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節 太爺遭劫難 不謝遇驚喜

  「是哪個嚼舌根的？敢違抗縣大老爺的命令嗎？」收銀元的人說。

  「是我！我就是假仁。不是我們要違抗縣大老爺的命令，而是縣大老爺做的事情太不近人情了。因為，縣大老爺和著無極大王那個山賊，一起去攻打灌州那邊一個叫水保長的院子，目的就是為了搶我的那個明白。你們說怎麼要用老百姓出錢？」假仁義正詞嚴地說。

  「對了，你們這些狗腿子，簡直不問青紅皂白就收錢。」主人家輕蔑地說。

  收銀元的人一下子就不好開腔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主人家看著假仁兩弟兄，高興地說：「嗨呀！要不是你們看穿了縣大老爺的目的，我們就又無緣無故地折財了，你們為老百姓又辦了一件大好事。聽說你們要去水保長那裡救明白，到時候就通知一下，我們去湊個熱鬧吧！不知道你們肯答應嗎？」

  「就是後天，我先謝謝你們啦！」假仁看見主人家說得實實在在的，就答應了。

  假仁兩弟兄回到家裡，四弟和五弟看見兩個哥回來了，簡直高興得很，幾弟兄親親熱熱地聊了好一陣。這時候，假禮和任性還有湖廣會館的館長也來了。假禮興奮地說：「我聽說兩個哥哥被黑猿挾持縣大老爺放了人，就和任性哥帶了一些酒菜，又去邀請了館長，想大家在一起好好地慶賀一下，把這幾個月以來遇到的晦氣一掃而光。」

  「好，謝謝三弟和任性老弟了！幾個月以來，真的難得高興一回。我們今天就喝個痛快，然後，後天一起去救明白回來。」假仁心裡雖然有事，但救明白畢竟是自己的私事，不應該影響大家，就高高興興地贊成了。

  「假仁老弟，後天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嗎？」湖廣會館的館長笑著問道。

  「基本上辦好了。我們一會兒再去問問明醫生，他請的承天寺的和尚怎麼樣，然後，我們再具體地想想，哪些沒有安排周到。」假仁鄭重其事地說。

  「嘿，我們何不去請明醫生過來，大家一邊喝酒，一邊把事情扯一扯，不是就更加完善了嗎？」假義就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那我就馬上去請明醫生。」假仁說著就出去了。一會兒假仁和明醫生明大媽，還有明快兄弟兩個也一起過來了。大家互相寒暄一陣，就高高興興地入座了。

  各人互相喝了一陣酒以後，假仁首先站起來，舉著酒杯，激動地說：「這幾個月以來，我們家連連遇到了這樣那樣的不愉快的事情，感謝各位真誠地伸出了援手。我先敬大家一杯酒！」假仁說完就把杯中酒，一仰脖子就幹了。

  明大媽覺得心裡有愧，立刻就站起來，把酒杯端著，有些激動地說：「先先後後的事情都是我給大家找的麻煩，也可以說是禍事。我原以為讓明白嫁到花不謝家裡，可以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把銀子錢看得太重要了。我向大家賠禮了！」明大媽自己罰了一杯酒，然後，又敬了大家一杯酒，這才緩緩地坐下。臉上還是沒有一點笑容。

  「我們都是弟兄，或者鄰居，或者是好朋友。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明大媽也不要把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果再說就有些見外了。俗語說：遠親不如近鄰。好朋友才走到一起來。我提議為了大家的友情，乾杯！」館長樂呵呵地舉杯了。

  大家幹了杯中酒以後，明醫生還是有些歉意地說：「大家這幾個月遇到的麻煩，根源就在我們明白，是她惹出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自罰三杯！」明醫生說著，就連幹了兩杯。正在倒第三杯的時候，假仁站起來說：「伯父，前前後後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明白的錯。當然，我認為我們大家都沒有錯。因為，我愛明白，明白愛我，本身就沒有錯。我估計就是我們的緣分還沒有到吧！但是，我堅信我和明白經歷了這麼多坷坷坎坎的事情，不但增進了友情，而且增進了大家的親情，讓我和明白的愛得到了進一步的錘鍊，將會更加純潔。」在座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後來大家又商量了救明白的事情，各自才盡歡而散。

