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為豆芽菜唱一首《海角七號》
2024-09-13 18:27:51
作者: 千樹
〖1〗同學,你是公的是母的?
石榴是用來吃的,圍牆是用來爬的,簫硯哲是用來罵的。當欠罵的簫硯哲撅著屁股趴在莫小可家的牆頭偷摘紅紅的石榴時,杭麼麼便蹲在牆根怨氣衝動的咒罵著。
簫硯哲你這天下第一賤男,街上到處都是石榴,偏偏要跑來偷吃;你自己偷吃還好,偏偏一定要拽上我……
「喂,杭麼麼,你在嘟嚨什麼呢?小小年紀,就練得腹黑嘴毒可不好……」簫硯哲乾脆騎在牆頭,塞滿石榴籽的嘴巴口齒不清地朝杭麼麼嚷。
杭麼麼狠勁地白他一眼,然後靠在牆頭閉目養神了,眼不見為淨,看他那猥瑣的德行,真是白長了一張俊秀的臉了。
一想到簫硯哲的臉,杭麼麼儘管閉上眼仍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能不氣了,想她一世的英明,就讓那小子在一瞬間給毀了。
進入大學後,杭麼麼周圍的女同胞們各自陸續的成雙成對,只有她一個剩女,每天形影相弔,孤芳自賞著。舍友們挪瑜地說:杭麼麼,你不也去找一個?
我當然會找啦!你們放心吧,我將來的男朋友保證比你們的都帥!她說的豪氣沖天,卻不知道閃爍的目光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就奇怪了,我杭麼麼五官端秀,身材苗條,為什麼就要當剩女呢?走在路上,她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就在這會兒,一輛自行車從身邊疾馳而過,伴隨一聲清脆的口哨。她一抬頭,看見車上的帥哥朝她曖昧地笑。
剎那的電光火石,杭麼麼感覺自己的臉紅了!周圍的男生女生看她的目光變了!
我就說嘛,我還是有點魅力的。這麼一想著,她走的步子更有力道了,眼神更加明亮更加充滿希望了,她不禁昂首闊步起來。
但她還沒跨出兩步,自行車帥哥又折道而回了,而且停在了她身邊。
天,桃花運就要降臨了嗎,我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呢。杭麼麼感到自己的小心臟在身體裡面砰砰地亂跳,哦,小鹿亂撞說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帥哥的笑容邪邪的,他扯著一邊嘴角,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同杭麼麼說道:「嗨,同學!請教一個問題?」
「好,你說。」看到帥哥,她的目光又不能自持的不爭氣地閃爍了。
「那個……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圍的人早就笑開了,那帥哥也騎著車張揚地笑著開遠了。
天打雷劈的!!!當時的杭麼麼站在人來人往的校道上,尷尬的憋得臉通紅,匆匆跑回宿舍。
那個萬惡的男生就是簫硯哲了。於是後來當他再一次站到杭麼麼面前時,並嘻皮笑臉沒事人一樣的同她打招呼。杭麼麼簡直氣瘋了。
正巧她剛下體育課在園丁伯伯的澆水管下洗下,她二話不說,拿著水管就往簫硯哲身上射,水花從他的頭髮衣褲上四濺出來,場面頓時壯觀至極。
簫硯哲嚇傻了,一邊尖叫著一邊蹦跳地躲著,但不一會兒,他還是渾身濕淋淋的水人一樣,然後甩著滿身的水,在路人的笑聲里,落湯雞一樣地跑了。
〖2〗萬惡的插班生
杭麼麼與簫硯哲第三次在校園裡擦肩而過,兩人用戒備的眼神互望,然後遠遠的繞道而行。
但當學校的體操賽,做為領隊的杭麼麼帶著全班的女生登台表演時,那突然出現的簫硯哲便在台下的人群中拼命地揮動著雙手扯著破鑼嗓激動地狂喊:「杭麼麼,加油!杭麼麼,加油!」
然後群情激奮著,跟著他起鬨,揮動著手臂學他猛喊。弄得好像是她杭麼麼一個人的選秀活動似的。裁判席上的老師各個臉上陰晴不定,而在一旁拍攝的楚軒則朝杭麼麼露出他那固有的憂雅溫和的微笑。
杭麼麼的臉像著了火,滾燙滾燙,一邊她用殺氣騰騰的眼神遠遠的向簫硯哲射去,然後回過頭萬分羞澀地朝楚軒望。
攝影師楚軒是多帥的一個男孩啊,總是穿著白襯衫,總是溫文爾雅地微笑,眉目淡然。
體操比賽杭麼麼的班集慘敗,但她還沉浸在攝影師的微笑里不能自拔中,以致當簫硯哲皮笑肉不笑地擋在她面前,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朝他河東一聲獅吼:「天打雷劈的!我啥時候招你惹你了?你總是不放過我!」
「杭麼麼,別這麼凶嘛?」簫硯哲笑嘻嘻的,「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簫硯哲……初二……春遊……小巴士……,想起來了沒?」
杭麼麼遲疑地上下打量對面的男生,簫硯哲?突地她眼睛一亮,簫硯哲!初中二年級時那個萬惡的插班生!
