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看著她走向你,那幅畫面多美麗
2024-09-13 17:11:42
作者: 白槿湖
阿蝟等在方騰的班級門口,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蝴蝶,她拿著兩張電影票,說:「怎樣,方騰,這一次是我幫了你,你陪我看場電影,不行嗎?」
「沒時間,改天吧。」方騰酷酷地說,似乎對阿蝟沒半點好感。
「喂,你可真沒禮貌,我救了你哎,你還想著唐未歡嗎?她明知道你出了事,她也清楚葉繪和馮猛的關係,你別忘記了,她和葉繪是很好的朋友,她都沒有來給你作證說清楚,你還想著她嗎?值得嗎。」阿蝟胡掰著,想盡辦法破壞。
「值得不值得,關你什麼事。」方騰顧自走著。
阿蝟跟在他身後,不甘心,她可是在很多女生面打賭的,她一定能追到方騰,並且今晚就和方騰一起去看電影。
蘇西京看方騰和阿蝟在說話,他就先走出學校大門,在校門口等方騰,他是打算把唐未歡生病的事告訴方騰。
「HI,東京。」小喇叭招招手說。
「我叫蘇西京,不是東京。」蘇西京笑笑,看到小喇叭身後的唐未歡,他溫柔地說:「你來了,來找方騰嗎?」
「不是,我是來找你的。」唐未歡淡淡地笑。
方騰從學校門口一走出來,就看見唐未歡和蘇西京站在校門口有說有笑的樣子,他立刻就醋意大發了,阿蝟也看到了這一幕,很識實務地大膽上前走近方騰身邊說:「沒事,他們倆好,那我們倆就好給他們看。」
方騰沒作聲,也沒反駁。
走過唐未歡和蘇西京身邊的時候,阿蝟故意大聲還很嬌滴滴地說:「唐騰,你說今晚看電影的人會很多嗎,我打扮成這樣,一定有很多人羨慕你噢,說你的小女朋友真好看。」
方騰不說話,任由阿蝟唧唧喳喳像個麻雀一樣耀武揚威從唐未歡身邊走過。
他們倆走的可真近。
馬路對面排擋里坐著正和馮猛喝悶酒的衛十三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喜歡的姑娘居然跟著方騰身後,衛十三對方騰也有了更大敵意。馮猛嫁禍未成功,見機,火上澆油,二人籌劃著名報復計劃。
「患難見真情啊,我們歡歡為某人擋了一刀也沒見某人這麼感恩戴德啊!」小喇叭不平地說。
唐未歡手遮住小喇叭的嘴,搖搖頭。
「我都聽說了,你生病了,所以你,要離開他,你覺得這樣對嗎,不傻嗎?」蘇西京問。
「你怎麼知道我的病的?」唐未歡詫異。
「其實,我姐姐,名叫蘇丹,就是你的繼母,當然,現在已和你父親離異了。對不起,瞞著你,早在你大鬧我姐姐婚禮時,我就知道這個關係了。你的病,我也是聽我姐姐說的。因為怕你恨屋及烏,所以沒把我和我蘇丹是姐弟關係的事告訴你。」蘇西京說,眼睛亮晶晶的,他期盼她可以原諒他。
她也確實是原諒他了,也許以前她會生氣,會轉身就走,現在她都看開了,淡破了,她淺笑,像是在鼓勵他不要那麼自責,她說:「也沒什麼,他們之間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還是朋友呀。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病再告訴任何人,重要是千萬不要讓方騰知道,這些信,是以前你寫的,我來還給你,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
「我們,還有機會做戀人嗎?」蘇西京忽然低問。
「哈哈,你傻啊你,我又不是個健康的人,再說了,我是不打算戀愛的了,怕心痛噢,何況,你姐姐是我的前任繼母,我是該喊你一聲舅舅呢,怎麼可以戀愛呢?」她帶著玩笑的口吻拒絕了他。
蘇西京明白了,她對他是沒有半點喜歡的,她全部的喜歡都給了方騰。
那就,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吧,可以看著她成長,慢慢健康起來,她明媚的笑容,讓他相信她會是得到愛情得到幸福的動人女子。
阿刺和阿蝟陷入了冷戰,阿刺責備阿蝟不該去招惹方騰,是唐未歡喜歡的男孩,做姐妹的就懂得該做什麼,阿蝟不但挑撥離間破壞方騰和唐未歡的感情,還說出傷害唐未歡的話。
