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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母親製造的人性扭曲

2024-09-13 20:15:14 作者: 旭初
  他們再一次緊緊地擁吻在一起,雙方真誠發誓,彼此白頭偕老永不分離,無論是海枯石爛,還是地老天荒。

  「多麼動人的一幕啊!」這時,從別墅前面傳來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

  柳如松一驚,在昏暗的燈光下,他一眼就認出,那說話的人正是自己的母親何茹,旁邊還站著一個看得發呆的莉莉。

  「媽,怎麼是你們?」他吃驚地問。

  原來,莉莉在國內只能停留兩天的時間,為了他們的婚事,她們今天特意從北京飛到桂林,本來予訂的是上午的機票,但因北京地區連降暴雨,延誤了航班時間,到達桂林已是下午5點多鐘了。

  「怎麼?打攪你們的美夢了是不是?」何茹氣憤地說。

  柳如松有些驚慌失措。金鳳也被驚呆了。

  「怪不得我打電話都叫不動呢,原來你的心已經讓人勾住了。」何茹氣得嘴唇在發抖。

  「媽,你這是什麼話呀!」柳如松苦著臉說。

  何茹上下打亮著金鳳,問:「這位小姐是誰呀?」

  柳如松奔奔坷坷地回答:「這,這是我們的導遊,金鳳。」

  「伯母,你好!」金鳳恭敬地說。

  「你這個導遊可當得不錯呀!把我兒子都導到你懷裡去了。」

  「伯母,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金鳳氣得血往上涌,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你搶了人家的男朋友,知道不?」她用下巴指了一下身邊的莉莉,「莉莉這次特意從紐西蘭趕回來,就是要和如松訂婚的。」

  莉莉氣得哭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說:「伯母,你快別說了!我什麼都看清楚了,我們今天就不該來!」

  金鳳有些發懵,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你的手段夠高的,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征服一個男人的心,」何茹惡狠狠地罵:「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欺窩下蛋,叫第三者插足。」

  「媽,我不允許你這樣侮辱金小姐!」柳如鬆氣得眼都紅了,他厲聲叱呵。

  「我侮辱她?這是她自己走的!我還想找她們領導說理去呢,我問問他們的員工利用工作之便胡搞亂搞勾引人家的男人對不對。」

  金鳳像被當頭打了一悶棍,只覺頭暈目眩眼發黑,她什麼也沒說,氣憤地把一直握在手裡那束玫瑰花塞給柳如松以後,便哭著朝返回的路上跑進黑暗裡去了。

  柳如松見此情景,氣惱地把那把玫瑰扔進花壇里,急忙追了過去。

  何茹在後面大聲喊:「你回來!你給我回來!」見柳如松根本沒理她,便自言自語地罵:「沒出息的東西!這麼兩天就讓那臊狐狸給迷上了。」

  柳如松一邊追一邊沖金鳳焦急地喊:「你等一下!等一下!聽我給你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金鳳繼續發瘋似地哭著往前跑。

  「你聽我說嘛!」

  「你說我是感情騙子,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感情騙子!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大騙子!」

  柳如松加快腳步,緊追上來,抓住了金鳳的胳膊。帶著哭腔說:「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金鳳停住了腳步,掙脫開他的手。「那你說清楚,倒底怎麼回事!」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氣急敗壞地說。

  「我和莉莉從前關係是不錯,我母親提出我們的婚事,我也曾同意過。她出國以後,讓我也一起和她到國外定居,提過幾次,我都沒答應。兩個人的想法、志向都不一樣,志不同,道不合,能走到一起嗎?走到一起,能幸福嗎?既然沒緣分,何必強求呢!」

  金鳳一邊摸眼淚一邊抽泣。


  柳如松又說:「不錯!我是同意過。難道從前同意過,以後就不能改嗎?」

  「這說明你用情不專!」

  「不能這樣說呀!」柳如松急色白臉地解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事前我並不知道她堅持要到國外定居,早知她這樣,我根本就不同意。有些事只有遇到了,才能發現我們之間的分岐,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們的感情基礎就不牢固。」

  金鳳深深地舒了口氣,又說:「該不是見異思遷吧。」

  「不是的!按理說,你的條件不如她,如果是見異思遷,我怎麼會放棄她而選擇你呢?」柳如松用全部的真誠推心置腹地說:「因為我發現真正讓我動心和喜愛的人是你,愛是不講條件的!」

  「那你應該和人家說清楚啊!」

  柳如松說:「我和她還沒有訂婚,更沒有結婚,應該有選擇的餘地吧!所謂『同意』,也就是說說而已嘛,你雖然已經訂了婚,不是也覺得不滿意嗎!我們都可以重新考慮嘛!」

  「你和我一樣嗎?我和黃家梁根本就沒有愛情!」

  「我也設有啊!」柳如松急著說:「說真心話,我和她在一起,從來沒讓我心動過,根本沒有那種感覺,只能算關係不錯,充其量,那是一種糊塗的愛。」

  「那現在對我就敢保證不是糊塗的愛?」

  「敢保證!絕對不糊塗!」柳如松斬釘截鐵地說,「這幾天通過和你相處,我才真正理解魂不守舍、寢食不安、戀戀不捨這些詞的真正含義,真正感受到愛與被愛的甜蜜,體驗到愛情與生命的融合,我可以不誇張地說,我與你相處時間雖短,勝過與她相處10年。」

