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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篇:為君洗手作羹湯009

2024-09-13 17:13:17 作者: 白槿湖
  想復婚,沒門。

  「溫安年,你想復婚?你是不是哪根神經搭錯了,你不是很討厭我很噁心我嗎,幹嘛要和我復婚,你覺得還有可能嗎?再說,我肚子裡懷著別人的孩子,你還是換一個條件提吧。」我一口回絕說。

  溫安年堅決地說:「我就這麼一個要求,我要和你復婚,當然,這個孩子是絕對不能由我來撫養的,你可以引產掉或者生下來給孩子的親爸或者送去孤兒院。反正,我是要和你復婚,否則你別想我寫這個申請。」

  他說完扭頭就鑽進被子裡睡覺。

  我欲哭無淚,好不容易美好的愛情和生活就要開始了,現如今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該怎麼辦怎麼選擇!

  一邊是親情,我的弟弟季颯要為了我遭遇牢獄之災,一邊是愛情,我和楊之放說好了呀結婚一起養楊小放的,這註定我要辜負其中的一方。

  我坐在醫院外面的花園裡,我仰望著天空,有時會有飛機飛過,天空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白色劃痕,這會是楊之放坐的那輛飛機嗎?

  細細回想從離婚到現在,大半年了,我發現我一直都為自己活著,為自己的那份自尊與不服輸活著,我拒絕周圍人的幫助,卻自己無法獨立買起房子,我選擇了蝸婚。

  這就是我要為自己選擇蝸婚付出的代價,我要自己來買單,我不應該把風華正茂的弟弟給搭進去,那樣我實在是自私。

  而楊之放,內外都是那麼優秀,他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好比我年輕的女孩子,我如果主動放手,也許,這不是辜負他,這是成全他。

  權衡來權衡去,我覺得還是要先顧及著季颯,先讓季颯從拘留所放出來才是首要的,我個人的情啊愛啊,先放在一邊吧,溫安年要復婚,你我就先緩緩他,先答應他再說。

  還能有比這更好的辦法嗎?

  我等著楊之放過來,和我一起拿主意。肚子裡的楊小放在不乖地踢打著,像是要迫不及待出來,本來我是可以給楊小放一個家的,發生了這件事,我該怎麼辦?

  楊之放風塵僕僕的趕來了,我提前就發信息告訴他,我在醫院的花園等他。

  他遠遠地朝我跑來,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奔波勞累,他一定在飛機上為我操心到現在,我撲到他懷裡,所有的這兩天來的委屈和難受都在他懷裡得到了安撫。

  我都可以聞到他身上還帶著異國的味道,因為我的一個電話,他提前結束了探親,飛洋過海千里趕回來,在他懷裡,我覺得從未有的放鬆和舒緩,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當著他的面,我把事情發生的原委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包括溫安年晚上闖進我的房間,妄想非禮我,季颯在關鍵時刻,拉不開溫安年會捅了溫安年一刀的。

  楊之放氣得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他說:「溫安年應該慶幸,那晚要是換成是我,我非把他捅成馬蜂窩不可。」

  「你不可以這樣衝動,那你要是捅死了他,我和楊小放以後怎麼辦?」我摸著肚子,羞澀地說。

  「我要是看到他欺負你,我肯定會控制不了我的火氣的。季颯於情於理都沒有罪,只是你沒有保留證據,這樣對季颯拿刀捅傷溫安年的本意就不能站得住腳了。」楊之放說。

  我心裡暗想,如果真沒有什麼辦法的話,那我也只能選擇答應溫安年的復婚請求了,季颯的前途要緊,要是沾上了污點,這輩子都要背負一生了。

  作為姐姐,我不能這麼自私,置弟弟的利益而不顧。

  楊之放擁著我,他下巴擱在我的頭上,摩挲著,說:「還好你和楊小放沒事,我至少可以放下心去想辦法讓季颯出來,我認識幾個律師朋友,我待會去找一下他們,看能不能運作一下,想想什麼辦法。」

  請個律師,會好很多吧,我本以為,只有開庭才會用到律師,原來這個時候也是可以請律師來插手援助的。

  我們聊了一會,還沒有來得及訴訴相思,我的手機響了,是溫安年發的,他說他餓了,為我跑哪裡去了,還不來給他餵飯。

  楊之放氣了,恨不得衝到病房再給溫安年補上一頓猛打,他說:「我怎麼能放心你單獨去照顧他,萬一他又動什麼邪念,你和小放可怎麼好,你還是別去了,看他會不會餓死!」

  我努力笑出來,對溫安年說:「你別為我操心了,他那晚是喝醉了,現在他受傷躺在病床上,再說病房裡還有別的病人和家屬,料他也不敢拿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吧,快去聯繫律師去。」

  勸了好一會,楊之放這才惴惴不安地離開。

  我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遠去,這個男人,他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成為我的丈夫,成為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可現實卻這麼殘酷,發生了這些事,我不得不做出選擇。楊之放,你會怪我嗎,怪我說話不算話嗎?

