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港商到槐花寨來了，來合作投資，不出祥子所料，老闆正是鄭何玉芬的母親何女士……

  在開關廠最後的日子，毛建國結婚前一天，鄭何玉芬領著伯父和大媽，悄悄離開郊東南村，幾經周折回到香港，回到屬於自己的家。

  說起來也有一段歷史，何女士年輕時候，原來是鄭八級的戀人。她倆都在老上海一家大學讀書，一個學校，不在一個學系。鄭八級本名鄭浩研，他有個弟弟和他是雙胞胎，叫鄭浩宇，哥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認不出誰是誰，差不多就是一個人，就是他們的父母有時候也會認錯人。

  雙胞胎哥倆家庭境況不錯，父親是上海市郊一家小地主。哥倆一起讀私塾，一起進城念書。

  說也更巧，何女士也姊妹倆，也是雙胞胎，長得也一模一樣。何女士叫何秀芬，妹妹叫何秀梅。

  同在一個學校讀書，但，舊時封建，男女之間不大走動，本班裡知道有對雙胞胎，但別的班就只認為是一個人。

  何女士和鄭八級談上了戀愛，如膠似漆，很快進入了熱戀，倆人時而在一起住。

  此時何女士的妹妹，和鄭八級的弟弟也正在熱戀之中，但是還沒到倆人同居的份。

  兩對戀人，相互之間大家都保守著秘密，誰也不說，也就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壞事就壞在這上，這一天那邊姐姐，和這一邊弟弟碰到一起了，他倆第一次來到校外一家書店，都以為是戀人，當然有什麼就說什麼：「我懷孕了，怎麼辦？」

  把鄭浩宇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回事？沒行房事怎麼會懷孕！不對勁……

  何秀芬感覺出是怎回事，領著鄭浩宇，來到大藥房胡同裡邊那家小旅館，拿出鑰匙，開門就進了去，本來定好的今天來，哪裡會曾想……

  這邊鄭八級領著何玉梅，先到了小旅館，問鑰匙她也沒聽懂，做了房事還像頭一回那麼害羞。可不得了，第一次見了紅，這一次怎麼又見？正犯疑的工夫，何秀芬和鄭浩宇闖了進來，四個人都到一起。

  天呢，鴛鴦錯配，這可怎麼辦？本意是換回來，可圍著被坐著的妹妹不干。「我失了身，跟誰睡覺就嫁給誰！」此時她摟著鄭八級就不撒手。

  家醜不可外揚，怎麼辦？妹妹比姐姐任性，當姐姐的只好用好言相勸。「妹妹，我已經懷孕了，這不好辦！」

  「你懷孕了，說不上我也懷孕了，我怎麼辦？嫁雞隨雞嫁狗我就隨狗了。」

  舊時就有這個傳統習慣，妹妹說什麼也不答應，抱住鄭浩宇別人說什麼也不聽。

  說到根上，是一場誤會，何秀芬叫了鄭浩宇的真：「兩個女人都和他發生過關係，你要我嗎？要我，我們倆這就走，不要，我們分手。」

  結果，鄭浩宇拉著何秀芬走了，從此離開了老上海，姊妹倆哥倆十多年沒來往。

  直到鄭浩宇坐飛機失事死了，何秀芬才把女兒，送到她生身父親那兒去，也就是鄭八級那裡。

  妹妹和鄭八級一直沒孩子，姐姐和鄭浩宇也沒孩子，兩家，就這麼一根獨苗。鄭八級老伴一想起此事就內疚，如果姐姐跟了八級，孩子不只一個。

  當年，何女士和鄭浩宇一口氣跑到了香港，哪樣都好，就是沒孩子，倆人在香港做起生意，越做越大，何女士這邊生意做到何氏藥業集團，資產上億，鄭浩宇那邊開上了華宇電子公司，資產也好幾千萬，只是生活不如人意，倆人沒生孩子，千番擬定擰不過命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