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道回府

2024-09-13 20:13:55 作者: 旭初
  金鳳哭著回到自己的臥室。她的臥室不是一般的客房,而是供酒店服務員睡覺或休息的女生宿舍。這是天元旅行社的定點酒店,她經常帶遊客來此住宿。因為住客房價格較高,為了節省開支,每次來這裡,她都和服務員擠在一起。

  她走進臥室,服務員還都沒下班,裡邊空無一人,她趴在床鋪上哭了一會兒,然後,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旅行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趴在桌子上開始寫日記。

  她寫道:

  「今天是我最倒霉的日子,那個姓柳的簡直把我氣死了。在銀子岩就不顧一切地強行吻我,我並不是反對他吻我,相反,在我內心深處還真有一點想和他親熱一下的欲望,因為我發現在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男人特有的魅力,它深深地吸引著我。但是,在那種地方那個時間,做那事總是有些不妥吧!再說,我作為一個導遊,那種事被遊客發現會嚴重損害桂林導遊的形象!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晚上在歌廳包間裡,我主動讓他吻,哪怕過分一點我都會接受的,但是,我把嘴唇遞給他,卻遭到他的冷落和漫罵。他太不識實務!不知好歹!

  是的,我說了我不愛他,但是,我有我的苦衷啊!而且,我也說過,我對他的好,那是我的工作,是逢場作戲,難道我的真心他就一點也沒看出來嗎?難道在工作範圍之內,在逢場作戲之間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愛嗎?細微之處見真情。在民族風情園裡為什麼我單單把繡球遞給他?還不是寄託了我的一份真情嗎!上月亮山,為了讓他玩得盡興,我是咬著牙才陪著他爬上去的。在大榕樹下與他對歌,那分明暗示著我對他的期望和依戀!在遊覽灕江的遊船上,我有意避開他,是因為我發現在我內心深處有一顆愛的種子在慢慢地生根發芽,但是,我的處境又不允許我與他過分接近,這實在讓我感到棘手,我不知道何去何從。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知道我在一步步地靠近他。所以,在泥巴浴池裡,我諒解了他的一些過分舉動。而且,在銀子岩的溶洞裡,我又容忍了他那魯莽的親昵行為。如果換一個人,她一定會反抗的,甚至會和他理論的。

  當然,我表面上表示不愛他,而且,告訴他我已有男朋友,這肯定會讓他產生誤解,傷害他的感情,他說我在「玩弄他的感情」,「欣賞他的痛苦」,似乎也可以理解,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在內心企求他的原諒!如果我還清了那筆債,如果我解除了那份婚約,如果我們還有緣繼續保持這種心照不宣的戀愛關係,我會全身心地投入他的懷抱。」

  寫到這裡,她的心情平靜了許多,氣也消了。她驀然想起,她與麗都夜總會簽的演唱合同。

  要儘快還清所欠黃家梁的巨額欠款,單純依靠自己的工資是不行的,為了儘快賺錢,她想到了發揮自己在演唱方面的特長,利用工作之餘,到娛樂場所去做有嘗演唱。

  因為白天的旅遊日程安排得比較緊張,所以,晚上通常都沒有活動。晚飯後,當遊客們散步歸來,洗涮完畢進入夢鄉的時候,金鳳只有拖著疲憊的身軀繼續工作。

  她共與桂林市及周邊縣城的4家夜總會、歌廳或酒吧達成協議。因為導遊工作有一定的流動性,沒有固定的地址,她只能走到哪裡,演唱或服務到哪裡。通常,這種隨意性的演出是不行的,但是,由於工作關係,她經常出入這些娛樂場所,和老闆們混得很熟,老闆見她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再加上她的苦苦哀求,也都免強答應了她的要求,但她的演喝報酬只有其他人的一半。

  兩年下來,由於她的艱辛付出,也積攢了一些錢,但與那10萬元債務相比,還有很大差額,所以,為了儘快解除那個像枷鎖一樣的婚約,為了經濟自立,她必須加倍努力。

  想到這裡,她見時間尚早,於是,便著急麻慌地洗了把臉,然後,急匆匆朝麗都夜總會走來。

  來到夜總會,在忽明忽暗流光異彩的燈光照射下,成雙成對的有情人正在相擁著慢慢移動著舞步。看到一對對纏纏綿綿,如膠似漆的身影,金鳳立刻想起她與柳如松跳舞時的情景,她的心情即羨慕又沉重,她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其實你不懂我的心》,第二首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第三首是《牽手》,她以歌聲表達此時此刻她的心境和情懷。她共唱了七、八首,後來,又有一些顧客點了她的歌。她唱得非常投入,搏得一陣又一陣的掌聲。氣氛熱烈,群情高漲。有許多人為她獻花,最多的一次她唱一首歌中間竟有5個人走上前台獻花,她激動得淚流滿面。

