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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絕境中的扶危濟困

2024-09-13 20:15:44 作者: 旭初
  柳如松剛到大堂就得到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壞消息,楊小威因突發腦溢血已經住進了醫院。

  這件事讓大家感到格外震驚,人們都為楊小威的生命安危捏著一把汗。

  金鳳安排好遊客就餐,自己顧不上吃飯便急勿勿趕到醫院。

  來到手術室門前,她發現有個老大娘正趴在窗前默默地哭泣,一問才知道,老人正是楊小威的母親。她是得到醫院的電話通知後從千里之外的老家趕來的。

  金鳳向她做了自我介紹以後,她象見到親人一樣更是啼哭不止。她說,醫生告訴她,小威得的是腦動脈瘤,這次出血是由於腦動脈瘤破裂造成的。

  金鳳說,這個醫院的條件不錯,醫生的水平也很高,做這種手術是很有把握的,請她放心。

  老人邊哭邊說,她不是懷疑醫院的條件和醫生的水平,也不是擔心治不好小威的病,讓她犯難的是拿不出那麼多的醫療費。

  金鳳一邊勸慰她一邊問:「這費用大概多少錢?」

  「大夫說得4萬塊錢呢!」老人抹著眼淚愁容滿面地說,「來桂林的這趟路費都是鄉親們臨時湊的,上哪裡去找這麼多錢呢?把我這老命搭上也不夠啊!真是老天爺不長眼啊,偏偏讓我們攤上這種事!」

  老人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淚眼模糊。

  看著老人困苦不堪老淚縱橫的樣子,金鳳心裡即焦急又難受,她說:「老人家,你不要哭,救人要緊,還是快想想辦法吧!」

  老人依舊淚如泉湧:「上哪裡去想辦法呢?他爸爸死得早,家裡就我這麼一個孤老婆子,辛苦一年掙不了幾百塊錢,我就是不吃不喝也湊不齊呀。再說,時間也不等人啊!」她急得焦噪不安。

  金鳳再也不忍心看著老人哭泣了。她強忍著淚說:「老媽媽,您不要哭,只要保住楊小威的生命,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她琢磨著是否找誰借些錢先墊上以解燃眉之急,可找誰借呢?她首先想到旅行社,可旅行社並無現錢,僅有的幾萬元已經全部用在業務上了。找私人借嗎?誰能一次拿出這麼多錢來?再說空口套白狼誰願意借呀!

  情急之下,老人「咕咚」一聲跪倒在金鳳的面前,一邊哭泣一邊哀求:「姑娘,你是導遊,我在這裡一個親人也沒有,我就把你當成我的親人,我今天豁出這張老臉求求你,替我們娘兒倆幫個忙吧,你能答應嗎?」

  金鳳被這突然的情景驚呆了。

  「您這是幹什麼呀?有話您就說,千萬別這樣啊!」

  她趕忙把她扶了起來。

  金鳳知道,老人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不然,絕不會採用這種方式求她幫忙。「老媽媽,您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這,這事真是讓我不好說出口,可我現在實在沒辦法。」

  「什麼事,您就別客氣啦。」

  老人猶豫不定:「我想求你……你要是手頭寬餘,替我先墊上這醫療費,你行行好,救救小威吧!等日後……我們一定報達你的大恩大德!」

  金鳳瞪大眼睛問:「您是說4萬元?」這讓她感到極其為難,她到哪裡去找那麼多錢!

  其實,她已經想到她幾年來積攢下的那6萬元血汗錢,可那錢是準備還黃家梁那筆欠款的,那錢怎麼能動呢!

