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跳竹竿舞帶來的小幸運

  船到岸邊，岸上有許多娛樂活動。

  上岸後，遊客們分散開來，有的去跳竹竿舞，有的去參加「背新娘」，還有的去觀賞壯族歌舞。

  趙四方不時地到各攤兒去照應。

  金鳳勸柳如松也去各處轉轉，或參加一些活動。柳如松也覺得老跟在她後面像跟屁蟲是的，怕別人有議論，影響她的形象，所以只好離她而去。

  他來到跳竹竿舞的地方。

  只見一些姑娘小伙子們隨著音樂旋律在腳下竹竿的打擊聲中輕快地跳來跳去，動作敏捷，舞姿優美。他心不在焉地駐足觀看。

  這時，只見一個漂亮的苗族姑娘走過來邀他一起跳。他本不想跳，但頂不住姑娘的熱情，恭敬不如從命，他只好順從地跟著姑娘走進了舞場。開始時，感覺還不錯，他們面對面手牽手，動作協調飄逸，配合默契，他體會到和姑娘共舞給他帶來的溫馨、浪漫和愉悅。

  正當他們跳得興致正濃時，場外突然有人叫那姑娘，她只好向柳如松表示歉意，很禮貌地離開了他，退出場外。

  舞伴一走，柳如松有種馬失前蹄的感覺，跳著跳著，腳下便亂了方寸，一沒注意，一隻腳絆在竹杆上，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操杆人頓時驚慌失色，急忙過來攙起他。

  金鳳和他剛才那位舞伴正好趕到現場，她們三步兩步沖了過去。金鳳扶著他上下查看，那舞伴也問這向那。好在柳如松只是摔了一跤，身體並無大礙，大家才算放心。

  事後，金鳳又和那舞伴嘀咕了幾句，便和柳如松一起離開了舞場。

  柳如松覺得在眾人尤其是金鳳面前出了丑，心情非常沮喪，便難為情地對金鳳說：「我本來不想跳，那個小姐硬是拉我……」

  「沒出事就好！不過，人家是好意呀！大家同歡樂嘛！」

  「我哪裡會跳？」

  「不會跳可以學呀！你的舞伴不就是很好的老師嗎？」金鳳誇讚地說：「不過，我看你跳得還不錯嘛！」

  「不錯還能出這個丑嗎？」

  「那是你見那姑娘走了，重心，不，是心理失去平衡了吧！」說完，她控制不住地笑起來。

  柳如松倏地臉色緋紅，他不知說什麼好，憋了半天，才奔奔呵呵地說：「哪，哪能呢！」

  金鳳見他那窘態，心裡感到好笑，她寬慰他說：「沒什麼的，不過是玩玩而已，邀請遊客跳舞，這是她們的工作，只要遊客別想別的，別太認真就行。」她又咯咯笑起來。

  柳如松起誓般地說：「沒有！絕對沒有！我只對你一個人是認真的！」他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

  「改主意還來得及呀。」金鳳笑著說：「你見哪個姑娘好，我可以給你當紅娘。」

  柳如松板起臉，不高興地說：「你在罵我。」

  「我敢嗎？你的脾氣我可領教過了，好傢夥，把人嚇死！」金鳳笑著問柳如松：「你們男人是不是對漂亮女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呀？」

  柳如松感到困窘：「怎麼可能呢！要那樣兒，這裡的女孩子都仙女是的，那得有多少人愛呀？怕是早被搶光了！」

  「我聽說有個說法，男人都是泛愛的，男人是蝶，女人是花，蝶不可能在一朵花中采蜜，所以男人不會只愛一個女人，你說是嗎？」「你哪裡聽來的這麼多歪理呀？」柳如松看了她一眼，說：「還泛愛呢，愛一個就累得人半死。」

  說完，二人都笑起來。

  「知道嗎？」停了一會兒，金鳳笑著告訴柳如松：「和你跳舞的那個女孩是我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