阿刺還不知道唐未歡的病情,只是她更偏向唐未歡這個朋友,她也為妹妹的一廂情願而擔憂,方騰根本都不會喜歡上阿蝟這類女孩。他既然會喜歡唐未歡,就不可能會喜歡阿蝟,因為分明是截然不同的女子。
阿蝟聽不得勸,還幾次故意在唐未歡面前賣弄著什麼,說著和方騰交往到哪一步了,牽手了,方騰擁抱她了,給她買什麼禮物說了什麼動人的情話,說我們家的方騰肉麻死了,就說說些甜言蜜語哄我開心。
唐未歡都沒再痛心了,淡了,對方騰的喜歡沒淡,不過,祝他幸福,哪怕他有別的女友,她那種嫉妒的心淡了,只要他過得好就好,反正她不再有機會擁有他了,何不祝福他有重新開始的戀情呢。
只是小喇叭還是不忘諷刺阿蝟說:「你醒醒吧,你是有幻想症了,方騰會喜歡上你?就算喜歡你,那也不能代表天長地久啊,那個男人是不是你的,還沒下定論呢。」小喇叭想,只要唐未歡的病好起來,做了手術,還是會和方騰走到一起的。
方騰哪有和阿蝟看什麼電影啊,走到一個路口轉彎,在公交站台,他就跳上了一輛公交車,把電影票從窗口扔了出來,冷冷地說:「你自己去看吧。」
阿蝟蹲在公交站台哭了很久,把這些都歸罪到唐未歡的身上,她變著法說一些無中生有的事,就是為了讓唐未歡難過。
蘇西京承諾不把這件事告訴方騰的,他就真沒再提起,偶爾會去找唐未歡聊聊天,遇上方騰,會主動把唐未歡的事告訴方騰,比如唐未歡在學校里買飲料連續中了五瓶啊,比如唐未歡考試又考了全班第一,比如唐未歡好像個子長高了不少也胖了一點。
方騰抽著煙,眯著眼笑著聽蘇西京說完這些。
「她沒再哭過吧?」方騰問。
「沒哭過呢,總是在笑,很歡樂的樣子,提起你的時候,也總在笑。」蘇西京說著,他遊走在唐未歡和方騰兩邊,幫他們傳遞著對彼此的牽掛和思念,他眼看著這對戀人都分明掛念著對方。
就像他在唐未歡面前,那種思念會更明顯,唐未歡會問蘇西京,方騰最近沒在學校惹事吧,鬍子颳了沒啊,冬天穿的衣服是不是要風度不要溫度會不會凍著啊,總是有意無意提起方騰,每當蘇西京說方騰打籃球進了幾個三分球的時候,唐未歡都會溫馨地笑。
蘇西京有幾次都快要受不了這種憋悶的感情了,他要告訴方騰真相,讓方騰去找她,去珍惜她,好幾次話到嘴邊,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直到唐未歡在學校課堂上,好好的昏迷過去,窒息,120急救車趕來,送到醫院,又轉到省醫院搶救,在病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蘇西京趕到醫院時,聽到唐未歡發著高燒,還在喊方騰的名字。
她出現了幻覺,醒來像暫時性失憶一般,還以為是上一次受了刀傷在醫院,還以為方騰就在身邊陪伴她玩笑說著要以身相許報答她擋刀的恩情。
她好奇地問:「方騰怎麼沒來啊,我為他擋一刀,他都不來照顧我,看我下次怎麼修理他。」
蘇西京背過身,看到小喇叭也在哭。
醫生說是高燒所致,應該緩一緩就會恢復過來,心臟病癒加嚴重了,藥物已難保性命安全,醫院方正在聯繫各大醫院,希望能儘快找到合適的心臟配源。
小喇叭哭著說:「那把我的心臟給她吧,看她那麼痛苦,我好難受啊,她本該那麼幸福,怎麼會成這樣子。」
「人只有一顆心臟,又不是腎,捐了一個還有一個,你把心臟給她,你怎麼活。」醫生也很無奈。
那陣子老唐四處湊錢,拿房子做了抵押,好在單位也發了一些補助金,總算是把心臟移植手術的錢湊齊了,可是重要的是,哪裡能有這樣一顆合適的心臟呢。
心臟的移植也只有等那些患有不治之症或者車禍等意外事故剛剛喪生的人,自願捐出心臟,這意味著非常的稀缺。
老唐幾次哭著找醫生要把自己的心臟給女兒,這顯然是醫學上不可能允許的事情。
住院的三天後,她在夢裡哭醒,她似乎清醒了,她記起自己是為什麼住在這裡,方騰不會來了,如果她死在這裡,這個慘白的醫院裡,她就永遠也看不到他了。
她死後,他要是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哭得很傷心。
方騰,我們愛過,我們真心地相愛過。
蘇西京找到方騰,在方騰的家裡,方騰正抱怨著那個女人竟然三個月沒有給他打錢了,也沒有給他打電話了,難道是要死了嗎,還是又嫁人了!