  但是,如果說「沒錢」,她卻張不開口,她不願意撒謊。

  老人失望地說:「我知道這太讓你為難了,誰的錢來的都不容易,不行就算了。」

  「那楊小威怎麼辦?」她立刻意識到那楊小威的生命正危在旦夕,於是又說:「你讓我想想。」

  老人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淚如雨下,她不住地用那雙乾癟的手抹著淚水。

  看著老人那愁苦而又可憐的樣子,金鳳回憶起當初她父親病魔纏身奄奄一息時她那油煎一般焦炙的心境,而此時此刻,老人救治兒子的急切心情恐怕比她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將心比心,這引起了她的極大同情和憐憫。

  她又想到,楊小威母子在桂林無依無靠,又人地兩生,她作為導遊就是他們唯一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在關係到楊小威生命安危的時刻,她怎能麻木不仁,無動於衷呢!她覺得有義務為他們排憂解難。

  老人自言自語再次反悔:「不行,這不是個小數目,怎麼能麻煩你呢!」


  金鳳猶疑著。「那怎麼辦?」

  老人泣不成聲。

  「您別哭了!」看著老人那淒楚無助而又哀傷的表情,金鳳的眼睛也濕潤了,她動情地說:「老媽媽,您來到桂林,旅行社就是您的家,我就是您的親人,為了挽救楊小威的生命,讓我去想想辦法。」

  說完,金鳳轉身要走,老人想阻止,但她還是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她乘計程車回到家裡。

  這幾天,黃家梁不是逼婚就是討債,她已把存摺里的6萬元存款全部都取了出來,打算先還給他。但是,她沒想到會遇到今天這種事,只好先用這部分錢解決揚小威母子的一時之困了。她覺得她的事情再緊急也比不上治病救人要緊,她渴望經濟自立後的自由,可這種自由和一個人的生命比起來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面對著處於極度困窘的母子倆,她作為一名導遊和天元旅行社的負責人,她不能莫不關心,裝聾作啞。

  她於是拿出那尚未打開封條的6萬元現金,取出4萬,然後,又急匆匆打的返回醫院。

  半路上,她的心在一次次地顫抖,她這樣慷慨解囊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這些錢是她利用休息時間用自己的血汗甚至屈辱換來的,這上面寄託著她對經濟自立的決心、對真正愛情的渴望和對幸福生活的憧憬。楊小威家經濟狀況那樣困難,他們用什麼歸還這比墊款?這些錢拿出去如果有去無回,或3年5載看不見希望,自己該怎樣應付這未來的局面?,還要多付出多大代價呀!到現在她的精神和身體已經嚴重透支,她還能承受更多的付出嗎?而且,黃家梁有那個耐性嗎?可是一想到老人那可憐無助的樣子,想到楊小威急需治療和挽救的年輕的生命,同時,又想起剛才她對老人的表態,想起這一連串的事情,她還能說什麼呢!她強迫自己不要猶豫,不能動搖,自己走的路只能這樣走下去,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順其自然吧!頂不濟她嫁給黃家梁就一切都解決了。

  回到醫院,一些遊客吃過晚飯後也前來探望,他們正圍在楊母身邊安慰她。見金鳳急匆匆返回來,人們都閃著企盼的目光。

  金鳳來到老人面前,從挎包里拿出那4萬元錢,說:「這一共是4萬塊錢,咱們交費去吧!」

  老人看著這麼多錢,激動得淚水奪眶而出。她再次跪在了金鳳的面前,說:「閨女,謝謝你,謝謝你了!你是好人,是我們娘兒倆的大恩人哪!」說著,又要磕頭。

  金鳳一見這情景,忙說:「老媽媽,別這樣,不要這樣,快起來!」她勸說著把老人攙扶起來。

  「閨女,你救了我們一命啊!我們該怎麼感謝你呀!」老人不知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我回去就是砸鍋賣鐵上街要飯也得還上這救命錢,報達你的大恩大德!」

  金鳳也眼含熱淚。「老媽媽,您別這樣說,千萬不要那樣做!只要揚小威能儘快康復,這錢就沒白花,別的什麼也別說了!咱們去交費吧。」

  說完,她攙著老人離開眾人,朝收費窗口走去。


  在交完錢之後,拿著醫療收據,金鳳的心感到一陣深深的失落和茫然,仿佛身體失去了重心,她似乎在用自己的命運作賭注,她不知該如何應對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她只覺一陣暈眩,要不是及時扶住了牆壁,險些栽倒在地。她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才穩住了身體。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楊小威已經做完手術,他正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幾個人把他推出了手術室。