  柳如松一臉驚愕：「是嘛！」心想，我的媽呀！還好沒做什麼出格的動作，要不，非向她通風報信不可。他感到一陣後怕。

  「她剛才和你跳舞的時候，中途走開了，是因為我找她有些業務上的事，所以，把你們拆散了，實在對不起呀！」

  柳如松心想，她該不是有些吃醋而有意把她叫走的吧！

  「談完工作上的事，我順便徵求了一下她對你的看法。」

  「怎麼樣？」柳如松急切地問。

  金鳳笑吟吟地說：「嗯，還不錯！你及格啦！」

  柳如松高興之中不免有些遺憾：「怎麼才及格呢？哪裡減分兒啦？」

  「她說，她說……」金鳳欲言又止。

  「她說什麼？」

  「她說從你嘴裡好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雞蛋的味道。」金鳳哧哧直笑。

  一聽這話，柳如松臉色緋紅。

  柳如松的口腔有異味，這雖說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已成了他的心病，他雖跑了幾家醫院治療，但療效都不太理想。今天讓那位舞伴小姐挑出這個毛病來，他覺得很尷尬。

  「對不起，讓那位小姐受苦了。」他像犯了什麼大錯誤。

  「又沒讓你做檢討。」金鳳笑著說。

  他愁苦而又無奈地說：「以後再跳舞，我戴個氧氣面罩。」

  「那誰還敢和你跳舞啊！」舍鳳開玩笑地說，「人家跳舞圖的是開心快樂，誰願意抱著一個叼著大管子的神經病人跳啊」

  「所以為了不讓別人反感，或者說出於禮貌，我平時嘴裡總是喜歡含一塊口香糖，這樣可以遮一遮。」

  「那你今天怎麼沒含？」

  「你昨天犯低血糖，我把剩餘的口香糖全給了你，還沒來得及買呢。」柳如松有些自卑地問：「你是不是嫌棄我呀？」

  「沒有啊！」金鳳毫不在意地說，「我看重的是一個人的真誠。只要他人品好待人真誠善良，有沒有生理缺陷我不在乎！而且，口苦口臭一般人都有，只是程度不同而已。這說明你有胃火，不是人品上的毛病。」

  金鳳一直在笑，柳如松卻笑不起來。

  「可我總是覺得對不起大家……尤其是，尤其是我所愛的人。」柳如松低垂著頭，故意不把嘴對著金鳳。

  「你沒必要有這個顧慮。我覺得一個人即使渾身長滿毒瘡也比虛偽可愛。」

  「可是……「柳如松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可是，我怕影響我們之間傳遞感情」

  金鳳一楞，但她很快意識到「傳遞感情」的含義，於是，又發出咯咯的笑聲。

  柳如松滿臉狐疑。「你笑什麼？」

  「我笑你太多慮了。」

  「可這……畢竟是男女之間示愛的重要方式。」柳如松難為情地辯駁。

  「示愛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

  「但這是重要的親蜜行為，沒有親吻就很難表達愛慕的激情。」

  在柳如松心裡，儘管他的其它條件都不錯，甚至算得上優秀，但他卻把這個生理缺陷看成影響交友的大問題，而且，他怕為此而失去他所愛的人。

  「誰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喜歡一個人就意味著即要愛他的優點也要包容他的缺點。我相信情到深處缺憾在情人眼裡會變得視而不見，甚至連黑色的肉贅也會變成美人痣的。」

  「謝謝你的開通！」柳如松輕鬆了許多，「如果能讓你感到愉快，我寧願……我寧願一輩子不呼吸。」

  「瞎說，不呼吸還能活嗎，你總不能讓我嫁給一具殭屍吧。」

  「但是我一定要加緊治療，」柳如松信心十足地說，「爭取給你個最完美最愉快最幸福的婚姻生活。」

  「謝謝，但是我還是希望順其自然，不要太免強太苛求自己，不要強迫自己做那種做不到的事情，事情做得太完美未必會帶來好的結果。」

  過了一會兒，金鳳安慰他說：「對於這件事，你也不要過於悲觀，我們這裡有個苗醫，醫術很高，許多醫難雜症都治過，尤其是脾胃等消化道疾病，可以說手到禽來，口碑很好。等有機會我可以給你引薦一下。」

  「那太好了，這次桂林之行我的收穫太大了！」柳如松轉悲為喜，「我的命運怎麼這麼好呢！？來了一趟桂林，婚姻、健康都有了，真是蒼天有眼！謝天謝地呀！」

  「看把你高興的，」金鳳急忙說，「婚姻之事我可沒有最終答應！」

  柳如松一楞，「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