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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節 遇難逢驚喜 再別意中人

2024-09-13 20:43:16 作者: 彭詩均
  那些打手們見皮鞭來得凶,趕緊一讓。假仁瞅准機會,就突出了打手們的包圍圈,拼命往前面跑去。打手們在後面吼叫著,追趕著。

  假仁跑得越來越快,想一鼓作氣逃出虎口。在一個山道倒拐的地方,假仁由於跑得太快,被右腳踩著的岩石一滑就栽倒了。後面的打手們見狀,高興地吼叫起來:「哇,你狗日的這下子總跑不了啦!兄弟們快些上啊……」

  「哼!看你龜兒子往哪裡跑!」假仁正在想爬起來跑的時候,豬兒搬的救兵來了。為首的就是水保長。他迅速上前就摁住了假仁的腦殼,並且惡狠狠地罵起來。

  假仁很快就被水保長的打手們抓住了。水保長狠狠地打了假仁好一陣,他還罵道:「你狗日的窮鬼!媽的個吧子!你吃了老子山林裡面的老鼠,沒有錢賠不說,還不給老子好好地做苦工。老子不好好地收拾你,你不知道我水保長的厲害!」

  此時,假仁被打手們抓住,不論怎麼掙扎,都只有挨水保長的打的份。他的臉上嘴巴頭一會兒就鮮血直流了。身上到處整上了血漬,假仁恨恨地盯著水保長,只是不開腔。他心中充滿了憤怒。水保長已經精疲力竭了,才罵道:「老子這陣就算便宜你狗日的了。你們把他押到班房裡面去,讓他好好地受一些罪,他自然就服了。」

  假仁被押到班房以後,打手們就把班房門鎖了。假仁在班房裡面不知道過了好久,肚子餓得呱呱叫。但是,他沒有屈服,沒有要食物,一個勁兒地忍受著。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假仁在迷迷糊糊之中聽見有人非常小聲地在喊:「壯士,壯士,你在窗子上拿食物進去吃吧!」

  假仁聽了好一陣,這才爬到窗戶口,向外面看看,黑乎乎的,什麼也沒有。但假仁馬上就聞到了饃饃的香味。正在伸手去拿的時候,外面又有人非常小聲地說:「假壯士,你是一個好人。白天你叫做苦工的人跑了,都非常感激你。因為那些窮人,水保長基本上都不認識,所以,水保長就基本上沒有辦法再抓他們回來。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就只好又回到水保長這裡。水保長的人問我,我說什麼也不認得,他們還是就把我放了。

  我覺得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就悄悄地在廚房的王老頭那裡要了一些包子過來,現在還是熱的,你趕快吃了吧!我還給你拿了一些治跌打損傷的草藥。你把草藥揉成水,塗抹起來,傷要癒合快些。好了!這裡不能夠久留,你好好地養傷吧!明天晚上我再來看你。」

  「好,謝謝你!」假仁心裡非常感動,連忙向外面的人致謝。那人悄無聲息地走了以後,假仁就開始吃饃饃。後來假仁又把草藥整出水來,慢慢地塗抹在傷口上。

  第二天早上,水保長和打手們打開班房門,水保長開口就問道:「窮鬼,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老子整的這個班房,你狗日的蹲在裡面舒服嗎?」

  「我呸哦!你一個小小的保長,竟敢私設班房,就不怕縣大老爺和皇上知道了,要把你的狗頭砍了嗎?」假仁向水保長吐著唾沫,不屑一顧地罵道。

  「哈哈哈!你知道縣大老爺離我這裡有多遠嗎?告訴你,至少也有兩三百里的山路。縣大老爺能夠管到我這裡來嗎?就更加不要說皇上遠在天邊了。所以,老子在這裡就是至高無上的了,當然應該有班房。告訴你,老子這裡還有許多你不曾見過的東西。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給老子做苦工去吧!」水保長洋洋得意地說著,已經到了躊躇滿志的地步了。

  「哼!一個沒有官位的保長,竟然這麼猖狂。你總有一天會惡貫滿盈了,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的。」假仁氣呼呼地罵道。

  「哈哈哈!老子會死無葬身之地嗎?老實告訴你這個窮鬼,老子良田千頃,院落無數,山林寬得無邊無際。你才只有死無葬身之地的。哼,你一個窮鬼竟然這麼惡毒,把他給老子吊一個鴨兒撲水,再餓他狗日的三天三夜。」水保長咬牙切齒地命令起來。