  如果可以,我多想嫁給你,和你養著我們的楊小放,你若想要,我還想再給你生一個孩子。

  目前看來,這個願望我是做不到了,我權衡利弊,還是覺得和溫安年復婚,這樣於大家,都會是相對比較好的一個選擇。


  這樣很快溫安年就能撤銷訴訟請求,季颯會被放出來,這樣一家人起碼都是平平安安的,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為了我的幸福去坐牢。

  我回到了溫安年的病房,帶著一份從醫院食堂買回來的飯菜,倒在飯盒裡餵他吃,他拂掉,說:「我不吃食堂的飯,又沒油水又難吃的要命!我要吃你親手做的!」

  他現在就是這麼橫,我也沒轍,只得好好的哄著他,他就是祖宗。好不容易連哄帶勸的讓他把飯吃了,我坐下來,繼續好言相勸。

  還沒等我張開口,他便說:「想好了復婚的事沒?我也想了一下,孩子嘛,你可以先生下來,至於到時候是怎麼處理,再商量。我想想我真後悔,我為了那個賤女人和你離婚,現在我父母還和我斷絕了關係,我不值得。想想還是你最好。」

  這時才發現我好要好我復婚,是不是太晚了,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麼配合這那個秦湯湯來傷害我的,我怎麼可能還能對你有感情接納你。

  倘若不復婚,是不是就沒法談攏了,我先等著楊之放從律師那邊的消息,如果律師說確實難辦的話,不能把季颯保釋出來的話,那我就答應溫安年復婚的請求。

  「我再想想,你別說復婚就復婚,我還要徵求我家人的意見,你現在連我弟的事都不管,你說我提出和你復婚,我媽能同意嗎?」我找著理由搪塞,不敢直接拒絕他。

  「只要你媽同意,你同意,我當然同意寫申請撤訴,你要是不答應,我不僅不撤訴,我還要請求重罰,我會請最好的辯護律師,我要讓季颯做個五年牢!」溫安年叫囂著,這是他一貫的德性。

  我心裡真想一茶杯砸到他臉上去,罵一句你以為你是法官啊,你說坐牢就坐牢啊,去死吧你!

  但我實際說出來的卻是——

  「你別生氣,這事我好好和我媽商量一下,你再給我半天時間,我又沒說就一定不和你復婚,你何必說這麼傷感情的話呢。什麼五年幾年,要是復婚了,季颯就還是你小舅子,你能看著他坐牢不管嗎?」我說。

  溫安年的臉色很快又恢復了笑意,說:「是啊,復婚了都是一家人了,我能不管他嗎?我告訴你,秦湯湯這口惡氣我都替你報了。廣告拍攝我把她給撤了,換成了別的模特,公司也和她解了約,你能想像到她哭得有多慘嗎,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看她一眼。」

  「她那麼想成名,這次失去了機會,她能放過你嗎?」我提醒著溫安年。

  溫安年故意說:「沒事,被刀捅我都不怕,我還害怕她能拿我怎樣嗎?我還想告訴你,想復婚你趕緊的,別回頭想復婚可來不及了。」他翹起二郎腿修著指甲說:「我公司的副總要調去北京的總公司,我就是副總一職的最佳候選人了,你明白了吧?」

  最受不了的就是他這副嘴臉,自以為是,總以為全天下的男人數他最牛,全天下的女人都該以他的寵愛為榮耀。


  溫安年在公司也就這點本事,想用哪個模特就用哪個,想解約誰都他說了算,這些小模特都怕他巴結他。

  秦湯湯失去了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肯定會對溫安年恨得咬牙切齒的,其實這事鬧到最後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要不是因為秦湯湯暴露的真相讓溫安年難以接受跑去喝酒,那晚就不會闖進我的房間,也就不會讓季颯發生捅人的事情。

  這讓我追溯到了那天早上快遞公司寄來的照片,如果不是那些照片引發了導火索,會一步步發生後來的事情嗎?

  照片肯定是賢芝寄來的,我想到這,真想罵她一頓,本來就說好了等我生完孩子再攤牌,她就這麼沉不住氣。

  我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賢芝,她在電話那一頭正和家人談笑風生美得很呢。

  「賢芝,你為什麼就沉不住氣把照片寄給了溫安年,你知道事情發展的多嚴重嗎,連環效應一樣,秦湯湯是下場慘了,季颯也倒霉了,你知道嗎!」我一口氣沖她說。

  「季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賢芝的笑聲戛然而止,緊張地追問。

  我悲戚戚地說:「你還好意思問出什麼事,你為什麼就不聽我的呢。季颯捅傷了溫安年,被警察抓起來了,如果溫安年不鬆口,季颯可能要背叛故意傷害罪坐牢啊!」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素丫,你等我,我馬上來南京。」賢芝急忙說。

  我冷冰冰地拋了一句:「不用你來了,你越來只會越麻煩,我只是告誡你,以後少自作主張,你是瘋成了習慣,以後做事,你也為我想想。」說完我啪地扣上翻蓋手機。

  要是季颯真的會坐牢,我想我和賢芝的友誼也就玩完了。季颯被抓進去的這兩天,我整理季颯的房間,我發現了很多賢芝的照片,還有賢芝的私人用品。

  比如一小子頭髮,放在一個白色信箋里,裡面還有一封賢芝寫給季颯的信。那縷頭髮,我一瞧就認出是賢芝的,頭髮上的香味,也是屬於賢芝的。

  信我只看了一下署名,我沒有看內容,只看到那一縷頭髮,事情就昭然明了。

  他們是真的背著我在偷偷的相愛了,還寫信,這麼古老的事情,削髮贈郎君,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沒法相信這會是賢芝做出來的事情,她在我心中的特質又多了一面。


  我有些怨恨賢芝,她明明還是有夫之婦,明明就是玩玩而已,為什麼要招惹單純的季颯!她和各個國家的男人調情流連,這都和我無關,為什麼要招惹我弟弟!

