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黃布灘的美景

  金鳳不忍心再讓柳如松經受精神上的折磨，她想用自己的行動挽回局面。她擦乾了淚水，抬頭環顧四周，發現遊船已經行至黃布灘，便說：」你不是想拍照片嗎？現在你拍吧！我會全力配合你的。」柳如松感到很詫異。「你怎麼啦？」

  「我不該拒絕你……」金鳳說，「我已經和隨船導遊也是我的好姐妹阿娟說好了，讓她臨時代替一下我的工作。」

  「不！是我不該提那種要求。」他不願意為了他而讓金鳳做本來不想幹的事情。「我看……還是算了吧！」

  「你就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吧！」她帶著央求的口氣。

  「不用！你不要往心裡去，沒，沒事的！」他眨著迷濛的眼睛。

  「你要是不拍我可要生氣了。」

  看著金鳳那真誠懇切的態度，柳如松非常後悔，他說：「其實，我應該向你賠禮道歉才對。」

  金鳳眨著詫異的眼睛。

  「我後來想通了，我不該免強你拍照片，這是強人所難，而且，你不同意我還為難你，這是變相地侵犯你的肖像權，對不起！」

  「你沒有強迫我呀！」

  「由於你提出反對的理由，我很生氣，於是提出一些刁鑽的問題為難你，還好你對答如流，表現得很好！」

  金鳳微微一笑，說：「實際，你的問題一提出，我就意識你是對著我來的。」

  「何以見得？

  「因為一般人不會提那種問題，那是帶著鋒芒來的。」

  「這說明我心胸狹窄，和你相比我自愧不如。」

  金鳳為他辨解：「這說明你愛得太深，是我把你拖入深淵，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不不，我覺得在這個深淵裡充滿著愛，享受著甜蜜和幸福。不應該叫深淵，而應該叫愛河。而且不是你拖下去的，是良心和愛心使我們墜入愛河的。」

  「你還挺會聯想的嘛！」金鳳遺憾地說：「可惜，這種幸福來得太早，還不到時候。」

  柳如松顯露出欽佩的表情，「你的對答如流可是徹底征服了我！沒想到，我用的都是些偏題怪題，又是突然襲擊，你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還能答得那麼好！」

  金鳳稍加思索，動情地說：「這還得感謝我的父親，他經常教導我，說桂林是個好地方，桂林山水聞名世界，你是個導遊，要儘量把更多的東西介紹出去，讓人們更多地了解桂林，喜歡桂林，喜歡我們的國家，這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後來，我就到各處搜集有關桂林的資料，凡是有用的東西我就背下來，包括過去的現在的以及將來的。」

  柳如松感慨地說：「看來你父親給你指出了一條利國利民的奮鬥之路。」

  「是啊！」金鳳心懷敬仰之情，回憶說：「父親在抗日戰爭中為保衛桂林負過傷流過血，他對桂林有著很深的感情。」

  柳如松敬佩地說：「你父親不僅是個教書育人的教師，還是個衝鋒獻陣的勇士，你繼承了父親優良的基因。」

  「所以我要為生我養我的桂林納喊助威，為她的發展壯大貢獻我畢生的心血和力量。」

  柳如松堅定地說：「我願意和你並肩戰鬥！」他忽然想起他準備寫的那個關於環保的報導，然後又說：「你既然了解那麼多情況，想必對環保及生態方面也應該多有了解吧，我想寫一篇有關這方面的報導，想充實些內容，你能幫忙嗎？」說完，他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金鳳，「這是要充實的內容，都在上面寫著呢。」

  金鳳接過紙條，看了看，然後說：「我盡力而為吧，但有些內容還須找專業機構或人員調查一下，何時要結果？」

  「儘快！」

  金鳳果斷地說：「可以！但你要答應我的一個條件。」

  「沒問題，你說。」

  「拍照片！」

  「你……」柳如松萬沒想到她又會重提這個問題，心想，她可真會選擇時機，讓他即感激她又對她的提議難於辨駁。但他還是為難地說：「可是……這灕江已經走了一大半了……」

  金鳳指著江面說：「眼前這一河段叫黃布灘，是灕江上景色最美的地方，是灕江的精華，你可不要錯過喲。」

  由於金鳳一再堅持，柳如松只好依著她。

  柳如松環視周圍景致，發現景色果然名不虛傳。同樣是桂林山水，但這裡最大的特點是，在清翠欲滴的山水間，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山峰上布滿了色彩斑斕的美麗石紋，俯瞰水面，穿過清澈的江水，江底似乎有一塊巨大的綿延不斷的黃色石面，看上去就像黃色的錦緞一般，太陽光照射到水中，又幻化出金色的光彩，金光閃爍，奇幻無比。

  柳如松瞄了一眼金鳳，只見在這美景的襯托下，她的面孔更加美麗，身段更加迷人，只是神態有種捉摸不定的憂鬱。

  柳如松這次使用的是手機，他從不同的方向並讓金鳳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停地按動拍照的快門，拍下了一幅幅讓人心醉的畫面。

