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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武鬥

2024-09-14 23:39:24 作者: 我許人間二兩錢
  等死囚們情緒穩定後,士兵們開始面無表情地發放武器。

  幸好沒有像士兵服飾一樣,給大家發放破傷風之刃,至少長刀是沒有缺口的。

  「王夫長,我們能選擇戰馬刀之類的武器嗎?」路平站出身來,臉色平靜地詢問,「畢竟與騎兵作戰,還是重刃好一些。」

  王夫長淡淡看了一眼,站出來的青年。

  他對這個第一個站出來的青年倒是有些影響,特別是對方那句「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這句振聾發聵的語句,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實在想不出竟然出自一個死刑犯口中。

  王夫長淡淡一笑,回答道:「有,不過是一柄陌刀。」

  「夫長?」

  旁邊的士兵一怔,連忙提醒。

  陌刀對士兵來說也是珍貴戰略資源,按理來說不應該給死囚的。

  不過看見王夫長的眼神,他連忙低頭離去,招呼士兵送上來一柄陌刀。

  一種極具特色的長柄大刀被送了上來,刀身較寬,刀刃鋒利,柄長且刀鞘也較長。刀長達一丈,加上刀柄,整體長度可能達到八、九尺。

  陌刀的雙刃設計使其具有強大的砍殺能力,中間背厚,刀尖鋒利,能夠輕鬆斬斷敵人的武器和盔甲,據說斬擊下去可達,人馬俱碎!

  刀柄入手,一種厚重感傳來,路平估計這柄陌刀估計在三百斤以上!

  雙手負背的王夫長輕輕一笑,「你可滿意?」

  路平雙手抱拳,鄭重道:「謝夫長。」

  王夫長抬手笑道,「先不急著謝,你可還要說服其它你的戰友,他們好像有些意見。」

  路平瞬間明白這是明目張胆給他開小灶,順便確認一下自己的實力。

  畢竟是在戰場搏殺,詩情才絕並不會變成刀光劍影,唯有拳頭和血才能讓他人閉嘴。

  如果路平只是一個會說漂亮話的銀樣鑞槍頭,那就不值得自己的重視,王夫長想著。

  路平也是明白了王夫長的意思,點點頭,向著那些滿臉憤憤不平的死囚們,淡漠地說:「來打贏我,這刀就歸誰。」

  話音剛落,一個身高近兩米,皮膚黝黑的寸頭大漢走出。

  乍一看除了高狀以外,此人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但以路平的眼力觀察就能發現此人,頭懸身正,脊椎準直,走動之間卻給人一種不可撼動之感。

  顯然此人有一定的武學底蘊。

  「這不是熊暴嗎,他也成為死囚了?」

  「金剛霸拳棄徒熊暴,聽說他年輕時在武院打斷幾個弟子的腿,被永久逐出了武院,平時也是作惡多端,估計是惹到那個達官貴人才進來的。」

  「若不是其性情乖張,囂張跋扈,以他的天資本來是可以獲得呼吸法成為內院弟子的,可惜……」

  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路平也是知道了眼前之人的來路。

  王夫長看見有人上前挑戰,也是簡單提醒道:「比武,不得傷人殺人點到為止。」

  路平點點頭,而熊暴則是面對路平,滿臉不屑,嘲諷說道:「這小胳膊細腿的我不小心弄斷幾根可不好說。」

  搜到一聲!


  碩大鋥亮的陌刀插在黃土壓實的地面,而路平接過普通的制式長刀,掂量了一下熟悉重量,絲毫沒有在意熊暴的嘲諷。

  熊暴眼見被無視,臉色一沉,厲聲道:「你小子裝聾作啞幹什麼。」

  路平抬眸,平靜伸出手指,勾了勾,「別廢話,開始吧。」

  「找死!」

  眼見挑釁自己被挑釁,熊暴的雙目猛然間赤紅如血,仿佛燃燒著熊熊怒火。

  腳步一踏,地面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微微震顫,身形借勢如離弦之箭,猛然沖向路平。在這一刻,他竟捨棄了手中的長刀,五指緊握成拳,沒有絲毫花哨,直取路平的胸膛。

  「金剛霸拳」有進無退、霸道至極。雖未臻化境,但這一拳,足以讓凡胎六重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胸膛塌陷,威力不容小覷。

  面對這如山嶽般壓來的霸道拳風,路平非但沒有絲毫退卻之意,反而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踏出一步,迎難而上。他的右掌如同白鶴探頭,精準無誤地抓住了熊暴的拳頭,五禽氣功中的借力之法運用,掌心輕輕一震,竟是將熊暴那勢大力沉的一拳輕巧化解,反震而出。