  酒吧里可供她的獵物那麼多,為什麼連好朋友的弟弟都不放過。而我們季家,也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女人進家門的,雖然我和賢芝是好姐妹,可是她先不對的。

  按理說,我和賢芝的關係這麼好,我不應該這樣的勢力,我內心真的矛盾,我真害怕賢芝這一次又是玩玩而已,她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愛上一個男人,不會超過一個月的。

  季颯如果要真有牢獄之災,我不會再和賢芝有太深交集的,多年的友情,我寧願斷了,我也不希望季颯再和她有什麼往來。

  這樣的女人,拜金又敗家,還貪圖榮華,享樂食色,季颯是斷然不可以和這種女人在一起的。

  季颯還是簡單的像張白紙的孩子,他們倆的戀情,我很理所應當的歸結為賢芝的引誘,這件事讓我對賢芝心存芥蒂,我對她都有了些厭惡,想到她背著我和季颯交往,做的這種事,我理都不想再理她了。

  儘管我的心裡,還是很想她,尤其在這個時候,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以前在我難過的時候,父母丈夫都可以不在我身邊,但賢芝是一直都在的。

  我對她,真是又愛有恨的心境。

  愛她是我們素日情同姐妹一般的融洽,恨她,是因為我明明說了不要私下和季颯交往,她偏不聽我的,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也只是玩玩而已,何苦來禍害季颯。

  季颯又哪裡能知道這其中的內因。

  這些都等季颯被釋放出來再說,我無心處理這個,先想辦法把季颯保釋出來再說。

  楊之放帶來了一個律師朋友,我們約見在一個咖啡廳里,律師姓呂,是楊之放的高中同學加好友,楊之放介紹我是他的未婚妻。

  呂律師見我大著肚子,笑著說:「之放啊,你動作真快啊,還是未婚妻,就讓準備奉子成婚啦,結婚證領了沒啊,不然我可以說你是未婚生子哦!」

  「沒辦法,我的楊小放太急著要來這個世界上。」楊之放笑著摸摸我的肚子。

  在咖啡廳里,當著呂律師的面做這麼親昵的動作,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呂律師閒聊了一下,就開始談季颯案子的事。

  呂律師拿出一份材料,這是他去派出所看到季颯後,詢問季颯做的一些筆錄,他交給我,讓我看看是否都符合當時的現場,畢竟我也是當時的在場者。

  我認真的看了一遍,季颯說的,確實和那晚發生的事沒有什麼出入,他說他接到姐姐的呼救電話後,他就衝進了房間,他本來想把溫安年從姐姐身上拉開,可是酒後的溫安年力氣出奇的大,一把就將季颯推得很遠。

  季颯情急之下,才跑到廚房拿刀捅了溫安年,他說他的本意不是想怎麼重傷溫安年,只是想教訓一下溫安年讓他停止侵犯姐姐。

  我看著就不禁哭了,我的弟弟,你為了我,受了委屈了,姐姐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裡面保釋出來。

  「我作為他的代理律師,詢問他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季颯介紹完案情經過後,並沒有請求我幫助他怎麼怎麼辯護,而是一直問姐姐的情況怎麼樣,他讓我轉告你,不要太為他擔心,不要為他委曲求全,也不要為了他去討好誰。他讓你按你自己的幸福計劃走下去,別為他改變。」呂律師交代著。

  這些話讓我再也忍不住,我趴在桌子上,小聲的泣哭起來,都是我這個姐姐不好,當初如果沒讓他來南京,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他也不會為了我扯上牢獄之災。

  他本來還可以有一個錦繡的前程,清清白白的檔案,現在要因為這事安上一個罪名,我怎麼能承受的了!

  「呂律師,我弟弟季颯他還有沒有保釋的希望,出多少錢我都願意。」我期盼地說,呂律師是我的唯一希望了,如果呂律師辦不到,那我就只好去答應溫安年復婚了。

  「這個案子雖然聽起來,季颯是沒有錯誤的,見到姐姐被侵犯,在制止無果的情況下,用刀捅傷正在實施侵犯的人,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可關鍵的是,在場除了傷者,就是你們姐弟倆,所以你們倆的證詞是不夠有力度的。而且季素你是季颯的姐姐,你就算出庭作證,你的證言很難取信。現場對你們有利的證據一個也沒有,你們說的,只有看溫安年,也就是這個傷者能不能肯定了。」呂律師解釋說。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目前現有的證據,沒有對季颯有利的,唯一我的證人證詞,還是沒能在法律上站得住腳。除非是溫安年自己承認那晚的事情,溫安年的筆錄,是最重要的。