  經過一番爭鬥以後,假仁又被吊起來,懸在半空中。水保長又罵道:「老子看你有好怪,你就是鐵打的,也要給你狗日的煉脫幾層皮。」

  水保長和他的打手們走了。假仁就這樣吊著,從早上到天黑,他幾乎全身都失去了知覺。不但疼痛難忍,而且連拉屎屙尿都沒有機會。天快黑的時候,假仁已經簡直忍不住了。他才絕望地呼喚起來:「老天爺啊!我們移民於此,得罪什麼人啦?為了愛我的明白妹妹,竟然得到了如此下場啊!我究竟錯在什麼地方啊……」

  「你錯在是一個窮鬼,還那麼死心塌地地愛著那個明白。」假仁被吊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發自肺腑地呼叫,被這時候進來開班房門的水不流聽見了,他就奚落起來,「老實告訴你,我主人水保長就在挖空心思找那個明白。他在一個孤老頭夫妻那裡看到明白以後,就在想方設法尋找。真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前些天,我們終於有了明白的下落,把我們主人高興得幾天沒有做別的事情,就一個勁兒地守候在明白身邊……」

  「住嘴,你知道明白的消息啊?快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假仁在恍恍惚惚之中聽見了有明白的消息,並且和水保長有一些關係,馬上就來了精神,也顧不得自己的傷痛了,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水不流的話。

  「嘿,你也配打探明白的消息?一個窮鬼,你有資格愛那麼美麗的明白嗎?簡直是老蛤蟆想吃天鵝肉——盡想美事情。」水不流冷笑起來,「怎麼?我沒有錢,就不允許愛自己心愛的人啊?」假仁扭動了一下自己麻木的軀體。

  「窮鬼,你能夠有心上人啊?」水不流更加毫無顧忌地奚落著假仁。

  「哈哈!窮鬼就沒有心愛的人嗎?老實告訴你,我和明白就是心心相印的。」假仁在痛苦中突然笑了,和明白相親相愛的畫面又在假仁的面前晃動著,而且假仁覺得非常自豪。

  「哼,你這個窮鬼就是明白在昏迷中喊叫的假哥嗎?你是不是叫假仁?」水不流急著問,心裡一下子就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懼。

  「我就是假仁,就是明白喊叫的假哥。你快說說明白現在在什麼地方?」假仁更加焦急萬分地追問起來,好像有了明白的消息,就比什麼都要重要一些。

  「明白現在的地方非常安全。我們水保長已經守候好多天了,這陣就在明白那裡。怎麼?你就是那個與明白愛得死去活來的假仁?哈哈哈!我還是勸你死了心為好,最好不去打聽明白的消息,那樣的話,你還能夠多活一些日子。否則,你死定了。」水不流有些驚愕以後,就立刻勸假仁趕快打消了想明白的念頭。

  「明白怎麼啦?為什麼水保長守候在明白的身邊?快告訴我,快些告訴我……」假仁已經顧不得自己身處的危險之地了,迫切的心情無以言表。

  「有你屁的相干!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們知道了明白的消息以後,就在一個老尼姑那裡把明白抬回來。她昏迷了幾天幾夜,我們主人幾乎寸步不離。這幾天才好了一些,我們主人才有時間離開明白。」水不流不經意間就把明白的消息告訴假仁了。

  「快放我下來,我要見明白,我要見明白……」假仁從水不流的話裡面,立刻知道了明白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自己有責任去解救明白。所以,就呼喊起來。

  「你不要痴人說夢了!我能夠把你放了嗎?我能夠破壞我們主人的美事嗎?你龜兒子簡直是異想天開啊!」水不流鄙視地罵起來,並且覺得假仁沒有辦法逃掉,就匆匆地離開了。

  「放我出去,我要救明白妹妹!我要救明白妹妹……」水不流走了以後,假仁就胡亂地呼喊起來,想一下子救出明白。結果假仁沒有一點辦法,一直到聲音嘶啞,最後喊不出來了,還在張著嘴巴。後來就氣昏過去了。

  假仁的聲音的確有了一點點作用。在另一個院子裡面,昏昏沉沉的明白在床上躺著,水保長就在明白的身邊。為什麼水保長還這麼規矩呢?就是明白身邊有一個形影不離的老尼姑。假仁歇斯底里的呼喊,就被那個老尼姑聽見了。半夜過後,老尼姑對水保長說:「保長大人,天這麼晚了,你還是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明白的。」

