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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草根揚眉甄子寨 先生落難楊家場

2024-09-13 20:03:20 作者: 羅鼎羅童
  雷正陽、陳雲秋、夏永發將自己手上的人馬集結到甄子寨。

  陳雲秋的養子、養女,民兵們的新生代夏守田、夏彩蓮都來了。操場上黑埡埡一大片,小鋼炮、機槍在前面一字排開,後面挺立著全套美式裝備的年輕人,從未有過的威武之勢!

  大會主席台上方懸掛橫幅:「桂城中心縣委暨游擊縱隊成立大會」。背景牆上是鮮艷黨旗、軍旗,旗幟中下方懸掛著毛澤東、朱德的畫像,主席台上坐著縣委、縱隊、支隊的領導。

  大會由中心縣委副書記秦峰同志主持,他宣布:「桂城中心縣委暨游擊縱隊成立大會開始!」

  大會第一項:「新黨員宣誓。」

  台下新入黨的十一名黨員上台,在雷正陽的帶領下,舉起拳頭宣誓:我自願加入中國共產黨……

  掌聲過後,秦峰說:「下面請桂城中心縣委書記、游擊縱隊政委雷霆同志講話。」

  雷在掌聲中站起來:「同志們,剛才新黨員同志宣誓了,從今天起,他們成了光榮的中國共產黨黨員!我相信,他們會和共產黨的先驅一樣,以實際行動踐行自己的誓言,為偉大的共產主義事業,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衝鋒在前,奮鬥不止!」

  雷正陽扭過頭,指著主席台上方說:「同志們,這兩幅畫像,一幅是黨的主席毛澤東同志,另一幅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同志,就是當年人們稱的朱、毛。旗子是中國共產黨黨旗,上面的圖案有鐮刀、斧頭,象徵我們黨是代表工人、農民利益的政黨,代表著中國最廣大勞苦大眾利益!」

  「我們黨成立於1921年,距今已經二十八年了。這二十八年,艱苦卓絕,血雨腥風,共產黨人沒有退縮,矢志不渝!現在我們黨已是擁有兩百多萬軍隊,三百多萬黨員的大黨了。中國,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擋革命前進的步伐!」

  「實話說,過去,我們發展黨員,是我們黨的機密,一般人聞所未聞,更莫說目睹這莊嚴的宣誓場面!現在,我們敢於拍著胸脯,自豪地說,我就是共產黨員!」

  「嘩嘩嘩……」激動的掌聲一片!

  雷:「現在,人民解放軍響應中央的號召:將革命進行到底!他們繼續在浴血戰鬥,直至奪取全國勝利。我估計,再過一年,解放軍就能飲馬朝天門了。」

  「有同志問我,革命勝利了,我們能幹什麼?我說,革命勝利了,我們每個人都能當家作主,我們要改變世世代代受窮受苦的命運,去贏得尊重,去捍衛尊嚴!讓那些鄙視我們的人見鬼去吧!革命勝利了,新生的政權靠我們去保衛,人民的平安靠我們去維護;革命勝利了,新生的紅色政權需要大批的幹部,去組織人民建設我們的家園,去醫治戰爭的創傷。我們的家鄉很落後,要幹的事很多很多,有你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也許我們當中,會產生縣長、鄉長,會產生廠長、校長,會產生各行各業的革命工作者。」

  「同志們,我們趕上了這個時代,我們要用實際行動去贏得黨的信任,人民的信任。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無愧於黨,無愧於人民。勇敢地站在前列,接受黨和人民的挑選吧!」

  全場熱烈掌聲……

  「下面請游擊縱隊司令員,縣委副書記陳雲秋同志講話。」

  陳雲秋站起來,掃視全場後說:「同志們:剛才雷書記給我們作的報告,我聽了熱血沸騰,躍躍欲試,他對黨的那份激情,他對革命的那份執著,感染著我們每一個人!沒有老一代共產黨人的艱苦卓絕,中國革命和中國共產黨就沒有今天的輝煌!就沒有今天的強大!想當年,我們的雷書記、秦副書記,面對戰友血流成河,面對國民黨的白色恐怖,面對閃著寒光的屠刀,他們沒有退縮,他們紮根在這窮山惡水,隱姓埋名,繼續積極地為黨工作,一干就是十八年!他們把青春,把人生的黃金時代獻給了中國革命,獻給了黨!獻給了這片還有些荒蕪的土地!我提議,全體起立!向我們尊敬的兩位老共產黨員敬禮!」戰士們隨著司令的口令,站起來,齊唰唰的,給雷正陽、秦峰敬禮!雷正陽、秦峰起身還禮、鼓掌。