  說到底,還是要去求溫安年。

  辭別了呂律師後,楊之放開車送我回家,我說:「送我去醫院吧,我要見溫安年。」

  「這麼晚了,去見他做什麼,我可不放心你晚上帶著我的楊小放往醫院跑。」楊之放伸手在我臉頰上捏了一下。

  我鼓起勇氣開了口,說:「之放,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母子的關心和照顧,對不起,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說著,忍著悲傷,從包里拿出裝著他送給我鑽戒的錦盒,放在車上。


  他剎車,盯著紅色的錦盒,難以置信地說:「季素,你開玩笑的是不是?你別騙我,你別嚇我啊!」

  「我沒開玩笑,我想好了,我不能嫁給你,我要和溫安年復婚!」我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要堅強點,這樣他也不至於太難過。

  他轉過身子,忽然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頸項間,摩挲著,他的眼淚涼涼的滴在了我的脖子裡,他說:「季素,別,別這樣好嗎?我知道你是為了季颯才這麼想的,我知道你是沒有辦法了才這麼決定的。你別這樣好不好,我陪你一起想辦法,我在呢,你別怕。」

  他說到後來,眼淚還是直呼呼的往下滾。

  我也哭了,我哭的聲音很大,我和他在車裡抱在一起,流了好久的淚。為什麼我們歷經了這麼多的事,離幸福就差咫尺了,我們卻夠不著了。

  一路走來,波折這麼多,如此的艱難,最後會是這麼一個收稍。

  我的孩子,以後還能叫他楊小放嗎?以後還會有哪個男人會把這個孩子看得這麼重要?不會再有了吧,連溫安年都不能接納這個孩子。

  而我,是斷然不會讓溫安年清楚這個孩子是他的,這將是我永遠隱瞞著他的一件事情。

  「之放,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求你原諒我,我沒有別的選擇了,我不能眼看著我弟弟要吃官司坐牢而我過自己的幸福生活,我的良心沒法安生的。溫安年撤訴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我和他復婚,我只有這麼選擇了。」我悲慟地說。

  肚子裡楊小放又在鬧騰,他踢我踢得特別厲害,我抱著肚子,那麼的沒有辦法。

  楊之放摟緊著我的肩,親吻著我的耳畔,他淚流滿面地說:「你答應我,讓我等你,就算你和他復婚了,你還可以再離婚的是不是?我可以等你,把楊小放生下來交給我來養,我來照看,好不好?」

  我的十指抓著他的背,指甲嵌入他的皮膚里,我多想就這麼牢牢的不鬆手,緊緊地把他抓住,再也不撒手。和他在一起相戀的這些日子,是我好久以來,最踏實最安寧的幸福時光。

  「我愛你,之放,我愛你……」我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說,不知說了多少遍。

  他吻了我,混合著淚水,汗水,在那個狹小的車內,他溫柔的低下頭,深深地吻我。

  當他的唇貼上我的唇那一霎,我覺得我的天都暈了,沉浸在他的溫柔鄉里,他的吻,綿綿而悠長。


  最後我們的嘴都吻麻了,他的手一直都輕撫著我的肚皮,他是在撫摸楊小放嗎?

  倘若時間在這一刻停滯,讓我們就這樣的停下去,該多好。

  楊之放說他不想讓我為難內心受到譴責,他可以等著我,那枚戒指和戶口本都等著我和楊小放回來。

  他就當我是去菜市場買了一趟菜,很快就會回來。

  當我把同意復婚的事告訴了溫安年,我讓他馬上寫撤訴申請,還有重新去警方那寫一份筆錄時,他高興地立即就答應了。

  「那我這事給你辦了,季颯放出來了,你可就要和我去復婚,然後再把我爸媽叫來,我要取得我爸媽的原諒才行。季素,你不會出爾反爾變卦吧,你要是變卦,那我的筆錄也會變卦,到時候我照樣可以把季颯再送進去!」溫安年脅迫我說。

  我無力了,懶得和他爭論,說:「行,你看著辦,我不會出爾反爾的,我怕你了,行不?」

  賢芝回到了南京,找到了我,我躲著她,她把我堵在了醫院大門那,問我為什麼要躲著她,她擔心的不得了,父母留她在家多待幾天她都沒待,她問我季颯怎麼樣。

  我懶得回答她這些問題,想到她表面上和我情同姐妹,背著我和比她小六歲的季颯談情說愛,我就氣地沒處撒,我沉默,關於季颯的事,我一字不想提。

  「季素,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當我是姐們嗎?」賢芝情急之下問。

  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我怎麼不當你是姐們!可你要是當我是姐們的話,你為什麼明知我三令五申,讓你離季颯遠一點,你偏不,你還背著我和他交往!你是有夫之婦啊,你是什麼性格的女人季颯不清楚,難道我不清楚嗎?我求求你,看在我們平時關係這麼好的份上,你就遠離季颯吧,世界上好男人那麼多,對不對?」

  我又幾乎是在哀求著她。

  賢芝呆呆地望著我,良久,她說:「季素,我改了,我這次是想和鄭兆和離婚的,我爸媽也都原諒了我,我想好了,我要改變自己,我不再是以前的林賢芝,我可以改頭換面做一個本本分分的女人。」

