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巴黎若不動人,世間再無浪漫> ●第二十三篇:為君洗手作羹湯008

●第二十三篇:為君洗手作羹湯008

2024-09-13 17:13:14 作者: 白槿湖
  趕緊掛了電話,我慢慢的從浴缸往下滑,整個人的頭都淹沒在水裡,將自己整個人泡在水裡,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好意思出去呢。

  聽到門外季颯和楊之放說話的聲音,千真萬確,他就在我家裡,還按了揚聲器,真丟臉啊,我泡了好久,水都泡涼了。

  季颯敲著浴室的玻璃門,說:「姐,你沒事吧,怎麼還不出來,之放哥還等著你呢。」他說話的聲音明顯在強忍著笑意。

  「噢,我馬上就洗好了,我再洗個頭髮,就出來。」我磨磨蹭蹭說。

  過了二十分鐘,我穿好了孕婦裝出來,這還是楊之放送給我的孕婦裝,雖然這是菲琳買好了讓他給我的,這說明菲琳把我當成楊之放的女朋友了嘛。

  「你來了啊,我先去睡覺了哈。」我敷衍的打了聲招呼想溜回房間去。

  楊之放走了過來,穿著一個阿迪達斯運動裝,戴著棒球帽,迷人的雙唇壞壞地笑著說:「你打電話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嗎?」

  季颯站在邊上偷笑。

  我手舉到肩部,揮著手拒絕說:「不用回答了,我開玩笑的,我去睡了。」

  他拉住我的手背,忽然將我的手掌倒扣了過來,我的掌心對著他的掌心,熱熱的,暖暖的。我的臉一下就燙了,又不是沒和男人拉過小手,怎麼會這麼害羞呢,我用了點力氣想把手抽出來,他握的更緊了。

  季颯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說:「姐姐姐夫你們慢慢聊,我先閃了。」說完立即消失在我的眼前。

  這麼快就叫姐夫,我這是什么弟弟,就像是姐姐嫁不出去似的,我紅著臉,指著書房說:「你瞧,他像是個孩子一樣,嘴貧。」

  「你坐下,我想聽聽我兒子睡了沒?」他說著就一把抱起我,把我輕輕地放在沙發上,我剛想站起來,他說:「別動,不許動。」

  他耳朵貼在我的肚皮上,我覺得我的肚皮都要羞紅了,以前看電視,電視裡出現過多少這樣的場景啊,丈夫把耳朵貼在妻子的肚皮上,聽寶寶的動靜。

  「哇,小傢伙心跳的聲音好大啊,咚咚的響。」楊之放笑道。

  我咬著牙說:「那是我的心跳聲好不好。」

  他揚起臉,握著我的雙手,說:「你不是讓子晚告訴我,你家馬桶堵住了嗎,是不是我給菲琳通下水道你吃醋了?你看,你讓我通馬桶,我還不是就來了。我喜歡你,季素。」

  說完了馬桶,又冒出了一句季素,我喜歡你。

  我多想臭不要臉地說:是呀,其實我也喜歡你啊。可我又多麼害怕喜歡上你,你那麼優秀那麼光芒照人,而我,我是一個離婚還帶球的女人,你能接受我接受我的孩子嗎,你的家人又能嗎?再說,你是那麼的博愛,你對你的前女友還是念念不忘的。

  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深邃的眸子注視著我,說:「季素,我懂你在擔心什麼,只要你願意,別的都由我來解決,我喜歡你,從在麗江的那輛車上,你唱著歌,一路唱著,我就喜歡你了。當我聽說你離婚了,天曉得我是多麼的開心。」

  我笑了,拿起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帶著喜歡拍打他,這是不是也有打情罵俏的成分呢?

  「你怎麼忽然對我說這些,我有些接受不了,你讓我想想吧,畢竟我不是七年前的我,我現在,不能對愛情懷著衝動了,我還有個孩子,是我和別的男人的孩子,我以後也許不能生育,你想過了嗎?」我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我想是我和他都衝動了,該冷靜的想想。

  楊之放坐在我身邊,說:「我是不用考慮了,如果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我隨時接受你的考驗。孩子我會當自己孩子一樣疼愛,名字我都取好了,叫楊小放,別人一聽到這名字,就明白是我楊之放的兒子。」

  他深情而溫暖的目光,感化著我,我想,我要給自己時間,也要給他時間,這不是兩個人的事,還是兩個家庭的事,如果他的家人不能接受我和孩子,那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我還要和我媽媽商量,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確定要不要在一起。

  我喜歡他,我想我是絕對喜歡他的,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呢?他在我身邊,我會很有安全感,不用擔心受怕提心弔膽,總覺得不管發生什麼事,他在,就沒事了。有他在,我沒有煩惱,一見他,我就會開心忘掉憂愁。

  他能讓我臉紅心跳加速,那是戀愛的激動感覺嗎?

  楊之放走了以後,我的心就亂了,手心裡都是他的氣息,我放在鼻尖嗅啊嗅,發發呆,又傻傻笑。

  楊小放,寶寶,你叫楊小放好嗎?你願意跟這個男人姓楊,你叫楊小放,你叫他爸爸,從此我的生命里就一個大放,一個小放。他說你是兒子,怎麼大家都覺得你是個男孩呢,一定是因為你堅強,你是個小男子漢。

  回味著他說的那句:名字我都取好了,叫楊小放,別人一聽到這名字,就明白是我楊之放的兒子。

  他會把孩子當親生孩子一樣看待嗎?對菲琳的孩子童語皓都那麼好,我相信如果他和我走到一起,他也會把寶寶視如己出的,至少,會比溫安年好很多。

  自從楊之放對我袒露了他的情意後,我的心情簡直就好的不得了,季颯看著我整天對著一瓶盛開的玫瑰鮮花唱著情歌,搖搖頭說:「戀愛中的女人啊,智商基本忽略不計。」


  「哪有,我是要保持自己心情愉快,這樣寶寶才能心情好啊,這樣你的小外甥才能茁壯成長。」我繼續哼唱我的快樂情歌。

  秦湯湯還是回到了溫安年的身邊,她也許是沒處可去了,還不想徹底和溫安年斷了,也可能溫安年對她還有一些小利可圖呢,但很明顯看出來,他們之間有了裂縫,沒有過去那麼恩愛黏糊了。

  星期天的中午,他們都沒有去上班,我們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季颯找到了一份出納的工作,因為是新人,他周末還要跟著前輩學習,家裡就剩下我和對面房間的兩個人。

  我午睡中,我夢見了我的寶寶,長得和哪吒一樣,好可愛啊,我激動急了,我叫他楊小放,他點頭了,楊之放抱著他,我們就像是三口之家一樣,真甜蜜,我打賭如果誰在這時拍下來我做著夢的表情,一定是笑的很燦爛。

  「溫安年,你這個豬!」秦湯湯高分貝的叫罵聲,驚擾了我的親子美夢。

  我從夢中驚醒,不用細聽,肯定是對面的秦湯湯和溫安年又吵架了,這說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啊。溫安年,你不是說我像個潑婦愛罵人愛跟你吵嗎,現在見識到了吧,天下大多數的女人,都是這麼的會吵。

  「你耍我是不是?你真當我是小孩子哄啊,我把我的第一次都給你了,就是因為你的前妻,我都流產了,我身心俱損啊。你不是說了會捧紅我的嗎,你為了做了什麼了你。?」秦湯湯尖叫著。

  溫安年摔著門,吼著:「你到底還想不想過了,成名成名,你以為大明星就那麼好成的啊,你是有范冰冰的臉蛋還是有林志玲的身材啊?你別得寸進尺,你當初主動投懷送抱,你現在叫我負責,誰對我負責!」