  「請坐下。革命快勝利了,回想起來,我有些臉紅,自己還寸功未立呢。好在還有機會,我們在座的每一個同志,都要像老同志那樣,積極工作,奮勇當先,努力完成黨交給的任務。待到革命勝利時,我們大家聚在一起,比一比,誰的貢獻大,誰的功勞多!舉杯贊英雄,光榮該屬誰?不用說,屬於那些為黨旗添光彩的人們!」

  「同志們,作為軍隊,我又要強調紀律,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就是我們行動的準則,大家要時刻牢記,人人遵守!解放軍紀律嚴明,得到全國人民的認同和歡迎,正因為有了鐵的紀律,人民解放軍才成了正義之師,威武之師,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同志們,目睹我們的政府,腐敗、殘暴!草菅人命!面對這樣的政府,我們甘願作他們的臣民嗎?不能!我們忍無可忍,要推翻它,要建立老百姓當家作主的政府!我們每一個同志能投身這種洪流,應該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同志們,你們手中的槍,也許是目前世界上陸軍士兵最好的武器,也算是蔣委員長送到我們手上的最好禮物。為此地下黨的同志風餐露宿,冒著生命危險,領導我們虎口奪食;為此,夏傳進、王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為此,范進生、陳副司令被敵人抓捕,飽受煎熬。因此,我們每個人都要倍加珍惜,要用它在戰場上去殺敵立功!要用它為我們的烈士報仇!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勝利一定屬於我們!」

  全場掌聲雷動……

  秦峰:「同志們,前面兩位領導從不同角度作了很好的發言,有強烈的感染力和感召力,聽了讓人熱血沸騰!雲秋司令很謙虛,說為黨幹的事太少,寸功未立。其實不然,我們的司令,帶領大家打土匪,除惡霸,燒軍糧,奪武器,營救同志,呵護部屬,賑濟災民。她的愛心養育了一批又一批的孤兒,其中有的成了獨當一面的棟樑,有的成了我們部隊裡的戰士!當我們黨召喚之時,她義無反顧,投進了黨的懷抱!我們陳司令是女中豪傑,有文化,有智慧。她和你們一樣,有功於黨,有功於人民!」

  場下一片歡呼和掌聲,大家相視一笑。

  「我們所做的一切,地下黨的領導都記在心裡。」

  秦:「下面請副支隊長周緒權同志講話。」

  周緒權上台,有些緊張,紅著臉,他給台上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又給台下敬禮,之後說:「大家都曉得,我是個逃兵。」

  下面「哈哈」地笑了起來。

  周:「在國軍部隊,士兵們麻木不仁,不知道為誰當兵,為什麼當兵。在部隊,士兵沒有地位,經常受到長官的虐待、責罵。當官的自私霸道!把士兵當成自己的搖錢樹,士兵戰死,豬狗不如,很多士兵都想逃,一有機會就逃離,我並不因為我當初是逃兵而羞愧。現在,陳司令關愛我們每一個戰士,讓我們的生活一天天好起來。雷書記、秦參謀長,時時刻刻教育我們,讓我們當家做主,我打心眼裡擁護!我在此表個態,永遠跟著共產黨走,有那麼一天,要我拋頭顱、灑熱血時,我絕不退縮,絕不當逃兵!」

  「嘩嘩嘩……」一片掌聲。


  秦:「大會到此結束,請所有的黨員同志留下。」

  黨員大會,四十七名黨員濟濟一堂。原來大家相識,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呀,你隱藏得深呢,沒想到你還是我們的同志!」

  「你傢伙也是,都不告訴我。」

  「時至今天,我們才相互曉得了真實身份!」

  「哈哈哈……」

  鄉村小道,夏永發和一群民兵們會後返回尚榆,路上,他問:「世貴,叫你來參加今天的大會,不後悔吧?」

  樂世貴:「夏叔,帶勁!是您看得起我,我啷個會後悔呢?我也要參加共產黨。」

  夏:「嗯,好樣的,好好干,黨的大門隨時為你打開!」

  樂:「謝謝夏叔,我還要把我那些夥伴帶上,好好干它一場!」

  重慶保密局,凌加林:「萬隊長,王隊長,我們派到桂水任職的蕭長鼎被殺,姚立被打殘,樂繼良失蹤,這個縣不簡單,據情報,原新華日報編輯喬原、陳致為已流竄至該縣,老牌共黨分子雷霆也在該縣浮出水面!現命你倆各帶一個小隊,王隊長橋生以特派員身份進駐桂水,追捕喬原、陳致為;萬清萬隊長突襲太安,抓捕雷霆、王啟元,追繳被搶槍枝。事成以後,我給你們記特等功!」