  熊暴身形靈動一閃,避開了路平順勢而來的掌風,雙拳再次緊握,化作漫天拳影,猶如天崩地裂,直向路平面部疾襲而去,每一拳都蘊含著足以碎石裂金的恐怖力量。

  「金剛霸拳麼?」

  路平心中暗忖,眉宇間閃過一絲凝重。這熟悉的拳法,以及掌心傳來的灼熱感,讓他不禁想起了記憶中路山也曾施展過的場景,但相比之下,熊暴的拳法更顯圓融無懈,威力倍增。

  深吸一口氣,路平深知,面對這是越戰越勇、力量不斷攀升的拳法,唯有正面硬撼,方能覓得一線生機。

  路平面色凝重,雙臂肌肉如虬龍般鼓脹,橫刀於胸,準備迎接這雷霆一擊。

  「哐當!」金鐵交擊之聲震耳欲聾,熊暴的拳頭與路平的刀刃碰撞在一起,竟然爆發出驚人的火花!

  儘管路平身姿穩固,但雙腳仍不由自主地滑行數米,雙臂更是傳來陣陣酸麻,提醒他這對手的力量是何等驚人。


  路平迅速調整呼吸,恢復冷靜。路平深知,作為凡胎十重的人,熊暴的身體素質遠勝於己,拖延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因此,他必須速戰速決,以雷霆手段結束這場較量。

  於是,路平雙手緊握長刀,擺出一個蓄勢待發的架勢,眼神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而熊暴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竟是將長刀隨手丟棄,選擇近身纏鬥,拳風呼嘯,剛猛無匹,似乎要將一切阻礙都轟得粉碎。

  然而,路平的刀刃卻如閃電般劃破長空,速度之快,超乎熊暴想像。

  熊暴驚愕之餘,只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仿佛一頭凶獸正張開血盆大口,欲將他吞噬。

  此時,他正向路平發起衝鋒,他的力量在加上路平的刀勁絕對可以將自己當場劈開!

  多次打架的熊暴果斷使用金剛霸拳中的站樁,強硬地停止住身形。

  「唰!」

  寒光一閃,長刀如龍躍出水面,劃破長空,精準無誤地割裂了熊暴胸前的軟甲,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路平面容冷峻,眼神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身形如電,一個箭步疾沖,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再次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熊暴席捲而去。

  第一招——猛虎下山!

  路平低喝一聲,聲如洪鐘,氣勢磅礴。此刻,他仿佛與手中的長刀融為一體,化身為山林間那頭最兇猛的虎王,而熊暴,則成了他志在必得的獵物。

  刀光如電,刀勢狂暴迴旋,每一擊都宛如猛虎撲食般的狂野與致命!

  路平自創的這一式「猛虎下山」,不僅融合了他精湛的刀法,更借鑑了五禽戲中虎戲的精髓,將虎的威猛與狡黠展現得淋漓盡致。

  面對路平這如潮水般洶湧的攻勢,熊暴心中大驚,他腳下的步伐變得凌亂,連連後退,試圖拉開與路平之間的距離。

  然而,路平的攻擊如同猛虎咆哮,一往無前,緊追不捨,每一刀都直指要害,讓熊暴不得不疲於應付。


  熊暴的雙拳雖仍試圖反擊,但拳法已失去了先前的霸道與凌厲,只能勉強按照拳法的套路擊出,以求自保。

  而路平則如同猛虎入林,攻勢連綿不絕,每一擊都伴隨著呼嘯的勁風。

  好似山林間迴蕩的虎嘯,震人心魄!

  「目睹著路平那狂野而精準的攻勢,以及熊暴那節節敗退的狼狽身影,原本嘴角掛著冷笑,準備見證路平受挫一幕的路家族人,臉上的笑容如同被寒霜凍結,僵硬而尷尬。

  路平……他何時變得如此強大?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在場的每一個路家人都感到難以置信。

  『好!』

  高台上,王夫長的聲音穿透了短暫的沉寂,他緩緩吐出的這個字,雖輕卻重,蘊含著對路平實力的極高認可。了解他性格的人深知,這簡單的肯定背後,是路平以實力贏得的深深滿意與讚賞。

  然而,在台下的另一角,路樹江的面色卻顯得異常沉重,他緊抿著唇,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沉默不語。他身後的董林旺,眉頭亦是輕輕蹙起,似乎也在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困惑與不解。