  「我都有!她們的臉蛋身材我都有,我還比她們年輕,我有上進心,我在爭取,我總有天會大紅大紫的,溫安年,我真是瞎了眼,我還以為你真有多大的權利呢,都是狗屁!你不對我負責,我就纏著你不放過你!」秦湯湯毒辣辣地說。

  真是自負的女人,你要是真有范冰冰的臉蛋林志玲的身材,那你還用的著費盡心機巴結著一個個男人嗎?大到地產富商,小到髮型師,真是各行各業,面面俱到啊。

  溫安年和秦湯湯仍舊在爭吵,我用被子把小肚子蓋好,別吵著我寶寶休息,我戴著耳機,聽著輕音樂,給寶寶胎教點音樂細胞,其實這個讓楊之放來做更專業。

  楊之放說新年的時候會寫一首歌給我,到時候會是由國內一線女歌手出專輯發行,那是他寫給我的情歌,他說每個新年時都會寫一首情歌給我,好浪漫啊。等別人傳唱時,我可以在心裡驕傲的想,這是愛我的男人寫給我的情歌。

  曾經是三個人的戰局,我幸好清醒的早,抽身而退,如今演變成他們兩個的戰局,我觀戰,不參戰,看他們兩敗俱傷,我則安然的聽我的音樂,去愛我該愛的人。

  聽完了幾首歌,感覺外面沒了動靜,我摘下了耳麥,細聽,想不會是兩個人打出了人命了吧,這房子我還要住,可別讓房子沾了晦氣。

  聽了片刻,秦湯湯發話了,說:「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頭髮禿了,人瘦成了這樣,搞的像是我折磨你似的,你其實就是自己折磨自己,你那麼喜歡對女人許下承諾,可你卻做不到,你做不到你就內心掙扎,這怪誰,怪你自己!我為你付出的還不多嗎?」


  秦湯湯還真好意思提溫安年的地中海禿頭,原本英俊成熟的男人,自從用了她摻了藥的洗髮水後,頭髮脫沒了,人也沒精神了,像個鬼一樣。

  我也聽賢芝從鄭兆和那打聽來的消息,溫安年如果再沒有業績簽不到廣告訂單的話,他別說廣告總監一職難保,就是還能不能在公司待下去,那都是問題。

  安靜了一會,溫安年竟然哭了,我聽到了他的哭聲,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聽到他哭,我還是覺得心裡堵得慌,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愛哭呢?

  楊小放啊,你千萬別遺傳這個男人的性格啊,多悲傷的性格啊,一點也不堅強,遇事先是硬,硬不起來就會軟,軟沒效果就哭,這算什麼男人。

  哭吧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嘗嘗闊別已久眼淚的滋味吧。

  「湯湯,我求求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爸媽和我斷絕關係了,要是你也離開我,那我就一無所有了。別走,再給我點時間,公司還有一個廣告拍攝,是拍洗髮水的,我推薦你,我一定強力推薦你。」溫安年哀傷的哭腔。

  他多麼怕一無所有,他多麼害怕眾叛親離。

  「是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是拍頭髮還是拍臉?別又是讓我當替身,光拍我的頭髮,臉卻是那些大腕女星,別又拿我當替身!」秦湯湯講著條件。

  溫安年忙不迭地肯定說:「不會的,這次是給新人一次機會,不用大牌,我強力推薦你,我是下午開會才得到通知的,你一回來就和我吵架,我就把這事忘了。」

  「那我原諒你了,來,我抱抱你。你也別生我的氣了,我是事業不順,我有氣沒處發,安年,你懂的啊,我為你付出了多少,我把寶貴的第一次給了你,你記得嗎,我都出了那麼多的血。孩子被你前妻踢掉時,我也大出血,我為了你,那是流了鮮血的呀,你回報我一點點,也是應該的哦,對不對?」秦湯湯又開始變臉撒起嬌來。

  還說是我踢的害她流產,關我什麼事,一想到她在裝純還把我栽贓成惡人我就來火,想想,把火壓下去,不能吵,我懷著孕,不比平時想打就打,為了我的楊小放,我忍。

  哈哈,我都習慣叫寶寶楊小放了。沒事我就衝著肚子喊:楊小放,楊小放你餓了不?想吃東西了你就踢踢媽媽的肚子,我就多吃點。

  為了消消火氣,我拿著杯子去客廳里倒水喝。

  我前腳彎下腰在飲水機接水,後腳秦湯湯就跟了出來,她雙手叉腰老姿勢手撥了一下長發,飛揚跋扈地說:「喂,你是不是想看我和安年打起來啊,你就是想看笑話是吧,我告訴你,我和安年好著呢,我們很恩愛!」

  不理她,我淡定的喝我的水,拿了本雜誌,準備進房間,她是無處撒野,我才不搭理。


  她伸出左臂,攔住了我的去路,眼睛兇惡的看著我,漂亮女孩瞪起人來,也是凶相畢露的,這令我心生不安,我肚子裡還有寶寶,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這蝸婚的生活,迫使我學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尤其是一個人在家,我更應該緘默一點,爭執起來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你自從懷了孕,就開始躲著我,幹嘛,你害怕了啊,你以前不是挺狠的嗎,不是帶著賢芝去醫院把我從病床上拖到地上打嗎?怎麼,你全忘了?」她揚起下巴,傲慢地說。

  轉身想往客廳沙發走,她又閃過來攔著,高挑的身材擋在我面前。我挺著肚子,不方便,我感覺我的臉就到她的胸部,我真矮啊,還是先忍忍。

  我也不管她的手攔著,就直直地往前走,我以為她的手會拿開,我沒想到我的身子還沒有碰到她的手臂,她就手一推過來,我幸好腳站的穩,沒有跌倒。

  「秦湯湯,你難道沒看到我大著肚子嗎?你怎麼罵怎麼鬧,我都任由你,這房子我已經平均分配好了,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挑起事端!如果我肚子裡的孩子,有三長兩短,我讓你拿命償還!」我雙手抱著我的肚子,像是一隻護崽的母老虎。

  秦湯湯見我是真的要拼命的架勢,她反有些懼了,反正我是真的這麼想的,如果她要是敢動我肚子,我就敢和她玩命,我的楊小放,是我的命。

  「溫安年,你快點給我過來瞧瞧,你來瞧瞧你前妻是多麼的囂張,我就不小心的碰了她一下,她就說要拿我的命來償還!」秦湯湯跺著腳,直委屈的地叫喚。

  溫安年忙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我捂著肚子那種自衛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就挽著秦湯湯的手說:「咱們回房間去吧,剛吵完架,你不累嗎?我幫你揉揉,你別和一個孕婦一般見識了,走。」

  「不!我偏不走,安年,你忘記你剛是怎麼求著我不要離開你的嗎?現在我告訴你,這個女人她威脅我恐嚇我,你怎麼辦!我一看她挺著肚子,我氣就不打哪一處來,要不是她,我們的孩子都快要生出來了!嗚嗚……我可憐的孩子。」

  溫安年面色很無奈,到底我是一個孕婦,他再怎麼喪盡天良他也不會對我動手的吧,再說了,溫安年,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你的親骨肉!你難道真會對自己親身骨肉下手嗎?

