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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歐家兒媳

2024-09-13 20:19:25 作者: 孔令駒
  歐秀蘭以為是有食客來,連忙迎上去。

  她還未拉開玻璃門,客人就自己打開玻璃門,風塵僕僕地走進麵店。

  來客身材窈窕,清秀的臉蛋上,兩隻杏眼閃閃有神,兩隻耳垂上的珍珠耳墜在明亮的燈光下晶瑩閃亮。

  歐秀蘭一看,不由得驚喜地叫了起來:「潘總。」

  「阿蘭。」潘麗文也興奮地喚著。

  兩人的手親熱地握在一起。

  潘麗文隨即來到歐伯面前,歡聲地說:「董事長,我回來了。」

  歐伯見來人竟是潘麗文,不由得張大眼睛驚訝地說:「你怎麼這樣快就回店,你沒回家?」

  「我已回家了,放下行李後見沒什麼事,就回旗艦店看看。」潘麗文笑盈盈地解釋著,臉頰上泛著甜甜的笑靨。

  大概是平時注意飲食,加上工作繁忙,消耗一定的體能,避免了脂肪在體內積聚的緣故,潘麗文仍保持著苗條的體態。

  歐伯看見她耳垂上戴著珍珠耳墜,知道她回家連耳墜也未顧及脫下,就趕回店來了。

  潘麗文平時是不戴耳墜的,大凡出外旅遊,抑或有什麼喜慶事,才戴耳墜扮靚。

  他心裡感慨起來,這個兒媳婦,不僅聰明伶俐,而且刻苦耐勞,干起活來像台啟動了的馬達似的不知疲勞,真的是歐家的福祉呀。不像歐家傑那個衰仔(廣州話,沒出息的兒子),這一兩年變得像個身嬌肉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似的,遊手好閒,經常像條深水魚似的不知蹤跡,很少在公司「浮頭」(廣州話,出現)。別的不說,就拿他這次去肇慶,已經整整去了10天,他說是去洽談辦分店的事,談了這麼長的時間,即使是談對象也談成了,辦分店的事早該有個眉目,為什麼還遲遲不歸?況且,洽談辦分店的事也不用10天240小時都呆在肇慶,從廣州開車去肇慶只需兩個多小時,電話聯繫後,再開車去肇慶,談一日半日足夠了,何須像安營紮寨似的去了10天?歐伯起心懷疑歐家傑不是去洽談辦分店的。

  如果歐家傑去肇慶不是洽談辦分店,那他去肇慶是幹什麼?

  潘麗文去旅遊前,就察覺到麵店的食客少了,營業額也有所下降,她在旅途中一直惦念著這件事。

  現在,她看見董事長又親自上陣,知道生意有阻滯了。

  唉,商場如戰場,各個商家都使出渾身解數爭奪市場份額,一大意就會失去市場。

  歐伯關心地問「你弟弟回美國了?」

  「他今天上午乘飛機回國了。」潘麗文回答後,又轉告說:「我弟弟要我向你道謝,感謝你的熱情接待,歡迎你和歐嬸到紐約旅遊,他一定會熱情接待你們。」

  「自己人還怎麼說這樣見外的話。」歐伯不以為然。

  熱情好客,是西關人的秉性嘛。

  說到歡迎他和老伴去紐約旅遊,歐伯心裡感慨起來,因為他雖然生活在祖國的南大門,出國旅遊很方便,但他卻從未邁出國門,更甭說飛越太平洋去美國的紐約了。

  他感到有些遺憾,但沒辦法呀,因為當老闆的是要天天盯著自己的生意,哪有時間去旅遊?他估計這輩子也難以去紐約旅遊,但想到潘麗文的弟弟這樣熱情,他不能不領情呀,便鄭重其事地對潘麗文說:「你和你弟弟通電話時請你轉告他,我和歐嬸非常感謝他的盛情厚意,過兩年我和歐嬸有機會去紐約旅遊時,一定會去探望他。」

  潘麗文應諾後,兩眼瀏覽一下店裡,沒看見丈夫,問歐伯:「誒,阿傑呢?」

  「你去旅遊,他也說去肇慶辦分店,沒料他像個『無尾飛跎』似的——一去不回來。」

  廣州話的「無尾飛砣」是比喻飛砣失去控制而難以尋找,歐伯是以它來譏諷歐家傑去肇慶後就杳無音信,無蹤無影,以表達他對兒子的不滿。

  歐伯天天與食客打交道,博聞廣見,語言十分豐富,說話形象生動。

  潘麗文有些生氣了,她去旅遊前就叮囑丈夫,公司的生意有所下降,要他多些到分店走走,觀察客流情況,掌握市場動向,分析生意下降的原因,及時採取措施。你歐家傑這個總經理怎麼一走就去了10天,撒手不管了?

  她感到事有蹊蹺,便拿出手機,要追究歐家傑。

  歐伯知道潘麗文要打電話給歐家傑,吩咐說:「你順便叫阿傑馬上回來,我們明天上午10時開會研究公司的經營情況。」

  潘麗文打通了歐家傑的手機。

  「您好。」接電話的竟然是個說普通話的小姐,說話的口吻儼然是手機的主人似的。

  潘麗文愕然了,心裡不由叫了起來,我打丈夫的電話,怎麼接電話的卻是北方小姐?

  莫非是打錯電話?

  不會的,絕對是不會的,潘麗文對此十分自信,因為她是在手機的聯繫人里調歐家傑的電話打的,一清二楚。

  而且,因她經常出外,不排除在途中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便在丈夫的姓名前加上「家人」兩字,好讓警察能從她手機中的通訊錄迅速找出她的丈夫歐家傑的電話。因此,他丈夫的姓名在通訊錄中是唯一五個字的,絕對不會打錯。

  潘麗文敏感地思忖著,這小姐能接歐家傑的電話,肯定是與歐家傑熟稔的人了,而且關係已不是一般的了。

  這小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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