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種

  在那場驚心動魄的戰役之後，原本五十名死囚的隊伍，如同秋風掃落葉般，僅餘二三十人踉蹌歸來，傷亡之慘重，觸目驚心。

  若非路平以一己之力，如利刃破陣，斬斷重重防線，歸者恐將更為寥寥。

  踏入營地的那一刻，王夫長在演武場集齊了死囚，此時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片刻。

  隨後，王夫長的聲音如洪鐘般響起，宣布了一個足以讓在場人心潮澎湃的消息：歸來的死囚，自此刻起，正式獲得士兵的身份與待遇，再不必重歸那暗無天日的地牢。

  此言一出，死囚們的眼中瞬間閃爍起希望的火花，那是對自由的渴望，長久壓抑下的情感如決堤之水，難以自禁。

  然而，王夫長的下一句話，卻如同冬日裡的一盆冷水，讓這份喜悅驟然降溫，眾人的面色瞬間變得複雜而苦澀，宛如秋日裡乾癟的黃瓜，慢慢干醃。

  「但是爾等雖已享有士兵的待遇，但還有職責所在，你們必須持續擔當先鋒之任，不得有絲毫懈怠，更不得轉投他處。」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若有人心生畏懼，可舉手示意，我亦不勉強，只贈一頓豐盛之餐，而後重返地牢。」

  此言既出，營中氣氛微妙。

  死囚臉上紛紛出現猶豫之色。

  一方面，士兵的身份意味著溫飽無憂，遠離了昔日的地牢潮濕陰霾，生活環境可謂是質的飛躍；另一方面，先鋒之職，更是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入生死未卜的境地，朝不保夕，令人心悸。

  畢竟隨時沖在戰場最前線，這死亡率將會高得嚇人。

  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近半數的死囚終是舉起了手，眼神中透露出對戰場血腥的深深恐懼，他們此番倖存，更多歸功於運氣的眷顧，而非個人的英勇。

  已經對戰場留下了深深的恐懼。

  王夫長見狀，只是微微頷首，心中並無太多波瀾。在他看來，戰意不堅者，留在軍中亦是累贅，不如趁早退出，以免拖累整體士氣。

  然而，只是下一次又緊急急需人手時，也還是要從死囚中抽調，難保不會有他們。

  逃避只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

  「帶上吧。」

  在那些選擇返回的死囚面前，士兵走到他們身邊，遞上去一副熟悉的手鍊腳鏈。

  死囚們的面容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凝重，灰暗的眼神中交織著恐懼、不甘。

  最後他們還是顫抖著手，接過這份沉重的「禮物」，乖乖任由冰冷的金屬緊鎖四肢。

  分配完畢，隊伍在沉重的腳步聲與鎖鏈的輕響中緩緩前行，被重新押送回那個曾經囚禁他的地牢。而在這隊列之外，路平的目光淡然如水，掠過這一幕幕景象。

  他肯定是要上戰場的，要麼成人傑，要麼成鬼雄！

  隨後死囚變為的士兵也被安排進一個單獨的軍營。

  進入營地後，所有死囚都面色敬畏地望向他，之前路平在戰場上的勇武表現，已經讓眾人明白眼前之人的不好招惹。

  路平也沒在意這些人的反應，直接選擇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當仁不讓地坐了下來，也不見任何人反對。