  我捂緊我的肚子,像是驚弓之鳥一樣盯著他們,生怕他們會做出什麼舉動,我想了,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誰敢動我,我就和他拼了。

  就這樣對峙了一分鐘,溫安年說話了,他說:「湯湯,過去的事,就算了,她是個孕婦,肚子那麼大,你和她鬧,萬一她要是有三長兩短,這是要犯法的,你就別計較了。」

  「不行!除非,除非她給我跪下來,跪下來叫我一聲秦姑奶奶,我就原諒她,以後也不會再為難她!不然的話,她就休想安安生生的把孩子懷到第十個月。就算她搬走,我也要找到她,騷擾她,我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一個孩子死了嗎?」秦湯湯說。

  溫安年的臉色在變化,他從無奈到勉強最後變得也露出了怒色,他指著我呵斥著:「是啊,你背著我在外面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還好意思指責我沾花惹草,原來你早就懷了別人的野種!你這個小婊子,生的也就是小婊子!」


  「對,安年你罵的對,她就是個婊子!安年,讓她給我跪下,給我們死去的孩子跪下,跪下叫我一聲秦姑奶奶,不然我們今天就藉機會為我的孩子報仇。」秦湯湯說著極有煽動性的語言。

  這個年輕自以為聰明的女人,真把我季素當舊時的沒用怨婦了,真把我逼急了,我把你什麼事都抖出來,你別以為溫安年寵著你就怎樣得意。我有本事讓溫安年識破你的狐狸尾巴,我以前是我不屑於,不是因為我怕你,也不是我做不到!

  溫安年當下愛的是你所偽裝出來的清純,嬌弱的一面,如果我把你的真實面目一一還原,你的地位和價值在溫安年那裡,會比我還低!下場也會比我更淒涼。

  「季素,你給我跪下來,你要是識相你就跪吧,湯湯能消氣,你也能保住肚子裡的孩子,這事還是你有錯在先,不是你的那一腳,她也不會失去孩子,她現在也會和你一樣做著幸福的准媽媽。你跪吧!跪下來也沒什麼損失!」溫安年勸說。

  是啊,跪下來,能有什麼損失呢?又不會少塊肉,可我憑什麼要給她跪!我這雙膝蓋除了給我去世的父親跪過,我不曾給誰跪下。

  溫安年,你倒是可以輕輕鬆鬆地就可以給女人下跪,你給我跪過,也給秦湯湯跪過,你是真的叫「跪得容易!」

  「對啊,你跪啊,你要是不跪,沒準我家安年會為了給我的寶寶報仇,也還你一腳。對吧,安年。到時候你不要跪得更快更重啊,我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解解氣。」秦湯湯說著擺弄著手指上的鑽戒。

  我咬著牙,說:「好,我跪!」為了我的楊小放,我為什麼不能跪,身為母親,為孩子做什麼事,都是值得的。不就是跪一下嘛,好漢不吃眼前虧,秦湯湯,我這一跪,就怕你能不能承受的住,你能吃得消嗎?

  讓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下跪,還是向一個小三下跪,蒼天有眼,秦湯湯,你就等著遭報應吧,人在做,天在看,別誣賴好人,總有天這些都統統會報給你的!

  我跪下來了,我的肚子有些艱難,我是直直的跪下來的,我在想我跪下來後該怎麼起來,我的腰不能彎,他們是不會扶我的,我想到我旁邊的沙發,我可以撐著沙發起來。

  那一跪,心生悲涼,為了楊小放,值得!孩子啊,你看清了,以後你沒這麼個父親,你叫楊小放,你爸爸是楊之放,面前的男人,不配做你的父親。

  不禁想到了楊之放,如果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他會不會瘋狂的打倒面前的男女,將我輕輕的抱起來。

  「跪下來哪行啊,叫姑奶奶,得叫秦姑奶奶!」秦湯湯腳尖跺了跺地。

  「秦——姑奶奶!」我叫完了,看著他們,我想看看他們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秦湯湯這才面露得意洋洋之色,在警局裡她狼狽膽怯的一幕被我看見,現在她一定是覺得足夠揚眉吐氣了。


  溫安年則低下了頭,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他還算是有點人性,讓一個孕婦跪在他們面前,我想,這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我親自經歷了,我還就跪下了。

  後來我把這事告訴了賢芝,我沒敢告訴季颯,我真怕季颯會提著刀直接像武松割了潘金蓮的腦袋那樣對秦湯湯,因為賢芝聽了,就氣得恨不得馬上操兩把斧頭過來滅了她。

  賢芝怪我不該跪的,女人膝下有萬金啊,女人的膝蓋現今比男人膝蓋還值錢!

  她說:「素奶奶,一直都是我叫你素奶奶,你幾時叫過別人姑奶奶了,那時上大學時,我倆出去和人吵架,一般都是我罵人,都是你先動手打人,我見你打,我也上去打,你以前可不是孬種啊!」

  大學時,我和賢芝那是出了名的打架王,屬於看誰不爽,就愛上前理論幾句,要是語言行不通的話,那就武力解決。

  記得還和城管打過架,城管抓一個買冰糖葫蘆的小攤販,愣要沒收人那一樹糖葫蘆,那小販都抹淚說全家三代人就指望他買糖葫蘆掙點錢。

  是啊,多可憐啊,我就上去說理啊,城管阿姨你就放過他這樹糖葫蘆吧,您要是愛吃的話,我給你買都成,你要幾串我買幾串。

  城管阿姨開口就沖我,然後我拿著糖葫蘆就敲她頭,打來了,好傢夥,賢芝也怕我吃虧也卷了進來。

  寡不敵眾啊,人家到底是人多,後來我們輔導員過來,解釋又是賠禮道歉,人家看在我們是學生又本意不壞,才沒追究我們。

  那個小販太不夠意思了,竟然乘我們打起來的時候,抱著一樹糖葫蘆就跑了。

  我還對賢芝埋怨,真是不夠義氣的小販,他至少看在我幫他的面子上,也得送我一串糖葫蘆啊,就這麼跑了。

  可見,曾經我季素的脾氣,那也不是好惹的,總之我是不知天高地厚啥也不怕的。

  一物降一物啊,嫁給了溫安年,我做起了好妻子,脾氣越磨越沒,膽子越過越小,苟且偷生的思想很嚴重啊,為了保全楊小放,我跪了,雖然賢芝很難理解。

  賢芝忿忿地說:「好她個秦湯湯,逮著家裡沒人欺負你到這個地步,走著瞧吧,你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我讓她身敗名裂!」

  秦湯湯自從我給她跪下了後,那看人都是用她那高貴的鼻孔看人的,我零零碎碎地聽到她和溫安年的談論,再加上她最近對溫安年的黏糊,我看出來了,估計溫安年真要安排秦湯湯拍那啥洗髮水廣告了。


  老天,天理何在,難道這個女人真的要麻雀便鳳凰飛上高枝成明星嗎?不對,是烏鴉變鳳凰,她就是一隻烏鴉。

  秦湯湯穿得是越來越光鮮照人,妝也是化得越來越艷麗,春風得意馬蹄疾啊。

  飛吧,別飛得太高回頭摔得你粉身碎骨。

  我想,我就是想和秦湯湯斗,我這時候也沒心思,我都懷孕快七個月了。楊之放陪著我去醫院檢查了幾次,孩子發育的非常健康,還有三個月,我就能做幸福的媽媽了。

  楊之放帶我去聽孕婦的培訓課,別人都是一個孕婦在那裡坐著聽,他就捧著個本子在旁邊記著,有專家和婦產科醫師講課。然後聽到哪些孕婦的禁忌事項,他就拿著筆對我點點比劃,告訴我要注意。

