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所有恩怨情仇,都一一跳躍出來
2024-09-13 17:11:39
作者: 白槿湖
方騰很快就把馮猛要找他報仇的事拋在了腦後,一心想方設法要取得唐未歡的原諒。
他逃課開車去三中的校門口等她,他就為了等她,才買了一輛車,他倚在車旁,看她和小喇叭從學校里走出來,他嬉皮笑臉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說:「走,帶你們兜風去。」
小喇叭驚呼著說:「哇塞,好靚的車,很貴吧,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買車跟買泡泡糖似的,怎麼,你駕照拿到沒啊。」
「早拿到了,上次她出院不是我開車接她的嗎,對吧?」他朝她打著招呼,見她板著臉不理他。
侯信文吃醋了,小聲說:「我家開超市的也有車。」
「你那是貨車,拉貨的,OK?驢車也是車,能一樣嗎,切。」小喇叭說,拉著唐未歡的手就要上車。
一時間,學校門口擠滿了看熱鬧的學生,那些花痴們都擠上來,撒嬌著說:「方騰,你帶我去兜風吧,我們都想去。」
「是啊,有人不識好歹,可是我們識啊,我們都愛慕你很久了。」
「滾滾滾——有你們什麼事啊,方騰是我家歡歡的男朋友,別自作多情了。」小喇叭摟著唐未歡,把她推到方騰面前。
「上車?」方騰迷人的微笑。
在場的每個女生對唐未歡都是羨慕嫉妒恨,換做任何女生,都要歡樂地上車了。
唐未歡白了他一眼,說:「譁眾取寵,有意思嗎,幼稚!」她說完扭頭就走。
小喇叭跟在身後喊:「哎,坐車回去啊,現成的車,不坐白不坐。」
「要坐你坐!」她頭也不回。
阿蝟站在人群里,眼裡都是妒忌的火苗,她就是不懂,方騰這麼好,為什麼唐未歡還不珍惜,還要這樣去傷害方騰,不給方騰面子。雖然阿蝟和唐未歡是朋友,可為了心愛的男孩,阿蝟敵視著唐未歡,她扯著自己的衣擺憤憤地說:「方騰對她那麼好,她居然一點也不珍惜,太過分了,我一定要把方騰搶來。」
衛十三的手忽然搭在阿蝟的肩膀上,說:「怎麼,吃醋啦,還喜歡著方騰?你和你姐姐審美觀點也差太遠了吧,方騰除了有點錢,哪裡能比得了我啊,有我有魅力嗎,有我有男人味嗎,阿刺那麼喜歡我,你怎麼就看不上我呢。」
「噁心,滾遠點,我姐姐是瞎了眼睛才會喜歡上你這個垃圾!」阿蝟呸了一下,走了。
「喂,小妞還挺有性格,總有天我會讓你像你姐姐一樣死心塌地喜歡我。」衛十三摸著自己的胡茬,一臉下流。
阿刺冷不防從衛十三的背後蹦出來,用力拍打了一下衛十三的肩膀說:「警告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她很單純,你要是敢對她有壞心,我殺了你,你信不信。」
「信,我信,我的心肝寶貝,我只有你,我哪敢有別的女人,何況還是你妹妹。」衛十三嘴臉變化的很快。
「看什麼熱鬧呢,剛很多人圍在這裡。」阿刺和衛十三又重歸於好走到了一起。
「切,裝逼的人唄,那個方騰,自以為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很了不起,開了輛車來泡妞,引起這些土鱉花痴的瘋狂追捧,我看他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上次他打了馮猛,馮猛跟我一起喝酒的時候說,要對方騰動真格了。」衛十三明顯是酸溜溜的心態。
阿刺想到方騰和唐未歡在談戀愛,方騰的事,就是唐未歡的事,唐未歡的事,也是她阿刺的事,阿刺從包里掏出煙,點上,靠在衛十三懷裡說:「怎麼著,馮猛想幹嘛呀,想砍人啊,我告訴你衛十三,這事你得幫我擺平,方騰是和我沒關係,可他現在是唐未歡的男朋友,那就是我要管的事,再說了,我那妹妹阿蝟那麼迷戀方騰,我可不想方騰出什麼事。」
衛十三一聽到阿蝟迷戀方騰,就妒火中燒,他嘿嘿笑著,表面答應著阿刺說:「行,晚上我打個電話給馮猛,約他出來談談。」他事實上,是想和馮猛一起商量整整方騰。
唐未歡回到家裡,把小喇叭也關在門外,小喇叭怎麼敲門也敲不開,方騰站在門口,失落地垂著頭,他忽然想,會不會是唐未歡已經知道了那個秘密,她已經知道寫信的給她的人不是方騰,而是蘇西京呢?