  第二天，縣大老爺接到許多保長的話，說是老百姓不願意交銀元，因為老百姓都知道縣大老爺徵收的銀元不是正當的。把縣大老爺氣得大罵：「是哪個嚼舌根子的，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帶人去救明白，難道不是為老百姓辦實事嗎？」

  「縣大老爺息怒，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些銀子，把主要的事情耽誤了。」此時，花不謝見縣大老爺正在怒火中燒，就趕緊勸阻起來。

  「媽的個吧子！那麼多銀元沒有收起來是小事嗎？」縣大老爺還是怒氣未消。

  「我們現在的正事是去救明白。聽說假仁要在明天帶領那些移民和當地的老百姓去救明白，難道你還不著忙啊？」花不謝說得迫在眉睫，並且表現得非常著急。

  「你在哪裡得到的消息？可靠嗎？」縣大老爺覺得著急，自己費了那麼多心血，就是為了得到明白，怎麼能夠讓假仁他們搶先了呢，馬上著急地問道。

  「當然可靠，我未必然還說假話啊？」花不謝說得更加認真了。

  「那麼老子一定要搶在假仁他們前面。」縣大老爺根本就不用思考，就立刻決定了。

  縣大老爺經過幾個小時緊鑼密鼓地準備，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第二天，剛剛四更天，縣大老爺的院子裡面就人頭攢動。大家忙裡忙外，很快就站好了。縣大老爺認認真真地說道：「今天我們去灌州那邊收拾那個水保長。他把我們縣的一個老百姓，這個老百姓就是明白，騙到自己的院子裡面，目的就是要霸占明白。現在的明白應該說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作為一縣之主，應該愛民如子。所以，我和大家有責任把明白解救出來。

  大家一定要不辭勞苦，勇敢地和水保長這樣的惡霸鬥爭到底，救百姓於水火。花不謝和無極大王就做第一隊，要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我們後面的人馬就緊隨其後。此次行動一定要把水保長的院子拿下來，把明白完好無缺地救回來，你們記住了嗎？」

  「我們記住了！我們一定盡心盡力把明白完好無損地救出來。」許多人亂七八糟地說著。

  縣大老爺的隊伍出發了。大家真的是信心十足，沙沙的腳步聲非常急促。這時候，天老爺就像故意和縣大老爺過意不去似的，簡直漆黑一團，天悶熱得讓人有些窒息，不少人在揩著汗。走了十幾里路以後，有人就開始小聲埋怨起來：「媽喲！都是秋天了，還熱得人遭不住。」有的人說：「媽喲，有一點點風就對了！」

  大家正在議論的時候，突然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夜空，把這一隊夜行的隊伍紮實地嚇了一跳，人們的面目讓人看起來簡直猙獰無比。人們驚恐的心態還沒有平息，立刻又閃耀著幾道更加刺眼的閃電。閃電剛剛停歇，接著就是無數聲地動山搖的霹靂，把大地似乎都震動得顫抖起來。縣大老爺和所有的人都嚇得心驚膽戰。正當大家驚魂未定之際，又一個驚天動地的霹靂從天而降。不少的人嚇得抱住了腦殼，有些人還瑟瑟地顫抖起來。