  他慢慢地向我介紹他的家庭和他的工作,他爸媽都移居在葡萄牙,和他爺爺奶奶生活在一塊,他和子晚是想靠自己在中國創一番事業。

  雖然他的職業是填詞人創曲人,子晚的工作是酒吧里的調酒師,看起來都是有些不是很傳統主流的職業。可為了心底里的那份喜歡,他們堅持著,並且要做一流的作曲家和一流的調酒師。

  楊之放說,他要為自己喜歡的事和喜歡的人活著,他喜歡季素,喜歡直上直下神經又是很大條有時很正兒八經的季素。

  在那一趟去往麗江的客機上,他看著我給那一群老人快樂地唱著有些跑調的歌,在他這個專業的音樂人看來,是那麼可愛而簡單。

  快要除夕新年了,他說要送給孩子一個禮物,要挑一個有特殊意義的禮物。

  楊之放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棕色的方形小本本,然後一個紅錦盒,雙雙奉到我面前。

  他溫柔款款地說:「左手上是我家的戶口本,目前上面就我和子晚兩個人,我準備讓三個月後出世的楊小放加進去,這樣他以後就是我的孩子了!右手上是我給你的求婚戒指,鑽石還是蠻大的,這個是送給你的,你要是接受了呢,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

  怎麼求婚來的這麼突然,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左手和右手,我該選擇哪一個呢?好像每一個都意味著我遲早都是要嫁給他。

  「我都沒有考慮好,你這樣,太讓我驚訝了,我還沒想好,再說,你的父母遠在葡萄牙,他們能接受我嗎?」我激動之餘,擔憂地問。

  「其實我早就把我偷拍你的生活照還有你大肚子的照片給我父母看了,我也坦白的告訴了他們關於你的經歷,他們一直都用西方的觀念來教育我。他們很喜歡你的性格,他們問我會不會把這個孩子當親生的看待,我說我會,他說你把他當親生的孩子,我們就會把他當親生的孫子!」楊之放說著,擁我在懷。


  我開心地笑了,最擔心的問題沒了,我想了想,仰起頭,在他懷裡問他:「那我可不可以兩個都要啊?」

  他笑了擁我更緊了,說:「我們結婚吧,然後你就搬到我住的地方來,光明正大的成為我的妻子,和我住在一起,我們一起照顧楊小放。離開那個房子,把你的下半輩子,都交給我。」

  我甜蜜地點頭答應了,我說:「那你得先回去跟我見我媽,我媽最擔心我的幸福了,我要把這個好女婿帶回家讓我媽媽好好看看!」

  幸福啊,終於降臨到我的身上了,我速度也算是快的了,離婚不過半年,我梅開二度,我遇到了心愛的男人,他深情而讓我踏實,多好。

  我們商量好春節的時候,他和我一起去我家,去見我媽媽,然後我們就去領結婚證,等楊小放出生後,他還要補辦一個婚禮,還要補我一個蜜月,蜜月就是去葡萄牙,帶我去拜見公公婆婆。

  我和楊之放相擁著在街上買嬰兒用品時,儼然是對夫妻了,在街上,我們碰到了程朗,他看到我和楊之放親密相擁的樣子,我看到他眼睛恍惚了一下。

  我們三個坐在了一起,這是第一次單獨我們三個坐在一個桌子上,我和楊之放坐在一邊,程朗坐在我們對面。

  程朗靜靜看楊之放疼愛的護著我,我挺著肚子靠在楊之放懷裡,楊之放給我擦餐具,倒溫開水,拿餐巾放在我肚子上蓋著。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程朗叫了一瓶五糧液,喝著問。

  我吃著紫菜蛋花羹,朝楊之放微微一笑,手肘拐了他一下,我讓他說,我不好意思說。

  「我準備春節過後去見一下我的丈母娘,然後就先領結婚證,至於婚禮,等孩子出世了再辦。」楊之放幸福地看看我,說。

  「不錯啊,你小子不錯,你用半年的時間做到了我幾年都不敢做的事情。不過我說啊,楊之放,你要是這次不好好和季素過,要是讓季素再離一次婚,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機會的!所以,千萬別讓我有機可乘啊!」程朗喝一口酒,說完搖搖頭。

  楊之放有些對不住程朗了,當初是程朗拜託他來照顧一下我,還讓楊之放多在我面前提提他程朗的好,可沒成想,楊之放倒把自己給推薦了。

  「好哥們,我對不住你,搶了你的心上人,你別怨我行不?我也掙扎過,可我就是喜歡,喜歡的不得了,都沒法說服自己不喜歡,哥們,你能理解我嗎?」楊之放問程朗。

  「我能!我怎麼不能理解你!我也是一樣啊,我不是說了,別對季素不好,我告訴我自己,如果季素離第二次婚,我絕對要大膽抓住機會向她表白的!你得好好珍惜她,她不容易啊!」程朗喝得有些醉意了,眼裡閃了淚光,他又搖搖頭,說:「這酒真辣!」


  回去的時候,楊之放開車送喝得大醉的程朗回去的,程朗醉醺醺的一直在車上念著胡話,其實他念得話我都聽懂了。

  程朗對我的好和關照,我怎麼會不記得呢,程朗,我會一直一直把你當我最好最好的上司和兄長。

  他說如果季素離第二次婚,他一定會抓住機會,不會再錯過。

  這句話,輕輕地戳在我心尖上,疼。

  在我幸福甜蜜的時刻,我最好的朋友,婚姻卻出現了第一次強大的危機,我以為像賢芝和鄭兆和這樣關係的夫妻,除非是鄭兆和公司倒閉了或者賢芝被毀容了,否則他們之間彼此有很高利用價值,他們的婚姻是不會有問題的啊。

  可這一次,問題卻來勢洶洶,賢芝犯了很大的一個錯誤,她忘記了一句古話,那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賢芝在那次茶餐廳事件後繼續跟蹤著鄭兆和出去玩女人的蹤跡,然後打報警電話稱某地正發生著賣淫交易。

  賢芝鬼鬼祟祟的跟著鄭兆和,很快就被私家偵探給發現了,還拍了一組組照片交給了鄭兆和,賢芝就這樣被暴露了。

  我就說賢芝:「你跟蹤的次數太頻繁了,鄭兆和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只要一玩女人就會被警察盯上呢?你總得過段時間整一次吧!」

  我和賢芝都猜測是鄭兆和明領悟過來這是有人在背後故意耍他整他的,他有錢啊,他就雇了一個私家偵探。

  雖然後來事實證明,是我們猜錯了,我們根本沒想到會是那個女人啊。

  這組照片令鄭兆和大怒,他指責賢芝簡直是心理變態,有偷窺癖,還虛偽,明明一切都是她做的,還假仁假義裝得很大度的來警局擔保他,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真是雙面膠人,讓人反感。

  離婚!鄭兆和拋下這兩個字就去了前妻那裡,再也不回來。

  我也無法理解賢芝,如果你很在意鄭兆和去外面玩女人,那你就堂堂正正的亮明自己的態度,不同意他出去玩女人,反正你是他合法妻子。可你既然當面同意了,何必還去跟蹤,還報警,再假作好人把他擔保出來呢!