  大夫介紹說,手術做得很成功,因為楊小威年輕體質好,估計很快就能康復,請大家放心。看到眼前這一切,精神恍惚的金鳳仿佛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內心充滿勝利者的喜悅。她定了定神,目送著手術後依然安睡的楊小威被送入病房,她的淚水傾泄而下。

  楊小威的母親來到金鳳身邊感恩戴德地說:「我算遇上貴人了!」說著又要下跪,金鳳急忙拉住她。

  「可別這樣說,能保住楊小威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金鳳欣慰地說,「楊小威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孩子,這回好了,康復以後他可以輕裝上陣了!」

  田加利把金鳳叫到一邊,小聲對她說:「你傻不傻呀,你給她那麼多錢,她怎麼還哪!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她家裡窮得叮噹響,就是想還,也沒那個能力呀!」

  金鳳沉吟了一會兒,為難地說:「那怎麼辦,老人愁得哭天抹淚,楊小威是我的遊客,人命關天,我也不能看著不管啊!」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哪條規定寫著遊客有病由導遊支付醫療費呀!再說了,你要不把錢拿出來,誰能知道你有錢啊!」

  「我是旅行社的代表,又是導遊,遊客遇到困難,旅行社責無旁待,我不承擔還能把責任推給誰呢!」

  「那是他們和醫院之間的事。交不起手術費,醫院能拿他怎麼樣?」

  「該交的錢不交,怎麼治病!」

  「反正手術也做了,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這事多了!」

  「醫院為你治病,總不該恩將仇報,總不能和醫院耍賴吧!」

  「那也不能由你承擔啊!」


  金鳳長嘆了一聲:「唉!有什麼好辦法呢……」

  「救死扶傷是醫院的責任,醫院看他們確實拿不出錢來,興許把費用都免了呢!」

  金鳳低頭不語。

  田加利繼續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為什麼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呢!躲還躲不及呢,真是的!」

  「我並不想攬責任,只是覺得他家遇到這樣大的困難和不幸,自己不能不聞不問,裝聾作啞,那樣做我與心不忍。再說,老人跪下來求我,再鐵石心腸的人也不能無動於衷啊!」

  「那旅行社呢?」

  金鳳想了想,搖搖頭:「旅行社現在沒有錢,而且,遊客在旅遊途中有病,旅行社也沒有責任。」

  「連旅行社都不承擔責任,你承擔那家的責任哪!」田加利陰陽怪氣地說:「你呀,我看是有錢不知怎麼花了,錢多了燒的!」金鳳感到很無奈:「我有什麼辦法?」

  「而且,你借她那麼多錢,連個擔保也沒有!」

  「到哪裡找擔保去?」

  「起碼也立個字據呀!這可好,打官司都沒證據。」

  田加利的一句話讓金鳳仿佛跌入無底深淵,她怎麼就沒想到呢?可是又一想,打什麼官司啊,她家那樣窮,打官司能打出錢來嗎?

  對于田加利的態度,金鳳即感到生氣,又有一種難於言表的酸楚和委屈。她不需要錢嗎?面對著黃家梁的步步緊逼,眼下可以說是她最需要錢的時候,可是,出於她善良的本性,一想到楊小威需要救治的生命和他母親那無助的淚水,她又本能地想儘自己的所能幫他們一把。這種心理和現實上的矛盾攪得她心煩意亂,有時甚至想大哭一場。

  她獨自一個人躲到外面的暗影里,想平定一下自已的心緒。

  這時,柳如松來到她的身邊,見到她那困惑的樣子,鼓勵她說:「你做得很對!我們大家都非常支持你,敬佩你。你不要聽田加利胡言亂語,做人得講點同情心,講點人格和品德。」


  聽到柳如松這番鼓勵的話語,金鳳那紛亂憂鬱的心才得到些許安慰。

  「現在金錢搞得人們離心離德,人情冷漠,這個社會太需要這種互相扶助的精神了。」柳如松由衷地表示敬佩和贊揚,「我覺得你很高尚很偉大。」

  「金鳳不屑一顧地說:「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4萬塊錢也不是個小數,我拿得也並不輕鬆,這差不多是我一年多的血汗。」