  『這個路平,莫非一直在隱藏實力?』這樣的念頭在不少人心中悄然滋生,帶著幾分震驚與疑惑。

  終於,在那無數雙驚愕的目光聚焦之下,一連串密不透風、如同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之後,路平的長刀穩穩地懸停於熊暴的額頭前,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一絲細微至極的血線悄然顯現,隨後在眾人屏息的注視下,緩緩匯聚成一顆璀璨而鮮紅的血珠,懸掛於刀尖之上,顫動著,仿佛隨時都會滴落,卻又在這一刻被時間凝固。

  熊暴的臉色蒼白如紙,所有的狠厲與囂張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與絕望。

  「承讓。」

  路平的聲音,淡然而冷冽,如同冬日清晨的第一縷霜風,輕輕卻不容置疑地拂過這片剛剛被激烈對決震顫的空地,瞬間平息了周遭的喧囂,留下一片死寂。

  「啪啪啪……」


  掌聲,適時而起,王夫長率先引領,那節拍中帶著幾分讚嘆,幾分敬畏。

  士兵們的響應緊隨其後,尤其是那些曾與路平交鋒,親身體驗過他實力深不可測的勇士們,更是情緒激昂,掌聲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欽佩。

  然而,就在這勝利的餘音尚未完全消散之際,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暗流涌動,打破了這片刻的安寧。

  熊暴眼中赤紅未褪,反而燃起了更為熾烈的狠戾之火。他利用路平轉身之際,猶如困獸猶鬥,猛然暴起,企圖做最後的反撲。

  路平,面容依舊波瀾不驚,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就在眾人以為他或許未曾察覺之際,一抹耀眼白光倏忽閃現,如同天際划過的流星,又似歸巢乳燕之迅捷,長刀已然精準無誤地刺入了熊暴暴起的胸膛。

  刀刃破肉而入,鮮血隨之綻放,那鮮艷的紅,在冷冽的刀光下更顯刺眼,穿透了背脊,繪就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

  這一招,名為「歸巢回燕」,是路平將五禽戲中鳥戲之靈動,與自身刀法精髓完美融合的創新之技,既展現了速度的極致,又不失力量的精準。

  「噗呲!」

  熊暴的口中,鮮血混雜著不甘與絕望,只能發出低沉而嘶啞的「荷荷」之聲,那是生命之火即將熄滅前的最後喘息。

  隨著刀刃的緩緩抽出,他的身軀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生機,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四周瀰漫著濃重的血腥與死亡的氣息。

  路平,自始至終,面容沉靜如水,仿佛剛剛結束的不是一場生死較量,而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演練。

  他的眼神中,沒有勝利的喜悅,也沒有對生命的漠視,只有對既定目標的堅定執行,以及對潛在威脅的冷靜應對。

  路平心中暗自思量,在戰場上,任何一時的仁慈都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因此,他決不能將後背交予未倒下的敵人,即便是轉身的剎那,也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只為誘敵深入,一擊斃命。

  至於熊暴是不是只是單純的想靠近自己給自己一個勝利的祝福擁抱……

  抱歉,我無情……

  路平心中暗自吐槽。

  對於那些已結下樑子之人,他不會留下絲毫餘地,因為未來的戰場上,誰又能預知誰會是那暗處放冷箭之人呢?

  看見此幕的王夫長無奈搖頭,他不想這死囚少一人的,每一個死囚都是不可多得的戰力,而熊暴的隕落,無疑是對他們隊伍力量的一次削弱。

  不過這畢竟是對方先動的手,不能懲罰路平,不然會打擊士氣。

  但別人看不出來,他還看不出來嗎?

  路平故意轉身向熊暴賣破綻,而自始至終氣機都鎖定著對方。

  以路平的境界顯然不能區分殺意,只是一旦對方有任何異動,便是雷霆萬鈞的一擊。

  『這路平刀法真是……恐怖如斯啊,可惜就是他聰明了。不過不留點心眼又怎麼在死囚營中活下去呢?』

  熊暴的屍體沉重地倒在地上,那不僅僅是肉體的倒下,更像是某種無形的威懾,深深烙印在了在場每一位死囚的心中。原本,或許還有人對路平的行為抱有微詞,但此刻,那些微詞早已被恐懼與敬畏所取代。他們開始慶幸,自己沒有成為那個急於求成、自尋死路的下一個。

  王夫長環視四周,目光如炬,沉聲問道:「還有何異議?」聲音雖不高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死囚們聞言,紛紛低下頭去,或搖頭以示無異,或乾脆連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的任何舉動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成了最好的警示,讓所有的異議都煙消雲散。

  「既然無異議,那便準備啟程吧。」王夫長說完,隨即轉身,帶領著一眾死囚,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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