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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美女情寄王班長 虎哥雲集眾兄弟

2024-09-13 20:00:41 作者: 羅鼎羅童
  與二哥分手後,陳雲秋回到自己的住處,放聲痛哭,她不相信是真的,慈祥的母親,威嚴的老父,那麼多天真活潑的侄兒侄女,全家幾十口人都走了?她受不了,聲嘶力竭後,心口襲來一陣痛!

  王元慶不曉得章玉秋為啥哭得那麼傷心,難道是兄妹重逢喜極而泣?女孩兒家天生就那麼多情傷感!他敲敲門,推門走進屋裡:「章副官,見到哥哥是好事,啷個(怎麼)還哭得那麼傷心?你啷個不把他留倒(下)耍幾天呢?別哭了,注意身體。」他的勸沒讓章玉秋止住哭聲,反倒讓她更傷心,雙肩在床上不停地抽搐。王元慶心裡的章玉秋很陽光,偶有傷感一會也就煙消雲散,可今天見到了哥哥,沒有一點興奮,反倒痛哭不止,女人啊,總是讓人難以理解!

  王元慶坐在床邊,他很想把玉秋摟在懷裡,去撫平她的創傷,但他克制了自己的衝動,伸手拍拍她的肩:「玉秋,啥子傷心事?給我說,看我能不能幫幫你。」陳雲秋想起二哥的話,止住哭聲,從床上起來,默默地坐在王班長的身邊,鼻腔還不停地抽泣。

  「哭得恁個傷心,啥事?能不能給我說說?」王元慶看著滿臉掛著淚痕的章玉秋說。

  陳雲秋掩飾住內心的痛,惶惶地說:「我爸去世了。你想,傷不傷心?」說到這,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哦,你爸去世了?好久的事?」王元慶說。

  「前幾天。我的命啷個這麼苦哦!我沒了依靠。」章玉秋的淚水又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王元慶說:「該把你哥留住嘛。」「我哥還不是身不由己,我留就留得住哇?」章玉秋傷心的哭訴,勾起了王元慶失去雙親的痛苦記憶,他的雙眼也浸出了淚水。但他不想讓玉秋察覺,自己用雙手掩住臉,悄悄地擦去了自己的眼淚。稍稍平靜下來之後,他在屋裡翻箱倒櫃地替玉秋找出手絹,遞了過去……

  不曉得啷個勸有效,王元慶說:「老人們,早晚都是那麼一條路,我爹媽去世時,我才十六歲,一個人,覺得世界到了末日,身邊沒一個說話的,啥都不會幹,那日子,想起豈止是傷心!你現在比我當初好多了,有哥哥,還有其他親人,他今天走了,總有一天會回到你的身邊。你還有我,還有團長,我們都很愛你、喜歡你。痛苦的日子誰都有,我們要設法解脫。」

  章玉秋說:「我們女人家,哪像你們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我感覺天塌了,無依無靠的,我想起就心痛。」她不敢說,自己已經沒有了親人,她只能把家族的慘禍掩藏在心底。

  王元慶說:「我們男人還不是有七情六慾啊,只是有苦有淚往肚裡流,男兒有淚不輕彈。哎,你二哥是幹啥子的?」王元慶想岔開話題,想讓章玉秋有所解脫。

  「他跟你一樣,當兵的,在瀘州。」玉秋回答。

  王元慶又問:「他來東川做啥?」

  「不曉得,出差吧。哎,班長師傅,你說你喜歡我?」章玉秋一雙充滿哀怨和憂傷的眼睛,望著王元慶問。

  王元慶點點頭說:「玉秋,那還用說?」

  「你敢娶我嗎?」玉秋望著師傅,眼神充滿了期待。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如此的大膽,說出讓女孩臉紅的話來。

  「玉秋,你說啥子哦,逗我肚皮不痛嗦?你曉得我的處境噻。」王元慶曉得,天底下也有衛士和長官的小老婆好上的,但大多沒逃出過長官的魔爪。在中國,你給長官戴綠帽子,只有死路一條。

  章玉秋說:「誰逗你,真的。」

  「那團長不一槍把我崩了才怪。」王元慶說。

  「你就那麼沒骨氣?」章玉秋依然望著王元慶,眼裡有些失望。

  「玉秋,實話說,我內心豈止是愛你。這段時間,躺在床上想的就是你!閉上眼睛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這輩子要是能娶你,我當牛做馬都願意。可我窮兵一個,你嫁給我,虧大了!加上團長能放過你我二人?我們就是悄悄逃走,不出三天,也會成為他的階下囚。」王元慶說。

