初破曉，天邊一抹淡藍悄然鋪展，萬物似乎都在這柔和光線中甦醒，蓄勢待發。

  路平立於空曠之地，雙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細微變化。他手腕輕輕一顫，這細微的動作卻如同漣漪般，瞬間波及全身，筋骨間響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微妙共鳴，宛如枯木逢春，生機勃發。

  驀地，一抹寒光乍現，如同沉睡已久的龍吟，劃破晨霧的寧靜。

  那是一柄長刀，刀身狹長，寒光凜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與鋒芒，隨著路平心意一動，便騰空而起，劃破空氣，帶著呼嘯之聲，直指蒼穹。

  路平的手指，修長而有力，動作之快，幾乎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他五指如電，瞬間凝聚，精準無誤地握住了那柄呼嘯而過的長刀刀柄，一股沉穩而磅礴的力量自掌心湧入全身，與體內翻湧的氣血交相輝映。

  「嘩啦啦！」

  隨著路平一聲低喝，長刀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卻又在下一刻戛然而止，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只見長刀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穩穩橫於半空，其精準與力量，皆令人嘆為觀止。

  瞬息之間，刀舞再次蜿蜒！

  刀尖所指，連微風都為之繞道，氣流似乎都被這股力量所牽引，形成了一道微妙的平衡。

  「意融於刀，刀便如臂使指，靈動自如。」路平閉目凝神，靜謐之中，他細膩地捕捉著手中長刀每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顫，仿佛那不僅僅是金屬的冷硬，而是蘊含了生命韻律的夥伴。

  「悟刀之術」

  這是路平刀法突破融會貫通，到達登峰造極後，領悟出來的感悟。

  「生命不息，器亦含靈。」路平的心境宛如深潭，波瀾不驚。

  武器自古以來便是人體的延伸，或者說工具，如果人類不會使用工具也不會站在食物鏈尖端。

  憑此感悟，路平日夜琢磨，花費六載歲月藉此突破到「登峰造極」境界！

  他的感悟是，每一柄兵器，在其冰冷的外表下，都蘊藏著與使用者共鳴的「魂」之奧秘。這「勁」，是力量的凝聚，也是意志的延伸。

  「修煉兵器之道，實則是在尋覓那份隱於鋒芒之下的『勁勢』。一旦把握，則萬法隨心，攻無不克，事半功倍。」路平的話語雖輕，卻蘊含著對武道至理的深刻理解。

  說明白點，其實就是利用慣性和重心。

  然而，知易行難，此路漫漫，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至。

  路平無休止的巔峰身體狀態下練刀三十載才達到此境界，而這個世界好像真的被他悟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路平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手臂的酸痛與空氣的微妙流動，乃至那不經意間，荒漠戈壁間沙風輕觸刀身的細微聲響，都能引起他手中長刀的微妙響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他手中的兵器共鳴。

  「悟刀，亦是在錘鍊內勁，強化己身。」路平心中默念，他的感知力已達到了驚人的地步，不僅能夠洞察外界的風吹草動，更能內視己身，從五臟六腑的穩健跳動，到心臟如鼓的供血澎湃，乃至四肢百骸間每一絲肌肉的微顫、筋骨的輕吟、毛細血管中血液的涓涓細流，皆逃不過他的感知。

  感覺很奇妙，不是「看」，也不是「視」，而是「內視」。

  就好像你根本看不見嘴巴一樣，但你知道它在哪兒，能做什麼動作。

  沒有根腳的路平這些都是靠著自己摸索出來的，但他感覺這，便是「內視」之境，是對身體掌控力達到極致的體現，仿佛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都成為了他意志的延伸。

  隨著長刀勁道的微妙波動，路平不斷調整著自身的狀態，呼吸、肌肉、乃至心靈，皆與這長刀產生了難以言喻的共鳴。他仿佛與兵器合為一體，每一次揮動，都蘊含著天地之力，每一次刺擊，都精準而致命。

  這便是他，路平，在武道之路上，對「悟刀」之術的深刻領悟與實踐。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天光近亮，這個世界獨有的兩輪大月皆去，稀薄光芒下，青年舞刀。

  深秋已有幾分涼意，但青年卻是滿頭大汗，微微散著熱氣。

  「呼！」

  路平驟然睜開眼，眸光如刃，銳利非凡，周身筋骨仿佛古鐘輕吟，隱隱透出一股脫胎換骨般的蛻變之氣，令周遭空氣都為之震顫。

  這股氣機，即便是浸淫武道多年的入流高手感知，亦不免心生敬畏，面露驚色。

  「轟！」

  只見他左腳深扎大地，右腳則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猛然向前一蹬，整個人化作一道白色閃電，疾沖而出，速度之快，身影幾乎與虛空融為一體，只留下一道道殘影在天地間閃爍。

  伴隨著一連串刺耳的空爆之音，一道白練如雪的刀光橫空出世，宛如月華潑灑的清輝，照耀前方。

  剎那間，風起雲湧，沙石狂舞，被刀光觸及的沙地，如同被狂風席捲的麥田，成片倒伏，黃沙漫天，其勢之猛，波及甚遠，連遠處都感受到了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愧是登峰造極的刀法。」路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既有對實力的自信，也有對更高境界的渴望。