上一次他寫了一張紙條留給他,她一定是看出破綻了,她不會原諒他了,她曾說她最恨人欺騙她,他想到這裡,誠惶誠恐,該怎麼辦,該做什麼解釋,她為什麼連問他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留下,頭也不回的就走。
她就那麼討厭他了嗎?
方騰在門口立了很久很久,他某一瞬間有個非常可怕的念頭,可怕的是,她可能是下定決心要與他決裂了,她從未這樣決絕,他站著站著,有些苦澀了,喜歡一個人,應該是歡快的事情,為什麼他們好端端會變成了互相折磨。
他那個可怕的念頭迅速上升,他想,難道是她聽說了他的身世,他一直想掩飾想隱瞞的事,那個遮羞布被拉開了,他有一個令他可恥的母親和故事,父親捉姦在床反被母親的姦夫殺死,這是他再也驕傲不起來再也抬不起頭的事。
他越來越堅信一定是這件事讓她決然要同他分開,劃清界限,除了這件事,他想不到其他的事情可以讓她毅然決然要離開她,躲避她,還那麼憎惡他。
那麼驕傲的方騰站在門外,一下下的卑微了,他想他們大約是真的要分開了。
他哪裡,哪裡會想到她生了那樣,那樣可怕的一個病,她隨時就會倒下,就算能相安無事個三五年,可之後呢,未來呢,她不能像個正常女孩那樣結婚生子,還要一輩子與一堆藥瓶罐子為伴。
她的背貼在門口,她無助而痛苦地掉眼淚,方騰,我們離得好近,就隔著一道門,一道薄弱的門,只是我們的力量沒有強大到破門而入的程度,因為真正的那道門,是命運。命運讓我們遇見,喜歡,不得不分開。
誰說只要相愛,連老天都分不開呢?
老天偏偏愛分開拆散有情人,是啊,你有病啊,你是個病人,你還愛來愛去,愛得死去活來,不是害人由害己嗎?你一個要死的人,你還要拖累一個男孩嗎,你就那麼自私那麼殘忍嗎?你連自己能活到哪天都不清楚,下一秒會不會死你都不敢保證,還有什麼資格談愛情。
連健康都沒有,愛情顯得多麼奢侈。
方騰應該找一個健康,明媚的女孩,而她,恐怕永遠做不到了。
方騰,原諒我,再也不能和你吵吵鬧鬧了,再也不能好為人師罰你默寫英文單詞了,再也不能描繪未來屬於你我在一起的美好場景了。
燈籠易滅,恩寵難尋。
自此以後,那個叫方騰的英俊少年,與她再無瓜葛。縱然他有千般好,縱使她曾那樣一次次騎著車在一中的校門口堵住他,那樣較真地喜歡一個人,到最後,還是因為心底最初的那份喜歡,而要躲開。
她聽到他離開時的腳步,她想他一定是傷透了心的,他的驕傲和歡喜都被她撕碎踩踏在地上,她自己何嘗又不是肝腸寸斷。
長痛不如短痛。
走了也好,再見了。
她努力積極尋求一種像過去那樣倔強的姿態,可她發現她再也辦不到了,比如她不再斤斤計較,不會因為同學一句過火的玩笑而擺出不悅的神情,也不會因為小喇叭的一點小事而鬧不開心,仿佛身邊的人都想她鬧一鬧,她卻做不到了。她看著小喇叭和侯信文吵來吵去,一會兒就和好如初,她忽然無比羨慕他們,她和方騰連爭吵都不需要,就再也不能和好。
她不健康,她不是健康的女生。
她悄悄地躲在學校六樓的衛生間裡哭,因為是六樓,空蕩蕩的,沒有人來這裡,她哭過之後,毀滅哭過的證據,她的眼淚如果會讓身邊的人難過,她寧可掩藏,強裝毫不知情。
她默默接受小喇叭的一切關愛,不再遲疑和多問,儘管小喇叭有些懷疑她的變化,卻也以為是因為她和方騰鬧彆扭造成的。
大家向她瞞著她的病情,她還努力向大家蠻著她已清楚自己的病情。
彼此都在隱瞞,都是善意。
冬天的時候,老唐搬回了家,他在一個清晨,把她叫到客廳里,用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複雜表情望著她,那表情里,既有難掩的心痛,又有作為父親竭力裝出的沒事,還有歉疚,後悔。
「爸爸想和你說一件事,猶豫很長時間,該不該告訴你,我想,你有權知道,而且,事到如今,不得不說了,也瞞不下去了。」老唐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
她早猜到爸爸會開這個口的,也許她的病情在不斷加重,危險在不斷增加,她需要治療,她需要吃藥,他是眼看著瞞不住了。