  「不行,我還想在這裡待一會兒,就是看看明白也心裡高興的。」水保長倔強不已。


  「你想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老尼姑有些生氣了。

  「好吧!你一定要把明白好好地給我看好!」水保長覺得拗不過老尼姑,只好叮囑一番,然後,才悻悻地離開了。

  老尼姑又等了一陣,又伸出腦殼在外面細心地聽了一陣,覺得沒有什麼動靜了,這才輕輕地把房門鎖好,施展出自己的本領,悄無聲息地到了假仁被關起的地方。老尼姑在窗口非常小聲地問道:「屋子裡面的人就是假仁嗎?聽見了,請回答!請回答!」

  老尼姑喊了好一陣,沒有別的聲音。心裡就狐疑起來,心想:莫非我聽錯了?難道不是明白心愛的假仁在呼喊?或者假仁發生了什麼意外?老尼姑正想把鎖整開,進屋子去看看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慢慢地過來了。老尼姑趕緊閃在一棵高大的樹蔭下,看著情況的變化。那個黑影躡手躡腳地到了關假仁的地方,輕輕地扭頭向四處看了看,覺得沒有人了,那個黑影才到了窗戶邊上,極其小聲地喊:「假壯士,假壯士,你快些醒醒,快些醒醒啊!」

  黑影喊了好一陣,假仁屋子裡都沒有一點響動。黑影有些急了,就輕輕地敲窗戶。這下子果然奏效了。假仁在屋子裡小聲說:「是誰在喊我?」

  「我,昨晚上送東西的!」黑影極其小聲地回答。

  「謝謝您了,他們把我吊起來了,我沒法拿東西吃。你趕快回去吧!

  不要連累了你!」假仁還是非常小聲地回答,生怕驚動了什麼東西。

  「不行啊!你又是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那樣餓起怎麼行?」黑影有些著急了。

  「恩人快些走吧!我沒有辦法拿到你的食物。萬一被他們發現了,你就完蛋了。」假仁覺得自己已經無可奈何,害怕連累了別人,就趕忙推辭。

  「我一定要讓你吃到食物!」黑影倔強地說道。

  「哈哈,原來是你這個龜兒子。王老頭,你可能是活膩了。我說嘛!

  假仁這個窮鬼,一天了,還沒有喊肚子餓。原來是你狗日的在暗中作祟。」黑暗中,說話的人就是往天那個風度翩翩,把水保長當著爹的水不流。水不流說完,上去就抓住王老頭,舉手就打。

  「哎喲!老子的手怎麼了?」水不流的手剛剛舉起了,還沒有打著王老頭,就放不下了。心裡雖然奇怪,但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在使勁往下壓。

  原來水不流的手快要打著王老頭的時候,躲在大樹腳底下的老尼姑飛起一顆小石子,正好打在水不流的手上。水不流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等水不流回過神來,王老頭已經逃之夭夭了。水不流趕緊喊叫起來:「來人啊!來人啊……」


  「管家有什麼事嗎?」水不流喊了好多聲,才過來兩個打手,兩人幾乎同時在問。

  「牛娃去把王老頭好好地收拾一頓,狗日的東西,他居然給假仁這個窮鬼送吃的。簡直是吃裡扒外。狗頭就在這裡好好地守住。」水不流吩咐完了以後就走了。兩個打手就各干其事。一會兒過去了,就傳來了王老頭哎喲、哎喲的叫喚。原來王老頭是那個苦工所託。

  狗頭在門上守了好一陣。老尼姑看見狗頭在打盹了,就輕手輕腳地到了狗頭跟前,飛快地點了狗頭的昏睡穴,接著就把關押假仁的房門打開了。老尼姑非常麻利地把假仁解下來,背著假仁就飛也似的跑了。老尼姑把假仁背到了一個僻靜處,才把假仁整醒轉來。假仁看見眼前一個身著灰色衣帽的人,感覺到就是一個尼姑,就迷迷糊糊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是師傅救了我吧?假仁謝謝你了!」

  「你用不著謝了。你趕緊說說,你的基本情況。」老尼姑催促起來。

  假仁就把自己與明白相愛的前前後後非常簡略地講了一遍。他最後說:「唉,師傅啊!我好想知道明白的消息啊!可是,我如今這個樣子,想救明白太難了。」

  「我就在明白的身邊,所以,她才沒有被水保長侵害。她現在等於身陷囹圄,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是救不出去明白的。所以,我想你趕快回飛來洞,把你的師傅和兩個師兄搬來。那時候,我們才能夠救出明白。你趕緊去吧!」老尼姑急切地吩咐。