  玉秋鼓足勇氣站起來,側過身,伸開雙手,抱住王元慶的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這你別管,我不嫌你是個窮兵,團長那裡,你莫怕,今生今世我絕不會嫁給他。當你下定決心娶我那一天,這個兵也莫當了,對付他,我倆一起想辦法。」

  王元慶感覺一股暖流傳遍全身,做夢也沒想到,玉秋主動投懷送抱,他猛地伸手抱住玉秋的肩膀,把她的頭擁在自己的胸脯上,品味著玉秋的話,接著像頭雄獅,吻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吻她淚光粼粼的雙眼。吻她微微張開的嘴唇……

  二十來天朝夕相處,夢中都不知相擁了多少回,他深愛著她。只是地位卑微,有心無力,是禍?是福?不管那些,縱然粉身碎骨,他也無怨無悔!為玉秋,為自己心儀的女人,他這輩子只有辜負團長了!

  玉秋又何嘗不曉得王元慶對她的情愛?塗遠龍有恩於她,但他是殺爹、媽的劊子手!也可能是讓她在荒郊野地受凌辱的推手!她不可能再與沾滿她親人鮮血的劊子手去擁抱、去纏綿。王元慶也是她心目中的帥小伙,雖然出身貧寒,地位卑微,但事事能幹,有頭腦,把他拉在身邊,增添二哥復仇取勝的砝碼。等這事了了,她想和王元慶長相廝守,回歸田園,去過那種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恬靜生活。

  王元慶狂熱的吻讓玉秋有些窒息,她輕輕地,溫柔地推開他:「師傅,等兩天,立秋那天是我的生日,生日之後我就是你的人了,只要你真心對我,我絕無二心。因為我爸去世了,我心情不好,等過了這段,我補償你,啊?」

  王元慶點了點頭。「明天早上我去買些紙錢,在半路上給你爸燒些吧。玉秋,為你,我可以赴湯蹈火,以後要是對不起你,天打五雷轟!」

  章玉秋說:「別說了,我信得過你。」她吻了一下王元慶的額頭說:「你先回去吧,我想睡會,莫讓塗遠龍看出啥破綻來。」王元慶點著頭退出屋去。

  陳雲虎與覃正品兩支人馬幾乎是一前一後回到了陳家灣。

  匯總情況後,大家都很興奮,尤其是覃正品,聽說找到了雲秋,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原本是他力主送雲秋外出讀書,眼看學成畢業,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差點落入土匪之手,小小年紀,也不曉得經受了些啥子磨難,走那麼遠,好在劫後兄妹尚存,大難不死,仲江兄也許該有些安慰了。覃問:「她啷個不跟你們一路回來呢?」陳雲虎把東川的奇事奇遇說了一遍。覃先生說:「蒼天有眼啊!這樣安排,惡人活該受到惡報!」

  他們來不及更多的傷感和遐想,忙著下一步行動的準備和設計,牧春、柱子分頭去故舊親朋處通知,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帶上牽去餵養的馬匹,來陳家灣相聚。

  二十七個年輕人,牽著馬,陸陸續續來到陳家壪。


  陳雲虎把大家召集在教室,寒暄過後,對大家說:「各位親朋好友、表弟表兄,大家好,今天把你們請來,沒有好酒好菜,只有真情實意。在陳家壪最黑暗的日子,是你們鼎力相助,讓我的親人入土為安,在此我給大家鞠個躬,以表謝意。」陳雲虎起立,脫下帽子,恭恭敬敬地給大家鞠了個躬。下面的人說:「雲虎哥,別客氣,我們是親戚,要我們做啥,說就是。」

  陳雲虎說:「謝謝,親戚就是親戚,一根藤上的瓜。這一個月來,我們沒有一刻的懈怠,我要給死去的親人一個交代,要在這亂世之中討個公道,我、覃先生,還有我的幾位兄弟,包括小弟牧春,風餐露宿、捨生忘死,將各種證據搜集完畢,所有的仇人都在掌控之中,復仇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大家睜大眼睛,既興奮又懷疑,就他們這幾個人,行嗎?

