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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名花有主」與激憤難平

2024-09-13 20:13:50 作者: 旭初
  張普走了以後,柳如松急忙向金鳳賠禮:「金導遊,今天的事怪我太不冷靜,傷害了你,你能原諒我嗎?」他的話語裡充滿著真誠與懇切。

  還沒等金鳳說話,他又懺悔地說:「首先,我在銀子岩里強行吻你,這就是對你的不尊重。我的欲望沒能實現,就對你產生不滿,挑拔田加利尋釁鬧事,我只為一時出氣,卻沒想到你的感受,使你當眾受到了侮辱和傷害。這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函養,是我鼠肚雞腸,是我自私自利。只要你能出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憋在心裡!你能原諒我嗎?」

  對於金鳳來說,她對柳如松在銀子岩里有些過分的舉動並沒產生太大的反感,相反,她卻覺得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當她聽田加利說是他挑起了那場風波時,儘管表面上仍在為他辯解,但內心卻感到生氣和傷心,她沒想到她所敬重和傾慕的人在達不到目的時竟誠心與她為難。

  可是,她畢竟是個善良而又通情達理的姑娘,她想,人總是有喜怒哀樂的,她拒絕了他的親吻,他肯定不高興,有情緒總得釋放啊,在他看來,她是他心目中最親近的人,況且,事情是由她引起的,不找她找誰呢!而且,從他的初衷來講,正是因為喜歡她才生出這些事來的,如果沒有這段讓人牽腸掛肚的感情,哪有這種事!誰沒有頭惱發熱感情衝動的時候!這和他的優點與長處比起來畢竟是小節,糾纏小節是心胸狹隘的表現,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想到這些,金鳳的心完全平靜了,她不以為然地說:「嗨,事情都過去了,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然後,她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柳如松懷著深深的愧疚:「你恨我嗎?」

  「沒有啊!」

  「那你還生氣嗎?」

  「我沒生氣呀!」她不想再讓那些不高興的往事影響現在的氣氛。

  柳如松見她說話時的神態,心裡便有了底。但是他卻說:「我不信。」

  「真的!」

  「沒生氣在銀子岩你幹嗎使那麼大勁推我呢?」

  「你不知道,」金鳳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便向他解釋:「你當時剛拉起我的手來,田加利和楊小威他們就突然從另一個洞口裡拐出來。因為是在你背後,你看不見,可你的一舉一動,他們全看在眼裡了。」

  這種情況是柳如松萬沒想到的,他有些吃驚,遲疑片刻,擔心地問:「這對你會有影響嗎?」

  「應該不會,你想得太多了。」

  他的精神稍稍放鬆:「你不知道,我多希望你在工作和生活上能夠一帆風順,稱心如意呀!」

  「只要各方面多注意一點,我想會的。」金鳳反過來以關心的口吻提醒他:「你也應該多注意,遇事要冷靜,要三思而後行,也希望你能夠平安如意,心想事成。」

  聽到「心想事成」這四個字,他突然有個想法在心中一閃:你希望我『心想事成』,我多麼希望與你結為連理的事能心想事成嗎?但他嘴裡卻說:「對對!我們雙方都注意吧!」

  柳如松終於一塊石頭落了地。他對金鳳的寬容感到輕鬆和慰藉,同時為她對他的關心而感到溫暖和幸福。

  矛盾已經化解了,陰雲已經消散了,一直悶在柳如松心裡的愛的火焰又開始重新慢慢地燃燒起來。

  「謝謝你!金導遊,金狗肉,你太好了!」

  他心又激烈地跳起來,並用灼熱的目光再次注視著金鳳那嫵媚動人的臉蛋兒,他情不自禁地說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真情話:「金小姐,我喜歡你!」

  這句話儘管他也曾多次以其它語言或方式有所表示,但鄭重其事地向她提出這還是第一次。

  金鳳的臉頓時漲得痛紅,她想,他真是個痴情的小伙子!他怎知道她也從心裡喜歡他呢!但是,她與黃家梁還有一紙婚約,而且,要解除婚約就得還清債務,儘管為了還債她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但要湊齊那10萬塊錢仍須付出巨大的努力,為了這事,她著實感到苦腦但又無可奈何,為了不牽累他的前程和幸福,她極力掩示自己的感情,停了半天,她才問:「你喜歡我什麼?」