  本本分分,這個詞從賢芝的嘴裡說出來,我覺得可笑,念及多年她待我情深,我也把她當姊妹,我也不想說重傷她的話,便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都多年這樣的習性了。季颯現在成這樣,我有責任,你也有,你為什麼要把照片寄給溫安年,不然事情也不會一步步演變成這樣!」

  此言一出,賢芝木然地望向我,說 「照片不是我寄的,真的不是我……我沒想過我對季颯的感情會害了季颯,我錯了,季素,別生我氣了,我先走了。有季颯的消息了,記得通知我。」她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望著她憔悴的身影,那麼的落寞,我心有不忍,親情與友情,還有愛情,在這個時候,我拋棄了友情和愛情,我只能選擇親情。

  也許,我是有些不近人情,我根本都沒有去念及這些年我們的友情,就這樣固執地斬斷賢芝的改好的念頭,賢芝,你可能原諒我,原諒我作為你妹妹的同時我也是季颯的親姐姐。

  賢芝,你會原諒我的,對嗎?

  溫安年出了院,他很遵守他說的話,他像檢察機關遞交了申請撤銷對季颯的故意傷害指控,他在申請中指出了我們三個人的關係,還有他傷情並不重,加上季颯認錯態度好,雙方願意私下調解,不追於季颯的刑事責任。

  他在筆錄也說明,那晚確實他是喝醉了酒,頭腦不清醒,還以為自己沒有離婚,就進了房間脫衣服,還當是自己的老婆,季颯是在這種情況下才被逼無奈動了刀子的。

  有了這些材料,檢察機關說會審核兩天,商議裁定一下,如果確實屬實,臘月二十九可以放人,季颯還可以和我還有媽媽一起過春節了。

  我立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媽媽,媽媽提得高高的一顆心,總算是能落下來了。

  關於和溫安年復婚的事,我沒有告訴媽媽。

  媽媽還在電話那一頭,讓我和季颯回來過年的時候,別忘了把楊之放這個新女婿一塊帶回來見見。

  我回答說好,算是先給媽媽一點欣慰。

  季颯在臘月二十九無罪釋放了,我去派出所接的他,他瘦了,我心疼地挽著他說:「颯,都是姐姐牽累了你,害你在裡面受苦了。」

  他開懷地笑笑,說:「姐,這有什麼了,我在裡面好的很,人生多難得蹲一次局子啊,我就當體驗人生唄。倒是你,姐,你都快生了,外面這麼冷,你還親自來接我,怎麼沒叫姐夫來啊?」

  「叫誰?」我問。

  「姐夫啊,楊之放啊!」他輕輕鬆鬆地說。

  「噢,你說他啊,他音樂室有點忙,去忙了,我接你不是一樣嘛。」我遮掩著,我可不想讓季颯發現端倪。


  我們上了計程車,直接去了火車站,他有些納悶,說:「姐,怎麼直接就去火車站啊,我衣服還在你那呢,我還有東西沒拿呢。」

  「放心吧,我昨天都給你收拾好了,給你快遞寄回家了,明天也就能收到了。」我說。

  季颯疑惑地看著我,說:「姐,不對,你幹嘛急著我走啊,我離開南京,你怎麼辦,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溫安年威脅你什麼了?」

  為了讓他不往我和溫安年復婚的事情上猜測,我只好拿出他和賢芝的事來說,我語重心長地說:「季颯,你不再是孩子了,小的時候,你要什麼玩具,只要你喜歡,一家人都想辦法滿足你。愛情它不是玩具,不是簡簡單單你想要了就能有的,要看是安全的玩具,還是危險的玩具。」

  季颯若有所思,他是聰明人,我這麼說,他就該明了姐姐已識破了他和賢芝的戀情了。

  「姐,難道你反對我和賢芝在一起嗎?」季颯問。

  我的立場難道還不夠鮮明嗎,我看出眉目我早就打了預防針,還用問嗎,我說:「你要是不想把你姐姐給氣死,把媽媽給氣死,你就和賢芝斷了吧。我比你了解賢芝,我和她處了這麼多年,我沒見她對哪個男人動真情超過一個月!馬衛那麼痴情的人,最後呢?」

  季颯說:「姐,她說她會和過去告別,她會離婚,她會重新開始變成乖巧的女子。」

  「哼,季颯,你非要姐姐把話給你挑明著說嗎?我直白著跟你說,她這些年來,和他睡過的男人可以裝滿國航的一輛客機!而且是不同國籍的,你能接受這樣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嗎,這種不光彩的過去,你能淡定嗎?她愛的只有錢和歡愉,你不過是個小孩子,你懂什麼!」我把話說的也很到地步了。

  他被震驚了,他久久不說話。

  是啊,有幾個男人能接受呢?除非和賢芝是一類OPEN的人。

  這麼說自己的好友,是很過分,我承認我這麼說賢芝,有些忘恩負義,賢芝平時待我像親姐妹一樣。

  別的事我可以容忍,可我不能看著她和我弟弟走到一起去。

  我再喜歡她,她終究不能成為我的弟媳,我媽媽的兒媳,這和我們是不是姐妹沒有太大的關係。

  是她的個人問題,誰能接受這樣的女孩嫁給自己弟弟呢?


