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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節 假仁聽消息 巡撫火救人

2024-09-13 20:45:24 作者: 彭詩均
  錢福鑫的手下人看見主人家腦殼一下子就耷拉下去了,各人都大驚失色,亂七八糟地跑向錢福鑫,而且驚慌失措地呼喊著:「主人家怎麼啦?

  主人家怎麼啦……」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錢福鑫抬進去,平躺在床上。人們搶救了很久,錢福鑫才慢慢地緩過氣來,他還在念念不忘地喊著:「兩隻猿你為什麼要走啊!我待你不薄啊……」

  老猿等人走了以後,一路行來,雖然救了白猿,但是,大家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大家漫無目的地走著,這時候到了一個比較茂密的樹林,各人也無精打采了。老猿只好說:「我們進入樹林休息一會兒吧,吃一些乾糧再走。」

  在老猿的帶領下,人們來到樹林裡,各人在石頭上坐下來,老猿拿出幾個乾鍋盔分給大家。各自慢慢地嚼著鍋盔,心情似乎非常沉重。老猿似乎為了提高大家的興趣,就故意找話說:「唉!當年梁山那麼多好漢,聚集在一起,真的是所到之處都是所向披靡,我們要救一個人怎麼就這麼難?」

  「就是嘛!我們多幾個人就對了。」慧劍寺主持接著說。

  「其實,以我們幾個的本事,救一個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那天假仁不知道怎麼了,他還憐憫起那個作惡多端的水保長來了。我們一時間哪裡救得了三個人?所以就失利了。」胡塗主持大和尚一邊說,一邊嚼著鍋盔。

  「假仁那個人就是同情心特別濃,心地非常善良,不是明白怎麼會和他死心塌地地相愛嘛?」老猿似乎非常理解假仁的行動。

  「應該說水保長在明白這個方面,也不是好壞!因為古語就說得好,苗條淑女,君子好逑。水保長雖然算不上什麼君子,但是,人家喜歡明白也沒有錯。」慧劍寺主持進一步說。

  「你們怎麼為水保長那個混蛋說話啊?要不是他的拖累,我們已經把假仁救出來了,可能這陣已經繼續找明白了。」黑猿有些沒好氣地說。

  「嘿!你這是怎麼說話的?慧劍寺主持是大和尚,難道懂得的比你少?」老猿覺得黑猿說話有些過火,就阻止著黑猿。

  「沒事,我們都是四大皆空的人了,連一句話都受不了啊?何況黑猿老弟也說得正確。但是,我認為人有些時候是隨著環境變化,在改變自己的。水保長從一個土皇帝,經常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愛美麗的女子是自然的。現在他突然受了非人的待遇,當然思想上要回過頭來想想。假仁又是一個仁人君子,其行動當然要影響他的觀念。再加之我們又在一起救他,他難道是天生就是心眼壞透了的?所以他向好的地方走,也是正常的。」慧劍寺主持分析著。

  「對了,不說別的了,我們現在想一下怎麼救人吧!」黑猿雖然表面上不說了,但是,心裡一時還是沒有想通,就說出了新的問題。

  老猿覺得黑猿還沒有真正地想通,又補充著:「黑猿老弟,你和素質好的人類打交道久了,自然就懂得了人類的思想感情是非常複雜的。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水保長應該說本身的質地不壞,現在又和假仁以及我們這些堅持正義的人的影響,有了一定的正義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你沒有必要想不通。反而你應該積累這樣的意念才對,你自己認識人類的觀念才能夠更加深刻,你的思想意識才能夠提高。」

  經過老猿進一步的解釋,黑猿默默地點點頭,似乎覺得腦殼頭的意念提高一些了,從而比較心悅誠服地說:「你們教導的是,但是,有些東西你們說得太深奧了,我只有慢慢地消化,才不至於囫圇吞棗。」

  大家又進一步討論著救假仁他們的事情。老猿認為要有一個比較完善的辦法才好。

  這個時候的假仁和水保長,以及羅幕僚他們的確在死囚牢裡面非常惱火。吃的是霉臭的食物,並且食物非常少。水每天一個人只有一個破碗裝了一點點,哪裡能夠解決問題?水保長的箭傷又發炎了,好些時候他都燒得說胡話。此時,水保長躺在亂草裡面,面頰赤紅。他正在喃喃地囈語:「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我知錯了……」水保長在囈語中揮舞著雙手,兩隻腳也在胡亂地蹬,汗水一會兒就大點大點地冒出來。

  「水保長醒醒!水保長醒醒……」假仁一個勁兒地呼喊著,心裡非常著急。

  「唉!這個道台大人怎麼就這麼對待死囚犯?大清律沒有這樣的事情啊!」羅幕僚看著昏迷不醒的水保長,心裡充滿了無奈。但是,他頓了一下,還是來了一個死馬當成活馬醫:「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水保長又昏迷不醒啦……」