  「可惜只是基礎刀法。」他輕輕搖首，手中長刀，收勢而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化作一縷白練，直衝三丈。

  這個世界遼闊無垠到自己根本不敢想像。

  比如自己所在的路家其實是被斬九族中一個關係甚遠的旁親，只能在一城之地稱王稱霸。

  一城之地大概就有人口數十萬，面積路平粗某估計相當於前世的一個市的大小。

  而更上一層次是一府之地，面積差不多一個省。

  而大燕王朝有二十三府，但不占一州之地的三分之一。

  當然這些都不是路平現在該考慮的東西，現在他只是一個在大燕王朝偏僻身份下的一個死囚。

  「這把長刀據說重達一百二十斤，好傢夥，關公的青龍偃月刀都猜八十多斤，這個世界的一柄長刀這麼重？」

  但這一百二十斤的長刀，在他手中卻顯得愈發輕巧。

  「非刀之輕，而是我的實力變強了。」路平心中暗自思量。

  「根據需要再換刀吧。」路平心中閃過一絲念頭，「戰場如果是有騎兵衝鋒那樣的對手還是斬馬刀之類的比較合適，如果只是單獨的衝鋒陷陣這刀也合適。」

  「這方世界，和前世完全不一樣，聽武器庫的士兵說，百夫長配置的百鍊刀重達三百斤，普通士兵的配置刀也這樣。」

  「這些刀，重量也是誇張，要是來跟十萬八千斤的棍就有趣了，前世的科技根本造不出來。」

  也並非是這個世界的科技有多高超，而是玄幻世界的材料只能說一個比一個逆天！

  一窺而知全貌，一個世界的物質構成，是相輔相成的，能將這種材料打造成兵器，這個世界的人也不會弱。

  凡胎境界以千斤為劃線，據說凡胎巔峰的人力極重達千斤之力，比如之前遇見的董林旺。

  突破凡胎便是真正成為武夫。

  真氣之境，便能外放真氣，到時候戰力又是很大的變化。

  通脈境界，更是力達萬斤，江湖上也可聲稱一句高手，不過屬於剛入流。

  通脈之上是先天，這屬於江湖可叫出名號的一流高手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出現一個境界是三流高手，下個境界是二流高手的奇怪情況。

  至於更上一個境界？百萬眾中都難誕生一位，至少路平所知，他不認識一個更高層次的，路家聽說主城那有五個先天境界的供奉就夠在一府之地橫行霸道了。

  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一些天才是能越級挑戰的。

  而且真正的生死搏殺，力量，武道技藝、神兵、戰鬥意志，甚至是運氣等各方面，都會影響戰鬥結果。

  「這三天的時光，先好好熟悉一下刀法，再考慮未來的事情吧。」

  三天時光悄然流逝，這三天路平的生活軌跡也是很穩定。

  就是簡單的熟練刀法，偶爾和一些士兵切磋一下，結果發現實力差距過大後，果斷放棄與士兵對練，自己開始玩自己的。

  雖然很想快速提升實力，但不開掛的情況下，也不可能迅速增長。

  而且咬牙堅持強練也不是不行，只是強練只怕無功，還要傷身。

  夜幕低垂，星辰隱匿於厚重的雲層之後，天地間僅餘一抹幽邃的藍紫，預示著黎明前的最深沉。

  在這片被夜色緊裹的營地里，五十名死囚組成的敢死隊悄然匯聚，他們的身影在昏黃的火把下搖曳，如同即將踏入幽冥的孤魂。

  王夫長看見人數到齊差不多了，開始朗聲道：「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伏擊蠻族騎兵。」

  話音剛落，死囚們全部露出抗拒的表情，連路平也忍不住皺眉頭。

  「蠻族騎兵！我早就聽說蠻族騎兵以一當十沒問題，要我們送死直說，還給我們獎勵說一個人頭算五個。」

  「媽的，老子來參戰不是當炮灰的，但若以卵擊石，豈不枉費性命？」

  「該死，我們這群人怎麼可能攔得住騎兵，甚至我們連馬都沒有！」

  一時間，死囚之中湧起一陣躁動，如同暗流涌動下的海面。

  然而，當周遭的士兵悄無聲息地拔出寒光凜冽的長刀，那份無形的壓迫感瞬間讓喧囂歸於沉寂，只剩下偶爾響起的低語和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緩緩瀰漫。

  這方世界，存在著其它種族，大燕王朝只是人族建立的，而蠻族也不是人族，而真是另一個種族。

  蠻族，一個異於人類的種族，智慧雖不及人，卻擁有野獸般的體魄與對戰鬥的狂熱。他們身披黑毛，力大無窮，以遊牧為生，嗜肉成性，更以人族為食，其殘暴之名，令邊境百姓聞風喪膽。

  而且他們很喜歡吃人，在附近總是能聽見父母嚇唬孩子，不聽話就會被蠻族抓去吃掉的故事。

  戰場上，蠻族騎兵如同黑色風暴，所向披靡，生食人肉的場景更是深深烙印在每一個戰士的心中，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他們與人族的交戰，人族常年因體質差異而常處劣勢，戰績來講一直都保持在一比二的比例。

  最倒霉的是遊牧的習性，還有蠻族特別培養的獨特戰馬讓其騎兵更是精銳。

  怪不得一個人頭算五個，這簡直是地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