  終於奔波了一天,回到了家裡,回到了母親的身邊,臘月二十九了,我還是向溫安年請假得到批准才能回來的呢,他讓我正月初一就得回去,沒人做飯給他吃,他才不會管我還有兩個月就要臨盆了呢。

  媽媽站在門口轉彎處等著我和弟弟,看到了我挺著肚子,忙上來扶著我,高興地問:「素素啊,你在電話里提到的那個叫楊之放的呢,他沒有來嗎?我還準備了紅包呢。」

  「媽,他工作室臨時有急事,沒能來,等年後再來看你。」我說。

  「噢,那也行,工作重要,你快點坐著,媽見你們倆一起回來還真是高興。」媽媽拿了一大堆東西出來攤在桌子上讓我吃。

  我要隱瞞下去,我不能讓媽媽和弟弟知道我和溫安年復婚的事。

  季颯如果知道是姐姐答應了這樣的條件才能讓他出來的話,他一定是寧願蹲監獄,也不希望和我溫安年復婚的。

  「媽,你是沒看到啊,楊之放對我姐可好了,對孩子也好,他個人條件還特別好,我還真就納悶,他怎麼就看上我姐了。」季颯笑說。

  「就你嘴貧,你姐姐就是命苦了點,你姐姐人也不錯啊,現在總算好起來了,我也不會覺得愧對你們死去的爸爸了。」媽媽傷心地說。

  我摟著媽媽,說:「媽,我年初一還得趕著回南京,醫院要檢查胎兒狀況,有楊之放陪著我,你就放心吧。我現在就想吃媽媽做的一大桌子菜,好久沒吃了。」

  媽媽樂呵呵地去張羅著飯菜了,還是家裡的感覺溫馨啊。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我讓季颯好好在家鄉找份工作,陪伴在媽媽的身邊,而我身邊會有楊之放,等寶寶出世的時候,他和媽媽再來南京看我。

  還再三告誡他不要再和賢芝聯繫了,我拿走了季颯在南京辦的手機卡,讓他在老家重辦一張,這樣只要他不要賢芝,賢芝也是聯繫不上他的。

  我也沒想到,賢芝會打來電話給我,可又一想,我們還是朋友,我想我們也沒有撕破臉鬧得那麼疆,只要她不和季颯來往,我們依然是好朋友。

  賢芝在電話里告訴我,她去了深圳工作,在外面待了一段時間,也想了很多,她說季素你說的對,我對季颯,其實也只是像過去那樣的感情,持續不到一個月的,我打電話也就是想你幫我轉達一下季颯,原諒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懂事,我沒有騙他,我只是習慣了用很短的時間愛一個人。


  我告訴賢芝不用轉達了,季颯就在我身邊,我的電話按了揚聲器,她說的話,季颯都親耳聽到了。

  季颯為此傷心了兩天,他到底還是個心智不夠成熟的孩子,大學剛畢業,又能懂得什麼,男人真正學會愛一個女人,是需要經歷一些事情之後才能學會的。

  到底是孩子,他很快又恢復的好了,他說既然她無所謂了,我何必又究泥其中。

  現在的孩子,到底是洒然啊,不像我們這個年代的人,總是松不開手,纏來纏去,彼此傷痕累累。

  還好,賢芝沒有怪我,她覺得我是對的,讓她沒有做一些讓我們友情裂痕的事,賢芝問我,以後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的好嗎?我說當然能,我們一直都好,我的心裡,從未真正怨過你,我只是惱你,我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

  在家的兩個晚上,我和媽媽睡一起,我像個孩子一樣,和媽媽緊緊貼靠著,和媽媽談心,好多年了,自從高中住校到結婚,我都沒有再和媽媽這樣睡一張床上談談心了。

  媽媽讓我對自己好一點,對楊之放也好一點,她獨獨沒有說,對媽媽也要好一點。

  我在心裡默念,我要好好的堅強的活著,為了愛我的媽媽,我也要善待自己,愛惜自己。

  在家待著度過了新年,我想著楊之放,他過得好嗎?他是否會想念我和楊小放。

  除夕夜天空燃放起大朵大朵的煙花,我站在那一簇簇煙花下,掉眼淚。

  是不是我太不堅強了,老是哭,可別讓楊小放出來也學我老愛哭。

  擦掉眼淚,手機收到一條簡訊,還有一條聲訊簡訊,我先打開簡訊,是一首歌詞,楊之放曾說每一個新年都會給我寫一首情歌。

  《你是我心口的湖》

  那是一個說不清楚的季節。

  JD5128航班。


  是怎樣的安排,讓我遇見了你。

  你仿若瀘沽湖一樣,

  飄飄到了我的心口。

  你就是我心口的湖,

  我甘願沉溺其中,

  我等你,等你潮水漲落,

  等你起起伏伏安定如斯。

  …… ……

  我笑著念著這首歌詞,然後打開那個音訊簡訊,播放,很驚喜很意外,是他彈唱這首歌的錄音,我刷的就被感動了。雖然歌詞寫的很粗糙,外人看來,不過是首俗套煽情的情歌,但我知道,他是寫給我的,他加入了和我相識的故事。

  他說他等我,等我安定下來。

  正月初一,媽媽和季颯把我送上了火車,他們有些不放心,我說楊之放會在火車站台接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告別了媽媽和弟弟,我又來到了南京。