  假仁又一起喊叫起來: 「 快來人啊! 快來人啊! 救救水保長的命嘛……」

  兩人喊叫了好一陣,一個獄卒拿著一根五六尺長的鋤棍那麼粗的木棒,氣沖沖地趕過來,厲聲喝道:「吼你媽的個吧子!已經是死囚犯了,還那麼講究幹什麼?現在死了,免得污了我們砍人的大刀!」獄卒罵著,就怒氣衝天地用木棒戳假仁他們。

  「嘿,你給老子住手!死囚犯也是人,你有權力打我們嗎?」羅幕僚怒不可遏地喝道,並且雙手去抓住木棒向牢籠裡面扯,想以此阻止獄卒的暴行。

  「你狗日的算命先生也不得了了,竟然沒有一點斯文的樣子。老子戳死你,戳死你,戳死你……」獄卒見算命先生敢反抗,馬上就氣極了,一邊戳羅幕僚,一邊冷冷地罵道。

  羅幕僚又不好說明自己的身份,就這麼受苦,目的就是要了解道台衙門的真實情況。雙方就這麼抓住木棒沒完沒了地戳過來,戳過去,水保長還是一味地說著胡話,把假仁急得給獄卒作著揖:「求求你了!獄卒大人呢,你就行行好嘛!給水保長整一些藥吧!」

  「沒門,沒門!你們別痴心妄想啦!」這時候,老牢頭從外面進來了,他聽見假仁在一個勁兒地央求,覺得自己現在是至高無上的了,就趾高氣揚地鼓起眼睛罵起來。

  「你們太沒有人性啦!為什麼這麼對待一個要死的人啊?」羅幕僚非常激憤地吼叫起來。他想,耶,道台衙門已經是有級別的地方了,怎麼就這樣子執行大清律?

  「沒有人性又怎麼樣?這裡是你一個小小的算命先生說大清律的地方嗎?簡直是狗屁!去你的吧!」牢頭罵著,就幫著獄卒把木棒朝羅幕僚戳去。羅幕僚哪裡經得起牢頭和獄卒的聯合進攻?把羅幕僚戳來栽了一個仰絆,腦殼重重地碰在牢籠的圓木上,只聽見咚地一聲,羅幕僚就不聲不響地歪了下去。

  牢頭和獄卒見羅幕僚撞暈過去了,不禁得意地大笑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心滿意足地罵道:「媽喲!一個算命先生還那麼倔。簡直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這時候的假仁更加手足無措了。他看見羅幕僚歪下去了,知道是摔得不輕,趕緊跑到羅幕僚身邊,呼喊起來:「先生醒醒,先生醒醒啊……」

  假仁把羅幕僚抽來坐著,扶著羅幕僚腦殼的手感覺到熱乎乎的。他趕忙換手看看,不禁大吃一驚,手上已經沾滿了殷紅的鮮血。他趕緊把自己的破衣服撕了一塊,急急忙忙地忙著把羅幕僚腦殼上的傷口包紮好。

  羅幕僚經過假仁一番折騰以後,反而清醒了。他痛苦地說:「謝謝假仁老弟了!這些獄卒和牢頭怎麼這麼猖狂哦!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先生就安安心心養傷吧!你我本來就是小老百姓一個,哪裡有那個條件要獄卒和牢頭付出代價啊?就更不用說我們現在是死囚犯了。但願在我們死之前,少受一點痛苦,就心滿意足了!」假仁哭喪著臉,心裡充滿了絕望和無奈。

  「你不用管,我會有辦法,要他們付出代價的!」羅幕僚感動了,悄悄地給假仁說。

  「真的啊?你真的有那個能耐?」假仁一下子就驚喜了,眼睛裡面閃現出活著的希望,而且又重新打量著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算命先生,覺得算命先生一下子高大了許多。

  「是真的。我已經派我的兩個徒弟到四川省巡撫那裡告狀去了。」羅幕僚還是悄悄地告訴著,做得非常小心機密的樣子。

  「恐怕不行哦!」假仁聽羅幕僚那麼一說,心裡一下子就泄氣了,一點能夠活下來的信心都沒有了,他接著說,「我以為你是算命先生,見的世面廣,結果不怎麼樣!你想想看,天下的烏鴉是不是一般黑?官官相護是不是真的?唉,我只好認命了!我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地死了不打緊啊,我心愛的明白究竟怎麼樣啦?就這麼死了,我簡直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老天爺為什麼就這麼對待我這樣的一個小老百姓啊?為什麼?為什麼……」