  為了多掙些錢,她已經連續唱了二十多首,她的體力有些不支。在唱《掌聲響起來》音樂過門的時候,她的頭暈症又犯了,她只覺眼前一黑,身體眼看失去控制,要不是急忙扶住了擴音器支架,非摔到台下去不可。片刻昏迷之後,她很快便清醒了,潛意識提醒她,此時絕不能倒下去。憑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她閉著眼睛穩住身體,硬是挺了過來,但額頭上的冷汗卻涔涔地往下流。

  短暫的昏迷過去後,她堅持著又唱了五首歌,儘管她感到渾身疲憊,而且聲音有些嘶啞,但觀眾的熱情卻依然不減。

  正當金鳳陶醉在鮮花和掌聲中的時候,柳如松卻躺在床上輾轉返側,被痛苦和煩惱折磨著。

  他躺著躺著,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感到他和金鳳又來到泥巴浴池。那浴池很深,他被陷在裡面。他拼命掙扎,但越掙扎陷得越深。金鳳不但見死不救,還雙手按住他的頭,用力往下壓。他的身體一邊往下陷,他一邊哭。最後,他的頭完全沒進泥漿里,不能呼吸,他憋得眼看就要窒息的時候,他被一隻手推醒了。

  「幹嗎哭得那麼傷心?」張普一邊推他一邊問,「還是為那件事?」

  柳如松醒後才知道剛才的遭遇不過是場夢,他把夢到的情況向張普敘述了一遍,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張普感慨地說:「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柳如松哭喪著臉,愁腸百結地說:「雖然沒被淹死,可是,我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事,心裡就覺得特別難受,真是的,我怎麼這麼倒霉呀!」

  柳如鬆氣憤地拍桌子,說:「她要求別人要講誠信,她自己講誠信了嗎?純粹一個偽君子!」

  張普說:「也不能這樣說,有時外表不講誠信,可她的目的是為你好,你能說她是偽君子嗎?所謂不講誠信也可能是出於表面上的無奈。」

  「哼!」柳如松不屑一顧地說,「但願如此吧!」

  「你把金小姐想得太可怕了,實際可能正相反。」張普說,「你的感情太投入,太專注了。男女之間的事,人家不願意也是常有的事,犯不上這麼想不開,不要一條道走到黑,這樣對人對己都不好。你現在已經鑽進了牛角尖,就像你剛才做夢一樣,陷入了泥潭,難免遭到滅頂之災。人這一輩子坎坎坷坷的事多著呢,這點兒小事算什麼呀!毛主席說『風物長宜放眼量』,人這一生長著呢,只要你想遠點兒,再看得寬點兒,比你倒霉的人多著呢,你就不會那麼苦惱了。」

  隔了一會兒,張普又說:「話再說回來,當初我就覺得,你在旅遊途中找對象,有點兒懸,因為彼此之間互不了解。」

  「這根本不是我刻意找的,是她硬往我懷裡扎。」柳如松深有感觸地說:「為我爭床位,過生日,這都不說,那天從蘆笛岩出來,正下大雨,我們倆同打一把傘,她一再讓我摟緊她。大熱天誰穿得都不多,實際和肉挨肉也差不多,你說,哪個男人受得了這種刺激?有時,我也想,我們的關係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可這一次次的親密接觸,再麻木的男人也不會無動於衷啊!再說,她長得又還可以。」「這最後一句說到點子上了,你是看人家長得漂亮才一見傾心,是不是?」張普笑著問。

  柳如松一軲轆坐起來,「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女人?說不喜歡那是假的!越是這樣,結果越慘!這個女人真是個害人精,狐狸精!」他惡狠狠地說。

  「既然你們的關係已經亮明了,就別再自尋煩惱了,別想它了,快睡覺吧!」

  「張普,」柳如松經過認真思考,突然說:「我想回北京。」

  張普一翻身坐起來,詫異地問:「什麼?回北京?」


  「這件事搞得我很苦惱,我到這裡來旅遊,要的是開心,遇到這種事,我能開心嗎?再說,今天晚上我罵了她,還不知她怎麼恨我呢,以後的關係也不好處。」

  是的,失戀不僅給柳如松造成了很大痛苦,銀子岩的事更讓他在遊客面前丟了面子,讓他抬不起頭來,他無法應付下面的旅程。

  「也好!回就回吧!」張普說:「應該回去看看,說不定紐西蘭那個更適合你!」

  「不不,你想錯了。」柳如松搖搖頭說:「不知怎麼,我現在覺得特別想家,我特別渴望回到我親人的身邊,只有親人給我的愛才是真誠的!」他就像一隻受傷的羔羊,迫切需要親人給他療傷和撫慰。