  沒想到,楊之放真的就站在火車候車廳等著我,他朝我跑過來,張開雙臂,擁抱我。

  「這裡好多人,等會再抱。」我笑著要從他懷裡躲閃。

  「不,我就要人多才抱的!」他像孩子一樣堅持著。


  我站在原地,讓他抱著。

  和他吃完了午飯,溫安年打來電話,發著牢騷,問我怎麼還沒有到南京,他都吃了兩天的外賣了,過年都是吃的外面,讓我回去給他做飯。

  我小心翼翼地說我很快就會回來。

  不得不又要和楊之放分離,我說我會儘快想到辦法的,我大著肚子,溫安年不敢拿我怎麼樣的,我晚上會反鎖好門,若有動靜我就打電話給他。

  說了好些話,楊之放還是不放心。

  最後痴痴纏纏,我堅持著要回去。

  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接到溫安年母親打來的電話,我客客氣氣地喊一聲:「阿姨。」

  溫安年的媽在電話那一頭擔心地直說:「季素啊,不得了了,出事了,這可怎麼好呢。我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溫安年這個小畜生我都不想認他!」

  「阿姨,出什麼事了,你說吧,我看我能不能想想辦法。」我說。

  溫安年的媽絮絮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今天的早上,她家裡的電話響了,是一個年輕女人打來的電話,聲稱她手上有她和溫安年的不雅視頻,也就是在床上沒穿衣服錄的帶子,她讓溫安年的媽準備一百萬,不然就準備著把錄像傳到網上,讓溫安年身敗名裂。

  不用猜,這個女孩肯定是秦湯湯。

  我先讓溫安年的媽別急,老人家急的團團轉,嘴上說和兒子斷絕了關係,一旦有人要挾她兒子,她立刻急了。

  溫安年的媽說和那個女孩約好了,正月初三,在南京的房子裡談判,她還會把不雅視頻帶過來。

  我說:「阿姨,那正月初三我等你,到時候我也在。」


  「季素,我聽那女孩說這次溫安年有機會要升副總,要是這視頻流傳到網上,溫安年的前途不就毀了。這事先瞞著溫安年,你看你能不能湊點錢,我也湊點,先堵上她的嘴,這錢,算是我欠你的,我會還給你的。」溫安年的媽說的很懇切。

  我答應了下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楊之放,他說,這沒準是件好事,溫安年的媽既然有求於我們,錢不是問題,到時候讓溫安年的媽在溫安年那說說,取消復婚的事,不就行了。

  我相信如果我這件事上幫了溫安年的媽,她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我想她會幫我勸她兒子放棄復婚的。

  我又有了希望。

  回到溫安年身邊蝸婚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雖然他對我的態度漸漸好了不少,可我的心裡至終遠躲著他,他對我的傷害實在是難以彌補。

  正月初三的那天,溫安年的媽故意打了電話給溫安年,讓他回一趟家,說他爸找他有事。許久沒有得到家裡人原諒的溫安年,便高興地回家了。

  我等到了溫安年的媽,外面很冷,她凍得哆嗦。

  跑了杯熱茶給她,她這才注意到我冬裝下的大肚子,說:「季素,你懷孕了?幾個月了,是誰的孩子啊。」

  「是我現在未婚夫的。」我說著,一下就給溫安年的媽跪下來了,我說:「阿姨,你就讓你的兒子成全我吧,我都懷了別人的孩子了,我們也離婚了,現在,溫安年拿著我弟弟的事威脅我非要和我復婚,我求求你,阿姨,你給我做做主,你讓溫安年放過我。」

  溫安年的媽將我拉起來,說:「你懷著身孕,怎麼能隨便就跪下,動了胎氣可怎麼辦!季素你了解我,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媽媽,這事,我肯定會給你做主,當初溫安年始亂終棄,現在你想開始你自己的新生活,我支持你。」

  有了溫安年媽這句話,我總算是深吐一口氣,這事就差不多能成了。

  「不過,這次是溫安年晉升的好機會,我們先聯手一致對外,把這個外來的女人事給處理了,我就給你做主!」溫安年媽補上了一句。

  我爽快地說:「行,錢不夠的我補,阿姨也別還了,不行我把這房子抵押了,這房子我不要了,少說我的那一份也值四十幾萬吧,我都給溫安年。」

  門扣扣地響,定是秦湯湯敲門,我去開的門。


  秦湯湯比以前更妖冶了,她雙手抱在懷裡,穿著紅色的小皮鞋,高高在上地對溫安年的媽說:「老太婆,你總算來了,你上一次好像很不喜歡我是不是呀?這一次我就讓你徹底的討厭我!」

  「你怎麼有我家裡的電話號碼的?」溫安年的媽問。

  秦湯湯笑道:「我陪你兒子睡了那多麼覺,我隨便哪個晚上翻翻他的手機不就知道咯!言歸正傳,我先給你看看錄像吧!」

  她坐在溫安年媽的身旁,拿出手機,放出畫面,溫安年的媽就看了幾秒就捂著眼睛把手機推來說:「啊喲,我不看不看!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電話里不是說好了,一百萬,一分錢也不能少!」秦湯湯趾高氣昂地說。