杭麼麼不禁悲從中來。而簫硯哲笑得更加囂張了:「嘖嘖嘖,杭麼麼你真是悲哀,人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而你真有創新意識,都長成這樣了,像顆豆芽菜一樣……豆芽菜也比你好哇,至少還有點綠苗苗……」
他最後那句話以嗚咽代替,因為眼睛發紅的杭麼麼捏著咯吱作響的拳頭朝他的下巴猛打了過去。
看著簫硯哲撫著下巴蹲在地上,她甩甩頭,揚長而去。簫硯哲,老帳新帳一起算,這一拳是給初中的你的!
那次倒霉的春遊,全班人擠在一間破舊的小巴士上一直顛簸了兩個小時跑到郊外,吃了一頓半生不熟的野炊餐後再顛簸了兩個小時跑回來。一路上杭麼麼的胃裡翻江倒海,全班個個心驚膽戰地看著她嘔吐得天昏地暗,只有坐在她前面的新插班進來的簫硯哲笑容滿面的不斷拿塑膠袋給她。
她心裡正感激他來著,誰料當她將肚子裡的東西吐光後,將下巴放在前面的靠墊上嘟著嘴喘氣時,那個萬惡的簫硯哲一回頭看見了,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朝她的嘴上親去。
頓時杭麼麼的高分貝尖叫聲將小巴士震得顫了好幾下……
天打雷劈的簫硯哲!杭麼麼真後悔看了十幾年的TV劇就學了這麼一句罵人的話,用在萬惡的簫硯哲身上怎麼能解恨呢!
〖3〗「天下第一賤男」簫硯哲
周末,心酸的杭麼么半臥在宿舍的床上,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室友們一個個花枝招展地打扮著、等待與男友們的浪漫相約。
世事弄人啊,世事弄人!她長嘆著,用枕頭捂著眼睛。
「杭麼麼!杭麼麼!」
聽到室友大驚小怪地呼叫,她從枕頭裡露出一隻眼睛並用斜角望:「叫這麼急幹嘛?死人了?」說完,她自己都悲哀地感到到了更年期了、莫名怨憤。
還好室友好脾氣,只是激動地有點過頭,結結巴巴的,說了好半天,終於說完了,大意為:杭麼麼,有很帥很帥的男生在宿舍樓上面等你,手裡還拿著花。
仿佛觸電一樣,杭麼麼猛地從床上立起來,眼前立刻浮現攝影師楚軒穿著白襯衣笑意吟吟的樣子。她猛地趴到窗戶上向下望,發亮的眼神立刻耷拉下來。只見簫硯哲又嘻皮笑臉地站在自行車旁,雙手放在身後,提著一個黑色塑膠袋。
「簫硯哲,你搞什麼鬼!你還想再嘗下洗腳水和花盆的味道嗎?」杭麼麼沒好氣地朝他吼。
「親愛的杭麼么小姐,這次我是誠心來向你道歉的,並向你發出我最真誠的邀請,請求尊貴的你與我共渡一個美好的周末……」
聽到這酸得掉渣的話,別的宿舍里都好奇地探出頭來,而在樓下等女友的男生們一個個笑抽了。
「停!簫硯哲,你少在那給我丟人了!我這就下來。」杭麼麼這麼說著,卻還是拿出化妝盒,認認真真地畫了一個淡妝,在舍友們頗有深意的笑容目送中出門了。
看到她下樓來,簫硯哲立刻笑逐顏開地迎了上去,將身後的黑色塑膠袋遞給她。
「這是什麼?」杭麼麼看到露出來的零星綠葉,還是佯裝驚詫地問。
「送給你的花!什麼樣的花配什麼樣的女生……」他還是笑著。
杭麼麼心花怒放臉上不動聲色,接過袋子一打開,立刻變色了。不知道簫硯哲從哪裡弄來這麼一袋子的喇叭花。而他看到她變了的臉,立即笑得前俯後仰。
杭麼麼生氣了,將花連著袋子砸到他臉上,轉身就走。他又趕緊拉住她:別這樣小氣啊,大姐,開個玩笑。我請你吃KFC。
杭麼麼轉怒為笑,罵,天下第一賤男人。坐上他的自行車,簫硯哲高興地跳上車,一邊開著一邊怪腔怪調地唱著歌。
「喂!你唱的是什麼啊,亂七八糟的?」她問。
「哈哈!《豆芽菜的愛》。」簫硯哲大笑,更加來勁的唱了起來,還將歌詞改了:
天生我就不是乖小孩
男孩子常說我還有點怪
雖然我長的像顆豆芽菜
