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24-09-13 18:32:00
作者: 王巧琳
{旁人的驚天動地}
林瑤和顧城在一起的事,很快學校里便人盡皆知了。
顧城在學期末忽然轉學到H中,引起軒然大波。
即便是他出國消失了幾年,但記得他的人,還真不少。程青言並不太樂意聽他的那些傳奇新聞,那種不樂意的初衷,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總覺得那當是一個在感情世界裡嗜血的人,如寶劍出鞘,不飲人血,便不用還鞘。
包括他的笑,她都覺得那是一個把自己打造成八面玲瓏的高人。
他轉學的第三天,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正在教室里,看完一篇英語的完形填空,望著自己錯得離譜的大紅鉤,皺起眉頭。
初中的基礎極差的原因,讓她在高中里對英語怕得要命。
語文,數學,以及歷史政治地理,後天補一補,辛勤一些都能上去。
唯獨英語,那些abcd英文字母像是天生與她敵對,拆開來還都認識,一拼湊,她便是一個局外人了。
勉強靠著其餘幾門拉分,才能讓分數不那麼慘澹。但英語成績再如此下去,怕是前幾名的位置,死活保不住了。
女生里是罕見有她這樣,缺科缺在英語上的。旁人皆是數學不好,可她的數學一直都是高分。只是這英語……真是一團糟。
然後聽到有人大喊:「oh my god!特來匯報,操場上有人打架哦!」
「是新來的那個顧城和董嘉譯!」語罷,故意瞥了一眼林瑤和葉影綽。
原本安靜坐著的林瑤,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卻依舊坐定。
而方才還昏昏欲睡的葉影綽,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
「喂,葉影綽!有你什麼事兒啊!」還沒喊出話來,她已經衝出了教室。
程青言丟下課本,心裡有些忐忑,於是跟著跑了出去。
操場上已有了不少人。老師們還未到場,他們就如警察似的永遠姍姍來遲。
這才知道,哪裡是打架,分明就是董嘉譯挨打。
董嘉譯縱使人渣,可打架並不是老手。
她們過去的時候,顧城的一個拳頭落在他的左眼眼眶上,他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打手,出手迅猛,狠辣,完全不留情面。
葉影綽頓時失去理智,像頭小黃牛似的號叫著衝過去。一下撞在顧城身上。
程青言頓時慌了,飛奔過去,一把拖住正用拳頭猛砸顧城的葉影綽。
「你幹嗎打他幹嗎打他!」葉影綽哭了起來。
顧城只是蹙著眉,看著葉影綽的哭鬧,爾後鬆開董嘉譯,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喂,女俠,不是我要打他,我這是自衛。你懂嗎?」
後來知道,是董嘉譯「莫名其妙」地衝到籃球場上就打了顧城一拳。於是乎,為了不惹老師注意,換場地到空曠的操場,來一場男人間的決鬥。
這樣一想,林瑤是多麼榮耀。兩個男孩為她出手。
她想起當年紀卓然狠狠地揍了沈輕羅的前男友。
她卻沒緣看到,他總不在她眼皮底下出手,總不讓他看到自己揍人和挨揍的場面,因此她只能看到他的傷,卻看不到他的疼和屈辱。
紀卓然,你打架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表情,眉頭緊緊鎖住,令人想要撫平,眼睛卻不瞪,只眯成狹長的一條,像是細細的刀鋒,目光射出的時候是那樣銳利。
紀卓然,你為我打架,為沈輕羅打架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一副樣子?