「爸,你說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是大人了。」她笑著,像是在給爸爸鼓勵的微笑,親愛的老爸,你要比我還勇敢才行。
「是我和你媽媽不好,沒有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上一次,你受傷在醫院,醫生說,你有先天性心臟病,目前接受藥物治療,等以後再做手術。你也別害怕,沒什麼事,有老爸在,我女兒一定能痊癒。」老唐緊張地說,生怕她會一時受不了這個事情。
她很坦然,坐到老唐身邊,右手臂搭在老爸的肩膀上,豪爽地說:「老爸,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道理,生病不可怕,重要是要有信心,對不,我有這麼疼我的老爸,我不會害怕任何事的。」
「真的?」
「當然真的啦,什麼先天性心臟病啊,我都活這麼大了,不好好坐在你身邊嗎,我的心臟強壯得很,老爸別擔心。」她若無其事地說。
她如果脆弱,那么爸爸該多麼的心痛。
「你想念你媽媽嗎?爸爸可以打電話給你媽媽。」老唐說。
她搖搖頭說:「想啊,可是老爸,你原諒我媽了嗎?其實,她都在深圳有了新的生活和家庭,我不想她再一次途經我們這個家,再一次不幸。」
畢竟當初是爸爸先出軌在先,跟隨蘇丹一意孤行要離婚,著了魔一般非離婚不可,媽媽才一氣之下索性也出軌報復。唐未歡還是不怪媽媽的,她的病,她總想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病而左右媽媽的幸福。
已經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生活的媽媽,應該,一直這麼幸福下去。
唐未歡想自己已是大孩子了,她有義務為父母著想,體諒,她不能只想著自己的感受,她的病帶來的痛苦,可能爸爸承受的要更大。
她發現老唐的兩鬢間忽然多了很多的白頭髮,她啞然,淚要滑落,伸手拍拍老唐的肩膀說:「老爸,要注意休息啊,別為我操太多心,十幾年來我都這麼沒心沒肺長大了,不都好好的嗎,你別整天為我提心弔膽的,我沒事的,爸,你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她說著連她自己都不怎麼會相信的話,她多害怕,會讓這個可憐的爸爸白髮人送黑髮人,她死了的話,爸爸一定傷心極致,她得活著,為老爸活著,她必須堅強。
活著,好好活著。
「歡歡,爸爸只有你一個孩子,全世界也只有你對我而言最重要,以後我們父女倆要相依為命,爸爸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了,這是我們的家。」老唐幾乎動容地要落淚,他離婚的時候也沒掉過眼淚,他在這一刻,擁抱著女兒虛弱的身子,才恍悟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是他差一點就永遠失去的珍寶。
還好,還沒有失去太多,沒有健康的身體,沒有動人的愛情憧憬,但,還有疼愛她的爸爸,小喇叭,唐未歡知足了。
那晚她睡得特別香,她和爸爸把病情說開了,她不用再惴惴不安裝作毫不知情了,她要快快樂樂的成長,無論,無論還可以成長多久,都要快樂,溫暖。
我歡就好,對,要向小喇叭說的那樣,我歡就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也許她不能和喜歡的男孩子在一起,她卻可以和爸爸在一起生活,還可以每天有小喇叭這麼好的朋友,她做到了我歡就好呢。
她盼望著冬天再冷一點點,她可以把被子再蓋得厚一點,擁抱自己多一些。
睡夢中,夢到往事一幕幕,她像是在用另一個身份來打量自己多年的時光,她看著自己成長,直到遇見了方騰,她看見方騰俊朗的面龐,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朝著她笑。她在夢中看見自己淚流滿面地問方騰:你喜歡過我嗎?