  賢芝對此解釋是,她礙於和鄭兆和簽訂的那份協議,加上她自己也會出去找男人,所以她才不好當面說鄭兆和不對,可她心底里又咽不下這口氣。加上每次擔保鄭兆和回來,鄭兆和就會感激的支付給賢芝一筆不小的金錢回報。


  到底是以金錢為關係紐帶的婚姻,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我勸賢芝離婚算了,鄭兆和這樣的男人,也不過是在利用她的年輕漂亮,如果賢芝老了,沒有帶出去的面子了,他照樣可以像和前妻離婚一樣和賢芝離掉。

  離婚,現在看來,對賢芝而言不過是遲早之事。

  賢芝卻還當著我的面,打電話給鄭兆和苦苦求鄭兆和回來,她說:「兆和,我知錯了,我改,以前是我不好,我忽略了你的面子問題,我就是吃醋,我不想你和別的女人親近。你回到我身邊來好嗎?」

  一般都是她說完了一句話後,那邊的電話就撂了。

  有時是鄭兆和前妻或者兒子接的,乾脆就對賢芝破口大罵,罵的極難聽。

  開始變成是我經常安慰賢芝了,我因為大著肚子,也不方便去外面找賢芝,我就經常打電話給她,安慰安慰她,我讓她想想我,離婚後不照樣是開展了新生活新戀情。

  季颯也會總去找賢芝聊聊天,他們之間走得越來越近,我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賢芝現在在最低落的時候。

  鄭兆和也斷了她的經濟來源,她也只好拿一些首飾裘皮大衣去典賣。

  在距離新年就只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季颯的單位已經放了假,他就陪著我,準備著要買的東西,回家和媽媽一起過年,當然,還有新上門的未來女婿楊之放。

  我心裡還盤算著,過了春節後兩個月,就是孩子的預產期,這個孩子要出生在春天了,真好啊,春天是希望的季節,大放和小放就是我全部的希望。

  憧憬著美好的生活,我卻沒想到,在09年最後的幾天裡,竟然會發生了這一連串的悲劇,這讓我幸福的路,走起來變得艱難而無法抉擇。

  說到底,這都是蝸婚惹的禍,倘若我早一點搬出這個房子,不那麼倔強,不要那麼要強,也不會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臘月二十四的早上,正是我們家鄉的小年那一天,我和季颯在家準備著小年飯,楊之放兄弟倆都先去了葡萄牙,他說在臘月二十八趕回南京,然後我們一起會我的老家過春節。

  秦湯湯和溫安年也在家,他們則叫的是外賣,秦湯湯興奮地和溫安年談著她對即將開拍的廣告計劃,她高談闊論著,就好像馬上要去好萊塢拍美國大片的女一號一樣。


  我挺著肚子,等著季颯給我煮三鮮餃子吃,這才有小年味嘛。

  楊之放給我打了一個越洋電話,我當著溫安年的面接的電話,他可以秀著他們的恩愛,為什麼我不可以。

  我還和楊之放的父母通了電話,楊父楊母都是極客氣而尊重我,說他們很高興楊之放總算決心要娶媳婦了,等孩子生下來,要把孩子帶著一起去葡萄牙度個蜜月,到時孩子可以交給他們帶。

  真是開明的父母,我心裡的擔子徹底的放下來了。

  電話最後又落到楊之放的手上,他在電話那頭給我清唱了一隻歌,電話的信號有些不好,我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心裡真真切切的沾濡了溫情和安寧。

  我以為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老天終於還我平靜祥和美滿的生活了。

  門外有敲門聲,我還想著這時候應該不會有人來找我,賢芝不是昨天回了家嗎?她起初為了嫁給鄭兆和,和父母關係決裂了,這次,鄭兆和硬要離婚的態度,讓賢芝長大了很多,錢算什麼呢?錢能有真情重要嗎?

  她回家去想求得父母的原諒,和父母一起過個多年來的第一個團圓年。

  而我並不知曉,賢芝的這一改變,不僅是來自於鄭兆和的離婚請求,更多的事來自於季颯。

  我想著既然不是賢芝,那就不會是找我的人,肯定是找溫安年的,我坐著等煮好的餃子吃,我才不去開門呢。

  秦湯湯開的門,我瞄了一眼,是快遞公司的,說有溫安年的快遞,讓溫安年簽收。

  溫安年疑惑地簽收後打開一看,是一疊照片,他看了之後臉色就漸漸大變了,他手拿著照片在秦湯湯麵前抖著,問:「你告訴我,這照片怎麼回事,你怎麼衣服沒穿和一個男人在包間的地上蹲著,怎麼還有警察,這是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說你這是在拍戲!」

  我聽出眉頭來了,原來是那次用賢芝的照片在茶餐廳偷拍到的照片,這事不都過去了嗎,怎麼會照片冒了出來,還寄到了溫安年的手中來了?莫非,是賢芝做的。

  賢芝啊賢芝,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不是說好了這些事等我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攤牌,你現在就急著把照片給溫安年看,這大過年的,鬧出了什麼事,別牽扯到我身上來,我現在懷著八個月的身孕,快要臨盆,我只想明哲保身。

  溫安年和秦湯湯的恩恩怨怨我都不在乎,和我沒關係,我馬上就要開展我的幸福生活了,我根本都不在意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長久或者秦湯湯能否一炮走紅。


  我只要自己活的幸福就好了。

  賢芝一定是眼看秦湯湯就拍廣告了,她氣不過,就把照片寄來,好讓溫安年看清秦湯湯的真實面目,然後溫安年肯定會一怒之下,撤了秦湯湯的廣告,然後在甩了秦湯湯。

  秦湯湯還不知悔改嘴硬地說:「這照片明顯就是假的,安年,你別信照片,現在的PS技術什麼照片都能做出來的。」

  「夠了!你還想騙我下去!一次兩次,我都信你了,我告訴我自己,我都為了你離婚了,我要相信你,可你呢,這些照片都出來了,你還狡辯!我學廣告圖片設計的的,照片是真的是假的,有沒有PS我會看不出來嗎?」溫安年將照片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秦湯湯這才見了棺材掉淚,說:「安年,我錯了,可是,我是被冤枉的,這照片,這照片是季素她帶著一幫人,還有那個林賢芝一起強迫著我給我拍的。我怕你生氣我才不敢跟你說,你別怪我,好不好。」

  我正咬著餃子,沒想到秦湯湯又一口咬到了我身上,早料到這樣的話,我今天就該回去的。

  秦湯湯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醜事被拍到了,你又往我季素身上扯,這次季颯在家,你以為我還會像上次那樣讓你這麼好混過去嗎?

  我把勺子往碗裡一扔,瓷勺子碰到瓷碗,發出清脆的聲音,我拿紙巾擦擦嘴角,說:「秦湯湯,我對你夠仁慈夠一忍再忍的了,你又一次把我當病貓欺負到我頭上,你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你自己心裡跟鏡子一樣清楚,你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秦湯湯抓著溫安年的袖子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她馬上就要接拍新廣告了,關鍵時候如果和溫安年撕破了臉,她費盡心機的計劃和目的就要破滅了,她的明星夢啊!