  經過之前的戰場亢奮廝殺，隨著興奮的慢慢褪去，四肢的酸軟與頭部的倦意慢慢湧上心頭。

  但現在還有事情，要處理。

  看著眼前面板中的兩百八十九點命運點，連路平也忍不住有些興奮感慨。

  真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現將五禽氣功給我提升到最高。」路平在心底默念。

  現在他掌握的功法少得可憐，除了基礎刀法就只有這個養生操了，只能這樣提升。

  面板上關於命運點的數字開始滾動減少，最後直接消失了七十二點！

  隨後一排排字幕浮現，那是他武學之路的縮影，亦是五禽氣功蛻變的見證：

  【你，體魄強健，以不屈不撓之志，歷經五年寒暑，將五禽氣功自粗淺之境，推向了「登堂入室」的門檻，每一次呼吸間，皆蘊含著自然之靈韻。】

  【缺乏內功的深厚根基，亦無良師指引，你如同孤鷹翱翔於未知的天際，憑藉著堅韌不拔的意志，摸索前行，十二載春秋，終使五禽氣功綻放出「爐火純青」的光芒。】

  你對五禽氣功的痴迷，近乎痴狂，日夜苦練，卻似隔著一層薄紗，難以觸及那最核心的奧秘。你在苦澀中尋覓，在挫敗中堅持，只為那一瞬間的頓悟。】

  【氣功之道，初窺門徑易，深入骨髓難。你僅月余之功，便得以窺見門徑，但此後之路，卻如同攀登峭壁，每進一步皆需付出百倍努力，方得寸進。】

  【歲月悠悠，四十二年轉瞬即逝。在這一場漫長的修行中，你終於領悟到了五禽氣功的真諦，將其修煉至「融會貫通」之境，更將虎戲之威猛融入基礎刀法之中，自創出一套刀法。】

  【然而，你並未因此而滿足，對武學的追求如同烈火般燃燒不息。你深知，真正的強者之路永無止境，於是，你再次踏上征程，繼續深研五禽氣功，誓要探索那未知的武學巔峰。】

  【七十二年光陰如梭，你的身影在武學的海洋中漸行漸遠，但那份對武學的執著與熱愛卻從未改變。終於，在你的不懈努力下，五禽氣功突破至「登峰造極」之境！】

  七十二年！

  路平終於知道為什麼武俠小說中的內功難練了，外功刀法只花了三十年，而內功卻整整花了七十二年，翻了兩倍！

  怪不得那些內功強悍者都是白髮蒼蒼的老頭，沒點壽命熬也活不到領悟的時候。

  體內突然湧現出一股溫暖的熱流，流經他的四肢百骸，頓時舒泰萬分，好似冬日浸泡在溫泉之中！

  「凡胎十重！」

  路平靜靜感受著身體裡，湧現出的力量。

  相比較基礎刀法，顯然五禽氣功的提升更能提高他的身體素質和協調性。

  現在毫不誇張的說，他感覺自己能一拳打死一隻牛……

  「不過還有意外之喜。」路平心裡暗自嘀咕。

  在五禽氣功達到融會貫通時，正如境界所明，此境界能把各方面的知識和道理融合貫穿起來，從而獲得對事物全面、透徹的理解。

  基礎刀法和五禽氣功中虎戲的結合創造出了一套刀法。

  「虎煞刀法！」

  這是路平根據上陣殺敵的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殺人過多的煞氣而創造，已經脫胎於平時使用的組合成為了一套真正的刀法。

  此時的面板信息是：

  【武學】：基礎刀法（登峰造極）虎煞刀法（初窺門徑）

  【內功】：五禽氣功（登峰造極）

  【命運點】：二百一十七

  其實只要肯花時間精力專研，將五禽氣功的其它戲路和刀法結合也能產生新的功法。

  不過，虎煞刀法的創造更多是靈光一閃，自研功法肯定要耗費不少時間。

  「再將虎煞刀法給我提升至最高層。」

  路平現在前所未有的富裕，也沒想著保留先滿級再說。

  【你，根基深厚，刀法武學造詣已然渾厚，體魄強健，精神熠熠，猶如初升之日，光芒萬丈。而虎煞刀法，本就是你心血所凝，靈魂所鑄，僅一月之期，你便初窺其門徑，刀光中隱現虎之雛形。】

  【歲月悠悠，轉眼一年。你的刀法，在日夜的磨礪下，漸漸生出了虎之影韻，每一揮一斬，皆有猛虎下山之勢，威猛無匹。你，已跨越了「登堂入室」的門檻，步入了一個全新的武學境界，刀與魂，開始共鳴。】

  【五年時光，如白駒過隙，你沉浸在虎煞刀法的海洋中，苦修不輟。終於，在那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你的刀法迎來了質的飛躍，虎嘯之聲，伴隨著刀鋒的每一次舞動，響徹雲霄。這，便是「爐火純青」之境，你的刀，已成虎之化身，無堅不摧。】

  【十二年寒暑更替，你的身影在刀光劍影中穿梭，如猛虎捕食，迅猛而精準。虎煞刀法，在你的手中，已不再是簡單的招式組合，而是化為了你身體的一部分，與你融為一體。你，終於達到了「融會貫通」的至高境界與奧秘。】