半夜裡她從夢中哭著醒過來,沒開燈,她沒有勇氣面對光線,她怕自己的思念會一下暴露在燈光之下,她沒有理由地一聲聲哭了,哭得極壓抑,她蒙上了棉被,躲在被子裡哭。
如果時間可以帶走一切,那麼請快一點點,把所有有關方騰的記憶都帶走,那樣她也不用努力忘掉他,努力地這麼辛苦。
努力想得到唐未歡原諒和好的方騰,在她學校門口或者小區樓下等她,她總是遠遠看到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直衝而走迴避他,甚至拿出手機說如果他再來找她,就打電話叫她爸爸到樓下來。
他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煎熬了,她突然來的冷漠,遠離,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也只是僅有幾次,她冷冷地說了些話,大意是說喜歡他的女生有很多,想必他是個花心的人,不可靠的男生,她不會和這樣的花花男孩產生戀情。
她也暗諷他有那麼多的花痴和追隨者,何必要苦苦糾纏她,她罵他的時候,心一跳一跳地疼。
親愛的,我明明不想這樣的,不想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你默默承受的樣子,我看著你,我想我還要什麼樣的愛情呢?唐未歡離去的時候,步伐悲痛而無奈。
方騰驅車去找蘇西京,他幾乎是叫囂著質問蘇西京是不是對唐未歡說了些什麼,他絞盡腦汁所有的事都仔細回憶了一遍,似乎除了那些信的事欺騙了唐未歡以外,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啊。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點了,蘇西京也喜歡唐未歡,方騰把蘇西京拉到車裡,關上車門,一路車都行駛極快。
「你信不過我!我說了,我不會把信的事說出去的,我們是好兄弟啊。」蘇西京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怒氣沖沖的方騰就把他拉進車裡。
「你和我一起去,去她的學校,等她,把事情說清楚,如果她選擇和你在一起,我祝福你們。」方騰根本聽不進去蘇西京的解釋。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蘇西京想要讓方騰停車。
方騰固執地推開蘇西京,他再也悶不住了,一連幾日她都躲著他,不見他,還讓小喇叭來把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都還給了他,像是再也不和他往來一樣。
他喜歡上了她,她卻在這時候不聞不問就這麼絕然離開。
車停在了校門口,蘇西京白襯衫都起了褶子,沉默不語,他內心也陷入了矛盾,他並不清楚唐未歡是什麼原因非要和方騰分開,可蘇西京至少可以肯定自己從未做過出賣方騰的事,既然方騰喜歡唐未歡,唐未歡也喜歡著方騰,他就不會再干涉這件事。
看著唐未歡挽著小喇叭的胳膊從校門口出來,方騰從車上下來,走到唐未歡面前,他攔住了她,他看她的臉瘦得都尖了,才幾天不見啊,他嗓子啞了,低聲說:「我有話想對你說,不要再迴避我,好嗎?」
「我和你無話可說。」她裝出冷漠的樣子,當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他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她就心裡亂糟糟一片了,她的腳根本都邁不動了,她哪裡想走,一點也不想離開他。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既然你知道那些信不是我寫的,你為什麼不說出來,你就直接告訴我,你不喜歡我,你喜歡那個給你寫信的人,你為什麼要躲著我。」方騰說著,走到靠在車門旁的蘇西京身邊,他把蘇西京拉到唐未歡的面前。
方騰對蘇西京說:「如果還當我是好哥們,就把事情說清楚,做個了斷。」
蘇西京低著頭,他很難有勇氣再面對唐未歡,他是蘇丹的弟弟,他的姐姐做出了那樣傷害她的事情,他喜歡她,喜歡她又怎樣,他也沒有勇氣開口。
「蘇西京?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寫信給我的人啊,你們倆之間有什麼秘密在瞞著我嗎?」唐未歡被弄得莫名其妙了。
小喇叭也聽得覺得蹊蹺,說:「你倆幹嘛呢,什麼事情還要當面對質一樣。」小喇叭斜瞟一下四周無數雙雜亂好奇的眼神,說:「走,別站在這裡說了,影響不好,上車說。」
方騰把車開到空曠無人的馬路邊停靠,路邊是一條長河,落日倒映在水面上,四個人下車,站在河邊,小喇叭想給他們三個單獨談的機會,雖對唐未歡有些擔心,但還是回到了車內。
蘇西京先開了口,他先說了一句對不起,他說:「其實欺騙你的是我,並不是方騰,本想這件事就此不再提,我不清楚你和方騰之間發生了什麼誤會,既然來了,還是說開來好。好,我說,唐未歡,其實我喜歡過你,之前我以方騰的名義和你寫過信,給你和方騰造成了誤會,後來,方騰和你在一起,我就把你當做朋友來看了。」
唐未歡驚呆了,她哪裡會曉得這樣的一個事實,原來一直寫信的男孩子不是方騰,她還自作多情以為那些信那些詩都是方騰寫的。
她懵了,點點頭,想想細節,也確實是這樣的,方騰根本都不像寫詩的男孩。