可惜沈輕羅看到過,我卻從來沒有。
而這時候葉影綽卻兀自哭著:「不許你打他!有本事你打我啊!」
程青言苦笑一聲,一把將她摁到地上。
「夠了。」
「你喜歡他?這眼光可真夠可以的。」顧城譏誚地指了一下狼狽的董嘉譯。
這個傢伙長得人模人樣的,可他卻覺得,真不是什麼值得喜歡的人。
葉影綽忽然停止了哭聲,意識到自己幹了多麼蠢的事兒,在這許多雙眼睛下。
「你也夠了。」程青言狠狠地瞪著他,「她喜歡什麼樣的人,是她的事。即使喜歡一個人渣,喜歡就是喜歡,關你什麼事兒。」
而這時候原本一臉挫敗的董嘉譯被激怒,站起來,推了程青言一把。
「你他媽說誰是人渣呢!」
上次她的那一耳光,他還沒跟她算帳呢。
顧城一把將程青言拖到身後去,用一根手指指著董嘉譯說:「嘿,你敢動她一根手指頭試試?」
「你大爺的!」董嘉譯突然變出一塊石頭,猛地向顧城砸去。
於是那鮮血,就這樣應接不暇地流下來。顧城一個踉蹌,有旁觀的男生眼見事態鬧大,上前架住董嘉譯。而程青言卻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程青言醒過來的時候,顧城已經包紮好他的腦袋了。
醫務室的包紮技術太簡單,因此裹得他像個日本武士。
他看著程青言盯著他的樣子,一樂:「你暈血啊?現在沒血了。別怕。」
是啊。暈血。方才滿腦子都是血紅。那是沈輕羅帶給她的。
兩年前的夏天,沈輕羅在自己的出租屋裡被逼著自殺,整條白色床單都染紅了。
紀卓然把她送到了醫院,回來的時候,白色T恤上全是血跡,她噁心得吐了一個多小時。
從此,便看不得血。
她環顧四周,休息室里只有他們兩個和一個正在拿藥的醫生,問:「葉影綽呢。」
「跑去給你請假了。還有,她替那個兇手跟我道足了歉。又是哈腰又是掉眼淚的,真像他媽。」
她有些鄙夷他的比喻。
愛情,你懂嗎你。不過還是笑著轉移了話題,指著他腦袋上的五花大綁。
「你……沒事吧?」
「沒事兒。我經打。只是可惜,世界上又少了一位造福百姓的愛迪生了。」
「如果沒有愛迪生,這個世界可能會太平許多呢。」
「嗯?」
「大家都還在忙著發明電燈呀。哪來那麼多七情六慾呢。」她笑笑。
「今天你對我,態度好多了。」顧城滿意地笑笑。
「不對殘障人士刻薄,我這點原則還是有的。」她抿抿嘴,「而且,今天謝謝你。」
「其實就算沒你出現,那塊石頭還是要往我腦袋上砸的……不過,我樂意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是兩個。」她笑著,「還有一百塊錢,哪,現在還給你。」
董嘉譯被記了大過,後來葉影綽告訴程青言,一切都是因為他喝醉了酒。打人,包括很混蛋地用石頭砸人。
「都是林瑤惹的禍。」她憂傷地說,「你知道嗎。董嘉譯跟我說了,其實如果沒有林瑤。或者林瑤不……不來招惹他,他根本不可能跟我分手。」
「沒有如果。」程青言說,「分手了就是分手了。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葉影綽,你給我記著,我知道喜歡是不受控制的,董嘉譯所有窩囊的,差勁的行為,在你眼裡都影響不了他的形象,可他錯了,就是錯了。包括他用這麼沒水準的手段打傷顧城。」
葉影綽沉默了一下:「可是青言……我覺得,換作我……也是一樣會嫉妒得失去理智的。」
「你要快點好起來。」她搜腸刮肚,卻只冒出這樣一句無力的安慰,「一定會否極泰來的。」
後一句,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嗯……程青言,要不放假我們去旅行吧。好不好?」葉影綽搖著她的胳膊說。
「呃……好吧。」她正好有一小筆省下來的生活費。
「我昨天啊,在一張報紙上聽說,桂林的陽朔還蠻不錯的。沒麗江那麼光怪陸離。」
「光怪陸離?」她對葉影綽的形容詞感到費解。
葉影綽卻拍板:「就陽朔吧!」
陽朔……她漸漸眯起眼睛,眼前模糊。
是曾經,紀卓然說要帶她去的地方。聽說那裡有他的幾個朋友,在那裡開著小酒吧,紀卓然說啊:「有一天我帶你去游灕江,在陽朔的街頭敲鼓賣唱,再開一家小客棧,門口是咖啡屋,賣舊明信片,蓋郵戳,已經被收到的那種。」
「那就陽朔吧。」她聲音沙啞。