  縣大老爺在轎子裡面還是簌簌地顫抖，他有些生氣地自語著：「媽喲！這是什麼天氣啊？老子硬是遇得到！」

  「沒事，這才顯示出縣大老爺愛民如子的決心。」瘦師爺在轎子外面安慰著縣大老爺。

  閃電悶雷過後，就是瓢潑似的大雨。那些兵丁轉眼之間就成了落湯雞，摔跤子的人越來越多。許多人在心裡埋怨著：「縣大老爺的屁兒好黑啊！為了一己之私，還美其名曰愛民如子救明白，這陣把我們淋得這麼惱火。」特別是瘦師爺，他本身體質就差，這陣全身都流水了。沒有走多遠，就噴嚏連天了，隊伍前進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這時候到了小石河邊上，隊伍就停止前進了，無極大王的先頭隊伍也阻擋在小石河邊上。縣大老爺的轎子停下以後，縣大老爺就生氣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麼？怎麼不走了？」

  「報告縣大老爺，小石河裡面的河水陡漲，簡直是洶湧澎湃。我們無法過河。」縣大老爺正在生氣的時候，那個叫丁子的兵丁一身都在流水，他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

  「水有好兇嘛！給老子過去！耽誤了時間，老子拿你們是問。」縣大老爺大聲命令著。

  無極大王和兵丁誰也不敢過河，各人只好在小石河邊上站著，愣愣地看著奔騰咆哮的河水，任瓢潑似的大雨淋著，有些人乾脆離縣大老爺的轎子遠遠的。過了一陣，縣大老爺把腦殼伸出轎子看看，覺得黑暗中沒有一點響動，就又催促起來：「嘿，你們怎麼還不趕緊過河？就不怕耽誤了時間嗎？」

  「縣大老爺，河水的確太兇猛了，沒有人敢過去。」這時，花不謝淋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才來到縣大老爺轎子邊上說。

  「水再大，我們還是要過去！趕快行動！」縣大老爺又一次命令起來。

  「嘿，你怎麼飽漢不知餓漢飢？你看看我們現在已經是比落湯雞還落湯雞了！你出來看看河水的情況，就帶頭讓大家過去哇！」這時候無極大王一邊揩水，一邊說。

  「你娃說的，要風雨無阻地與我合作，現在怎麼又打退堂鼓了？」縣大老爺質問著。

  「我沒有與你合作嗎？當時，誰知道有這麼大的雨？」無極大王反問著。

  這時候天蒙蒙亮了，大家這才看清楚，往天做農作物的田裡，已經是一片國澤，並且，雨還越下越大，就是縣大老爺放在地上的轎子也淹了差不多一尺深了。野草早已被雨水吞噬，有的只剩下一些草尖了，無數的樹木被風雨折磨得垂頭喪氣。天老爺的天河就像無法控制了，傾盆的暴雨還在一個勁兒地肆虐。大家在小石河邊上站著，雨水已經淹到了大腿。人們在水中僵持了好一陣，縣大老爺的轎子已經淹了半截，他的褲子下半截就泡在雨水裡，於是，他就在轎子裡面命令著：「你們把轎子抬起來，我的褲子都打濕了。」

  兩個抬轎子的人，只好把轎子抬著。兩人剛剛把轎子抬著，一個驚天動地的霹靂從天而降。兩個抬轎子的一驚，腳下一滑，加之上游的雨水一個波浪襲來，一下子就栽倒了，縣大老爺立刻淹沒在水中。大家七手八腳地把縣大老爺拉出來，縣大老爺也成了落湯雞，他氣呼呼地罵道：「你兩個飯桶，抬著轎子就站不穩當啦！老子捶死你！捶死你……」縣大老爺罵著就撲向兩個抬轎子的。他抓住了一個抬轎子的，狠狠地捶著，就沒有注意腳下，他一滑就摔倒在水中。大家趕緊把縣大老爺拉著，不少人勸著，縣大老爺才勉強把氣消了一些。在大家不經意間，縣大老爺的轎子就沖走了。兩個抬轎子的馬上就去追，轎子很快衝到了小石河中，兩個抬轎子的人看著轎子馬上就要被洪水沖走，心裡焦急萬分。兩人不顧一切地沖向轎子，洪水已經淹到脖子。其他人見抬轎子的人越來越危險，就亂七八糟地喊道：「嘿，你們兩個趕快上來，那樣子就太危險了……」