  「越是錢來得不容易,越說明這精神的可貴!要是幾塊錢就能解決問題,這好人誰不想做呀!」

  聽他這一番恭維性的開導,這讓金鳳感到寬慰,她沉重的心情開始得到解脫,並且感到一些輕鬆和自信。

  但是,柳如松接著又不無憂慮地說:「你幫助楊小威母子雖然是好事,可你怎麼應付黃家梁的催逼呀?」

  金鳳緊鎖雙眉:「不知道,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那就聽天由命吧!」

  「那怎麼行啊!」

  「你說怎麼辦?」

  柳如松愁容滿面,他為金鳳未來的命運感到擔憂,他在挖空心思地琢磨如何減輕她的負擔。

  第二天早晨,柳如松在酒店大堂找到金鳳。

  見面後,柳如松問了問楊小威目前的狀況,然後,從提兜里拿出了一個紙包,說:「這些天,你為遊客付出了太大的代價,遊客們對你的服務非常滿意,並且,為你的精神所感動。昨天晚上大家從醫院回來以後,覺得楊小威家裡經濟狀況很困難,紛紛捐了些錢。但是大家希望用這些錢來抵償你的墊款。」

  金鳳一聽立刻推辭:「不行不行!大家的好意我領了,但這錢我不能收。」

  「因為你為他們墊款承擔很大的風險,鬧不好很可能有去無回,這樣你的損失太大了。」

  「我承擔多大風險,那是我的個人行為,與遊客無關,不能用損害大夥的利益為我化解風險。」


  「你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大家都很同情你,都希望為你能儘快擺脫不幸的命運盡一份力。」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我還沒慘到讓遊客捐錢為我改變命運的地步。」

  「這些天來,你為遊客們盡心盡力,付出了太多的辛苦,不行就算是對你勞動的補償,作為小費對你給予一次性獎勵。」為了讓她接受,他又補充說:「現在國外和港澳地區都通行這種做法,現在是改革年代,應該允許不同激勵形式的存在。」

  「那更不行!我們這裡不興這個,現在沒有這個政策,我顫自收小費,這算什麼!當然,如果以後上面推行這種做法,那就另當別論了,但是現在不行。」

  柳如松有些黔驢計窮,思索了片刻,說:「要不就算……」

  金鳳很生氣。「柳先生,你不要再說了,你這是在為我向遊客收斂錢財,你這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你知道嗎!」

  「你,你怎麼這樣說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背後指使你這樣做呢!人們會以為我向遊客敲詐勒索,這像什麼話!影響很不好!」

  柳如松急色白臉地解釋:「沒有啊!天地良心,我敢問心無愧地說,這都是大家自願的!」

  「那也不行!這是違反紀律的。」

  「你,你也太死心眼兒了吧!紀律還不是人制訂的!你們不是都把遊客視為上帝嗎?怎麼遇到具體問題就變掛了?」

  「遊客是上帝我也不能誰說的話我就得執行誰辦的事我也得接受啊!是好是壞是對是錯,我也得有個是非觀念不能來者不拒,那我成什麼了!」

  柳如松覺得:我費勁巴力幫她解決困難,她卻毫不領情還陣陣有辭,這是何苦呢!現在錢收上來了,讓我怎麼辦?

  他沒好氣地說:「你也太認真了吧,只有你說得對,別人的意見都是錯的。我這才叫費力不討好呢!」

  金鳳也很生氣:「柳先生,你不要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感謝你的好處,就可以修復我們的關糸,你想錯了!」

  柳如松感到很尷尬。

  「修不修復關係不要緊,你不能這樣……」他想說「不知好歹」,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必須把這些錢全部退回去,是誰的給誰,一分不能差,要不,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說完,金鳳轉身走了。

  柳如松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即是愛又是恨,他明明好心好意,她卻毫不領情,這使他即生氣又委屈,眼淚差點流出來。

  但是生氣歸生氣,出於對金鳳難以割捨的愛,他只好奉旨行事,不情願地去向遊客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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