  「你就好好地相信我可以嗎?」羅幕僚見假仁轉眼之間就絕望起來,並且非常不甘心,就問道,「哎,你剛才喊叫的明白與你有什麼關係?」

  假仁已經熱淚盈眶了,他激動地說:「我怎麼不相信你哦!我這一段時間經歷的事情,見過的官,不由我不相信官官相護的正確性。我死可能是無疑的了。我這陣就實話實說了,我移居於四川十方的四平鄉以後,就老老實實,勤勤懇懇地開荒種地。兩年多以來,我們家在明醫生一家人的支持下,生產和生活有了一定的起色。我和明白在生產勞動中建立了非常好的友誼,那種友誼並且漸漸地升華成了愛情。所以,我們倆心心相印,已經達到了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的地步。然而,我們正在準備談婚論嫁的時候,花不謝那個十方縣的師爺又橫插一腳。事情還沒有完結,十方的縣大老爺又對明白的美麗垂涎欲滴了。縣大老爺給我們定了違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罪過,給花師爺整了一個強娶美女的罪名,花不謝花了許多錢才把自己的罪名肅清。我沒有銀子,他們就千方百計想置我於死地。明白又不甘和我好下去的心情,就在縣大老爺強娶明白的時候,她也逃跑了。後來明白又被魔鬼山的山賊無極大王搶了,她經歷了千辛萬苦之後,明白又被水保長關進了他的院子。那天山洪時,明白又被山洪沖走了。我歷經千難萬險找明白,她被山洪沖走的噩耗,使我悲痛欲絕。但是,我始終堅信明白不會遇難,我就繼續找人了。這中間有老猿和兩隻猿,承天寺的胡塗主持大和尚等人,慧劍寺的主持大和尚,還有清水庵的老尼姑等等的人,他們不顧各方面的壓力,幫了我們很多忙。然而,我卻連累了他們,讓他們吃了許許多多的苦頭。現在,我居然成了死囚牢裡面的死囚犯,我怎麼能夠不絕望?我怎麼能夠再次遇到明白妹妹啊!」假仁簡單地述說了自己與明白的關係以後,不禁傷傷心心地哭了。

  「假仁老弟都是我惹的禍,我簡直該千刀萬剮啊!我該死,我該死啊……」這時候,水保長又清醒了。他靜靜地聽了假仁的哭訴以後,不禁悲從中來。他一邊詛咒自己,一邊捶打著自己的腦殼,簡直是痛不欲生了。

  「水保長,你喜歡明白,是沒有錯的。但是,你這麼一攪和,不僅連累了許多人受苦,而且讓我和明白純真的愛,變成了今天的悲劇。你叫我怎麼辦,怎麼辦啊?」假仁哭得更加傷心了。過了一陣,假仁還是明智地說:「不過事情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我痛恨你已經沒有用了。你還是好好地養你的傷好了,我會既往不咎的,我們死了以後也少了一份冤讎!」

  羅幕僚聽得簡直滿含熱淚。他知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但是自己又不能夠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神秘地安慰起來:「你們這樣一對情敵,能夠化干戈為玉帛,已經非常的難能可貴了。不過以我的推算來看,假仁老弟,你不會失去明白的,我們也不會死。我的話以後自然會驗證的。我把前些天遇到的一幕,講給你們聽聽,你們自然就清楚了。」

  「怎麼?未必然你還看見明白在什麼地方啦?」假仁一下子就聽出了算命先生話裡有話,趕忙把眼淚擦乾,急切地問道。

  於是,羅幕僚講述了他看到的一件事情。一個多月以前,正當山洪暴發的時候,四川巡撫正坐上大船,和自己的手下,幕僚,師爺等等的官員在岷江上視察災情。當時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巡撫和官員們正在甲板上,沒有雨的地方看著迷茫一片的雨簾,快速猛漲的洪水,巡撫非常憂慮地說:「唉!這場雨怎麼這麼大啊!不知道又有好多人家受災。」

  「就是嘛!這樣的暴風雨真的是少見。」羅幕僚站在離巡撫不遠的地方感嘆起來。

  此時的河水越來越洶湧澎湃,浪潮一浪高過一浪。渾濁的浪花越來越歡呼雀躍,狂風就像風婆把所有的風撒向了人間,處處都顯現出橫掃一切的兇猛。閃婆簡直是傾囊相助,讓閃電肆無忌憚引導著一個又一個的霹靂在天際之間轟鳴。雨伯在狂風雷電的催促下,也傾其所有,宛如天河打開了閘門,奔騰咆哮地注入人間,把大船上的人們看得觸目驚心。巡撫焦慮萬分地盯著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聲嘶力竭地喊道:「老天爺你不能夠這麼對待無辜的下民啊!請您住雨了嘛!我會給老天爺燒高香的啊!」