「我去查機票!」葉影綽忽然活過來了似的,雀躍不已。
「別。坐火車去吧。」她搖搖頭。
「怎麼,你恐高?」葉影綽瞪著眼睛。
「是啊。恐懼一切價格高的東西。」她狡黠一笑。
「那好吧,坐火車就坐火車嘛。不過我還沒有坐過火車呢!」
「是吧。可有意思了。可以在車廂里聞到各種腳臭味,晚上可以聽到男女呼嚕八九重唱。」
葉影綽掐她:「喂,程青言,別以為老娘吃不起苦!失戀這麼苦我都扛過來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是嗎?扛過來了嗎?她眯著眼,笑容漸漸褪去。
如果扛下來了,她怎麼會說下面的話。
「可是青言……我跟你說個事兒,我覺得那個顧城對你有點那麼不一樣……你看他保護你……你能不能幫我讓他把林瑤甩了?」
程青言的臉色一點一點冷下來:「你是說,讓我做小三?」
葉影綽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了,立馬哈哈笑著說:「沒有啦開玩笑啦!剛才八卦說到哪了?哦那個八班的劉珊珊啊……簡直屌爆了……前幾天跟咱們班的盧蔚然槓上了……」
儘管好友的那番話在程青言心頭種下了疙瘩,可在收到葉影綽的求助簡訊後,義不容辭地逃了課。
從教室里潛行出來,知道上課期間是逃不出學校門衛的法眼的,於是索性來到了學校後門附近的圍牆處。
這裡的圍牆比較低矮。午夜時常有男生會溜跑出去,上網,打電玩,或者是通宵吃火鍋。
她抬頭看一眼圍牆,忽然憂傷地嘆口氣。
多久沒爬圍牆了?以前簡直是家常便飯的一頓活計,一天不爬,渾身痒痒。其實也並非是喜歡這件並不怎麼淑女的事,只不過,圍牆那邊總有人等著,伸開雙手,接住你的雙手,然後拖著你,一起撒丫子歡。即便是坐在河岸邊發呆一下午也覺得很值得。
不過爬圍牆自然難不倒她。這道圍牆比之前學校的要高一些,爬起來費勁一些,所以她站在圍牆上往下看的時候,還略微遲疑了一下。
她眯起眼睛,一縷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如若不是馬上要去「救命」,她倒想掛著兩條腿,曬一下太陽。當然,前提是不被那些巡邏的或者有事沒事亂逛的老師發現,那就麻煩了。
「喂!」
忽然聽到有人叫她,但程青言沒被嚇到,緩緩地回過頭去,看到圍牆下不遠處,站著正笑得一臉狡黠的顧城。
顧城的紗布已經摘除,神清氣爽地站在太陽底下,左手抱著一顆籃球。
「你……爬圍牆?」顧城故意歪著嘴笑,諱莫如深。
「嗯。有急事。」她還是禮貌地回答,然後不理他,縱身一躍。
輕巧地如同一隻經常爬屋頂的野貓。拍掉手上和屁股上的干泥巴,忽然聽到身後「咚」地一聲。
「我靠……」
她難以理解地望著跟著她爬上圍牆,然後不自量力地跳下來,結果摔在地上的顧城。
看著他吃癟的樣子,她忽然想起他總是裝酷的下垂的嘴角,忽然覺得……很滑稽。
一點都不帥。
顧城狼狽地指指背後的上空,疼得齜牙咧嘴:「為什麼你跳下來沒事……」
「幼稚。」她挑挑眉,不過還是十分好心地上去扶他,「喂,沒事吧。」
「幼稚?」他好久未聽到女生對他用這樣的措詞,饒有興致地抬高下巴,爾後,迅速地換上一臉的委屈,「喂,我扭到腳了。」
醫院離這裡不遠,程青言想了想,背向他蹲下來說:「上來吧,我背你去醫院。」
「餵……你開什麼玩笑?」顧城覺得她一定是瘋了,這個瘦弱的,一米六多的姑娘,居然說要背他去醫院?
「不然呢?反正我欠你一個人情。」見他遲遲沒動靜,程青言扭過頭,「你是怕我背不動你?不如你試試?」
嘴角燃起一枚笑容,忽然覺得這個姑娘特別有意思。不如……於是像爛泥似的掛到她身上去。貼到少女瘦削的背脊時,顧城覺得心跳忽然加速。他忽然想跟她開個玩笑,伸出手來,環住她的脖子。
這是他常用的伎倆,女生無不中招,衝著他那張好看的臉,總是羞澀得臉紅,佯裝生氣。他便能輕鬆地占盡便宜。
便宜。他也不知道這些對他而言,有什麼意義。只是習慣性地,總是有這樣的被稱為輕佻,或者情調的舉動。
卻未料到,程青言背起他來,並不十分吃力地站了起來。
顧城驚訝地輕聲啊了一下。程青言邊邁動腳步邊說,「你比想像中要輕一點。」
大力士?可她明明這樣瘦,是吃了菠菜的奧利佛嗎?