  「但是,看得出來,你母親對這件事很有看法……」

  「那只是她的個人意見,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她的意見只能作參考。」

  「但是你不能不考慮她的意見。」

  「那要看她是不是體諒我的感情。」


  「不行,你不能和你母親鬧翻,我不願因為這事破壞你們的母子關係和家庭和睦,你應該體諒作母親的心!她是愛你的。」

  「我會和她講清楚的,正因為她是愛我的,我相信,最終她會改變的。」

  「我希望你慎重考慮,這是一輩子的大事。」

  「正因為是一輩子的大事,馬胡不得,將就不得,我才必須亮明態度,表明心跡,而不能糊裡糊塗地回去訂婚,這一點,怕你比我更有體會,我覺得我的做法沒有錯!」

  金鳳恢復了平靜,擦乾了眼淚,見柳如松對他們的感情依然那樣執著,沒有絲毫放棄的樣子,便說:「回去再和你母親還有莉莉好好商量商量,把我的情況也和你母親講清楚,到底何去何從,明天我等你回話。」

  「實際,在電話里我已經和她們明確地表示了態度。沒想到她們還不依不饒地找到這裡來。」說完後,柳如松深表歉意地說:「剛才我母親對你的無理行為希望你不要在意,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向你賠禮道歉。」

  金鳳點了點頭,沉思片刻,說:「我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我處在她的位置,也會很生氣的。你回去吧!她們還在等你呢。」

  柳如松和金鳳分手後,回到他下榻的別墅前,何茹和莉莉還在那裡等著他。

  「你還回來呀!」何茹見他以後,忿忿地說:「她有什麼好的,不就是一個導遊嗎?」

  「媽,我希望你對人說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也是個工作多年的軍隊幹部,怎麼能動不動就出口傷人呢!」柳如松非常氣憤,「導遊有什麼不好,要發展旅遊事業,離不開導遊,這也是一項重要的工作!」

  何茹輕蔑地說:「她能掙幾個錢,有什麼前途?和莉莉怎麼能比?」

  「不錯,她是沒幾個錢,不僅如此,她還欠了一屁股債。但是她人好,她為人正直善良,真誠熱情,她不謀私利,先人後己,她不僅是個好導遊,還是個孝順女兒……」

  「算了算了!學會了給人評功擺好了。」何茹顯得有些不耐煩,「論出身、家庭、學識,工作、收入,哪一樣莉莉不比她強?你要是跟莉莉定居國外,紐西蘭的生活水平、福利待遇又那麼高,那過的是什麼日子!就是失業拿救濟,還比你在國內的收入高呢。這麼好的條件你不要,我看你的腦子是有向題了。」

  「媽,在婚姻問題上,我覺得你太勢利,也太庸俗了。婚姻得以愛情為基礎,沒有愛情,條件再好也不會幸福,如果彼此相爰,就是吃糠咽菜我也願意!」

  「你少跟我講那個大道理,婚姻是最講實際的,結婚後,整天為柴米油鹽發愁,吃了上頓沒下頓,病了上不起醫院,孩子上不起學,這就能幸福?別做夢啦!」何茹越說越激動,「再說了,你說以愛情為基礎,莉莉有什麼不好?不值得你愛嗎?她知情達理、孝敬父母、活潑開朗,她怎麼不好?」


  莉莉忿忿插話:「伯母,你不要說了,我又不是個沒人要的女人,沒必要費這種口舌!」

  「不行!這件事不能他一個人說了算,他把我這個當母親的擺在什麼位置?」何茹臉色陰沉,以勿容置疑的口氣對柳如松說:「你不要感情用事,不要衝動,你不想想,你與金小姐,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感情基礎?你們彼此能了解多少?婚姻大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能隨心所欲。你們這樣草率從事,將來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對方,趁你們陷得不深,趕快懸崖勒馬,為時還不算晚。」

  「媽,我相信一見鍾情,這好像沒什麼道理可講,我也講不出你那麼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反正我就是看她好,我從心眼兒里喜歡她,這可能是從心底里迸發出來的激情,有人把它比做『觸電』,這不是隨便兩個男女都能產生的感覺。」

  何茹以命令的口氣說:「我不管你什麼感覺,你今天就給我拉閘斷電!」

  柳如松也以堅定的態度表示拒絕:「媽,這種感情不是說有就有,說無就無的,請你尊重我的選擇。更可況拉閘斷電的決定權掌握在我的手裡。」

  何茹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口氣有所緩和:「媽這完全是為你好,不然,我們大老遠地跑這裡來,這是何苦呢?」