「方騰,你別總是一口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她是你媽媽啊,無論她當年做錯了什麼,她不也是想方設法再彌補你嗎?」蘇西京說。
「彌補?我這麼多年一個人像孤兒一樣活著,她彌補我母愛還是父愛?我不會原諒她的。」方騰提起那個母親就惱火。
仿佛受到的所有不幸都因這個母親而起。
蘇西京想換個話題,把唐未歡的境況告訴給方騰,讓他去醫院看看她,蘇西京也害怕唐未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將是方騰終生的遺憾。
「方騰,我有件事想和你說——」蘇西京剛一開口,就被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
「等一下,我接個電話。」方騰一看電話號碼,是國際長途,他一接電話就開始罵:「怎麼回事啊,多久沒給我打錢了啊,要把我餓死是不是啊,你還知道打電話給我啊!」他態度極不好,很冷漠。
他明明是憎惡這個女人的,可當她三個多月沒打錢來,快半年沒打電話給他,像失去了音訊一樣,他很害怕,覺得是徹底失去她了,那種又愛又恨的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聽她的電話,一方面他內心又渴望得到這個母親的關懷。
但很快,方騰就沒再罵罵咧咧了,而是用熟練的英文對答著,方騰的臉色變得很差,他握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似乎情況很不妙。
說了許久,掛了電話,方騰幾乎站不住,看著蘇西京,吐出一句:「她不行了。」
「什麼,誰不行了?」蘇西京嚇得站起來,他還以為是唐未歡不行了。
「那個女人,居然病了大半年了,肺癌,在州福利站被收容了,她騙我說她多有錢過得多好,其實她在那邊就是個洗碗工,半年前就住進醫院了,把積蓄都委託她打工的那家中國菜館老闆娘寄給我,她就這麼在醫院拖著,剛才是醫院打來的電話,說她晚期肺癌,日子就在這幾天了......」方騰說著,抱頭蹲在地上,痛苦。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恨她,即使她死了,他也不會有多難過,當事情真的來了,他卻像天底下每一個有喪母之痛的孩子一樣萬箭穿心。
看到方騰的痛苦,蘇西京沒忍心再把唐未歡的病情說出來,他怕那樣方騰會徹底垮掉的。
「原諒她比失去她更痛苦。」方騰說。
「子欲養而親不待,別給自己遺憾,辦理出國手續,去看她吧,陪她最後一程。」蘇西京說。
方騰辦理了出國手續,對外稱是出國留學,這迅速引起了學校很多女生出國的念頭,阿蝟更是以死相逼也要出國留學,顯然家裡是不可能同意的,方騰走的那天,阿蝟被關在了房間裡。
蘇西京送方騰去的機場,走得很匆忙,方騰還不知唐未歡的情況,唐未歡從醫院偷跑了出來,躲在機場大廳,看著方騰戴著鴨舌帽,穿著大衣,換登機牌,過安檢,他還轉身向她這邊看了一眼,她立刻低下頭,哭了,她也只是以為方騰是出國留學了。
他不會回來了吧,就算回來,她還在世嗎?