  「你的人品,你的真誠,熱情、正直、善良、還有寬容、還有美麗,這些都深深地吸引著我。真的,請你相信我!從你為我找床位、找藥、送病號飯、為我過生日、為我打傘,還有咱們在民族風情園裡一起跳舞、在蘆笛岩里陪我遊覽、在灕江的遊船上我嘔吐時為我送水,為我捶背、在泥巴池裡我們一起玩泥巴,還有許多事情,每一步,你都給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金鳳說:「我說過,那都是我的工作,換一個遊客我也會那樣做的。」

  「特別是在民族風情園裡,你給了我一隻精美的繡球,在大榕樹下又唱訂情歌,這些事好像都給我心照不宣的感覺。」

  「那都是逢場作戲嘛!」

  「可是,我都是認真的,可以說每一件事都在我心裡深深地埋下了愛的種子,這棵種子正在迅速地生根發芽成長,這種感情越來越強烈。」

  金鳳覺得,他把每件事都當成真的,可見他的老實、敦厚和質撲。甚至有些憨,而且憨得可愛。

  「你看到的只是好的方面,我還有許多缺點、不足,甚至是讓人頭痛的事情。」


  「人無完人!哪兒有十美十美的?」話雖這樣說,但在柳如松的眼裡,她就是個十全十美的完人。

  「難道你就不問一問我有沒有別人?」

  「你……?」他楞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使柳如松感到驚愕。這個問題他雖然也曾想過,但看到她對他那樣好,便覺得肯定對他有意,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但她現在突然提出這個問題,著實讓他感到措手不及。如果她真的是名花有主,那他豈不是竹蘭打水一場空嗎?

  「難道你真的有對象了?」

  金鳳點點頭,但卻依然平靜地說:「是的!」

  柳如松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問了一遍:「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騙你,是我母親的意見。」

  柳如松深深懂得「母命不可違」這一古訓,他也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的諺語。這個消息對他來說,仿佛是一隻從身後射來的奪命箭,給了他致命一擊。他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霜打的蔥一樣一下子蔫了下來。

  他茫然若失地僵坐在那裡,半天沒說話,他的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怎麼了你?」金鳳問。

  「沒什麼,沒事。」柳如松問:「這麼說無法改變了?」

  「很難!」

  又是一陣沉默。此時的柳如松只想哭。這兩天,為了對金鳳的這份愛,他飯吃不香覺睡不好,日思夜想,度日如年,不想居然這樣一句話就給了結了,世上竟有這種不平事,這也太殘忍了點兒吧!

  「咱們跳舞吧!」金鳳打破僵局,她站起來拉住柳如松的手,而柳如松卻根本沒有心情跳舞。他雖然再三推辭,但架不住金鳳連拉帶勸,最後只好跟著金鳳隨著音樂的旋律木納地跳起來。

  金鳳一邊舞動著身體,一邊注視著柳如松那憂鬱的表情,她關切地問:「幹嗎呀,這麼不高興?」


  柳如松痛苦地回答:「你剛才說的情況就像往一個發燒的病人身上潑了一盆冷水,讓人難以忍受,我怎麼能高興呢?」

  金鳳懇切地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很好。終身大事馬虎不得!作為回報,你不是想吻我嗎?來吧!」她把紅唇遞到他的嘴邊,然後合上雙眼,等待著他的親吻。

  柳如松還是有些不甘心,他沒有吻她,卻像尋找救命稻草一樣地問:「我問你,你內心是不是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金鳳停了半天,她不想傷害他,因為她麻煩纏身目前又難以解脫,向他吐露真情,不但與事無補,反倒給他增添苦惱,與其這樣,不如不說。於是她問:「一定要說嗎?」

  「一定!」

  金鳳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後,果斷地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說。

  一見她搖頭,柳如松頓時有種失重的感覺,他感到失望,但他想到她對他的那些好,又有些不相信這是出自於她的真心。於是又問:「這是真的嗎?」

  金鳳點點頭,說了聲:「是真的!」

  柳如松沉默了,傷心和痛苦使他失去了原有的熱情,舞步也顯得格外紊亂和無力,偶爾還踩了金鳳的腳。

  金鳳又一次把紅唇遞給他。

  柳如松驀然覺得,她既然不愛他,為什麼還讓他親吻她呢?這不是誠心捉弄人嗎?於是很生氣地說:「你既然一點不喜歡我,親吻有什麼意思!」

  「來嘛!」金鳳撒嬌似地邀請他。

  柳如松見她那嬌滴滴的樣子,頓生厭惡之感:「你不覺得這樣做太不自重了嗎?」說完,他停止了舞步,一甩手斷然離開了金鳳,回坐到沙發上去了。

  金鳳被晾在那裡,她感到十分尷尬和委屈。明明喜歡他,卻要裝出不喜歡的樣子,讓他產生很深的誤解,卻又不能解釋,內心的委屈又無法向他傾訴,她鼻子一陣發酸,幾乎要哭出來。

