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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2024-09-13 20:29:51 作者: 李建華
  田繼承過去對庹樹德是有成見的也是有看法的,但是現在他對他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

  人也真怪,看法變了,就覺得此人看著也順眼了,說的話也愛聽了,就是那張包子臉,看著也不討厭了。

  最初改變看法,是他得知庹樹德將彩禮中的兩千塊錢,抽出一千給了英英她們,當了壓箱底錢。

  他看重的不是那一千塊錢,而是覺得這老傢伙做事還是挺大氣的,並非完全是只認錢不認人的貪財無義之人。

  後來,田國英英結婚成家後,庹樹德對田國猶如己出,幹什麼都是用商量的口氣,從不疾言厲色,尤其是小兩口發生矛盾和衝突時,大多都是批評女兒維護女婿。

  田繼承想,這換作是自己,恐怕也很難做到,畢竟女婿只是半個兒。

  柳葉對庹樹德的看法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變,但是這種改變是有保留的,在她看來,庹樹德變得比以前好了點是事實,首先是不害人了,但以後還害不害人,還需走著瞧,畢竟人心是猜不透的,人也是會變化的。狗要改變吃屎的習慣,除非經常有肉吃。

  面對妻子的看法和說辭,田繼承笑道:「你是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繩。沒有了生存的土壤和氣候,毒蘑菇能長的出來嗎?過去的那種人整人的政治環境今後很難再有了,人想壞也應有個能壞得起的環境和條件,隨著法制越來越健全,人們的法律意識越來越強,誰想隨意整人害人,也沒那麼容易了。正像鄧小平同志說的那樣:制度壞了,好人能變成壞人;制度好了,壞人能變成好人。」

  妻子反諷道:「不見得。壞人慾做壞事,任何時候都會做的,麥子不會因環境變了,就會長成苞谷。」

  一時誰也說服不了誰!

  其實,他倆說的都對都有理,只是有點片面了。他倆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問題,若站在庹樹德的角度看問題,就不難理解了。庹樹德認為,如今的田家今非昔比了,田家如今不再是垃圾股,而是行情見好的績優股,誰知將來田家的這個雞窩裡飛出幾隻鳳凰呢!何況女兒未婚先孕,傳出去丟人的還是自己,順水推舟,何不順勢而為呢。

  自田國頂替父親工作後,田繼承家的承包地,一下子就只剩下田母一個人的了。因只有幾分地,田繼承就用它只種些蔬菜什麼的,至於上繳國家或集體的部分,村里也沒要,他也沒問,倒也兩下相安無事。

  田繼承閒了還是做陣子木工活,但現在做,大都只是為了混時間或純屬為了消遣。按說柳葉也應該閒下來了,但看她一天的身影,似乎一直在不停地忙著。這也難怪,幹家務活,看不出乾的都是什麼,一天不干,日子也能過,天天干,似乎隨時都有乾的,且永遠也干不完。

  田繼民除了干地里活時,不找田繼承外,若不干地里活了,便陪著堂哥諞閒傳,當然了,有時也談談文學創作和欣賞什麼的。他只有跟堂哥在一起,才覺得有意思,至於跟自己那扁擔橫放都不認得是一字的老伴,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這也難怪田繼民,誰讓老伴不識字,缺乏共同語言呢,鴨子能聽懂雞語嗎?!

  這天田繼民興沖沖地拿著一本名叫《山花》的刊物,找田繼承來了。

  看著堂弟高興的樣子,田繼承笑道:「又有新作發表了?」

  田繼民沒有回答,只是將打開登有他詩歌的刊物交了過去。

  這是一首詩歌,題目是:《臨江我的故鄉》。因為寫的是兩人的故鄉,田繼承便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臨江我的故鄉

  田繼民

  葭蘆古渡的衰草,

  如今是否掛有殘霜?

  齊家寺窪殘存的陶片,

  如今是否閃爍餘光?

  姜維鄧艾曾經在此多次交戰,

  陰平古國的楊氏政權曾經在此割據一方。

  啊,古鎮臨江,

  歷史的刀光劍影已遠去,

  唯有白龍江水日夜匆忙。

  巍峨的人頭崖,

  曾經托起十五的月亮。


  舊關的溜索遺址,

  沉甸著我兒時的遐想。

  在東山的崎嶇山路上,

  不知揮灑了多少負薪的汗水和惆悵。

  如今的牡丹寺,

  那座舊時的碉堡若存在,

  它會無言地敘述歷史的滄桑。

  古鎮臨江,

  生我養我的地方。

  夏無酷暑冬無涼。

  古街無言敘述著曾經的歷史,

  新街寬敞展示著今日的輝煌。

  但願臨江插上時代的翅膀,

  與時俱進再創輝煌。

  待堂兄看完後,田繼民問:「請你點評,看是否有長進。」

  田繼承:「實話實說?」

  田繼民:「你那次不是實話實說!」

  「也倒是,」田繼承笑問,「還記得你初遷到元嶺山時,寫的那首有感而發的短詩嗎?」

  「當然記得。」田繼民說:「那是首無題詩:『數度搬遷幾成空,茅舍半掩暫棲身。鄰人誰解心中苦,唯有丑妻伴晨昏。』」

  田繼承:「就是這首。我今天不具體點評你現在發表的這首詩如何,我只是問你,你把過去寫的東西,包括詩歌、散文和快板書等,和現在寫的東西,來個客觀、公正的比較,你就會發現,你的寫作思路拓寬了、筆力老到了、文法也提高了,更重要的是你的人生格局較從前擴展了,視野也更開闊了,這就是進步。」

  田繼民:「你這樣一說,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也好像觸動到了什麼。格局這個東西是啥,我似乎能感悟到一點,但又說不清。好像人有了這個東西,就男人更像男人了,看問題似乎更全面了,待人接物也更大氣了,也不會為點小事耿耿於懷了。」

  田繼承:「你算是悟出了一點東西。不過叫我說,也說不出更多的東西。咱們互幫互學吧!」

  田繼民點了點頭。

  他現在覺得自己過得很充實,也很愉悅。過去農村大戶人家每每寫的「耕讀人家」的牌匾,若掛在自己的大門上,不就正是自己現在的真實處境與寫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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