  【二十年磨一劍，你的堅持與努力，終於換來了虎煞刀法的巔峰突破——「登峰造極」。】

  【你不放棄繼續錘鍊自己早已圓滿的虎煞刀法，一年後，你似乎有了新的領悟，但這一絲靈光不敢真切，你未能把握住機會將其演化成功……】

  【二十二年，你命數已盡！】

  虎煞刀法（登峰造極）

  「命數已盡？！」

  這四個大字嚇路平一跳，不過隨後系統中自然而然的浮現的信息卻是讓他明白了情況。

  「搞半天，原來系統是貸款給我……」

  路平心中吐槽道。

  比喻可能不對，但有一定的形象。

  系統不是憑空將命運點給他換算成一點一年的時間給他領悟功法，而是「未來」自己領悟的功法給自己。

  凡胎境界壽元一百二十載，而五禽戲圓滿再給路平三十載壽命。

  今年路平二十六歲，五禽氣功圓滿消耗七十二年，基礎刀法三十年，最後的二十二年虎煞刀法……

  現在處於凡胎境界的路平空有命運點而沒有命數繼續推演功法了，這無疑將會限制他的許多行動。

  現實中自己也是可以推演功法的，但比起系統的全心全意推演還是少了許多東西。

  一方面也看出路平的天賦確實不好，全心全意不受雜事干擾也要推演這麼久。

  不過好在可以積累，用時間堆成天才，不過現在……

  「除了推演功法命運點還有作用嗎？」

  下一刻，又是一道信息傳入路平腦海中，路平眼睛一亮。

  還真有！

  【開啟傳奇種子，當前可用種子（一），是否消耗兩百命運點開啟？】

  「開啟！」路平沒有絲毫猶豫，系統新功能還是必須看看的。

  "嗡——嗡——嗡——"，天地間仿佛響起了古老而悠長的共鳴，瞬間侵占了路平的整個意識空間。

  他的大腦如被萬蜂攢動，轟鳴不絕，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戰場景象在腦海中翻湧，那是他無數次浴血奮戰的記憶，是踏過屍山血海、收割生命的殘酷與決絕。

  這些畫面交織、融合，最終如同烈火烹油，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升華與蛻變。

  在這股力量的激盪下，一股源自天地本源的神秘力量悄然誕生，它化作一道深刻的烙印，深深鐫刻在路平的識海與靈魂的最深處，猶如一顆初生的種子，蘊含著無限生機與潛力，靜待破土而出之日。

  當路平從那種奇異而震撼的狀態中緩緩回神。

  "這……我的腦海中，怎會多出這樣一枚……奇異的種子？"他喃喃自語。

  隨後，路平深吸一口氣，嘗試著集中精神，頓時，他的視野仿佛跨越了肉體的束縛，進入了一片廣袤無垠卻又虛無縹緲的海洋——那是他的識海，一個只屬於他個人的精神領域。

  按理來說凡胎之境應該是看不見識海的……

  在這片識海中，他清晰地看到了一顆小小的、晶瑩剔透的血色種子，它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暴虐的鮮血與怒氣。

  "難道……"路平的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與明悟，他幾乎可以肯定，這顆突如其來的血色種子，定是不同凡響的東西。

  他迫不及待地催動意念，打開了那熟悉而又神秘的屬性面板，只見其上赫然顯示著

  【武學】：基礎刀法（登峰造極）虎煞刀法（初窺門徑）

  【內功】：五禽氣功（登峰造極）

  【命運點】：二百一十七

  【神種】：血海神種（氣血飽滿1%）

  「氣血飽滿、凝血化氣、聚血成鋼、血流成河、屍山血海、血戮眾生……」

  漸漸的路平的眸子開始發亮，徹底明悟「血海神種」的作用。

  「血海神種」將讓他踏上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一條以殺戮為媒，汲取萬物生靈氣血精華的逆天之路！

  在他的手中，每一次利刃的揮落，不僅是生命的終結，更是力量的覺醒與匯聚。那些被終結的生命，其體內蘊含的氣血精華，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海，滋養著他那不斷膨脹的力量之源。

  血，自古以來便是生命之根本，是萬物生生不息的源泉。

  氣血的盈虧，直接決定了肉體的強弱，乃至靈魂的盛衰。當氣血充盈，體魄強健，精神煥發，萬病不侵；而一旦氣血虧空，則如同風中殘燭，脆弱不堪，病痛如影隨形。

  「這也太變態了，這個血海神種單獨拿出來也可以算作外掛了……」

  路平自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血海神種，真的好像直通「神」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