其實我心裡也有我的愛……。杭麼麼氣得在他身後直抓狂。
〖4〗非洲臘妹和非洲臘哥
第一次見到莫小可,簫硯哲的眼就直了。
天陰沉有風,有點冷。杭麼麼與簫硯哲瑟縮在學校旁邊的KFC門外,一人拿著一個聖代用神聖的眼神舔著。莫小可穿著短得極其熱辣的淡紫色半透明連身裙,從他們身邊搖擺著走過。輕風吹起她的裙裾,吹動了簫硯哲的心。
他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流氓笑容,衝著莫小可的背影喊道:「嗨,美女!你的錢包掉了!」
走到肯德基門邊的莫小可回頭來,朝他嫣然一笑:「帥哥,這招N年前就被人用過了,而且同樣是用在我身上。」
說完,她又風姿綽約地推門進去了。剩下簫硯哲和杭麼麼在身後目瞪口呆著,兩人互相看看,寒酸得過意不去,將沒吃完的聖代趕緊扔了。
「真有意思……」伴隨一聲自言自語,從此簫硯哲便陷進了對莫小可萬劫不復的熱烈追求中。送花,請客,鞍前馬後,忙得不亦樂乎。
不管杭麼麼怎麼在一邊冷著臉酸氣沖天地冷嘲熱諷: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賤男……,不管莫小可怎樣高傲的冷臉相對,簫硯哲就是一副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欠扁模樣。
最後他還死皮賴臉地拉著杭麼麼去幫他說好話,因為莫小可與她同是學生會成員,晚上常常一起去女生宿舍查寢,平時還不時一起開個會什麼的。
杭麼麼也學著簫硯哲笑嘻嘻的答應著他,在吃了他一個月的全家桶之後,在莫小可終於有點動搖向她打聽簫硯哲的背景的時候,杭麼麼激動的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
「我的妹呀!就算天下的男人全都死光了,你也不能答應簫硯哲啊!你知道嗎,他天生就一流氓,初二的時候就占了我便宜,大學時追了無數女生,你知道他的外號叫什麼不?他叫『天下第一賤男』啊……」
莫小可被杭麼麼的激動唬得一愣一愣的,最終還是堅持了對簫硯哲的閉關鎖國政策,三不接:不接電話,不接受禮物,不接受約會。很快暑假來了。
但還沒等杭麼麼在心中竊笑多久,絕望的簫硯哲又想出了新招:暑假期間天天跑到莫小可家中蹲點。
杭麼麼寧死也不肯陪他一起去,直到他說:杭麼麼,你不是喜歡那個攝影師楚軒麼,告訴你他是我表哥,我可以正大光明的帶著你去接近他!「
衝著楚軒,她杭麼麼也要豁出去啊。這樣想著,她這個快樂的暑假又被簫硯哲給掠奪了。
他住江北,她住江南。每個周末,他都騎著自行車跨過城市中心的大江上的大橋,跑到她家裡來。因為她家住在2樓,他每次都是貼著牆壁爬上來,將臉部貼在玻璃窗上,鼻子被壓得扁扁的,然後學著貓叫。
每次杭麼麼都在家裡笑容可掬的,故意慢騰騰的,折磨他。
那是杭麼麼所有夏天中過得最輕快的一個。經過江上的大橋,簫硯哲在前方飛速的踩著自行車,風總是很大,將他的圓領T恤吹成鼓鼓的一張帆,江上有時霧氣瀰漫,有時波光瀲灩。他總是眼神清澈,笑容燦爛。
那個夏天,莫小可家門前的路被他們踩掉一層皮,他們被太陽曬掉一層皮,都黑不溜秋。簫硯哲笑:杭麼麼,看,咱們都成了非洲臘歌和非洲臘妹了……
有時,杭麼麼看著總在前面的少年清瘦的背影,想其實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
他們從夏天跑到秋天,莫小可一直女神一樣高不可攀,而簫硯哲卻發現她家的石榴紅了。於是,下半年開學後,他每個周末都要拉著杭麼麼跑來偷摘石榴,坐在牆頭慢慢地吃。
〖5〗我的后座不載豆芽菜