  拍完以後，他從頭到尾地察看了一遍，一幅幅照片讓他愛不釋手。他懷疑他的拍攝技術竟如此之高，他把金鳳美麗的容貌、芳華的氣質和優雅的風韻表現得淋漓盡致，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夢中情人，再配上秀美的山水，美人配仙境，相附相成，相得益彰，可以說每一幅都是上乘之作。看完之後，他又讓金鳳流覧一下，金鳳看著照片，驚訝地發現，她居然如此漂亮而又灑脫，然後情不自禁地讚賞：「常言道，人配衣服馬配鞍，沒想到人和山水撘配也有出奇的效果！」

  柳如松指著照片說：「由於你的存在，那背景也顯得格外的美妙和迷人。」

  金鳳仔細看了看，也覺得那山山水水似乎也比實際景色更有魅力。她不得不佩服柳如松的拍攝技巧。

  柳如松謙虛地說：「這不是我的拍攝有什麼技巧，而是人們常說的「天美地美人更美」的真實寫照！」接著，他又說，「實際，我拍照片，也不單純地為了愉樂和消譴，還是為了宣傳。」

  「我也想到了。」

  柳如松忽然想起他想拍《灕江神韻》時金鳳提出的反對意見，便說：「其實，你當初提的意見也有一定道理！關鍵是如何把握景物和人物之間的比例、角度和光線，還要掌握好分寸就會起到互相美化相得益彰的作用。」

  金鳳悔不當初，她說：「實際我並不懂攝影。如果那時我就配合你，就不會給你造成……」

  「那你為什麼會那樣做？」

  「我，我想……你別問了。」金鳳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柳如松試探性地問：「是不是嫌我口腔……」

  「不是不是，你想哪兒去了！」金鳳斬釘解鐵地說，「一個人有點生理缺陷在所難免。生理缺陷再嚴重也比不講誠信不講道德的人強上一千倍一萬倍，我看重的是你的真誠、善良、正直，扶危濟困。」

  「那你為什麼總是躲著我？」

  「我是想……」金鳳遲遲疑疑地說：「我想……我想和你保持一點距離。」

  柳如松的心一緊，不解地問：「為什麼？」

  「我怕……」

  「你怕什麼？」

  她想說「我怕愛情讓我不能自拔。」，但話到嘴邊又改口說「我怕會影響工作」。

  柳如松似乎看出了一點眉目，於是保證著說：「不會的，我不會在遊客面前表現出來，請相信我！」

  「可我相信不了我自己。」

  聽了這話，柳如松心裡似乎踏實了些，她不相信自己不正說明她對他也有好感嗎？怕因為感情的事而分散精力影響工作！他於是直言不諱地說：「那也不能因為工作就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啊！」

  對於這種赤裸裸的以結婚為目的的語言說明他是真的愛上她了，而且愛得那樣執著和熱烈。

  金鳳擺出一付嚴肅的面孔，猶猶豫豫地說：「……我，我並沒說要談戀愛呀！」她有意掩飾著她對他的愛。說完後，又怕柳如松產生誤解，於是小心地注視著他的眼晴。

  她的話又把柳如松鬧糊塗了，他們之間不是在談戀愛嗎？她剛說她並沒說要談戀愛，難道談戀愛還要事先打個招呼嗎？他對她魂牽夢繞寢食難安是自做多情？是他一個人的單相思嗎？她的一系列親蜜的舉動說明什麼呢？是他的誤解？是工作需要嗎（當然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這讓柳如松感到很尷尬，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女人的心思怎麼這麼難以琢磨呀！難道真是怕影響工作嗎？他將信將疑。他甚至壞疑自己的智商適不適合談戀愛。他懷疑她不願承認談戀愛這一事實是否有難言之隱。他於是心一衡，又換了一個角度想問題，她不願承認談戀愛自有她的理由，他也不便再問了，相信她的人品就可以了。不管是不是談戀愛，只要有愛的感覺和愛的行動，一切都已經不言自明了！

  說實在的，金鳳是個心直口快襟懷坦白的人，有什麼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的，但現在她卻沒有勇氣向他解釋清楚不能和他坦然相愛的真實原因，她責怪自己在愛情方面如此謹小慎微止步不前，自已竟這樣沒出息，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她的心在不住地展轉返側，經受折磨。

  他們回到客艙，柳如松本來心裡還有話想問她，但見她又徑直返回了原來的座位，並和田加利們熱情地打招呼，他的心又陷入迷茫和不安之中。

  柳如松雖然酒喝多了，但他心裡清楚，他知道，金鳳是個善良的姑娘，她不想看到由於她的原因而使他產生痛苦，但是她對他這琢磨不定模稜兩可的態度不同樣會給他造成困擾和苦惱嗎！

  柳如松回到客艙他原來的座位，他見酒瓶里還有些酒，不知是怕浪費還是心裡的疙瘩解不開，抓起酒瓶一股腦兒又都干喝了下去，也沒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