  「安年,我沒有撒謊,我沒有騙你,我是中了圈套,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做啊……」秦湯湯哭著辯解著,然後手指向我,拉著溫安年的胳膊,說:「是她,是她嫉妒我們倆好,她弄的!」

  我看她哭得那麼真,那麼無辜,梨花帶雨的,還真讓人心疼啊,如此高超的演技,不去當明星成大腕還真是浪費了人才。

  季颯惱火了,回指著秦湯湯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那天你勾引鄭兆和難道你忘記了嗎,你還以賣淫嫌疑被警察抓緊了公安局,你要不要我幫你叫那天的警察來作證啊?」

  秦湯湯氣焰低了一點,但很快又漲了起來,不罷休不甘心地說:「你叫警察啊,你叫啊,你們不就是都欺負我外來的小女孩嗎,你們這裡有人,那裡也有人,隨隨便便都可以給我安個罪名!」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別以為你是個母的我就不敢抽你!」季颯揚起了手,我忙伸出手拉了季颯,我給他使了一個眼神,和女人吵架爭論,那還是需要女人來辦的。

  我就坐在餐桌上,邊吃餃子,邊好好的和秦湯湯這一次把話講講清楚,還有溫安年,我這次要讓他認清這個讓他離了婚的小三到底是怎樣的女孩。


  「秦湯湯,我本來是想放過你的,因為我想通了,我想隨你去,你愛做明星你就做去唄,可你屢屢把自己屁股沒擦好的原因推及到我身上來,那既然這樣,你別怪我這次把事情全部抖出來。溫安年,你坐下,我慢慢說給你聽。」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不得不說,以免誤會更大。

  「嘴巴誰沒有長,話都是人說的,你有本事拿出證據啦,別幾張假照片就想禍害我!」秦湯湯說完抽出一張椅子,靠著坐下來,長腿翹得高高的。

  「證據我自然有,你聽我慢慢說就是,急什麼!」我回敬她一句。

  溫安年最沉不住氣了,他坐不住了,手還拿著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問我:「季素,你要是曉得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出來吧,都什麼時候了,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欺騙下去了。」

  我笑笑,說:「溫安年,那我就從秦湯湯對你撒的第一個謊說起,我希望秦湯湯可以在我一口氣說完之後,再一一進行反駁,因為我沒時間和她頂嘴!」

  溫安年白了秦湯湯一眼,說:「季素你說吧,她要是插嘴,那廣告她就別想拍了!」

  季颯坐在我的身前,估計是為了防止秦湯湯一激動上火朝我撲了過來傷著了我。

  「溫安年,起初我還真以為她是真心對你愛你的,要不是那次她流產的事,去了醫院,我根本都不敢相信她小小年紀,心機這麼多。醫生告訴我,她不止是第一次流產了,是多次了,子宮壁都非常薄了。她不是說和你在一起她是處子之身,那又何來這些流產記錄呢,她的子宮壁就是最好的見證記錄。」我說。

  說完看溫安年和秦湯湯的表情,溫安年是更氣了,鼻孔就差沒冒煙了,他讓我繼續說,秦湯湯則靠在椅子上,雙手抱在懷裡,帶聽不聽的樣子。

  「醫生還告訴我,她懷孕已經是四個月了,溫安年,那時我們離婚才兩個月,如果你告訴我的都是真的,你說是在絲襪事件之後你們才好上的,那麼她怎麼會懷孕四個月呢?這會是你的孩子嗎?這個時間你自己可以推算,你比我清楚。」我說。

  「同時,我還要聲明一點,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產,也與我無關,不是我一腳踢的,我沒有練過無影腳,我也沒有那麼兇惡一腳踢得人流產。是她自己怕事情被你發現私自服用了藥流的藥物,導致大出血,還嫁禍到我頭上,讓你打我。」我接著說。

  溫安年氣得一拳打在桌子上,把秦湯湯嚇得腳從桌子上一收,椅子往後一傾,整個人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溫安年的臉是土灰土灰色的,秦湯湯剛想張口辯解什麼,溫安年就指著她的嘴,說:「你先給我閉嘴,等她說話,自有你說話的時候!」

  既然如此,我就毫不客氣的繼續說下去咯!溫安年,秦湯湯,我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大過年的,我把真相給說了出來,這對你倆都是相當大的打擊啊。

  真相都是血淋淋赤裸裸的,與我無關啊,要不是秦湯湯逼著我,她做人太過分,我也不會逼上梁山的。


  季颯也坐在一旁聽著,他配上他豐富的表情。

  「溫安年,你頭髮禿了,也是因為她懷疑我偷用了她那瓶昂貴的洗髮水,她就朝裡面下了藥,這藥在沾了頭髮半個月後,頭髮就會漸漸掉光,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她這點也算是無辜的。好歹她本意也不是為了加害你,是為了害我,她咋知道你就用了她的洗髮水呢,所以你的頭髮才會呼啦啦掉成這個樣子,你不信可以拿去化驗去。我也很想清楚是什麼化學品這麼厲害,脫毛的效果比詩碧脫毛膏效果還強大!」我說。

  溫安年摸摸自己所剩不多的頭髮,指著秦湯湯,氣得全身都在哆嗦,說:「你怎麼這麼陰毒吧,你就沒想想,我也可能會用到這洗髮水啊,你怎麼這麼狠!」

  「說說你桌子上的照片吧,她說的有一點是可取的,這照片確實是我們幾個人拍的,警察也是我們打電話叫來的。可至於為什麼她和鄭兆和沒穿衣服在包間裡面,那是他們倆自導自演的了。警察以涉嫌賣淫嫖娼把他們抓進了公安局,我這些事都沒和你說。她那時以為你這邊沒得指望了,聽說鄭兆和新樓盤開盤有房地產的廣告要拍,她就去攀上鄭兆和。可惜的是啊,人家鄭兆和後來再也沒買過她的帳!」

  「你知道後來是誰來擔保她從警察局裡出來的嗎?說來巧的很,那個髮型師我認識,叫阿莫。」我說著從邊上包里拿出了阿莫給我的名片,在手中晃了晃。

  「秦湯湯,這個阿莫我想必你是沒忘記的吧,前不久他去警察局裡擔保里的吧,如果你不在意他的話,怎麼在你毫無辦法時,你想到的人是他呢?可憐的男人,飛速的不要命的騎著摩托車往警察局裡趕,還以為你出了什麼危險呢!你說,要不要我打電話,讓阿莫來這裡,當面問清楚啊?如果你不是太亂的女孩,我猜你流產的那個孩子,是阿莫的吧。」我靜靜地說完這一切,將名片拋到了溫安年那邊。

  「你沒事也可以去理理髮,阿莫的技術還是不錯的。我的話說完了,秦湯湯你可以繼續圓謊了。」我說完,喝口水,翻看我的雜誌。

  「安年,不不,你別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害怕。我承認是有阿莫這個前男友,可這是在你之前的事啊,我不是刻意隱瞞你的。」秦湯湯嬌弱地說。

  張愛玲那句話說的好啊,出名要趁早!

  可這趁早,沒說要這麼不愛惜自己來耍盡手段的。那樣得來的名氣,又有什麼喜悅之情可談呢?

  溫安年在沉默了半響後,爆發了,他先對我說:「季素,你先回房間,季颯,你陪著你姐姐,我有些事要單獨和秦湯湯處理。」

  季颯扶著我離開了客廳去了房間。

  我們剛關上了房間的門,就聽到外面的桌子被掀翻的聲音,然後是溫安年豹子發威一般的怒吼,還有秦湯湯悽厲的叫聲,她一定被打的很慘。

  阿彌陀佛,別出人命就好,這房子我還想住下去呢。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外面漸漸沒有了動靜,平靜了下來,死一樣的寂靜,我有些害怕,不會是他倆同歸於盡了吧。


  季颯先出門一看,然後才扶著我出來,溫安年和秦湯湯都不見了,秦湯湯是將所有她的東西都帶走了,包括衛生間裡的洗髮水牙刷什麼的,估計在被溫安年暴打一頓後,就捲鋪蓋走人了。

  溫安年也走了,他可沒有搬走,他能搬去哪裡,他肯定是喝酒去了。

  桌子被打的稀巴爛的,爛了就爛了,走了一個爛人,爛了一張桌子又何妨,我很快也就要嫁給楊之放了,這裡的什麼我都不要了,愛怎麼的處置就怎麼弄吧。

  我和季颯吃好了餃子,看小年夜晚會,到晚九點多的時候,我就回房睡覺了。

  好久沒這麼痛快了,真是酣暢淋漓,我居然趕跑了秦湯湯,想必溫安年的廣告也不會讓秦湯湯拍了吧,我想,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睡覺睡得真香,如果不是睡的這麼沉,我肯定能聽到溫安年拿鑰匙開我房門的聲音。我忘記了把房門反鎖上,溫安年開門進來了我都沒察覺。

  一張酒氣衝天的嘴在往我臉上湊著拱著,我嚇了一大跳,一張開眼,竟然看到溫安年那張臉,他醉醺醺的樣子,上衣都脫得精光。

  我第一反應就是想叫季颯快點過來,可是溫安年一手就堵住了我的嘴,他的手還在胡亂的解著褲帶,他瘋了嗎?我是孕婦,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我瞪大了眼睛仇視他,我雙手竭力想扳開他堵住我嘴的手,我又是抓又是打,我還怕驚動了我的肚子,我喉嚨里用力在發出嗚咽!我多希望季颯可以聽得到,快點來救救我!