  「可是已經予交的旅遊費用怕是不能退呀!」

  「就算我做貢獻了。」

  張普沉思片刻,果斷地說:「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不用!」柳如松立刻回絕:「你又沒遇到我這種遭遇,我走以後,你看一下我予交的返程機票能不能退,如果能退,你就幫我辦一下,不能退就算了,你就多費心吧!」

  事情訂妥以後,張普已昏昏睡去。柳如松卻難以入眠,他思緒萬千,浮想連翩。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返回北京,他感到一陣輕鬆。一想到金鳳,他頓時又感到氣憤,但氣憤之中又摻雜著幾分失落和婉惜。他打算天一亮別人還沒起床時就動身去汽車站,因為心情不好,早餐就免了。他不想再和金鳳見面,見了面肯定很尷尬,說不定還會吵起來。但想來想去,出於禮貌關係,他覺得在臨走之前還是應該給她留下一封信。

  為了不影響張普睡覺,他躡手躡腳地來到衛生間,趴在洗漱台上弓著腰提筆開始給金鳳寫下最後的留言,他寫道:

  「金導遊:

  這次桂林之行,承蒙貴小姐多多關照,使我領略了桂林的優美山水,感受到祖國山河的無窮魅力。與此同時,對你的服務也倍感欽佩。這幾天,我自覺心身疲憊,只好終止以後的遊程,返回北京,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臨走之前,為了使你能有一個更加光明燦爛的前途,特為你進一言,望你好自為之:

  一、對遊客充滿熱情,這是好的,但切記適可而止,因人而異(我指的是男人),否則,容易讓人產生誤解,給人造成精神上的傷害,弄不好,兩敗俱傷。

  二、辦事要講求方式方法,對人表示感謝,如不是自己的戀人或丈夫,就不要以吻相贈。吻是神聖的,不能亂加施與,否則與水性楊花有什麼區別?與操皮肉生涯的妓女也只差一步之遙。

  好心人:柳如松。


  寫完以後,他覺得最後兩句最解氣,讓金鳳看過非氣得七殼生煙不可,那他才樂呢!

  他把信一層層疊起來,又折成「8」字形,然後,放到桌子上。這件事辦完後,他又重新回到床上,躺在那裡等天亮。

  夜色真是美好,月亮從薄薄的雲層里鑽出來,夜空一下子變白了。在光波月影中,窗外那漂亮的樓房和婆娑的樹影朦朦朧朧,隱約可見。一隻夜鳥朴楞著翅膀歡叫著飛走了。

  柳如松從煩惱和痛苦中解脫出來,心情顯得格外輕鬆,他想像著和家人團聚的溫馨和快樂。對了,他忽然想起,既然來趟桂林,應該給母親及家人買些當地特產帶回去。帶什麼呢?帶幾個沙田柚?帶幾瓶三便酒?還有荔浦竽做的小食品?還有,母親每年冬天都犯哮喘,給她帶些羅漢果沖劑,給姐姐帶一塊瑤族的繡品,給妹妹帶一條頭巾。思來想去,他決定各樣東西都買點兒,反正自己年輕力壯,分量再重也承受得起……

  夏季夜短天長,柳如松迷濛之中一睜眼,天已大亮。他洗漱完畢,收拾妥當,張普也醒了。他把疊好的那封信託付張普交給金鳳,並囑咐他不能私自打開看。張普要送他去車站,被他拒絕了,之後,他便動身上路了。

  從柳如松離開客房,張普就沒再睡著,他起得很早,起來以後,便到花園裡去散步。

  這時,他突然發現金鳳正興沖沖向他走過來。見到她後,他立刻從褲兜里掏出柳如松的那封信,交給了她。

  金鳳本來心情很好,而且,打算和柳如松重歸於好,但當她打開信看完後頓時被氣得臉色蒼白。她想,別說她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即便有些做法不太合適,他也不能這樣惡語傷人啊!她是個潔白無瑕的姑娘,他竟這樣侮辱人?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她感到極大的委屈,她被氣得淚水傾泄而下。

  張普見金鳳那氣憤和痛苦的表情,忙問:「他寫了些什麼?」儘管他猜到可能不是好話,但由於柳如松一再叮囑不能私自拆開看,自然祥細內容也不得而知。

  金鳳什麼也沒說,她一邊擦眼淚一邊把信遞給他。

  張普接過信,看了一遍,也覺得太過分了,於是責怪說:「他怎麼能這麼說呢,太不像話了!」他又轉而勸慰金鳳:「他這是一時的氣話,你不要太認真,犯不上為這事生氣!都怪我考慮不周,昨天晚上非給你們安排一次約會幹什麼?惹得你們誰都不高興!」「這和你沒關係,我知道你是好意。」她邊說邊抹眼淚。