看著方騰走進了候機室,快要看不見的時候,蘇西京忽然衝過了安檢,被安檢人員攔住,蘇西京對方騰喊著說:「方騰,唐未歡離開你,是因為她病了,她生了很嚴重的病,她隨時會死,你不要怪她,你早點回來,她還在醫院等著你來看她。」
方騰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哭了,唐未歡也在哭,她明白了,愛到最深的時候,離別,心會痛成什麼樣子,她那脆弱的心臟,承受了太大的痛苦。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這麼傻呢。」方騰錐心般疼,一面是臥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母親,一面是躺在醫院隨時會死去的心愛女孩,他在那一剎那,有過想要回來的衝動,但想到母親孤身在國外,無親無故,他還是選擇先去看看母親。
他哪裡會想到,這一去,會是七年。
方騰走後,唐未歡的病竟稍稍好了些許,臉色也很好,飯量也大,小喇叭對這種突然的好感到萬分恐懼,那是她怎麼也不願去想的四個字——迴光返照。
事實上,唐未歡似乎也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越來越沒力氣,呼吸也更困難,好像心臟隨時都會停止跳動,呼吸也停止,她有種瀕臨死亡的預感,愈是這樣,她愈要表現的堅強。
她想自己大約等不到方騰回來了,也等不到那顆捐獻出來的心臟了。
阿刺和阿蝟來醫院看了唐未歡,她們這才清楚了事實,阿蝟內疚,這個小女孩也許經歷這件事成長了很多,方騰走後,她才懂得方騰只是她的一個偶像寄託,他走了,她也只是難過了那麼幾天,畢竟,那不是愛情。
唐未歡以為自己不會生阿蝟的氣,努力和阿蝟像從前那樣兩小無猜,只是終究有了隔閡,有了躲閃。
人之將死,她希望和阿蝟像從前一樣做好姐妹,卻清醒地發現,有些朋友,一旦偏離了友誼的軌道,就很難回來了。
她還在醫院裡等著,等著那顆合適的心臟,也許會等不到,卻依舊要堅強。
蘇西京和小喇叭都在醫院照顧著她,蘇西京會把病中堅強微笑的唐未歡拍下來,那些照片,他又傳給了國外的方騰。
方騰照顧著肺癌晚期的母親,很神奇的是,醫生斷定只能活幾天的方騰母親,竟在兒子來了之後,病情有了恢復的起色,慢慢好了起來,癌細胞數量也在減少。
只是方騰不能離開她太久,否則她就會呼喚著喊:「兒子......我的兒子......」生怕他會離開她,只要他在她身邊,她就會好得很快。
照目前看,方騰是很難在短時間回國了,也只能通過網絡來了解唐未歡的病情和近況,為了避免勾起唐未歡的傷心事,大家都沒有再在她面前提起方騰,都只等著方騰回國。
立春的那天,唐未歡翻著日曆,靠在病床上,心情很好,說等病好了就和小喇叭一起去郊外放風箏,要把所有的不開心都寫在風箏上,放飛掉,她又問蘇西京,風箏能飛多遠,能飛到大洋彼岸嗎?
他說能。
她笑著說:「我也覺得能,我要自己動手做風箏,做兩個,一個給小喇叭,我最愛的女人,一個做給方騰......」
她沒把那句排比句說完整,她最愛的男孩子。
蘇西京找來材料,在一旁看著她做。
她的手機震了一下,是一條簡訊,陌生的號碼,簡訊的內容是:你是方騰的女友吧,方騰出國後留了東西要給你,你到XXX廠房來拿吧。
她想想,沒和蘇西京說,順手就將簡訊轉發給了阿蝟,然後關機,繼續做自己的風箏。
她想一定是方騰留下的什麼禮物,是留給他女朋友的,還是讓阿蝟去拿吧。
她哪裡想到,這會是一個陰謀。
阿蝟樂顛顛地去了那個地方。
此時的小喇叭正在公交車上坐著,買了一大袋子唐未歡愛吃的東西,嘴裡嚼著口香糖,手機響了,她接電話,電話是葉繪打來的。
「小喇叭,大事不好了,馮猛見方騰出國無處泄憤,夥同衛十三要報複方騰的女朋友,以達到讓方騰痛苦傷害方騰的目的,方騰喜歡的女孩是唐未歡啊,我打她電話一直關機狀態,我估計她已經去了那個地方了,你趕緊趕過去,我也過去,我把地址發給你。」葉繪說完就掛了。
小喇叭打電話給唐未歡,關機,她血氣都涌了上來,一心想著唐未歡是肯定出事了,她拍打著公交車門,叫喊著要司機停車,她也不管沒有站台,她瘋了一樣跳下車,攔到一輛計程車,翻開手機里葉繪發來的地址,把地址報給司機。
司機納悶地說:「那不是一片廢棄的廠房嗎,那麼荒涼的地方,你一個小姑娘跑那去幹嘛。」
「你別管,快開車,我給你多點錢。」小喇叭說著塞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
