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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小姐是誰

2024-09-13 20:19:27 作者: 孔令駒
  她不由地問:「你是誰?」

  小姐顯然不高興了,反詰著:「你是誰!」

  那口吻,好像是潘麗文冒犯了她似的,說話的口吻充滿了戒心和敵意。

  潘麗文有些冒火了,這小姐說話的口吻怎麼竟像審問犯人似的,好像她是歐家傑的妻子似的。

  她是歐家傑的何許人也?

  莫非是歐家傑金屋藏嬌?

  一想到這個問題,潘麗文馬上警惕起來,因為歐家傑一去肇慶就是10天,優哉游哉的,好像肇慶也有一個家似的,不由得挺起胸脯,理直氣壯地說:「我是潘麗文,歐家傑的太太!歐伯雲吞麵食品集團公司的副總經理!」

  她說得激動,連耳垂上的珍珠耳墜也輕輕地抖動著。

  小姐即時啞了聲。

  手機隨之也了無聲息。

  小姐顯然是找歐家傑去了。

  良久,手機才傳來了歐家傑的聲音,他像毫不知情似的故意問:「你好,哪一位?」

  潘麗文對北方小姐依然有些惱火,故意重申著:「我是潘麗文,歐家傑的太太!」

  言下之意是,剛才為什麼是北方小姐接電話?她是誰?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歐家傑顯然是擔心妻子會追問北方小姐的事情,連忙把話題岔開了,用帶有驚訝的口吻溫存地問著:「誒,阿文,你回來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是剛剛回來的,回家放下行李就回旗艦店看看生意如何,這麼晚了,董事長還沒回家,還在旗艦店裡坐鎮,了解經營情況,但我找遍旗艦店都沒見你的影,我問董事長你去了哪裡,他說我去旅遊那天,你就去了肇慶,至今整整10天都沒回來,你是不是去肇慶安家落戶了?」

  潘麗文不滿地數落著,她問丈夫是不是去肇慶安家落戶,言外之意是問丈夫是不是在肇慶也有家。

  她對北方小姐心存疑竇,便將話題一轉,弦外有音地問:「你什麼時候請了秘書?」

  「秘書?什麼秘書?」歐家傑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口吻問著。

  「就是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小姐,她能夠幫你接電話不是秘書是什麼?你還在裝什麼傻?」潘麗文窮追猛打地說著。

  「哦,她不是我的秘書,她是這裡的服務員,見我不在,便幫我接電話,看是不是業務電話。」歐家傑輕描淡寫地說著,像是說著身邊的隨意小事似的。

  服務員?是什麼服務員?潘麗文沒想到丈夫10天就和服務員混得如此廝熟,熟得可以隨便接丈夫的私人電話,詫異地問:「公司還未在肇慶辦分店,哪裡來服務員?」

  她說完,越發感到此事蹊蹺,放心不下,冷不防地追問著:「你現在是不是在賓館裡?」

  這話聽上去是隨便問問,但卻是很有內涵的,因為歐家傑如果是在賓館的房間裡,那他就是和服務員同一室了,現在已是晚上8時多了,這麼晚還和服務員同在一個房間裡,不用問也知道他和服務員的關係了。

  潘麗文不是神經過敏,也不是心胸狹窄,不准丈夫與年輕的異性在一起,而是她早就察覺到丈夫是非常好色的,不得不設防。歐家傑以前在老店(現旗艦店)工作時,大凡有靚女(廣州話,漂亮女孩)來惠顧,他就好像饞貓見了魚似的不時地偷窺人家,一臉覬覦神情,像想媾人家似的。他喜歡上網,下班回家已10時多了,也要過過「網癮」才睡覺。潘麗文開始沒在意他看什麼,後來才發現他看的是穿得很少的靚女圖像和兩性的東西。他的性慾也特別強,每兩三晚就要來一次,還要潘麗文做各種姿態,弄得潘麗文也難以招架,便叫他來世不如投胎做種公豬好了,歐家傑不解其意,潘麗文告訴他,在農村有的農民是養母豬生仔豬賣的,做配種的種公豬,可以天天去給母豬配種呀,有時甚至可以一天配幾次。

  防止丈夫出軌,是女人的本能。

  她感到難受,她是看著歐家傑長大的,歐家傑原本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好男兒,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青年人性慾特別強,這可以理解,但也不該上網追求不堪入眼的東西,像種公豬似的老是想著干那種事情!

  「我不是在賓館,我現在是在肇慶最大的一家雲吞麵店,我這10天都在這家麵店,和這家麵店的吳老細洽談合作辦雲吞麵分店的事宜,剛才接電話的是吳老細麵店的服務員。」

  歐家傑當然是明了妻子問話的用意,連忙解釋著。

  廣州人稱老闆為老細,潘麗文不認識吳老闆,戲笑道:「才10天時間,就同吳老細麵店的服務員混得那麼熟了,你真有本事。」

  什麼本事?當然是指媾女的本事!潘麗文只是沒有點明。

  她感到丈夫的話是難以令人置信的,因為丈夫並沒有在吳老闆的麵店任職,有什麼理由10天都呆在那裡!

  歐家傑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妻子的言外之意,這正是他最忌諱談及的事情。為了消除妻子的嫌疑,他道貌岸然地說:「我和吳老細麵店的每個服務員都很好,服務員幫我接電話是很平常的事,你不要多心了。」

  潘麗文才不相信,一針見血地說:「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員,竟然能隨便接老細客人的電話,而且是很平常的事,我看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她知道在電話里是很難弄清楚這件事的,便不再費唇舌了,吩咐歐家傑馬上回來,董事長明天上午10時要召開公司領導會議,分析公司當前的經營情況,研究經營對策,不得遲到和缺席。

  待歐家傑今晚回家後,潘麗文再「打爛沙盤問到篤」(廣州話,追查到底),要他交待個一清二楚。

  ……。歐家傑為難地說:「我現在正在和肇慶雲吞麵店的吳老細洽談辦分店的事,走不開,明天上午才能趕回來。」

  他說完,把手機關了。

  打完電話,潘麗文越發感到不對路了。

  俗話說,小別如新婚。夫妻倆分別10天了,你歐家傑這隻豬公這回怎麼像塊木頭似的,不僅不趕回來相聚,甚至連句問候的話也沒有,一點感情也沒有。

  莫非歐家傑真的是金屋藏嬌?

  潘麗文感到有可能。

  她不是空穴來風,是因為社會上這樣的事情聽得不少了。

  正因為如此,父母在美國去世後,她分得一筆遺產,但她沒有向歐家傑透露,只是請弟弟代為保管。因為她感到,歐家傑已不是結婚時的歐家傑,如果發生婚變,她得撫養斌仔。而且,那是她繼承父母的遺產,屬於她自己的財產,不是夫妻共同勞動所得,不是夫妻共有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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