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柳暗花明

  晚上，潘麗文安頓斌仔睡下後，正準備打電話給弟弟，家裡的電話響了。

  她拿起電話一聽，正是弟弟打來的，他關心地詢問籌辦紐約分公司的情況。

  潘麗文扼要地將情況說了，徵詢弟弟是否決定投資。

  弟弟說，為慎重起見，他對紐約分公司這個項目再進行了論證，認為確實是可行的，值得投資，他已統籌了資金，可以安排資金投資紐約分公司。鑑於歐伯公司資金不足難以投資紐約分公司，他同意歐伯公司用歐伯雲吞麵這個招牌作無形資產投入，他和潘麗文投資進行開發。

  潘麗文一聽就高興了，興奮地和弟弟談著投資的具體細節，連兩人的投資比例也定了下來。

  事情看來就可以這樣定了。

  潘麗文上床後，躺著床上又忖度著這件事，感到這樣做是會產生副作用的，因為她和弟弟合資辦紐約分公司，公司沒有投資，這就會讓外人產生誤會，以為她撇開歐伯另立山頭，搶歐伯雲吞麵的生意。如果歐伯也有這個想法，就會產生猜疑，她和歐伯之間就會產生「裂縫」，今後兩人就會貌合神離，相互設防，難以繼續合作下去了。

  看來，這事還是要和歐伯好好談談，爭取公司投資紐約分公司，如果他還是堅持不投資，也「醜話」說在前，紐約分公司辦成功時，不要被人說我潘麗文撇開董事長另立山頭。

  第二天上午，潘麗文到雲吞麵食品加工廠參加生產會議，下午回到公司領導辦公室，剛好歐伯在辦公室里，她向歐伯匯報生產會議的情況後，扯到紐約分公司的事情上去。

  她扼要地向歐伯說了昨晚和弟弟通電話的情況，開誠布公地說：「董事長，我弟弟肯投資紐約分公司，說明這個項目是可行的，而且，紐約分公司有我弟弟這根「盲公竹」，我認為是有把握成功的，因此，我還是希望由公司和我弟弟合資辦。若公司資金不足，這個項目我倆可以用現金投入，如果你手頭的資金不多，我和你的出資比例可進行調整，可以『五五對半』，也可以我出『大頭』，你出『小頭』，總之，我是非常希望由公司與我弟弟投資紐約分公司。不然的話，公司的員工就會誤會我潘麗文撇開你歐伯，自己在紐約另立山頭，搶歐伯雲吞麵的生意。」

  自歐伯昨天提醒她不要心血來潮後，潘麗文多了一份謹慎，她交可行性報告給歐伯時是這樣說的：我們在紐約辦分公司是一定能夠取得成功的。現在只是說：我認為是有把握成功的。因為商場如戰場，是充滿風險的，不能把事情看得太容易。

  歐伯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關心的只是投資紐約分公司是否一定成功。他腦袋對美國市場是一片空白，豈敢貿然投資？你潘麗文已去考察市場，又有弟弟這根「盲公竹」，也只是說有把握成功。有把握成功不等於一定成功，即使潘麗文說一定成功，他也不相信，因為做生意是「力不到不為財」的，只能靠自己親力親為。而且，歐伯只和潘麗文的弟弟吃過幾頓飯，還不知他的「功夫」深淺，要通過辦紐約分公司才知曉他的「真功夫」。因此，紐約分公司這個項目他是堅決不投資的了。

  他對潘麗文說：「我們上次已經說好，紐約分公司由你和你弟弟投資，這事就這樣定了，你不要有其它的顧慮，如果員工有誤會，就由我來向他們解釋。」

  潘麗文見董事長這樣說，便不再做聲了。

  歐伯見潘麗文沒什麼說了，起身準備去找「鬼馬德」了解新食品的開發情況。

  潘麗文喚著他：「董事長，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

  歐伯瞧了一眼潘麗文，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要商量，便坐回椅子上。

  潘麗文用商量的口吻對他說：「董事長，如果我去紐約辦分公司，是不可能把斌仔帶去的，斌仔只有留在廣州，因此有件事想請你和歐嬸幫忙。」

  歐伯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了，那是他和歐嬸本來就應該做的嘛，怎麼還要鄭重其事地提出來？他感到潘麗文問此事是多餘的，便直截了當地挑明說：「你是說照顧斌仔的事？」

  「對呀，對呀，就是這件事情。」潘麗文連聲應著，跟著有點過意不去地請求說。「董事長，我出國這段時間，難以照顧斌仔，想麻煩你和歐嬸照顧斌仔。」

  本來，歐嬸目前已照顧著斌仔，潘麗文這樣說好像是多此一舉，然而，事情今非昔比了，因為潘麗文現在已不是歐伯和歐嬸的兒媳婦，她不能想把斌仔交給歐嬸照顧就交給歐嬸，因此她必須徵得歐伯和歐嬸的同意。

  再者，潘麗文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她立志要把歐伯雲吞麵辦成國際集團公司，那就要出國辦分公司，今後這幾年很多時間都會在美國開拓市場，無暇照顧斌仔，那斌仔怎麼辦？斌仔需要人照顧呀。她感到女人成就事業比男人困難得多，因為女人要照顧家庭，很多女人為了照顧家庭，放棄了自己的事業，留在家裡相夫教子。但潘麗文不是這樣的女人，她既要事業有成，又要把斌仔培養成才，那她出國的時候就得安頓好斌仔。斌仔喜歡讀書，平時都是自覺地做完作業才看電視的，理解能力也比較強，作業很少出現錯誤，學習上應該問題不大，如果生活上有歐伯歐嬸的照顧，潘麗文就可以放心了。當然，她還會打電話督促歐家傑，要他履行父親的職責，輔導和照料斌仔。她想，如果她這次去美國紐約辦分公司，歐伯歐嬸肯照料斌仔，那以後她去美國其它城市辦分公司，歐伯歐嬸也同樣會幫她照料斌仔，這就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

  歐伯義不容辭地說：「這事你放心好了，斌仔是我們的孫子，我和歐嬸一定會照顧好斌仔，這是我和歐嬸應盡的責任。」

  「多謝董事長，多謝歐嬸。」潘麗文連聲道謝著，跟著又滿懷信心地說：「有你和歐嬸的大力支持，我相信通過努力，我們一定可以旗開得勝的。」

  她感到歐伯歐嬸不僅是她的事業的帶路人，而且像父母似的關心著她，她這輩子一定要報答他們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