司機這才開車,還念叨著說:「這幸虧你是一個小姑娘,要是幾個小伙子讓我去這地,我可真不敢去。」
那是城外郊區的一片廢棄廠地,是原本要拆遷新建的,後來就不了了之擱淺在那裡,野草叢生,荒無人煙,偶爾只有一些垃圾車渣土車會經過那條路。
小喇叭下了車就直奔廢棄的工廠廠房,她幾乎都沒有害怕和猶豫,一心要趕緊找到唐未歡,她邊跑邊喊,大大的嗓門,喊著:「歡歡,唐未歡,我來了,你在哪,你快出來。」
躲在廠房裡的幾個小混混看著廠外雜草叢中有個女孩在叫喊著,其中一個小混混說:「是這個女孩嗎,怎麼嗓門這麼大,在喊誰呢,別惹什麼亂子啊!」
「噓,別出聲,等她進來再說,待會整整她,嚇唬嚇唬她得了。」
小喇叭一直喊著,沒聽到唐未歡的回應,她走到廠房門口,破舊上了鏽的大門,她邁了進去,好在廠房寬大亮敞,她一進去,就急切地找著唐未歡。
她走到二樓樓梯處,剛要進去,臉就被幾雙手蒙了起來,她的手腳也迅速被牢牢牽制著,有些手在她的胸部和臀部下流地捏著。
脾氣一向火爆的小喇叭哪裡受得了這種氣,她一口要下去,將蒙著自己臉的手咬開,對方痛得甩開手,一記重重的巴掌就打在了小喇叭的臉上。
「小妞,你敢咬老子,不想活了是吧?」為首的小混混凶神惡煞,捂著被小喇叭咬破的手指。
「你把我朋友捉到哪去了,你有種沖我來,她膽小,你別嚇著她,我膽大,我可不怕你們!」小喇叭壯著膽,想要見到唐未歡是安全的才放心。
「夠辣啊,兄弟們,你們誰還是處男之身啊,這小妞就給你們享用了。」
「滾開,拿走你髒手,啊......不要碰我......給我滾開!」小喇叭用盡最大的力氣,一腳揣在其中一個按住她的腳的人腿間,踢中了對方的要害,這幾乎是激怒了這群沒有任何法律意識的流氓青年。
「媽的,敢踢老子!」從地上站起來,還捂著要害處的小流氓隨手從地上操起一根上了鏽的鋼管,悶頭一棒敲在了小喇叭的頭上,小喇叭倒在了地上,只有手指還在動彈,眼睛還在四處看,像是還在尋找著唐未歡。
躲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嚇得全身發抖的阿蝟拔腿就跑,根本也不管小喇叭的死活,她還慶幸自己來晚了一步,要是再早一點,躺在地上的一定是她。
小喇叭的嘴不停地往外冒血,又是一棍打了下來,罵罵咧咧的流氓說:「老子再看你B什麼B,再給老子叫啊,踢啊,媽的!」
小喇叭買給唐未歡的吃的灑落了一地,她腦子裡都是唐未歡的笑臉,說好了,一起活到八十歲還要看帥哥,一起杵著拐杖還要手拉手。
唐未歡做著小喇叭的那個風箏,是一隻大白兔風箏,她說小喇叭呀,最喜歡喊狼來了,她就像是一隻大嗓門的兔子,特別是門牙,很像大白兔,小喇叭總不許她說她的門牙。唐未歡笑著,一不小心,小美工刀劃到了中指上,刺痛,連著心臟也痛了起來,她大口喘著氣,呼吸艱難。
「醫生,快,她犯病了,剛還好好的——」蘇西京喊來醫生。
「小喇叭,小喇叭......小喇叭在哪,她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唐未歡艱難大口喘著氣,捂著心臟,心臟傳來劇烈的疼痛,冥冥中,她預感到比心痛更痛的事。
「好像死了啊,好多血,都不動了,鬧出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啊!」一個膽小的混混躲在一旁,察覺到躺在地上的小喇叭有些不對勁,說了一句。
「哪有這麼容易死的,我不就打了兩下。喂,醒醒,起來,別裝死了,老子放你回去......你給老子起來啊!」那個動手打小喇叭的人彎腰提起小喇叭,看到小喇叭的頭上汩汩在往外冒血。
一群流氓嚇得趕緊逃離現場,慌忙逃竄。
葉繪到的時候,小喇叭已經不行了,流了太多的血,等救護車趕來,醫生發現瞳孔已經擴大,沒有搶救的希望了,在葉繪的拼命哭喊下,醫生在救護車上做了搶救,心臟還有微弱的脈搏在跳動,只是沒有了呼吸。
在醫院搶救了很久,所有的醫生都竭盡全力,小喇叭還是沒有搶救過來,由於腦部受到了重創,大出血,已經腦死亡了。
小喇叭的媽媽趕來醫院,哭喊著讓醫生再就救救女兒:「醫生,你再救救她,她還有心跳,她的手還是熱的啊......我女兒怎麼會死呢,她好好的啊......」
「我們已經盡全力了,腦死亡就是醫學上的死亡了,還有心跳是因為呼吸機的作用,拔掉呼吸機,心臟也就停止跳動了。」醫生也為一個年輕如花的生命逝去而悲痛。
這時一個護士神色慌張地跑來說:「醫生,趕快去702看看,那個先天性心臟病女孩又發病了。」
醫生匆匆趕去了702,那正是唐未歡的病房。
…...