「那......都過去了,都不重要了,也不需要道歉了。」她看向方騰,痛心地問:「你叫蘇西京來說明這件事,是不是就是想說清楚一件事,一直以來是我自作多情,那些信不是你寫的,你終於可以澄清一切,你終於可以甩掉我這個小麻煩,再也不會有人臉皮厚跑到你的學校門口等你了,再也不會有人老說你寫的那些情書了,都是誤會,都是一廂情願,方騰,你的目的達到了,我們以後別再糾纏了。」她說著,眼神絕然。
方騰一下又被誤解了,他急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你是否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而對我耿耿於懷,才躲著我避開我不見我,所以我才找蘇西京當面說清楚。當初寫信的事我確實一無所知,但之後我喜歡上你,這是個事實。」
「事實?好,多謝你的這個事實,而我給你的事實是,我喜歡的是信里的那個人,是我弄錯了呢,不是你,你除了耍酷自大靠一群花痴取得自信以外,你還有什麼呢?方騰,拜託你以後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見你。」唐未歡說出的話,讓她自己都微微抖了一下身子,是有些過分了。
方騰聽了,只是淡淡望了她一眼,分明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可還是忍著,微笑點點頭,他眼裡都是不捨得,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仿佛是電影裡的慢鏡頭,讓唐未歡明白,她是將永遠失去這個男生了,這個明耀會發光的璀璨男生。
「蘇西京,原來是你給我寫的信啊,我好喜歡你的文采,你信里的詩我都會背了,你怎麼不早跟我說那個人是你呢,害我錯把他當成你浪費感情那麼久。」唐未歡故意大聲說,衝著方騰的離去的背影說,她就是要這些如針的話傳到他心裡去,讓他憎惡她。
方騰沒想到自己會掉眼淚,這算是什麼,算是他被女生甩了嗎,他上車後,從後視鏡里看到唐未歡和蘇西京走在一起的身影,他一踩油門,離開這裡,他告訴自己,他不會再來找她了,她喜歡的是蘇西京,不是他。
方騰離去的時候,望著後視鏡里的唐未歡,直到在一個拐彎後,再也看不見,那種看不見,讓方騰一下就心痛裂開般疼,腦子裡都是她的一顰一笑。
而她說的那句——弄錯了呢。是的,錯了。
蘇西京跟著唐未歡走了很長一段路,他看她一直在哭,小喇叭安慰她,問她如果還喜歡著方騰,為什麼要賭氣說出那樣的話,小喇叭提出幫她去找方騰解釋。
她哭得更厲害了,拉著小喇叭的手震顫著說:「不要去找他,不要找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不可能了......」
「別哭,都是我不對,不該攙和進來,方騰是我的好哥們,我去向他說清楚,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麼誤會,既然你哭得這麼傷心,那你肯定還是喜歡他的。」蘇西京看著面前哭泣的女孩,他喜歡已久的女孩,喜歡的是別的人。
「不,蘇西京,拜託你好不好,別再在他面前提起我,我說了那些令他恨我的話,他一定恨死我了,這樣也好,再也不見面再也沒感情,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她哭著說,蹲下身子,馬路兩旁的白楊樹葉片片飄落在她身邊。
蘇西京實在不懂,既然喜歡,為何執意要鬧成這樣才罷休。
「我沒有資格去喜歡一個人,我沒有資格了......」唐未歡抽泣著。
小喇叭也哭了,她聽著聽著就懂了,她懂唐未歡所作的一切是因為什麼,因為愛情,正是因為她喜歡著方騰,她不想傷害他,所以她才執意要如此決然離去。小喇叭不清楚唐未歡是怎麼得知病情的,但小喇叭可以肯定,唐未歡已經全知道了。
小喇叭抱著唐未歡,兩個女生蹲在地上哭,小喇叭說:「別說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難處,你的痛處,你努力讓我們大家都快樂,都放心的樣子,你這樣好辛苦,你別再處處為別人想,你也為你自己想想,你喜歡他,為什麼不把事情告訴他,讓他來做這個決定呢?」
「不要,不要讓方騰知道,我不要他知道,他會可憐我同情我,我也會拖累他,小喇叭,事情就這麼過去好不好,我哭了之後就再也不痛了,我答應你我會很快忘記這個人,我會保重身體。」唐未歡擦著眼淚,又擦著小喇叭的眼淚說:「不哭了小喇叭,我們都不要哭了。」
等她們的情緒都穩定了點後,蘇西京想問出點什麼,他想弄出她們口中的難言之隱,好告訴方騰,讓他們重歸於好。
可她們什麼都沒再說,唐未歡只是拜託蘇西京說:「如果之後的幾天,我需要你陪我假裝談戀愛的樣子,你願意嗎?」
蘇西京沉默了,他喜歡她,可他如果那麼做,對得起好哥們方騰嗎?
那天晚上,老唐似乎也敏感到女兒哪裡不對勁,小喇叭早早和外婆吃了飯打了聲招呼就來唐未歡家裡,陪她一起,這也許是最難過的一個夜晚,分手的第一夜,人是最難熬最容易想不開的。
小喇叭像哄著自己的女兒一樣,把她摟在懷裡,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雙腿間暖著,她的手涼得徹骨,她靜靜躺著,不說一句話。
「你都知道了?」小喇叭問。
「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嗎?」唐未歡反問。
小喇叭裝作輕快的語氣說:「是啊,不過也沒什麼,瞞著你是怕你胡思亂想,本來沒什麼嚴重的被你反倒想出病來了,現在你都知道了,那就好好吃藥,也沒什麼。」
小喇叭重複說了兩句:也沒什麼。雲淡風輕,真的也沒什麼嗎?