醫院很近。她花了三分鐘就快步地背著他走到了門診部,把他往藍色的座椅上一放。
「這件事,不許告訴別人。」他嚴肅地說,「不然……」
她還沒聽完他的威脅,便大喇喇地頂過去:「不然什麼?我又不怕。不過你放心,我沒那麼八卦啦。我總不能跑到你的女粉絲面前去說,哎喲,你們偶像摔了個大馬趴……」一邊想起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來。
「喂,又不好笑!你要去哪裡?」
「哎呀,被你害死了。」程青言瞳孔放大,「葉影綽有點兒麻煩,我得走了。你自己單腳跳去掛號吧。」
「餵……要不要送你去啊。」他拽住她的衣角,一臉多管閒事的正義范兒,險些站起來,露了破綻。
「不用了。好心的鐵拐李先生。」她嫣然一笑,轉過頭去時,笑容迅速消失,一秒都不浪費,大跨步地到門口打車。
顧城望著她的背影消失,方才凝滯的笑容又緩緩地回到了嘴角,眼睛微微一眯。
真有意思。
他站了起來,拍掉褲腿上的泥,目光飄向遠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程青言坐在圍牆上的眼神,令他,想起許多往事。
趕到葉影綽簡訊里報的地址,那是一個酒吧,此時並無什麼人,她一進去,便看到葉影綽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坐在一張高腳圓桌前。
葉影綽一看救星來了,招呼程青言過去,問她:「帶錢了嗎?」
她瞠目結舌:「什麼錢?」
原來葉影綽後來還發了條簡訊,讓程青言帶五百塊過來。可是她一路緊趕慢趕,沒注意手機。
葉影綽翻了個白眼,認栽。道出原委。
「我大言不慚,稱自己是千杯不醉。那傢伙就給我上了一堆酒。說喝完免單,否則……」
程青言覺得葉影綽走火入魔了,罵她:「你跟他喝什麼酒!」
「心情不好嘛。」葉影綽呵呵笑著,臉色發紅。
她知道葉影綽已經微醺,可那滿桌的酒,是真的喝不了的,於是清清嗓子,走到那男青年面前。
「您好,對不起,我朋友腦子有點兒毛病。」
葉影綽嘟囔:「你才有病呢。」卻被程青言白了一眼而噤聲。
「少忽悠我了。」那男青年點起一根煙,用力吸了一口。
程青言看得駭人,怎麼有些人抽菸那麼好看,有些人抽菸就跟吸毒似的呢?
「她不喝,你喝唄小妹妹。否則,就把酒錢給結了。再不然……」他猥瑣地笑笑。
「再不然怎樣?」她慍怒,抬起臉問他。
「你們倆,都做哥哥的女朋友唄。」他哈哈大笑,「這酒吧可是我地盤。學生妹想進來容易,出去可不容易。」
果然見到門口站著另外一個黃頭髮青年,兩人呵呵笑著,一副「羊入虎口」的仗勢,色眯眯地朝葉影綽走過來。
葉影綽哪裡見得這樣的仗勢,嚇得尖叫。
去你大爺的。程青言心裡罵道,面上卻依舊彬彬有禮:「這位哥哥,您這可惹錯人了。」
然後湊近他,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我這朋友的爹是誰嗎?」
「誰?」他吐出一口煙霧,蹙眉道。
「哎喲,您這可白混了。我這位好朋友啊,可是警察局局長的閨女!因為腦子不好吧,老愛惹事兒,上次招惹了一幫小混混,被她爹知道了,可關了好幾天哪!」程青言做出一臉的畏懼來。
可偏偏葉影綽喝了點酒,不滿地說:「誰腦子有病啦!不帶你這樣的!」
「哼!說我是小混混?」那男青年從高腳椅上下來,一下子拽住程青言的胳膊,「小丫頭你膽兒挺大啊!你以為我好騙?」
她掙扎了一下,對方卻越箍越緊。
「你放手。」她怒目而視,「我讓你,給我放手!」
對方卻呵呵笑著,伸出另外一隻手來,抬起程青言的下巴:「夠倔。我喜歡。」
「喜歡你也得放手。」
當顧城出現的時候,葉影綽憋了好久終於哇地哭了出來,她以為今天可是完蛋了,還拖累了程青言。不料運氣好的姑娘,總有英雄搭救。
程青言看著顧城走進來,指著桌上的酒:「多少錢?」
「五百。」那男青年見來了個男生,也不好再過於不客氣,程青言就機甩開他的手。
爾後顧城回過頭來,向著葉影綽:「你爸讓我們看著你讓你別亂跑惹事兒的。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兒呢。」然後扭頭對程青言道,「她今天的藥又沒吃吧?」
走出那家黑酒吧,程青言趕上兩步:「喂,你不是崴了腳嗎?」
「啊……對,我崴了腳,不過那家醫院的醫術真好,三下五除二就給我治好了。」顧城露出他慣用的笑容。
耍我。程青言忍下去,不過幸好遇到他,否則她一個人怎麼單槍匹馬救那個愛惹事兒的葉影綽。
此時罪魁禍首葉影綽卻已滿面春風:「謝謝你啊!可惜白瞎了那五百塊!我攢著還你啊!」一面還拍了顧城的肩膀,「夠哥們!」
「夠哥們?」顧城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和你的心上人,可是仇人。」
葉影綽卻表現出來博大的胸懷:「我喜歡他是一碼事!看你順眼當你是哥們是另外一碼事!我葉影綽就是這麼恩怨分明!所以,你們剛才說我腦子有病,你們必須跟聰明伶俐的我道歉!」
程青言白她一眼:「我若是你媽,真該懷疑你真的是胎盤養大的。」
爾後,停住腳步,顧城也停下來,回頭望著她。
「怎麼了。」
「沒什麼。」她淡淡道,「只是,我又欠你一個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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