  雲虎說:「今天請大家來,不是要大家冒著槍林彈雨去承擔風險,而是剿匪之後,我們要奪回陳家的財產,同時要接管匪產,諸如物資押運、財產管理、商店經營等。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這裡人手不足,與其在外招聘,不如先考慮親朋好友。願跟我們一起乾的,以後你們的生活方式,生存環境都會有所改變,我不敢說未來會有多好,但我敢說一定不比現在差!當然,這得靠你們用雙手去打拼、去努力。」

  覃正品接過話:「大家都是陳家壪的親戚,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原三老爺家的門市有五個,聽說土匪的門市也有五六個。每個門市派三個人都要三十多人,你們在座的全部算上,人手還不夠。」

  他環顧一圈,繼續說:「你們這些人我都認識,在陳家壪遭難的日子,你們伸出了雙手,我也感謝大家。按理說,我們該招聘些懂經營的人來參與、來管理。可你們是親戚,值得託付的親戚,不識字的可以學,不懂經營的我們找人教。當然,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在位一天,就要忠於職守一天,有二心的我們不要!雲秋小姐也要回來了,我們還要為她招聘幾個女伴,你們可以把你們熟悉的、能幹的、年齡相仿的、最好是知書識禮的姑娘介紹幾個來,但有一條,不要小腳女人。」

  「哎。」人群中站起一個人來問:「雲虎老表,你剛才說的『掌控之中』我不懂,啷個叫掌控?剿匪有部隊來不,就你們幾個人吶?土匪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哦。」

  覃正品沒等雲虎答話,接著說:「我曉得,你們今天來的人沒一個不擔心,憑我們幾個人啷個就能把土匪剿滅?那我就給你們講講,經過雲虎等兄弟的努力,土匪、仇人全部在我們掌控之中,我們想他什麼時候死,他就得什麼時候死,你們不信,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當然事情得一步一步來,分先後,這叫策略。未成之前還得保密,不要忙倒四處亂講,以免打草驚蛇,增大剿滅土匪的難度。同時你們要做好準備,隨時聽從調度。午飯後,由在場幾位軍官兄弟給你們當教官,教你們使槍,騎馬,學點基本功。剿匪有沒得部隊來,那更是秘密,現在不能說,你們也不要多問。」

  陳雲虎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但一個團隊只有親情還不行,還得有鐵的紀律,我是軍人,軍人講的就是紀律,沒得嚴格的紀律,這個團隊早晚都得垮。剛才覃先生說得好,保密!剿匪是秘密,經商,也有秘密,凡是團隊內部的事,對外人都是秘密,包括自己的親人,不該曉得的莫讓他曉得,有時候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傳十,十傳百,惹來大麻煩!今天我借這個機會,宣布幾條紀律:一,保守秘密;二,團結一心;三,不貪小便宜。做得到不?」

  下面的人回答:「沒得問題。」

  「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要認真考慮,遵守不了的,可以儘早離開,留下的,我們賞罰分明,共謀大業。」陳雲虎說。

  陳雲虎講完,大家議論紛紛,商量一陣,由老表章信東代大家表個態:「我們這些人都是窮人,吃得苦,只要陳哥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就跟著陳哥干!」

  「兄弟們,我的為人大家曉得些,哪天若我對不住你們,你們可以炒我的魷魚。我的根在這裡,昧良心的缺德事,我絕不會幹!對不起親朋好友的事更不會幹!」陳雲虎說。

  午飯後,覃先生拿出槍枝,向福賢與耿東帶一干人去速成訓練,陳雲虎對覃先生說:「聽雲秋說,塗遠龍的老巢有槍枝、彈藥,如果我們捕殺塗遠龍成功,這些都要顆粒歸倉,放在哪裡比較穩妥,覃先生,這事有勞你費點心囉!」

  覃正品說:「嗯,這是得考慮,要存取方便,又要安全、防潮。還要眼睛颳得到的地方。」他沉思片刻接著說:「哎,有了,你看,對面那路上有個小橋,橋下面是個干溶洞,拿油布一墊一蓋,外面堆點石頭,哪個都不會注意那點,你看要得不?」

  「嗯,要得,運回來後由你父子去藏,力爭不讓外人曉得。離立秋沒幾天了,這裡離塗將庵有百多里,我得先去踩踩往返的路線,家裡的事你多費點心,訓練的事由我那兩個兄弟負責。」陳雲虎簡單的做了安排。

  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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