「我自己去過醫院了,醫生該說的也都說了,是啊,我隨時會死,小喇叭,我死了你會哭嗎?我死了,你還能看得到我嗎?」她突然問這一句,身軀縮在小喇叭的懷裡。
小喇叭咬著嘴唇,眼淚使勁往下落,說:「怎麼會啊,你不會死的,我們兩個不是說好了,要一起變成八十歲的老太太,然後還要手拉手看帥哥,你會好起來的,都會沒事的。」
「唔......這個世界上,我牽掛的人好多,我捨不得走,每當我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厲害的時候,我就手按著它,我對它說,千萬不要,千萬不要停止,要跳下去,要讓我活著,我想活下去。」她喃喃地說,手被小喇叭的體溫暖得熱乎乎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相信我,好不好?就像以前,我是那個愛大聲喊狼來了的姑娘,每次,你都會相信我,即使狼沒有來,你也相信我。我們,就把這個可惡的病當做一隻大灰狼,狼來了,我們要堅強,打跑這隻狼,好不好?」小喇叭說。
在那個年紀,或許無法懂得愛情,但一定會懂得友情,相信人生中最純真最無邪的一段友情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了。如果你在十幾歲的青春年紀有那麼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那麼請你相信,這樣的朋友會是一生一世的,是你長大成人走入社會之後,很難再碰上這麼好的那幾個人了。
如同最純真年紀就開始的愛情,純粹,不含任何利益和目的,僅僅是因為喜歡,但往往這種感情大多都會夭折,因為逐漸成長的我們會開始懂得,美好的愛情也許有更豐富的一面。可是,這種愛情如果躲過了夭折,一旦堅持了下來,這種愛情就是天荒地老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蘇西京回到家裡,在一個極偶然的情況下,聽到離婚後住在家裡正和媽媽訴苦的姐姐說的一句話,起初是他隱約聽到「他女兒」這三個字,蘇西京側對著門,細細一聽,恍然大悟,蘇丹抱怨著她和老唐還是有感情的,都怪老唐那個不爭氣的死女兒,生什麼病不好,偏生了一個要死不活的病,先天性心臟病,害的她失去了肚子裡的孩子,老唐還堅持要離婚搬回家住,都是那個死丫頭害的。
蘇西京聽得難以置信,她那麼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是先天性心臟病人,他深深喜歡著的女孩,難道那麼痛苦還要堅持和方騰分手,就是因為她是一個病人嗎?
他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方騰,讓方騰去找唐未歡,他們還是喜歡著彼此的,一定可以扛過這一關。她都病了,就更需要方騰在她身邊鼓勵她,陪伴她,她怎麼還能失去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呢。蘇西京打了幾十個電話,先打到方騰的手機上,關機,又打到他家裡,起初是沒人接聽,後來就直接接不通。
方騰喝得大醉,家裡的電話不停地響,他拔掉了電話線,他居然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孩,他愛得要瘋了,每時每刻都想念著她,她卻喜歡的不是他。
他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許想她,不許再找她,不許再有半點對她的懷念,可惡的傢伙,靠近他,令他情難自拔,她卻全身而退。
蘇西京打算第二天在學校把事情對方騰說清楚,誰知第二天,方騰就在學校里出了事。
那天早上,天空還有薄薄的霧氣,很冷,方騰穿著立領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裡,高高的個子和特有的氣質,一走到校門口,立刻圍上來一群女生。
只是這一次和往日不同的是,似乎並不是一群無聊花痴那麼簡單,因為還有一堆人圍著似乎在看什麼熱鬧,方騰對這些向來不感興趣,他徑直走自己的路。
「方騰,你等一下。」蘇西京的聲音。
方騰停了一下腳步,兩秒後,繼續走,其實他心裡沒有生蘇西京的氣,還是好哥們,只是驕傲的他一時不知怎麼面對蘇西京。
「方騰,你來了啊,我等你一早上呢,大清早你爺爺我就在這等你呢,孫子,見爺爺怎麼都不喊一聲啊。」馮猛的聲音從人群中鑽了出來。
方騰聽到馮猛說的話,拳頭捏得直響。
他沒理會,往學校大門裡走。
「大家都來看看,他方騰是多麼無恥的人,你們這些小女生天天崇拜方騰,他籃球打得准,炮打得更准啊,把我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還害得她流產,這學校難道對這種下三濫的學生不開除嗎?」馮猛高聲呼籲狀。
