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星湖擇宮

  歐家傑請陳美霞吃了兩三頓飯後，兩人熟落起來。

  一天晚上，兩人和吳老闆他們去夜總會唱卡拉OK後，歐家傑送陳美霞回住所。

  他倆來到停車場，離歐家傑那輛白色的廣州本田小車還有10多米遠時，他就用右手從皮包里掏出小車的遙控器，手臂像開摺扇似的神氣地朝小車一伸，遙控器在空中漂亮地劃了個弧線後對著小車，拇指輕輕地摁了摁按鈕，小車隨即發出「咇」的一聲，車頭燈閃了閃光，表示已開鎖。

  來到小車的副駕駛室門前，歐家傑殷勤地用右手打開車門，請陳美霞坐到裡面去。陳美霞鑽進副駕駛室時，他抬起左手，用手掌護著陳美霞的頭，溫柔體貼地說著：「小心碰頭，小心碰頭。」

  待陳美霞坐好後，他關好車門，轉身來到駕駛室旁，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啟動小車。

  這是歐家傑才買了2個多月的新車。廣州本田汽車自1999年投產以來，至今依然供不應求，他等了一個多月才買得到。

  小車緩緩地駛出停車場，在霓虹燈閃爍的馬路上行駛著，錚亮的車身像鏡子似的反射著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光，恍如一輛喜氣洋洋的迎親花車似的。

  此時此刻的歐家傑真的是想用花車接陳美霞同居，可任憑歐家傑百般獻殷勤，陳美霞依然沒有任何的表示。

  他按捺不住，蠢蠢欲動地試探說：「美霞，你既美麗又溫柔，我捨不得離開你呀。」

  這正是陳美霞期待聽的話。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陳美霞知道歐家傑對她是勢在必得的，但她從不讓歐家傑碰她一下。此舉一是表明她是黃花閨女，不是出賣肉體的性工作者。二是增強歐家傑對她的欲望，提高身價，待時機成熟時，才和歐家傑講條件。現在，她感到「火候」到了，該向歐家傑「亮」出條件，便赤裸裸地說：「既然你捨不得離開我，那你就買房子給我，我們住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嗎？」

  歐家傑聽了，興奮得心如鹿撞，血脈賁張，馬上說：「好，好，我們明天就去挑房子。」

  他原先還擔心陳美霞知道他有妻子孩子不會和他同居，孰料陳美霞並沒介意，說可以住在一起，登時亢奮起來，伸出右手把陳美霞摟近身旁，「嗞」聲在陳美霞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前面的計程車的剎車燈忽然亮了，歐家傑沒有在意，小車繼續往前，眼看就要「親」計程車的屁股了，他才猛然驚醒，來了個急剎車，這才避免了「追尾」事故。

  翌日上午，歐家傑開著本田小車，和陳美霞來到肇慶端州區的一個樓盤。

  新建的住宅樓10多層高，樓體的外牆磚綠白相間，裙樓的外牆貼中國紅石料，在周邊瓦頂平房和破舊低層樓房的襯托下，顯得高檔和亮麗。

  兩人看了樣板房後，陳美霞就說不感興趣，提出到別的有花園的樓盤看。

  「你不喜歡這樓盤？」歐家傑原以為這樓盤在鬧市區，生活方便，陳美霞一定會喜歡。

  「這棟樓只是單體樓，沒有花園，連會所也沒有，檔次很低。周邊又是破舊的平房，像貧民窟似的，看見就不舒服。」

  哈，歐家傑沒料到陳美霞會這樣挑剔，心裡說，你們這些外來妹，「有瓦遮頭」（廣州話，有屋住）就該心滿意足啦，居然還這麼高要求，真的是矮仔爬樓梯——心高了。

  歐家傑要和陳美霞同居，就得滿足她的要求，他只好又帶陳美霞到北嶺山腳下的一個樓盤。

  北嶺，是肇慶北面高聳的山脈，山巒巍然，樹木蔥鬱，氣勢恢宏。

  這個樓盤是剛竣工的，有10多棟5層高的歐陸式建築風格的住宅樓，花園很大，中間有一個噴泉水池，池邊的東南西北方各立著1隻引頸拍翅膀的天鵝，一股清泉從它們的口中射出，彎彎地落入池中央立柱托盤的湧泉上，水沿著托盤邊緣往下流，形成環形的瀑布，煞是優美。

  歐家傑心想陳美霞一定會喜歡的了。

  參觀完樣板房後，陳美霞還是不喜歡，說樓盤前面是三茂線鐵路，火車來來往往的聲音很大，而且離火車站又近，火車進進出出都鳴笛，很嘈鬧，晚上難以入睡。

  歐家傑唯有再帶她到星湖畔的一個樓盤看。

  兩人隨售樓小姐來到湖邊一棟剛竣工的6層樓，走進4樓的樣板房，陳美霞一看就歡心地嚷著：「好漂亮的房子呀。」

  樣板房是一廳兩房，客廳呈長方形，很寬綽，靠近廚房的地方作飯廳，放置著一張酸枝木台架的雲石板餐檯，石板面上呈現著一簇簇深深淺淺的玫紅色彩，宛如一片璀璨的朝霞。餐椅和客廳里的座椅是仿歐洲宮廷椅子，造型古典優雅，椅面和椅背是猩紅色的真皮，高貴華麗。在幾盆蝴蝶蘭、綠蘿之類的花花草草襯托下，整個客廳顯得格外高雅華貴。

  歐家傑很喜歡這房子，尤其是沐浴間。沐浴間面積8平方米多，潔具高檔，有一個大型的按摩浴池，他想以後可以和陳美霞共沐鴛鴦浴了。

  看完廳房，兩人來到陽台，陳美霞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好漂亮的星湖呀。」

  離房子二、三十米遠便是星湖，湖面十分寬闊，徐徐的清風不知疲倦地吹皺著湖面，閃爍著粼光的碧波後浪推前浪不停地向前泛著，泛向遠處聳立在湖面上的幾座山石嶙峋的山峰，泛向遠方綠樹繚繞的湖邊。

  啊，真是一幅令人陶醉的「西湖之水、陽朔之山」的星湖山水風景畫。

  一陣柔和的清風摩挲著陳美霞的臉蛋，舒服極了，她不容置否地對歐家傑說：「你就買這房子吧。」

  這房子當然是好，但這個樓盤是全肇慶市最貴的，歐家傑得多掏10萬8萬元，心裡有些捨不得。然而，為了討陳美霞歡心，和她住在一起，他唯有答應了。

  歐家傑感到自己大跌眼鏡了，他以往認為，外地人來廣東打工「日求三餐，夜求一宿」，生活過得去就不錯了，沒想到他們會有這樣高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