  「不行,我日思夜念的明白,就在我的眼前,隨便有好危險,我一定要見見明白,就請老師傅成全吧!」假仁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兄弟,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能夠允許你見明白啊!我們現在等於生活在龍潭虎穴裡面。一旦被別人看見,我們就全部完蛋了。」老尼姑冷靜地勸著假仁。

  「不行啊!我這幾個月來,無時不在思念明白。哪有近在咫尺不和心愛的人相見的道理?老師傅就成全我們嘛!」假仁更加執著地向老尼姑哀求起來。

  「小伙子,你這樣子,不但要壞了自己的好事,而且要把明白也整來極其危險。所以,你還是趕緊去搬救兵,才是真正的上策。」老尼姑還是執意堅持。

  「我求求師傅開恩吧!就讓我看一眼明白吧!」假仁不顧自己的傷痛,艱難地爬起來,給老尼姑咚咚咚地磕頭了。

  「唉!年輕人怎麼這麼倔啊?看一眼又有什麼意思嘛!把事情搞砸了,你們以後怎麼團聚在一起?你還是冷靜一點好不好?」老尼姑一個勁兒地勸著。

  「我簡直冷靜不下來啊!我一定要求求老師傅讓我和明白見一見,就看一眼,好不好?」假仁還是一個勁兒地向老尼姑磕頭。好像不達目的,就誓不罷休。

  雙方僵持了好一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老尼姑心急如焚,就是說服不了假仁。最後還是妥協了:「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龍潭虎穴之中,還在把情看得那麼貴重。記住,你們見面以後,不能夠過於激動,要快刀斬亂麻,見一見面,就趕緊走人吧!」

  「好,我記住了!」假仁見老尼姑答應了,自己趕緊回答,心裡一下子就喜悅起來。似乎傷痛立刻就減輕了一半。

  在老尼姑的帶領下,假仁很快就到了明白休息的地方。假仁一眼看見心愛的明白靜悄悄地躺在床上,心頭立刻萬馬奔騰了,情不自禁地撲到了明白那裡。他淚如泉湧地呼喚起來了:「明白妹妹,我終於見到你啦!我好想念你啊……」

  「哇!假哥,我們這不是在夢裡相見嗎?我還是好想念你啊!」明白聽到了響動,睜開眼睛一看,見撲過來的是深深地思念的假仁,明白一下子就傷傷心心地哭了。

  假仁和明白擁抱在一起,哭訴著離別以後的辛酸往事。兩人的情感簡直就如滔滔江水,一浪高過一浪奔涌著,經久不息……夜,靜悄悄的,兩人的哭訴分外的清晰。老尼姑看到這對苦命鴛鴦的確太多災多難了,心裡默默地祝願著:「願你們早日喜結良緣!結束這些讓人揪心的苦難日子。」老尼姑在祝願的同時,就到了房門外面聽動靜去了。

  時間過得真快,當雄雞開始啼鳴的時候,老尼姑下意識地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點點聲音。她趕緊過去,急切地說:「小伙子,這陣不是情意纏綿的時候。你趕緊去搬救兵吧!你們兩個不能夠一起身陷囹圄啊!不然,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還是趕快走吧!我有師傅保護,水保長一時還沒有辦法對付我。我們等著你搬救兵來救的。」明白覺得老尼姑說得非常正確,就分開了假仁的手,催促起來。

  「好!我馬上就回去搬師傅他們來。你們一定要保重!」假仁根本就不想分開拉著明白的纖纖玉手,嘴巴頭答應著,還是遲遲不肯離開。

  「小伙子趕快走了吧!為了你們能夠永遠在一起,就強忍著暫時的離別吧!你難道沒有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怎麼還藕斷絲連的?」老尼姑心焦火燎地催促。

  此時,屋子外面兩個巡夜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假仁早已聽見,就是不忍與明白分別。他在心裡罵道:「媽喲,這是哪個龜兒子啊!把這麼好的機會給破壞了!」

  巡夜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假仁還沒有迅速離開的意思。老尼姑湊近假仁的耳朵怒沖沖地罵起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怎麼不識好歹?你是豬腦子啊?你要把這麼好的明白毀了是不是?」老尼姑罵著罵著,就開始揪假仁的耳朵了。

  「哎喲!哎喲!老師傅快些放手,我馬上走人,還不成嗎?」假仁捂住生疼的耳朵,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明白,淚水一個勁兒地往下掉。他此時心裡多麼希望多留片刻啊!但是,面前的具體情況能夠給他片刻的留戀嗎?假仁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開門出去了。

  「哇,那邊有人跑了!」巡夜人好像聽見了腳步聲,就朝著這邊喊起來,迅速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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