蘇西京氣憤了,恨不得衝上去給馮猛一拳,但顧忌到方騰,也許衝動會給方騰帶來更大的麻煩,先忍忍看事態的發展再說。
方騰當做沒有聽到,對馮猛這種小人,明擺是來造謠生事鬧事的,他要是越理會,馮猛就會鬧得越有勁。如果不是因為和唐未歡分開的事弄得他無心去理會任何人,像馮猛這樣的口無遮攔,方騰早就上前狠揍一頓了,管他的,先打了再說。
「我說方騰,你可真沉得住氣啊,你把我馬子肚子搞大了,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替你老爸報仇啊,當年我爸搞你媽,現在你搞我馬子,哈哈,你比你爸有種啊你!」馮猛叫囂著,說出了讓方騰震怒的話。
方騰邊往回走邊摘下手腕上的手錶塞到蘇西京的手裡,說:「你別動手,我一個人足夠放倒他。」
馮猛忽然拉起地上蹲著的一個女孩,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著,又想打我啊,你看看這個女孩,就是被你搞大肚子之後流產,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敢打我,我就雙倍還她,怎麼,心疼了吧。」
葉繪零散著頭髮,閉著眼睛一聲不吭,衣服穿得單薄,也不知是害怕的還是凍的,瑟瑟發抖,嘴裡小聲念著聽不清楚的話語,像是瘋了一樣。
「打女人你算什麼男人,不如單挑。」方騰拳頭緊握,恨不得狠揍馮猛幾拳。
馮猛看了一眼葉繪,嘲諷著說:「我打我的馬子,管你什麼事,不都是你害的嗎,你要是不把她肚子搞大,我能這麼折磨她?單挑,這次找到花痴替你擋刀了嗎?」
「馮猛,你想和你爸一樣進監獄是嗎——」方騰冷冷地說。
馮猛聽了這話,受到極大刺激,喉嚨里低吼著就朝方騰撲了過來,蘇西京看著生怕馮猛會掏出刀來,方騰一個轉身躲開馮猛的拳頭,他長腿橫掃,將馮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校長的車在這時緩緩朝大門扣駛進,這時門衛室里的兩個膽小保安這才跑了出來,假裝地呵斥著說:「幹嘛幹嘛,在學校門口也敢打架啊!」
校長的頭從車窗里伸了出來,車裡似乎還坐著兩個教育局的領導,來視察,一下就碰到這麼多學生聚在門口,還有人打架,影響太惡劣了。
「你們是哪個學校的?是不是都不打算念書了。」校長怒目瞪著馮猛,認出了馮猛就是這一帶出名的小流氓,不是找中學生要保護費,就是沒事拿手機拍女生的裙底,打架鬥毆,進派出所跟進菜市場一樣。
校長又看看方騰,這個全校最受矚目的男生,上一次就因為打架,要不是有那麼多人保他,也被開除了,看在他功課成績好,人緣好的份上,只是記了一次過。
「方騰,你是怎麼一回事?上次記了大過,才多長時間啊,你是不是不想在學校念下去了,成日跟這些社會青年混在一起,學校門口是菜市場嗎,打打殺殺,想造反啊。」校長說。
「校長,這次不是怪我,我不是您學校的學生,您管不著我,可他是你學校的吧,我告訴你,你學校的學生把我馬子的肚子搞大了,還弄流產了,你看著辦,怎麼個處理法吧,還有這小子打傷我了,得賠醫藥費。」馮猛一副不要臉的神情說。
方騰氣得揮拳又要打馮猛,被蘇西京拉住了,這情況看,方騰再動手一定會吃虧,畢竟校長在啊。
校長從車上下來,走到葉繪的面前,看葉繪應該不是自己學校的女生,校長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會調查,不許再動手,否則全部送派出所!」
「校長,你問我女朋友就知道了,再說,那天在寂寞城很多人都見著他抱著我女朋友在那親,那麼多雙眼睛都看到了。」馮猛說著,得意的目光斜瞟著方騰,他又伸手在葉繪的後背上捅了捅。
「我說我說,是的,是方騰讓我懷孕,他讓我去做流產,我不去,他就把我打流產了。」葉繪像背書一樣說完就把頭低得死死的。
周圍的人聽了譁然一片,都議論紛紛。
校長看著方騰說:「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方騰不爭辯,只是扔下一句話:「你要信他就開除我吧。」
蘇西京勸方騰趕緊向校長道歉解釋清楚,方騰揮著一拳就打在蘇西京的肩上,說:「你給我滾開!」
方騰也沒想到自己會對蘇西京出手,他說:「對不起,我心裡很亂。」
方騰一個人坐在操場上,也沒去上課,他已預料到學校對他的處罰了,他做好了最嚴重的後果,開除,頂多就是開除,馮猛想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唐未歡中午放學,和小喇叭一起走出校門,打算去阿刺的家裡拿上一次丟在阿刺家的圍巾。她要多和朋友笑笑鬧鬧,努力讓陰霾掃開,走到學校轉彎的地方,看見葉繪躲在一棵樹下,見到她,就朝她跑過來。