每次簫硯哲去偷摘人家的石榴然後慢慢的吃著,杭麼麼就靠在牆根懶洋洋地曬太陽睡大覺。日薄西山時,她才打著哈欠爬起來,跟著他去找攝影師楚軒。
楚軒在城西開了間音像吧,笑吟吟地迎著她與簫硯哲進去。杭麼麼總是羞澀著,突然發現不知道同他說什麼才好,這才明白,有些人只是用來遠距離仰望的。
但她不能讓簫硯哲看扁了啊,於是她拼命的找話題,同楚軒說著話。說電影說攝影,顯得自己多麼專業似的,輪到簫硯哲在一旁不停的打著哈欠。
從楚軒的音像吧出來,街燈早早亮了起來。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成長長的,簫硯哲說這是一個減號,杭麼麼說這是一個嘆號。
喂,杭麼麼,你真的很喜歡楚軒嗎?他問。
當然吶!自然而然的口氣,心想你不是也那樣衷情莫小可嗎。
呃,我在想,既然人家莫小可看不上我,楚軒也不是很中意你,我們倒可以試著配一雙呢。他隨意的說。
滾!她心裡一動,但嘴上仍硬著:誰說楚軒看不上我?我和他相談可歡呢!簫硯哲,今天我的自行車壞了,拿去修了,你帶下我吧。
不帶,我的后座是用來載像莫小可那樣的美女的,你這樣的豆芽菜閃一邊去。
杭麼麼黑著臉一個人生氣的猛往前走,他推著自行車在後面笑著唱: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小書包……」
下一個周末,當簫硯哲再一次將臉貼在杭麼麼家的玻璃窗上學貓叫時,杭麼麼用紅墨水將她家的貓的眼睛周圍的毛塗得血紅,扔到玻璃上。
簫硯哲聽到一聲貓的慘叫再看到一雙腥紅的貓眼,立刻嚇得屁滾尿流。接著一聲巨大的「砰」,以及人的慘叫以後再沒聲息。
杭麼麼好奇的打開窗戶往樓下一看,只見簫硯哲四仰八叉成一個大字躺在一樓的草坪里,一動不動。
「簫硯哲!簫硯哲!你可別死啊!」杭麼麼使勁揉著他的身體慘叫,感覺天崩了地裂了,哭得無比悽慘。
「親我一口我就不死了!」一會兒簫硯哲又嬉皮笑臉的。
「滾!簫硯哲,你嚇死我了!」杭麼麼又哭又笑的罵著他。
但簫硯哲還是受傷了,傷了腿,住院了一個星期還不能正常走路。出於心裡有愧,在他住院的期間,杭麼麼做牛做馬般地服侍他。
楚軒來看了他,連那個女神莫小可,也許是因幾天不見黏皮糖一樣的簫硯哲心裡發起慌了,竟也來醫院看他了,還帶著新鮮的梨還親自為他削皮,簫硯哲受寵若驚,心裡那個膨脹啊。
杭麼麼看著病房裡親親我我的兩個人,想起那天晚上他說的,我的后座不載豆芽菜,心裡忽然陣陣抽疼。她默默地拉開門準備出去。
簫硯哲在後面很欠揍的嚷:「喂,杭麼麼,你跑出去幹嘛呢?是不是吃醋了心裡不舒服啊,呵呵。」
「少臭美了,簫硯哲!我只是不習慣當發亮的物體而已。」一聲巨響,門啪的被關上。
〖6〗為豆芽菜唱一首《海角七號》
簫硯哲最後還是得償所願,與莫小可雙宿雙飛了。杭麼麼看著他們倆肩並肩幸福地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晃了一個星期後,她實在受不住了,也天天膩到了楚軒的音像吧里。
漸漸的,她可以與楚軒開無所顧忌的玩笑了,節假日楚軒會帶她外出玩,這次還帶她逛了情侶服飾店。看到那一對對的套裝,她的腦中忽然閃過簫硯哲張牙舞爪的樣子。
她憂傷的想,每個人最終都會有各自的歸宿吧,簫硯哲,你終究還是在我的生命之外,初吻萬惡也好,賤男也罷,曾經有過的些微交集,就像上帝那個小孩閒時的塗鴉,逗人開心而已。
杭麼麼以為她會與楚軒走到一起,結果她發現這次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他們兩個剛從情侶店逛了出來,就遇到了一個同楚軒打招呼的清秀女孩。那個女生笑著問楚軒:女朋友?