  「危險個屁啊！我的轎子難道不重要嗎？快些給老子把轎子撈上來！」縣大老爺站在差不多二尺多深的洪水中，覺得情況越來越糟糕，自己沒有轎子，一會兒怎麼辦？

  兩個抬轎子的剛剛抓住轎子，一個二尺多高的浪頭嘩的一下就蓋了過去，轎子和兩個抬轎子的就被捲入河中心去了。在岸上的人不禁驚駭地吼叫起來：「轎夫，你們怎麼啦？」但是大家吼叫一陣又有什麼用呢！

  縣大老爺氣得大叫起來：「我的轎子啊！你們趕快下去給我把轎子撈上來啊！」

  所有的人面對奔騰咆哮的洪水，看著被吞沒的轎夫，個個都面面相覷，誰還敢執行縣大老爺的命令，所以縣大老爺的喊叫，大家就像沒有聽見似的。但是，誰也沒有反對。這時，狂風暴雨更加肆虐了，平地上的雨水都開始掀起波濤。花不謝已經冷得打抖了，雨水還劈頭蓋腦地澆著。他來到縣大老爺身邊，聲音有些打顫地說：「縣大老爺，你看我們找一家人躲一會兒雨吧！不能夠就這麼耗著了。」

  「怎麼，你娃想逃跑了？老子的轎子怎麼辦？」縣大老爺還在望著河中心已經是無影無蹤了的轎子，心裏面還在痛心疾首。

  無極大王見縣大老爺還在對自己轎子戀戀不捨，心裡不禁暗暗地罵道：「狗日的東西，心裡不知道有好歹毒。把轎夫和大家都不當人。」於是，無極大王有些不耐煩地說：「縣大老爺看見兩個轎夫已經為了轎子的事情，被洪水吞沒了，該不會把我們都趕下去撈你的轎子吧！我可沒有想和轎子同歸於盡的意思。這麼大的雨，我都遭不住了，你在這裡耗著吧！」無極大王說完就朝附近的院子走了，他的手下也跟著走了。

  無極大王和他的手下一會兒就消失在密密麻麻的雨簾之中，縣大老爺看著無極大王的隊伍罵道：「狗日的東西，簡直是賊性不改。俗語說的『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一點也不假。沒有你們，老子照樣把明白救出來。哼，真正是不可相交的蟊賊！」

  暴風雨中就剩下縣大老爺的人了。大家越來越冷，心裡越來越害怕，生怕縣大老爺命令大家去河裡面撈轎子。然而，大家擔心的事情真的就發生了。縣大老爺見都是自己的手下了，就命令著：「丁子帶三個人下水去把轎子撈上來，老爺重重地有賞。」

  丁子看著洶湧澎湃的河水，非常怯懦地說：「縣大老爺就饒了小人吧！我是一個旱鴨子！」

  「放屁，你敢不聽老子的命令？」縣大老爺鼓起眼睛大聲罵著。

  「縣大老爺的話我怎麼敢不聽嘛！我的確是一個旱鴨子。」丁子苦著臉，非常無奈。

  「不行，你必須去，土娃一起去！」縣大老爺的命令沒有一點走攢了。

  「我，我，我更加去不得！我還有八十多歲的老父母，他們還指望著我將他們送老歸山呢！請縣大老爺饒了我吧！」土娃一下子就撲通一聲跪在縣大老爺面前，連連地磕頭。

  「你們還是快去吧！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時候正是縣大老爺用得著你們的時候，你們怎麼好不出力？」花不謝趕緊在一旁添油加醋，目的就是想解脫自己。