  張普說:「恕我冒昧,不瞞你說,柳如松雖然和你接觸的時間不長,可是對你的印象非常好。自從第一天見到你,就不住地誇你。發現你血糖低,立刻想辦法為你去買魚,怕你受累,主動為你搬書箱子,看你嗓子不舒服,他隨身總是為你帶著一瓶礦泉水,這些雖然都是小事,可卻說明他一直在關心著你。」

  「他黃鼠狼給雞拜年!」金鳳氣沖沖地說。

  「那可不能這樣說,你說柳先生是黃鼠狼?喜歡你就是黃鼠狼?喜歡一個人,或者說愛一個人,和討一個人的便宜是兩回事,討別人便宜的才是黃鼠狼呢!」

  「你沒看見他在銀子岩里的表現呢!」


  「我聽楊小威說了。」張普說:「年輕人感情衝動,這是常有的事,這不能說他是想占你的便宜,他是對你產生了好感在前,說得直接點吧,他是喜歡上你,或說愛上你以後才產生的衝動,能簡單地理解成單純地想占你的便宜嗎?這件事我正想和你說呢,他從在洞裡和你發生了那事以後,一直後悔,自責,把腸子都悔青了,我見他在汽車上悔得他直捶頭跺腳。回來以後,他一直想找機會向你賠禮道歉,你卻不願意給他機會,我想,只好我出面幫忙吧,沒想到卻越幫越忙!」

  金鳳似乎好些了,但仍然在低頭抽泣。

  張普繼接著說:「提起岩洞裡的事,我還想再說一句,據說當時你推了他一把,他的頭正好撞在石頭上,立刻就起了個雞蛋大的包,疼得他差點兒哭出來,不知流沒流血……」他故弄玄虛地說。

  「是嘛!」金鳳聽後驚愕地說:「可我當時沒聽到什麼聲音啊!」

  「你不想想,腦袋和石頭碰,能有多大聲音啊!」

  「我當時只想快點脫身」金鳳有些自責,「真沒想到!那後來呢?」

  「後來呀,」張普借題發揮:「後來就忍著唄,又不是什麼光彩事,他也不敢說,只能一邊走一邊揉,越揉越大,越揉越疼,那才是啞吧吃黃蓮有苦無處訴呢!」

  「沒上點藥什麼的?」

  「大山洞裡哪兒找藥去?」

  「我當時隨身帶著呢。」

  「他敢和你要嗎?再說了,你當時說不定還嫌撞得輕呢,撞一個嫌少撞兩個雞蛋才好呢!」

  一句話逗得金鳳破啼為笑:「去你的,誰像你那麼黑心!」她擦了擦眼淚,說:「其實,說句心裡話,我覺得柳先生這個人也不錯,熱情,善良,善解人意,可是,可他罵人罵得也太厲害了,你看那信上寫的有多難聽,說實在的,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這麼罵過我呢!」

  金鳳雖然很生氣,但她心裡明白,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有一半是出於柳如松不懂她的心。

  張普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我講句大實話,你別不愛聽,他罵你說明他心裡有你,不願意失掉你,罵得越狠,說明愛得越深。說實在的,能罵得深入淺出,即一針見血,又沒傷筋動骨也算不容易呢!」金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你什麼意思嘛?」

  張普一笑,說:「我的意思是,他罵隨便和自己不愛的人接吻是不道德的,這是一針見血,可你的贈吻完全是感情所致,是事實吧!他並沒有觸及筋骨啊!說得通俗點兒吧,就是他罵得道理雖然對,但不符合事實,你說對吧。」

  「你還挺會替他辯解的!」金鳳臉上掠過一絲惆悵,「唉,這又有什麼用呢?你們不了解我的情況。」

  張普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追問:「什麼意思?」

  金鳳搖搖頭,說:「沒什麼,不說了。」

  隨後,她鎮作起精神,看了看手錶,說:「不行!我得把他找回來,這算什麼事啊,不明不白的!這明擺著是我的失職啊!」她說這話雖打著工作的旗號,但心裡對柳如松還真有些戀戀不捨的感覺。

  冥冥之中,她覺得他一定沒走遠,她一定能夠找到他,因為愛就像一根無形的線,把他們連在了一起。她決心向他敞開心菲,挑明真象,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這是他自願離團的,你失的什麼職啊?」張普說。

  「即使自願離團,也得鬧清原因啊,再說這件事能說和我沒關係嗎?」金鳳找藉口說:「一聽是由於我的原因而走的,人家會怎麼想我!我得去找他!」她態度很堅決。

  「他早就走了!」

  「那也得去看看!說不定還沒走呢。」她堅持著。

  張普明知希望渺茫,但還是說:「我陪你去。」

  金鳳說不用了,可他還是跟著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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