葉繪拉著唐未歡的手就跑,小喇叭趕忙跟在身後,跑到一個隱蔽的樹叢後面,葉繪這才內疚地說:「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是他逼我的,我不想害他的。」
「怎麼了,葉繪,你別急,慢慢說啊。」她安撫著葉繪。
小喇叭在一旁盯著稍,像是生怕被人偷聽一樣,三個人好像間諜組織。
「是這樣的,早上馮猛把我帶到三中校門口,逼著我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我懷過方騰的孩子,我是被逼的啊,我承認了,我不承認的話,他就打我,不停地打我,我真的被他打怕了。」葉繪哭訴著,手臂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他總是打你嗎,你怎麼不跑呢,方騰怎麼樣,事情很嚴重嗎,那個孩子明明就是你和馮猛的啊,難道有人相信嗎?」唐未歡急了,牽累到方騰,她怎麼能不著急。
「都信了,三中校長都勃然大怒了,馮猛是故意要害方騰的,那次在寂寞城,方騰和你賭氣吻我,很多人都看見了,怎麼辦,我不想這樣害人的。」葉繪說。
小喇叭本來就不喜歡葉繪,她說:「你不想害人,可你總在害人,你和馮猛還真他媽是一對害人精,上次害的歡歡中了一刀,你還要來害方騰嗎?」
「你快說說,該怎麼可以幫幫方騰呢?」唐未歡著急得要瘋了。
「你去作證,只有這個辦法了,上一次馮猛在巷子裡打我,你不是在嗎,那時你就知道我懷的是馮猛的孩子了,你幫方騰做一次證,他就不用被開除了。」
葉繪走了之後,唐未歡整個心思都飛了出去,飛到了方騰身邊,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一定很不快樂,她不能在他身邊給他安慰。她給他作證,證明她親耳聽到的那些話,方騰是無辜的,是馮猛在陷害方騰。
可好不容易才疏離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難道又要重新有聯繫嗎?
在去阿刺家的途中,她一直糾結著,毫無頭緒,要想一個辦法,既能幫助到方騰,又能撇清她和他關係。
在阿刺家裡,唐未歡拿了圍巾,卻瞥見阿蝟的打開的衣櫥里,掛了一件方騰的外套,那件牛仔外套,居然掛在阿蝟的衣櫥中,而接下來,又在阿蝟的化妝包里,看見了那支名叫不期而遇的眉筆。
她錯誤地以為,是方騰送給阿蝟的,不然阿蝟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原來他這麼快,就找了新的戀人,還送了同樣的眉筆。
其實方騰的外套和那支眉筆都是阿蝟那次在醫院裡偷偷拿走的,阿蝟沒想到唐未歡會來到家裡,沒藏好這些東西,被唐未歡看見了,阿蝟有些慌亂,很快阿蝟頭腦就一轉,說:「方騰啊,懶傢伙,衣服自己不願意洗,讓我幫他洗,唐未歡,你幹嘛和方騰分手呢,不然這些事肯定是你來做了。還有那支眉筆,他是不是也送過一支一模一樣的給你啊?」
阿刺把圍巾拿給唐未歡,對著阿蝟語氣很重地說:「你說的是什麼話啊,都是朋友,為了個男生,至於這樣嗎?」
唐未歡怕她們姐妹倆吵起來,忙起身拿著圍巾就走,也因她的心裡太難過了,分手是她提出來的,也是她說她不喜歡他了,當看到他的衣服出現在另一個女孩的衣櫥里,她還是很難受。
「我走了,阿刺,謝謝你幫我把圍巾洗乾淨了。」她走到客廳,想起什麼,又走回房間,對阿蝟說:「你聽說了早上三中門口方騰的事嗎?」
「當然聽說了,方騰什麼事都告訴我,你不珍惜他,自有人珍惜他。」阿蝟握著眉筆,對著鏡子描來畫去。
小喇叭實在聽不過去了,大著嗓門說:「阿蝟你說話態度注意點啊,你是不是欠扁啊你。」
唐未歡讓小喇叭別這樣說,她走到阿蝟身邊,說:「你喜歡方騰,那你為何不幫他一下。整件事我都知道,葉繪肚子裡的孩子是馮猛的,這是我親耳聽到的,那天小喇叭也聽到了,不如這樣,你作證,你就說你聽到的,你這麼對校長說,只要校長再多問幾個學生,事情一定能查清楚,方騰也就不會被冤枉而開除了。」
阿蝟抬頭看著她,笑靨滿面說:「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做這些,去討好一下方騰。」
「我不喜歡他了,不如把這個討好的機會送給你,我們是朋友啊。」唐未歡說。
那天下午,阿蝟果真走進了校長辦公室,她還很有能耐地找了好幾個學生,都證明方騰沒有和葉繪交往過,阿蝟說她是親耳聽到馮猛和葉繪之間的談話,葉繪是怕被打逼著來嫁禍方騰的,至於在寂寞城親了葉繪,親一下也不會懷孕吧。
方騰總算是無事了,寫了一份檢討,校長也有個台階下,他也不想因為一個社會小混混而失去一個成績好在學校影響力很大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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