  「是!」兩人異口同聲答道。

  幾天後,楊家場,夜,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闖進財主楊懷忠家。

  「老總,你們這是幹啥?」

  萬清:「我們是保密局的,別怕,我們借你的客廳用用。順暢的話,晚上就走。」


  清晨,便衣進屋報告:「報告萬隊長,祥雲齋人去樓空,學校的蕭乾已經辭職。」

  萬:「嗯,意料之中,按計劃,等會兒把那覃老頭叫過來。」

  「是!」

  太安,秋之韻學堂,一個老師拿來一張紙條說:「覃校長,今天早上我來學校,看到門口有張紙條,叫你今天上午到教育科去一趟。」

  覃正品接過紙條看了看:「哦,好的。」

  覃正品回家去,簡單收拾一下,給老婆說:「素麗,我上午進城去,中午就不要煮我的飯了。」

  「下午回來不?」

  「說不準。事情完得早,就回來,晚了,明天再回。」

  覃正品來到雜貨店,要了一匹馬,慢悠悠地往縣城走去。

  楊家場,一個便衣攔住去路,問:「你是太安的覃校長嗎?」「是。」

  便衣:「覃校長,你進城啊?先過來一趟,有人要見你。」覃:「哦。誰要見我?」

  便衣:「先生,你去了就知道了。」

  覃正品下馬,牽馬跟著來人,走進楊家院子……

  太安,覃家,兩個農民模樣的人敲開覃家房門。

  顏素麗開門說:「我家老覃進城去了。」


  「你是覃夫人吧?委屈你一下,我們是警察局的,奉命搜查你家。」

  顏素麗瞪著大眼睛:「搜查?」

  兩個壯漢不由分說,把顏素麗拎進裡屋,用毛巾塞住嘴,綁在床柱子上。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

  楊財主家,覃正品踏進楊家院子,看見一身軍服的房志平。心想:「果然不出老雷所料,來了!」

  便衣:「覃先生,請。」

  走進客廳,有一個木凳。

  「先生,坐,這兒,喝水。」覃正品只得坐下,接過一個水杯。

  坐了一會,沒人理他,覃正品百思不得其解,想走,他估計走不脫,只好漫不經心地喝水、等待。

  待擔任搜查任務的士兵進屋。一身戎裝的萬清從裡屋出來,坐在上首,兩個彪形大漢,不聲不響地站在覃的身後。

  萬清問訊:「覃先生,覃校長,戰爭期間,你不顧國家法令,收聽共黨電台,還做這麼詳實的記錄,準備提供給誰呀?」

  面對萬清的詢問,覃先生沒有及時回答,反問道:「在我回答問題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們是誰,是什麼人?」

  萬清曉掏出證件,晃了晃說:「我們是保密局的,還想問啥?」嘴裡有些不屑。

  覃先生說:「我收聽廣播,純屬個人欣賞,沒有提供給任何人,國府的電台我聽,共產黨的電台我也聽,兼聽則明嘛。至於國家法令,現在幾乎人人都在違反,比如你,在這茅舍里,私設公堂,審問我,就是對國家法律的踐踏和褻瀆!」

  萬清壓住火氣說:「你身為民國的校長,拿民國的俸祿,又為共產黨辦事,你不覺得有些卑鄙嗎,還在這兒振振有詞地狡辯!」

  覃先生說:「我拿國家的俸祿,為國家教育孩子,有何卑鄙?說我為共產黨辦事,請長官拿出證據。」


  萬:「覃校長,你恁大年紀,也見了些世面,要自重,我們沒得足夠的證據,不會把你請到這兒來。憑你幾句花言巧語就想矇混過關?休想!我們是幹什麼的?為黨國消除敵人的!在你家搜出的物證足以表明你對黨國的叛逆心理,看,毛澤東的詞,居然堂而皇之地掛在你的客廳;筆記本里,一頁中把毛的文章和總統的文章平起平坐地抄在一起,啥意思?你是想向世人昭示蔣總統沒毛澤東行?是吧?何其毒也!憑這些,我今天把你就地正法,也毫無過錯!」萬清一臉的不耐煩。