  「喂,你怎麼這樣囂張,還一百萬,你值一百萬嗎你?」我看不過去,沖她說。

  「嘖嘖,阿姨,你都大著肚子,你還不去生孩子,你跑來給你的前夫說情了啊。你還真是深明大義,高尚偉大啊,我佩服佩服啊!」秦湯湯說。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我冷笑說,「一百萬,你獅子大開口,我們哪去湊這一百萬!」

  秦湯湯轉身就走,說:「既然錢沒湊齊,那我就去找報社找媒體咯,反正我現在是話題女王,我就缺炒作呢,我把這個錄像給媒體看,明天早上南京各大報紙的頭版就是——資深廣告人潛規則女模特,哎呀,真是香艷啊!」

  溫安年的媽嚇得抓住了秦湯湯的衣服,哀求說:「姑娘,我兒子正在升遷,你就得饒而出且饒人,放了他這一馬,錢再商量商量,你讓一點,讓我們好拿得出來啊。」

  「你兒子騙我的感情騙我的肉體我的青春,他說能捧紅我,結果他不兌現,我差一點點就能拍廣告代言了,他給我撤了,換成別人。你說,我要一百萬,過分嗎?」秦湯湯反問。

  「不過分不過分,好商量的嘛,這樣,我先給你二十萬,等我再籌集一下,行嗎?我是實在手頭緊沒錢了。」溫安年的媽求著秦湯湯。

  「你沒錢,你兒子有房有車,賣賣也值一百多萬吧,沒錢我是不會鬆口的,錄像我隨時都交給媒體,你就等著你兒子身敗名裂吧!」秦湯湯惡劣地態度說。

  「秦湯湯,你對一個老人這種態度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你要錢呢是吧,好,這套房子至少值八十萬,這個房產證上也都是我的名字,我把這房子過戶給你,再加上二十萬現金,一分錢都不少你的!你也要識趣,拿了錢,該讓它消失的就消失。」我冷靜地說。

  秦湯湯拍掌說:「果然是季素啊,就是有錢有魄力,那行,寫個字據,先打個八十萬的欠條,二十萬的現金交給我,等公證處上班了,我們去公證,然後房子在過戶到我名下來。」


  我簽了欠條,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

  溫安年的媽也將帶來的二十萬現金交給了秦湯湯,她這才得意地走了。

  事情終於解決了,秦湯湯留下了的那部手機我將它沖入了馬桶,而秦湯湯也寫下了保證,她不會再拿任何視頻或照片來要挾,否則,這一百萬我們可以隨時收回。

  溫安年很快也得知了這件事,他在聽到他媽媽為他所做的這一切之後,悔恨當初不敢貪圖一時之樂。

  幸好是挽回的及時,要是錄像真的傳到網絡上,他不僅身敗名裂,以後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溫安年的媽臨走時,也沒忘記她答應我的事,她勸了溫安年很久,讓溫安年看在發生這件事,季素還能站在你的立場上幫你的情分上,你就放手,讓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答應了。

  房子沒多久就被秦湯湯回收了,房產證也歸到了秦湯湯的名義下。

  我和溫安年終於結束了大半年的蝸婚生活,我們都搬著各自的東西,站在小區樓下,他往他的車上裝東西,楊之放則在給我搬行李,他要把這些行李,連同我和楊小放,搬到他家裡去。

  蝸婚生活是以秦湯湯獨占了這套房子為終點畫上句號的,在這一場持久的蝸婚作戰中,我受過傷,也收穫了愛情。

  而相信溫安年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後,會懂得,什麼要的情和愛,才是最珍貴的。

  我希望,正在蝸婚或者已經我蝸婚的人,看到我的故事,能以此為戒,好好生活。

  尾記——

  兩個月後,季素生下了一個虎年的男嬰,取名叫楊小放,雖然有些土和俗,但是這名字叫著讓季素溫暖而踏實,小放,是她和楊之放的孩子。

  而溫安年,將永遠不會知道,他有一個孩子,就在這個世界上,因為他的不珍惜,所以,有另一個男人更加珍惜,愛護,充當爸爸的角色。

  五個月後,季素帶著孩子隨同楊之放去了葡萄牙,度過了一個幸福而甜蜜的蜜月。他們的感情,隨著時間,會變得更加牢固而結實。

  而楊之放的新年情歌,會永遠寫下去,每年都會寫一首。

  賢芝和季素都沒有想到,那個兩次分別給鄭兆和寄去賢芝跟蹤的照片,還有寄給溫安年關於秦湯湯不雅照的包裹,皆是出自鄭兆和那個幕後前妻之後。最後的贏家,仍然是鄭兆和的前妻,鄭兆和與賢芝離婚不久後,就和前妻復婚。

  半年後馬衛回國後,又找到了離異的賢芝,他再一次追求賢芝,並用真心的打動了賢芝,賢芝陪同馬衛,雙雙飛了法國,為了藝術,也為了愛。

  秦湯湯之後拍了一些露點的片子,不紅不火的,成了一個艷星,在天橋的地攤買碟片那裡,會看到她主演的電影,當然,整部電影只有一個男主一個女主和一張床。

  她是這輩子,也很難大紅大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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