  「你是我老婆,離婚了我們不還是住一個屋子裡嗎,你就還是我老婆,你想給別人生孩子就不行,你得給我生孩子!」溫安年沒人性地說著,他脫的就生下來一條內褲,他爬上了床。

  我的手還在撕打著,溫安年,你這個禽獸,你連孕婦你都不放過,你想過你要是強姦我的後果嗎,孩子會肯定保不住的,這個孩子,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況且我已是楊之放的人了,我不能讓溫安年再碰到,我雙腿無力地踢打著,我就是死也不能讓溫安年得逞。

  溫安年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沉重的身子即將壓了過來,我的手指摸到了床頭櫃的手機,我拿起手機,第一反應撥的是「1」號快捷鍵,我瞬間想到楊之放遠在葡萄牙,危急的關頭,我想得是他。

  我忙乘溫安年不注意,打通了季颯的電話,喉嚨里努力發出低吼聲。

  溫安年搶過我的手機,酒後都喪失人性的他,壓坐在我的雙腿上,一手捂著我的嘴,任憑我怎麼打也不鬆手,還有一隻手就在胡亂地解我的衣服扣子。


  我額頭上冒了一層層的汗珠,我用盡了上半身的力氣,我不敢動我的下半身,我怕會傷著我的楊小放,我想到這裡,眼淚大顆滾落,楊之放,為什麼我們想走到一起,卻這麼艱難。

  如果我被溫安年糟蹋了的話,我就不會嫁給你了,楊之放,那樣的我,是不配做你的妻子的。

  我的手越來越沒有力氣了,我感覺我衣服漸漸在解開,我的身體就要赤裸的暴露出來時,我覺得頭嗡的一下,也許是他捂住了我的口鼻,我短暫性的窒息休克了。

  隱約像看到門被撞開了,然後是刀光閃閃的一片,亮亮的,刷白刷白的,很刺眼,之後是溫熱的液體噴射在我的臉上,脖子間。

  我聽到刀具掉到地上沉重的響聲,還有溫安年倒地的聲音。

  一雙手用衣服把我身上蓋好,我就慢慢的暈厥了過去。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季颯殺人了,我遇到很多人,都對我說你弟弟殺人了,我就想盡辦法地想讓季颯逃出去,我要幫他潛逃。

  在夢裡,我四處跑,查看有沒有人跟蹤,我瘋了一樣的找車輛,想讓季颯趕緊離開,不然警察就要來抓了。

  我驚醒,一身冷汗濕了衣服。

  好濃的血腥味,我想到溫安年醉酒的那一幕,難道是我的孩子沒了,不然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我開燈,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

  溫安年倒在血泊中,好像中了一刀,季颯則癱軟在門後,全身都在抖,嘴裡說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我臉上脖子上,都有溫安年的血滴。

  「季颯,你還坐著幹嘛,趕緊看他還活著沒,要是活著趕緊送醫院啊!」我大叫了一聲,把季颯給叫清醒了。

  他打了一個激靈一樣,跑到溫安年躺著的地方,摸摸溫安年的鼻息,他欣喜地說:「姐,他還沒有死,還有呼吸!身上還是熱的,心跳也有。」

  「快打120,趕緊送醫院,晚了這事情性質就變了!」我急著催促道。


  是啊,很明顯季颯是看到溫安年對我施暴這一幕,他急了,阻止不了酒勁十足的溫安年,他情急之下就動了刀子,這是為了救我。如果溫安年不死,季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如果事態真的嚴重的話,那一切後果我來擔著。

  季颯還這麼年輕,我不能因為我的事,而影響他以後的前程,120的醫生趕來後,110也來了。醫生檢查了一下溫安年的傷勢,還有人暫且不會有生命危險,這下我們都送了口氣。

  溫安年被送往了醫院急救,幾個警察留下來勘察現場,拍照取證錄口供。

  警察問是誰動的刀子,為什麼動刀子。

  季颯搶著說:「是我,是我拿刀捅的他,他喝醉了酒,想強姦我姐,我姐都懷有八個月的身孕了,他真是禽獸不如。我情急一下,拿著水果刀就衝上來了。」

  「傷者和你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警察問。

  「對不起,我來說一下,這是我弟弟,傷者是我的前夫,他喝醉了酒,闖進我房間,像是瘋了一樣,弟弟住在書房。弟弟接到我的求救電話就從書房跑來,他也是急的沒有想後果,才動了刀子的,主要還是為了救我。」我解釋說,希望警察能從輕處罰。

  旁邊一個警察將地上帶血的刀裝起來,說:「難道一刀捅下去都不想想後果的嗎,本來你們是受害者,現在卻變成加害者,如果傷者死了,你就是殺人犯,明白嗎?沒有任何理由你可以剝奪別人的生命,除非你是正當防衛。」

  我能說什麼,誰不懂這最基本的法律常識呢?

  警察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傷者傷勢不是很嚴重,可以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幾個警察這才結束了筆錄,對季颯說:「走,先跟我們會派出所接受調查,你要慶幸,他沒有多大事,他最好不控告你,不然公訴機關還是會對你提出起訴的。」

  季颯被拷上了手銬,要被帶上警車,我挺著肚子,抓住一個警察問:「我弟弟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拿刀捅傷人的,不是惡意的,是為了保護我,你們為什麼還要抓他呢?」

  「這是我們辦案的程序問題,有沒有罪,那是由法院定奪,發生了案子,我們就要負責調查清楚,也請你配合。」一個警察上車前說。

  我只能無助地看著車遠去,還好,溫安年沒死,我艱難地挺著肚子,又回到了家裡,這時天都亮了,我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把沾血的床單被套都扔掉。

  我沖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血跡洗掉,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先是去了警察局。


  早早就到了警察局,想到前幾個月,進來過一次,那是因為秦湯湯和鄭兆和的事,現在,被抓的竟然是我的弟弟,我需要努力看這事情有沒有轉機。

  警察剛一上班,就被我詢問凌晨發生在建鄴區的那個傷人案件,我眼睛腫得高高的,我問警察:「我弟弟現在可以回家了嗎?我來接他回家,你們該問的話都問完了嗎?」

  「接他回家?誰說可以接他回家,他刀重傷他人,我們正在調查,會以故意傷害罪來對他進行公訴。」警察說。

  「那會被判刑嗎?會不會很嚴重?」我急切地問。

  「如果故意傷害罪罪名成立,那麼是最少三年刑期,當然,如果你們主動取得了受害者的原諒,主動賠償,法院在量刑方面會斟酌緩刑或者從輕處置的。」警察回答。

  我氣得把手一拂,桌上的文件散的到處都是,我叫著:「還有沒有天理了,是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要非禮我,我弟弟救了我,憑什麼我弟弟就有罪了就傷害了,那要非禮我的人反而沒罪了嗎?」