  覃先生說:「長官,我一點都不懷疑你的能力,我,風燭殘年,手無寸鐵,要我三更死,我活不過四更。說啥?想矇混過關?心中無冷病,不怕吃西瓜。我坦坦蕩蕩為人,不需要隱瞞啥,毛先生的詞和中國其他文人的不朽之作一樣,我們都有欣賞的權利,要怪的話,應該怪你們的報紙,他們不登,我們哪曉得?筆記本抄寫領袖的文章,純屬個人愛好,沒有傳閱他人,何來昭示世人?至於殺人,我有一種觀念,每殺一個人,都會引來他的親人、親戚、朋友的恨!殺得越多,恨的人,對立面的人就越多,國家的政權機構,不去關愛子民,動輒關啊,殺呀,豈不是成就暴政?暴政統治是不會長久的。實話說,我不是共產黨,我是的話,會把這些留作證據麼,共產黨也看不起我這糟老頭子!」

  覃一席話,萬清頭上青筋直跳,他一拍桌子,大吼:「但你包庇了共產黨!」

  覃先生說:「請長官明示。」

  萬清說:「你可以裝,我問你,那個蕭乾,是啷個進的你的學校。他是我們通緝了二十多年的共黨分子,在你那兒居然成了你的座上賓!」

  覃先生坦然地回答:「蕭乾?他是共產黨?可你們的通緝令擺在哪裡?我們窮鄉僻壤的老百姓知道嗎?」

  萬清被問得沒了退路,臉拉得老長,面色鐵青。覃先生不等萬清發話,又繼續說:「我們學校每年寒、暑假都有人員調整。我們看蕭乾有些才氣,就把他留了下來,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也沒能力去鑑別。說我包庇,何從說起!要是有一天你這群人中出一兩個共產黨,那你也算包庇呀?」

  萬清被問得有些啞口,只得岔開:「你們這些讀書人,伶牙俐齒,我不和你扯閒話,你說,他哪去了?」萬清鼓起眼睛。

  覃先生不理會他的咆哮。平心靜氣地說:「半個月前,他給我請辭,我再三挽留,他說他家裡有事,無論如何得走,我只好放了他。他來時登記是桂城人,十有八九去了桂城。哎,我想起來了,太安的張天發三個人抬轎子、挑行李送的他,問問他們就明白了。」

  「記錄在案,馬上派人核實,秘密抓捕張天發。」萬清對手下說。

  太安,臨近中午,黃濛蓮在家裡的窗台上喊:「師娘,師娘,你家裡有老薑嗎?」她走到覃先生家門口,推門進去。

  「啊?!師娘,師娘,你啷個了?」她三兩下解開繩索,顏素麗站不穩,慫在地上。黃趕緊把師娘扶上床,倒來一杯水,讓師娘喝下,顏素麗才緩過氣來。

  黃:「師娘,啷個了,誰綁的你?」

  顏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兩個人,說是警察局的。」

  黃:「先生呢?」


  顏:「進城了,早上走的。」

  黃:「你休息一下,我到隊上去報告。」

  黃來到團練隊,給趙柯說:「趙柯,你柱子哥呢?出大事了。」

  甄子寨。「報告:太安傳來消息,覃先生家遭到警察局搜查。」

  陳雲秋:「密切注意,有情況再報。」

  桂水縣城,傅達民來到覃牧春家裡,報告情況:「覃科長,今天早上,教育科召見覃校長,覃校長前腳走,家裡就受到警察局搜查,覃先生來家沒有?」

  「沒有啊。家裡被搜查?達民,你去教育科,我去警察局,打聽打聽。」

  「好。」

  太安團練隊辦公室。趙柯:「陳哥,根據達民哥回報的信息,覃校長沒有進城,八成被誘捕了。」

  陳雲柱:「極有可能,老人家有沒有危險啊?」

  趙:「既然城裡警察沒有出動,誘捕覃校長的,就應該是重慶保密局的人,他們可能想得到老雷的情報,估計不會有啥危險。」

  陳雲柱說:「那,有可能房志平到了。」

  這時,一個團練隊員進來:「報告,剛剛有兩個人,把張天髮帶走了。」陳雲柱:「哦?朝哪裡去了?」

  隊員:「楊家場,縣城方向。」

  柱子抬眼說道:「哼!恭候多時了。帶幾個人,遠遠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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