  瘦師爺見花不謝都在敲邊鼓，也想解脫自己，馬上就獻殷勤了：「你們真的在這個關鍵時刻要為縣大老爺排憂解難。縣大老爺救明白，也是愛民如子的行為，你們就為縣大老爺辦一點點事情不好嗎？真是一些膽小鬼，那些雨水有什麼了不起嘛！」

  土娃和丁子還是沒有動，兩人聽了兩個師爺的話，不禁心裡暗暗地罵道：「狗日的，拍馬屁倒是有一套。真的是抱膀子不嫌柱大，丟了老子的命就不管啦！」

  「媽的個吧子！給老子滾下去撈轎子去吧！」縣大老爺見土娃和丁子還沒有下去，就起火了。上去就給丁子一腳，把丁子踢了一個正著，丁子就滾入河裡了。縣大老爺見一腳成功，又使勁一腳向土娃踢去，縣大老爺以為這下子土娃非下河不可，結果縣大老爺用力過猛，土娃又在關鍵時刻讓了一下，縣大老爺一腳踢空，身體就失去了平衡，一個趔趄就栽到了河裡。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喊起來：「縣大老爺怎麼啦……」

  縣大老爺隨水沖了下去，他在水裡面驚慌失措地向邊上游，他的手下都在岸邊伸手去，以為想拉著縣大老爺。但是，無情的波濤一個接著一個向縣大老爺蓋去，縣大老爺的身體越來越向河中間捲去，大家竟然毫無辦法救縣大老爺。土娃一邊沿著河沿跑，由於岸上的雨水太深，他摔了無數的跤子，一邊哭泣著喊：「縣大老爺快些向岸邊游！快些向岸邊游啊！土娃要聽你的話了，土娃要聽你的話了……」

  縣大老爺已經卷到河中心的激流深處，他的狗刨游泳技術一點兒也不起作用了，隨水漂流了一陣，已經開始在激流中沉浮不定了。縣大老爺的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他浮出水面，張開口喊一下就嗆一口水，沒有多遠，縣大老爺的身影就再也看不見了。花不謝和瘦師爺等人也沿著河沿喊了好久，總是不見縣大老爺的身影，各人嚎哭著，就像喪了考妣似的，但是，誰也不敢進入河裡救人。後來，花不謝等人只好冒雨回到了縣衙門。

  花不謝和瘦師爺商量以後，就把縣大老爺的這次行動大大地頌揚了一回，寫成文稿，向上級報告了。一時間，沒有縣大老爺了，上級就委任花不謝暫時全權代理縣大老爺的職位。花不謝當然心花怒放了。

  花不謝成為代理縣大老爺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竭盡所能宣揚自己，要求老百姓送賀禮。光是縣衙門裡面的賀禮收取還是比較順利，花不謝的手下到了老百姓那裡去收賀禮，就讓他們難上難了。因為特大暴雨以後，許許多多的移民和當地老百姓的房屋幾乎被雨水損毀殆盡，那些去收賀禮的人走一處，就倒霉一處。因為老百姓看著被大雨損毀的房屋，簡直整得一塌糊塗，誰還有心情送賀禮？許多保長都幾乎是空手而歸。這天花保長來到縣衙，他剛剛坐下就說：「唉，兒子，你這個代理的縣大老爺上任得簡直不是時候。我們那個保就只有明醫生和當地幾家財主送了賀禮，像假仁他們那些移民的房屋，泥巴牆全部成了稀泥巴，好多人都看著自己的房屋哭兮兮的，哪裡有錢送賀禮？」

  「媽喲！他們就是想趁此機會不給老子送賀禮。老爸想想看，像假仁和任性等等的人家，未必然沒有錢啊？狗日的故意賣窮。唉，我只好命令各保長竭盡全力收就是了。」花不謝似乎也無可奈何。但是，花不謝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實在不行就只好自認倒霉了。父子倆正在議論賀禮的時候，外面一個人匆匆忙忙跑進了報告：「代理縣大老爺，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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