  「大人沒有必要為狂風暴雨憂心啊!因為這是我們把老天爺左右不了的啊!」羅幕僚在一旁雖然憂心忡忡,但是,他認為誰又能夠把老天爺怎麼樣呢。


  「唉!話雖然如此,但是,就這麼下去,老百姓就會流離失所啊,我們這些為老百姓辦事的人,心裡怎麼不焦慮哦?」巡撫心裡非常不好受,他搖搖頭無比地嘆息著。

  「哇!大人快看,那是什麼啊?」突然羅幕僚指著十幾米遠處的一個回水灣驚奇地說。

  「哇!是一個人的嘛!」另一個跟隨的官員也看見了,馬上吼起來。

  「就是,我還是看見了!船家把船向回水灣開過去,看看能不能夠把人救起來。」巡撫還是看見回水灣裡面沉浮著的人,他立即果斷地命令著。

  大船離回水灣還有幾米遠,開船師傅說:「大人,船不能夠再前進了,否則船就會擱淺的。」

  「唉,離回水灣這麼遠,我們怎麼救人?」巡撫看著回水灣裡面沉浮不定的人,心裡非常著急。船很快停住了,巡撫心裡一點兒也不滿意。

  「這麼兇悍的狂風暴雨,河水又奔騰咆哮,落水的人自然是難免的,我們怎麼去救人啊?」開船師傅漫不經心地說。

  「嘿!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你那麼會水,就沒有一點惻隱之心?對了,哪些人會水?趕快下去看看回水灣裡面的人怎麼救!」巡撫批評了開船師傅,就果斷地命令起來。

  但是,巡撫下了命令以後,各人看著電閃雷鳴和肆虐的狂風暴雨,還有回水灣裡面翻翻滾滾的河水,各人都噤若寒蟬,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巡撫只聽見歡快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船上沒有一個人願意冒險救人,把巡撫氣得罵道:「你們這些廢物!平時想對我如何如何,裝得可愛之極。在關鍵時刻用人了,各自就明哲保身了,就沒有人有一點同情心?

  簡直太讓我失望了!給我拿繩子來!我自己下去救人!」

  巡撫已經罵人了,各人知道巡撫救人心切。但是,巡撫親自在滔滔的河水中去救人,能夠不危險嗎?所以,誰敢把繩子遞給巡撫?這下子把巡撫氣得更加惱火了,他不禁破口大罵起來:「你們這些吃皇糧的傢伙!他媽的!越來越沒有一點人情味啦!你們怎麼能夠見死不救啊?我簡直無法理解你們啦!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你們真的糊塗。」

  羅幕僚見巡撫從來不發火,這陣為了救人,竟然口無遮攔了,只好硬著頭皮子,把繩子抱了許多出來,他著急地說:「大人請息怒!小人下去就是。」羅幕僚說著,就把繩子的一頭拴在大船幫上,另一頭拴在自己腰杆上。因為羅幕僚自己也想到了,萬一自己救人不力,船上的人就可以拉一把,就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了。羅幕僚很快就跳入湍急的河水中,他在浪濤中游向回水灣中的人。船上的人都把眼睛鼓起二筒一樣,盯著與浪濤搏擊的羅幕僚。巡撫這陣才稍微消了一些氣,他看著羅幕僚在浪濤之中,一會兒又被浪濤捲入水裡面,心裡著實有些心驚,他一會兒又喊道:「羅幕僚小心一些,注意安全啊!」

  浪濤一個接著一個蓋向羅幕僚,他一次又一次擺脫了浪濤的席捲。幾米遠的距離,羅幕僚費了好大的勁才到了目的地。他使勁抓住回水灣裡面的人,用手在鼻子上試探了好一陣,才感覺到那個人還有微弱的氣息,於是,他高興地喊道:「這個人還有救,是一個女的!」

  「好,你趕快拴著她!我們把她拉上來!」巡撫立刻激動地回答。

  羅幕僚好不容易才把那個人拴好,他馬上向船上的人大喊:「快些拉繩子!」

  巡撫和其他人答應都來不及了,就開始迅速拉繩子。羅幕僚還是一邊浮水,一邊抓住繩子游向船邊。大家經過全力搶救,終於把羅幕僚和落水的人拉到了船上。羅幕僚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趕快把她肚子裡面的水向外擠壓,如何讓她暖和吧!」

  幾個人把那個人放在甲板上,嘴巴向下。但是,那個人的氣息太弱,水已經不容易吐出來了。巡撫只好在那個人背上擠壓,水才從那個人嘴巴頭一口一口地吐著。好一陣之後,巡撫見那個人的肚子已經不是好鼓了,才和幾個人把那個人抬到內艙。巡撫命令著:「小樂快些把你們的丫頭衣服給這個女子換上。」

  兩個丫鬟把那個人的衣服換了以後,又過了好久,那個人又哇哇地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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