  「證據呢?你指控對方強姦你,那麼你的證據呢?我們在現場找到的唯一證據是一把沾有你弟弟指紋的水果刀!現在是講證據的,你沒證據在這裡喊有什麼用,還不如去想想如何取得傷者的原諒。」警察無奈地說。

  證據,我哪兒給你們弄證據去,他並沒有實施成功強姦啊,我只有被他解開的衣服,可後來我自己扣上了,我還洗了澡。

  在警局鬧了會,我筋疲力盡,連季颯的面都沒有見到,我還能怎麼辦呢,季颯的事,我還沒敢告訴媽媽,我真怕媽媽聽了會承受不住打擊。

  都是我這個姐姐不好,季颯要不是為了救我,怎麼會卷進這場官司里。

  我想想,決定去醫院看溫安年,我要求他能夠幫季颯說說話,請求公訴機關撤銷對季颯的指控,就看溫安年的態度了。

  找到了他的病房,我還提了一籃子水果,如果不是為了季颯,我真不想看見溫安年的這副嘴臉,尤其是想到昨晚的那一幕,我就噁心。

  我安慰自己,就當是他酒後喪失人性,我必須去求他,求他幫季颯說說情,季颯要不要坐牢,主要就看溫安年怎麼說了。

  溫安年躺在病床上,腰部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他見我進了病房,轉過臉,看都懶的看我一眼。

  我真想一籃子水果砸到他臉上去,罵他禽獸,畜生不如,可我不能,我的弟弟在還拘留所等著我。


  強裝出笑容,柔聲地說:「你好點了沒?想吃點什麼啊,我去給你買。」我心想我都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了,你總不會好意思真讓我去給你買吧。

  「我要吃你做的飯菜,你去親手給我下廚房做幾個菜送來。把飯菜送來之後,再和我談條件吧!你也別說我溫安年無情,你那弟弟也太狠了點吧,我不過就酒醉了走錯了房間,他就拿刀往死里捅我,幸好我命大!」溫安年說完頭又偏了過去。

  我氣的恨不得想掐死他,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喝醉走錯了房間,我告訴自己忍忍,季颯還在裡面關著呢,我不為誰想也要為自己的弟弟著想。

  爸爸臨終前把媽媽和弟弟都託付給了我,季颯是我們季家唯一的男苗,我不能讓他背負什麼污點,都是因為我才造成的禍。

  如果季颯真的要鋃鐺入獄,我怎麼對得起我去世的父親,無論如何,我要忍下去。只要溫安年能鬆口,季颯的事就輕鬆了。

  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家,洗菜做飯,做了三個菜,給溫安年又送去了醫院,我得伺候好他。

  把飯送到了他床邊,他說他的手也傷著了,讓我餵飯給他吃,好,我餵。

  他吃一口飯,就看我一會,說:「還是原配好,那個秦湯湯就是一個小騙子,我被她害得這麼慘,季素啊,你想想,都怪她。要不是她騙我,我昨晚就不喝酒,我不喝酒,也不會發生這些事。」

  我麻木地又塞了一口飯到他嘴裡,說:「是啊,這話你倒是跟警察說說啊,你說說季颯也不是有意傷害你的。」

  「你還不是要看你的表現,只要你表現好,我該說什麼,我就自會安排。」溫安年厚著臉皮竟還笑的出來,我真懷疑那刀扎的還是不夠深,或者是他皮有夠厚的。

  餵完了他的飯,我就跑去找醫生,問他的傷勢,醫生回答我說傷勢不是很嚴重,傷口不深,就是送醫院有些晚,有些失血過多,沒有傷及要害,多補補多休養就好了。

  我心裡稍安心了一點,我又問醫生,大概多久可以出院?

  醫生的回答是一個星期內可以出院,只要不要劇烈運動,沒什麼大礙。

  太好了太好了,我想既然傷得不是很嚴重,那麼季颯應該可以無罪釋放了吧。我回到溫安年的病房,我告訴他醫生說他一個星期內就可以出院了。

  「是哪個醫生說的啊,我失血過多,傷口這麼深,不住幾個月院能好起來嗎?傷筋動骨一百天,我這可是刀傷,你可別想騙著我出院。」溫安年說完,被子蒙著頭酣睡。


  我拿他沒有辦法,打不得也罵不得,還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住院費也是我交的。

  照顧好了他,我就拿著醫生開的傷勢診療單往派出所跑,我想看到傷勢不重,應該不會嚴重了吧。

  可派出所里的警察還是不讓我見季颯,還說傷勢的輕重只能是在量刑上斟酌,公訴機關還是會以故意傷害罪對季颯提起訴訟,這與刀傷是重還是輕關係不大,主要是動了刀子,案件的性質就變了。

  我這是真急了,沒辦法,還是得求溫安年,眼看要過年了,我媽還在家盼著我們回去過年,季颯被關進了拘留所,楊之放從葡萄牙探親還沒有回來,這局面我無法收場了我。

  沒有辦法了,事情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只有把實情告訴了我媽和楊之放。我沒有說是溫安年要強姦我,我只是說我和溫安年發生了口角,季颯為了幫我,打傷了溫安年,現在被關在拘留所。

  我媽在電話那一頭急得不得了,她說她馬上就來南京,就算不能幫助季颯什麼,也好照顧照顧我。我趕緊安慰我媽,我說我不要緊,我身邊幾位朋友連番照顧著,季颯的問題也不大,頂多咱賠點錢,我和溫安年好好說說。

  媽媽這才慢慢的放了心,叫我先不要急,在南京把事情處理好,就算過年不能回來也沒事,處理好了正月回來也一樣。

  楊之放聽我這麼一說,就恨不得馬上從葡萄牙穿越回來,他叫我別大動干戈,沉住氣先穩住溫安年,等他回國到南京了再說。他立即買了當日最早的班機,最快速度到達南京。

  和媽媽還有之放通了電話後,我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稍稍靜了點。

  繼續照顧著病床上的溫安年,他要吃的,我就給他吃的,他要喝的,我就遞給他喝的。

  我忍不住說:「溫安年,你看我也都這樣在盡力照顧你補償你,我也是快要生產的孕婦了,我請求你能不能寫個申請書,你向公訴機關申請免於對季颯的刑事追究,錢我可以雙倍賠付你。」

  「讓我給他求情,那他拿刀捅我的時候怎麼不手下留情呢?我流了那麼多的血,我差點就死在他手裡了,我能這麼輕饒了他嗎?」溫安年拽起來了。

  我好聲好氣地說:「你就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他好歹也叫了你幾年的姐夫,你就念念舊情,放了他這一馬,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行不?」

  他將碗推開,說:「既然你和我說起舊情,姐夫這些詞,那我覺得也是,畢竟我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都有。我可以答應你撤銷對季颯的故意傷害罪罪名的指控。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我答應你就是。」我以為他是要張口要錢來的,心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他,不行那房子我也不要了,都給他都成。

  「你得和我復婚!」溫安年說。

  我差點沒嗆著自己,復婚,讓我和他復婚,開什麼玩笑,我都和楊之放要訂婚了,戒指我都收下了,復婚,不可能,我辦不到,我實在辦不到和溫安年這個卑鄙的男人再次結婚。

  第一次結婚是我沒看清他,現在我都看清了他的嘴臉,我怎麼能再和他結婚。他就是一個白眼狼,一個翻手無情的自私絕頂男人。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