  柳如松帶著沮喪而又氣憤的表情質問:「你既然一點都不愛我,為什麼還對我那麼好?」


  「你……」金鳳急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啦?我也是有尊嚴的,你這是在玩弄我的感情,你在欣賞我的痛苦,是嗎?」

  「你胡說!」

  「是我瞎了眼!」

  「你……」

  「你不覺得這樣做太輕浮太缺德嗎?」柳如松大聲怒吼。

  「你……太不了解人了!」

  「我是不了解,讓你玩弄的男人還有幾個?」

  一聽這話,金鳳羞忿難當,一扭臉,哭著跑了出去。

  柳如鬆氣得臉色發白,他抓起茶几上的啤酒,一口氣連飲了三瓶。

  這時,張普從外面走進來,他見金鳳不在,忙問:「金小姐呢?」「滾蛋了!」柳如松眼珠子發紅,怒氣沖沖地大聲吼著:「這個女人,原來是個感情騙子!我太傻了,居然上了她的當!」

  「你瞎說什麼呀?金小姐這麼好的人怎麼能是感情騙子?」

  「她明明不喜歡我,卻答應……讓我吻她,說是為了報答我對她的好意,這算什麼話!難道我只是為了滿足一時的生理需要和感官刺激嗎?她這樣做即不尊重別人也不遵重自己!」他氣得嘴唇微微顫抖:「我對她沒做過什麼,用不著報答!她既然可以這樣報答我,也可以這樣……甚至比這更過分地報答別人,這叫什麼人啊!」

  「你呀!」張普埋怨他:「我煞費苦心地給你們安排這次見面溝通的機會,怎麼三下五除二就談崩了呢?」

  「這你得問她!」柳如松依然氣憤難平,他說:「她根本沒誠意,我竟一點沒看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想著她,護著她,關愛她,可她卻……她坑得我好苦啊!」


  「她對你也確實不錯呀!」

  「人家那是『工作需要』,是『逢場作戲』,根本沒真心!」

  「不會吧!」張普皺著眉頭沉思,說:「『工作需要』或是『逢場作戲』,這樣說誰也挑不出毛病來,但誰能說在這個範圍之內就沒有男女真情呢!我覺得這正是她的聰明之處,進能攻,退能守。」

  「你快算了吧!糟糕的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咱們還都蒙在鼓裡呢。」

  「是嗎?」張普滿臉的驚愕。

  「這誰能騙你!她自己親口說的。」

  「不過,這年頭調換男朋友的人多著呢!」

  「行啦,你就別替她辯護啦」柳如松很不耐煩。

  張普也感到很意外,思摸了半天,才說:「既然這樣,我看你就算了!放棄吧!天下何處無芳草啊!好姑娘有的是,幹嗎一棵樹上吊死!」

  「我是咽不下這口氣,讓這個丫頭騙子(片子)給耍了一通。」他故意把「騙子」說得很重。

  「你不才這麼兩天嗎?能有多大損失?」他寬慰他,「再說,又是你自投羅網的。」

  「雖說就這麼幾天,可我好像度過了好幾年,我好糊塗!」柳如松覺得悔恨交加又無地自容。

  「你太重感情了,容易陷進去不能自拔,還是麻木點兒好!」

  說著,柳如松抓起喝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飲而盡,接著又開另一瓶。

  張普一看,桌子上已經有了幾個空瓶子,於是急忙制止:「不行!你不能再喝了!昨天在船上你就喝高了,也不能總是這樣高來高走啊!」

  「別管我!一醉解千愁。」柳如松根本不聽勸阻,一連又喝了兩瓶。他漲紅著臉說:「沒想到,我這次桂林之行會掉進陰溝里。好!夠刺激!」話剛說完,便「哇」地一聲,將喝下去的啤酒連同胃裡僅有的一點食物殘碴一起吐了出來。

  張普一邊給他捶背一邊痛惜地埋怨:「你這已是第二次吐了,你這不是自已糟踏自己嗎!何苦呢,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哪兒沒有……」

  他看著地上吐的東西,也不知該掃不該掃,乾脆,見沒人注意,溜之大吉吧!

  於是,他急急忙忙結了帳,歪歪斜鈄地架著柳如松回到酒店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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