  「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有我的想法,請你不要免強我。」

  「媽不是免強你,是想把你從火坑裡拉出來。媽從小把你拉扯大,容易嗎!怎麼忍心看你往火坑裡跳呢?媽從心眼兒里希望你過上好日子,將來出人頭地,媽還想沾你光呢。」

  「我知道你把我養大不容易,我也知道你的一番苦心,我會盡我的能力孝敬你的。但是,如果你也想將來出國,這個光怕你是沾不上了。」

  何茹見兒子軟硬不吃鐵了心,便扭轉話峰:「那你讓莉莉怎麼辦?」

  莉莉說:「伯母,既然人家另有所愛,說什麼都沒用了。您的好意我領了,但強扭的瓜不甜,即使人為地把我們湊到一起,日後也不會幸福的。而且,這種沾花惹草的人就是和他結了婚,我也不放心。」

  柳如松看了一眼莉莉,歉意地說:「莉莉,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了。你的條件很好,將來一定會找到一個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如意郎君,你一定會幸福的,我會永遠祝福你。如果你認為我是在沾花惹草,那麼我想用我的一生和你打這個賭。」

  「如松,你不要太任性,要理智地想一想,這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何茹不甘心自己的計劃就這樣落空,她返復地為兒子做工作。

  他們的對話一直進行到後半夜,最終何茹也沒能說服柳如松回心轉意。

  何茹和莉莉與柳如松他們住的不是同一家賓館,分手的時候,何茹說她們明天一早就要返回北京,柳如松堅持要去機場送她們,但由於兩處駐地相距較遠來去不便而被何茹拒絕了。


  她們回到下榻的賓館已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躺在床上,何茹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她反覆思索挽回這樁婚事的辦法。

  第二天,她很早就來到花園別墅大酒店,找到金鳳。

  見面後,她首先向她陪禮道歉:「金小姐,昨天晚上我一時衝動,有些言辭過激,傷害了你,實在對不起,請你不要在意。」

  金鳳微微一笑:「沒什麼!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人老了,腦子不好使了,說話辦事時常犯糊塗。」她的表情里透著真誠,「思想也跟不上趟兒了,不像你們年輕人。」

  「您看上去還很年輕啊!」金鳳臉上蕩漾著輕鬆的笑容,「倒是我們年輕人涉世不深,缺少經驗,什麼事都得向長輩學習呢!」

  何茹爽朗地笑起來:「金小姐真會說話,一看你就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姑娘。年輕人就應該謙虛謹慎,好學上進,這才是本分。」

  金鳳覺得,她這麼早來找她,一定有事,於是直接了當地問:「伯母,您來找我,一定有事吧?」

  「啊,是這樣,一會兒,我們就要回去了,和你來打個招乎。」

  金鳳很吃驚:「怎麼這麼急呀?怎麼也不玩幾天?」

  「不啦!莉莉只有兩天的時間,這次來本打算促成他們這樁婚事,沒想到如松又改主意了。」

  「伯母,你看這事……。」金鳳顯得有些迷茫、惆悵和不知所措。

  「按說莉莉的條件很不錯,她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庭條件很好,她本人在紐西蘭拿了碩士學位,又有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她在國外站住腳以後,本打算把如松也辦出去,工作都給他找好了,沒想到那個擰種硬是不去。你說,這條件多好啊!打著燈籠也難找啊!也不知中了什麼邪。」

  金鳳一聽這種情況,覺得自己的條件與莉莉相差懸殊,柳如松更適合莉莉,他們的結合無疑對他更有利。為了柳如松能有個美好的未來,自已應該主動放棄才對。想到這裡,心中有種難以言狀的酸楚。

  「都怪我,對事情了解得不全面就……」她臉上帶著掩示不住的愧疚。

  「嗐!這也不能怪你,這些事情沒人告訴你,你怎麼知道!」何茹以關切的口吻埋怨:「我是說,如松這孩子考慮問題缺乏理智,好衝動,想起一陣子就是一陣子,等他冷靜下來再後悔,來不及了!害人又害己!」

  金鳳聽得出,她雖然表面上是在埋怨柳如松,但實際是說給自己聽呢,於是說:「對我倒沒什麼,只是不該耽誤了他的前程和家庭的幸福。這件事,怎麼做才好呢?」

  「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這些事不用我教你。」何茹為避免日後落兒子埋怨,有意讓金鳳自己說。

  金鳳覺得,自己愛柳如松,捨不得離開他,並且,渴望有朝一日能嫁給他,但為了柳如松的前程,為了他們的家庭和睦以及莉莉能有個美好的姻緣,她只好忍痛割愛,放棄這段感情。

  於是,她狠了狠心,含著眼淚說:「放心吧,我會離開他的。」

  「那我先謝謝你。」然後,何茹忽然問:「金小姐有名片嗎?」

  金鳳不解其意,立刻說:「有!」她忙從挎包里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何茹接過名片,說了聲謝謝,便轉身走了。

  金鳳後來才知道,何茹是想用那張名片牽制她,因為那上面有金鳳的一切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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