瞬間,她看到了楚軒眼中的慌亂,他說,不是!是朋友。
她的心裡忽然痛了下,既是朋友,為什麼要帶她逛情侶店呢?
女孩走後,楚軒充滿歉意地說:「麼麼,她是我曾經的女朋友,我……」
「嗯,我明白。」杭麼麼立刻說道。她沒有將心裡的話沒有說出來:既然成為曾經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在意呢?既然放不開,就不要放手啊。她忽然明白了,這些日子楚軒與她在一起的所有意義——僅僅因為寂寞。
好吧,是豆芽菜還是乖乖地做回形影相弔的豆芽菜吧。她拒絕了楚軒接下來的話,一個人踩著影子走了。
簫硯哲在無人的海邊找到了杭麼麼,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風吹起她的柴棍一樣的身板。他清清嗓子,大聲叫道:「喂,豆芽菜,我為你唱首歌吧!」
杭麼麼聽到簫硯哲的身音在身後突然響起,還以為是幻覺,這個時候他不正在陪著莫小可嗎,怎麼會跑這來呢。她回過頭來,看見他燦爛的笑臉,心裡剎時舒展,仍不忘諷刺他:「呃,簫硯哲,幾年不見,你怎麼愛好起唱歌來了,動不動就扯開破嗓門……」
他不理她,也在她的身邊做下來,不顧她的反抗,將她的腦袋硬搬到他的肩膀上,輕輕地唱了起來:依稀的記憶從前的你
背靠著背聽海的聲音
夕陽和海面都太清晰
我就在這裡找到了你……
《海角七號》?剎那杭麼麼激動不已,淚濕於睫,她最喜歡的東子的歌曲啊。簫硯哲扯著嘴角陽光燦爛的笑了。他竟然唱得這麼好!杭麼麼覺得這一刻的簫硯哲簡直完美不缺。海風吹起他的歌聲,在海面飄散……
他說:哎,豆芽菜,這首歌我學了好幾個月,終於唱准了。
有些人非常好,並不代表會喜歡她啊。而有些人確實不怎麼樣,卻因一個小細節,比如聽歌的神情,比如一個吻就讓人念念不忘。他說。
傻丫頭,當年你突然的不告而別,害得我好慘……告訴你一個秘密,楚軒其實並不是我表哥,莫小可才是我表妹……
啊?
為了讓你整個暑假陪我啊,所以用他們作餌和理由嘍。……
簫硯哲牽著杭麼麼的手回到學校,莫小可微笑著同他們當招呼:「表哥,表嫂!」看見杭麼麼臉紅了,簫硯哲謝過莫小可後大笑。
……
後來的後來,幸福的杭麼麼,終於明白了,原來初中二年級的簫硯哲在看到安靜地坐在教室後面的小杭麼麼時就喜歡上她了。他曾偷偷的在課間拿過她的耳脈聽她MP3里的歌,知道了她喜歡東來東往那個乾淨的聲音。
於是小巴士上的那一個吻也是早蓄謀已久了;於是她後來隨調遷的爸爸轉到其它城市的這些年,他一直在找她並終於找到了;於是天生五音不全的他刻苦的學了那首東子新出的《海角七號》並能親口唱給她聽了,並練好了歌喉。
雖然其間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當年他冒失的那個初吻而突然離開,所以再見一直以張牙舞爪的姿勢接近她;害怕說愛又嚇著了她,害怕再次丟失了她,所以一再試探。
他以為她那麼喜歡楚軒,所以帶她接近他;但他又不願輕易放棄,所以又請表妹莫小可來幫助他演戲,刺激她的神經,試探她究竟有沒有喜歡過他……
詫異而感動的是他竟然為她做了這麼多,好笑兩顆真心一直都在兜兜轉轉不靠岸,慶幸的是當他勇敢地將她的頭放到肩上時,她最後終於感應到了幸福的到來。
嘿,簫硯哲,你慘了,以後你要為豆芽菜唱一輩子的《海角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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