三個月後,唐未歡出院了,她健健康康的,成功做了心臟移植手術,她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很快就和她的身體沒有了排異現象,融合成了一個完整健康的身體。
那顆心臟,是小喇叭留給她的。
她是在手術醒來之後的好多天,才聽說了小喇叭的死訊,她仿佛已預料到,當聽到自己活下來是因為小喇叭把心臟留給了她之後,她難過地哭泣,她無法面對以後沒有小喇叭的人生。
醫生說,小喇叭腦部受了那麼重的傷,送到醫院已腦死亡,卻心臟依舊跳動,是因為她在為自己的好朋友保留著生的希望,她把那顆鮮活跳動的心臟留給了唐未歡。
那個大笑大鬧嗓門大大的小喇叭,那個愛嚼著口香糖把牛仔褲摳成一個洞一個洞的小喇叭,再也不見了,再也沒有了。
她們是真正的姐妹,長入一體,長久哭泣悲傷過後的唐未歡,告訴自己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小喇叭,為了那顆心,她也要快樂。她總是會夢見小喇叭,在夢裡,小喇叭還是那麼的青春,唐未歡相信,即使到了八十歲,夢中的小喇叭面龐仍舊會這麼青春。
小喇叭葬在一片花海里,很多人聽說了這對姐妹的故事,都被深深打動,很多人自發去小喇叭的墓前送花。
2004年秋,小喇叭生日的那天,唐未歡來到小喇叭墓前,看到蹲在一旁哭泣的侯信文,阿刺,阿蝟,葉繪,還有蘇西京,大家都在那裡哭。
她抱著一懷的雛菊,放在幕邊,眼淚要掉下來,她微笑著說:「小喇叭,我來看你了,今天你生日啊,好想像去年一樣陪你吃蛋糕。我過得很好,大家都很想你,沒有你,少了太多的歡聲笑語......你的心在我這裡,我會好好照顧它,讓這顆心快快樂樂。」
「兇手抓到了,繩之於法了,你可以安息了,來生,我們要做親姐妹......」
阿蝟跪在小喇叭的墓前,長跪不起。
如果阿蝟早一點點報警,而不是選擇逃離,小喇叭可能就不會死。
侯信文那麼喜歡小喇叭,小喇叭死後,那些一厚厚的幾本日記,裡面總是會有侯信文的影子。
小喇叭在一頁里寫道:那個叫侯信文的笨蛋喜歡上了我,而我好像也喜歡上了他,他這個人好簡單,總說他家是開超市的不會餓到我,我有那麼得貪吃嗎?哈哈,我擔心要是真的以後在一起,我會把他家的超市吃得破產關門噢。
侯信文抽泣著說:「小喇叭,你這個傻女孩,我回來,你回來啊......你不在,我好像連個鬥嘴的人都沒有了,你回來和我吵架,回來給我取外號,好不好......」
那年全市只有一個考上北影的,就是唐未歡,她說如果小喇叭沒死的話,應該會是兩個人考上北影。
學校在開展表彰大會的時候,唐未歡站在頒獎台上,握著話筒說:「我們說好了,要一起考北影,她如果活著,站在這裡,應該是我們兩個人......」
後來,她漸漸從悲傷里走了出來,她學會緬懷,不再悲傷,小喇叭離開了她,這是個事實,她要做的,是像小喇叭想看到的那樣,堅強美好地活著,溫暖,積極,我歡就好。
是的,要像小喇叭說的那樣,我歡就好。
她去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風景,她在台上唱歌,那些歌大多都與友情相關,每當她遇到困難,她都會想到小喇叭,就會有勇氣和力量。
她一直單身,不悲情,文藝女歌手,不紅不紫,沒有緋聞,做小眾的歌手,發行了第一張唱片,銷量不錯。
她把名字改了回來,唐歡。
她的第一張唱片名叫:我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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