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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黑暗中的較量

2024-09-13 20:52:01 作者: 馮浩
  就在同時,姬齒的家裡,姬翁和幾個手持兵刃和弓箭的刺客都在。

  姬齒看著大家說道:「仁壽宮那邊怎麼樣?」

  姬翁:「那兩個侍衛都被幹掉了,丹岳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姬齒高興地說:「好,下邊就該看你們的了。」說著,他對身邊的一個大漢說道:「松狗,你帶著兩個人,扮成大司馬的手下,到關押姬滿的天牢,把姬滿給我弄出來,送到城外,就給我。」他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名叫松狗的大漢答應一聲,手指著身邊的兩人:「你,還有你,跟我來。」隨後,三個人走了出去。

  姬翁小聲地問道:「王叔,這這……行嗎?」

  姬齒看著姬翁說道:「我這是在為你清除障礙,知道嗎,只要姬滿在,就沒有你的出頭之日;再說,他又不是大王的親生兒子。」

  姬翁:「是,是。」

  仁壽宮門外的伯囧和丹岳,讓手下把班戟和魚腸的屍體抬走,伯囧看著遠去的手下人問道:「會是誰幹的?」

  丹岳:「那還會是別人嗎,一定是那個公子。」

  伯囧:「你是說那個姬……」

  丹岳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他往下說:「只有他知道我今晚來詢問侍衛。」

  伯囧:「看來他們早有準備了,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連虎臣侍衛都敢殺?」

  丹岳:「他怕自己暴露了,所以,什麼人都敢殺。」突然,丹岳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什麼:「不好!」

  伯囧立刻抽出寶劍看著四周:「什麼?」

  丹岳:「姬滿那邊有危險。」

  伯囧:「姬滿?他在天牢里有何危險。」

  丹岳也不答話:「快走!」說著,兩個人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王宮旁邊的天牢里,姬滿被關在一間低矮潮濕骯髒的小牢房裡,四周堅固的木樁子豎立著,把人牢牢地關在裡邊。姬滿無聊地坐在鋪著爛草的地上。牢房走廊的盡頭,一個木柵欄的外邊,站著君牙。

  他關好柵欄門來到姬滿的牢房外邊,看著姬滿問道:「公子,你餓了嗎?」

  姬滿看著君牙:「不餓,就是心裡難受,想不出頭緒。」

  君牙:「等大司徒審問了侍衛,你的冤情會查明白的。」

  姬滿:「君牙,你看看,我真的跟大王長得不像嗎?」

  君牙:「這個……大王的兒子很多,不可能都跟他一樣,其他的公子也不一樣。」

  姬滿:「為什麼他們都說我跟大王長得不一樣,還那樣嫌棄我?」

  君牙:「不要難過,事情總會弄清楚的。」

  正在這時,牢房走廊的柵欄外來了三個人,柵欄門外看守的獄卒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身穿官服的松狗說道:「沒看出來嗎?我們是大司馬府的,奉大司馬之命,來提犯人的。」

  獄卒:「你們要提哪個犯人?」

  松狗:「我們要提走犯人姬滿。」

  獄卒打開了柵欄門。松狗帶著人走了進來,被君牙攔著了去路。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松狗看了看他:「我們是大司馬府的,來提犯人。」

  君牙:「有大司馬府的官文嗎?印信有嗎?」

  松狗翻了翻眼:「你是什麼人?」

  君牙亮出了大司徒府的印信,一塊骨板上刻著山川土地,那是司徒的標誌。因為司徒是地官,掌邦教,是一個重要官職名,由堯舜時期地方官司徒演變而來。掌民事,郊祀掌省牲視濯,大喪安梓宮。

  君牙接著說道:「大司徒有令,沒有他的手令和印信,不准接近姬滿半步,你們拿不出大司馬府的印信和手令,分明是假冒,給我出去。」

  松狗仗著背後有姬齒撐腰,說道:「什麼印信不印信,給我閃開!」

  說著,跟君牙動起手來,松狗與君牙戰到一起,另兩個手下舉刀砍壞了牢門,衝進去照准姬滿就砍,姬滿連忙躲閃,幾次就要被砍傷,命懸一線。

  看守牢房的獄卒嚇得大叫:「不好啦,劫獄了!」

  就在這時,丹岳和伯囧帶著虎臣侍衛來到了天牢,丹岳衝進來與君牙一起大戰松狗,伯囧帶著侍衛解救姬滿,這時的姬滿已經被倆刺客逼到了牆角,眼看手起刀落,伯囧衝上去打落了刺客手裡的大刀,刺客一個翻滾撿起刀,與侍衛戰在一起,幾個回合下來,幾個侍衛用手裡的刀劍把兩個刺客逼住。那邊的丹岳和君牙也已經把松狗逼住。

  丹岳喊道:「抓住他們回去審問。」

  話音剛落,松狗揮劍砍向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另兩個刺客也同時揮劍自刎。伯囧和君牙上前翻動屍體,刺客已經死了,身上什麼都沒有。

  丹岳看了看說道:「收買的死士。」

  伯囧:「這是誰幹的?」

  丹岳:「哼,還能有誰?」


  這時候天牢的牢頭進來,帶著獄卒把屍體抬了出去。丹岳對牢頭說道:「姬滿是大王的兒子,也是要犯,你們給我看好了。」

  牢頭趕忙點頭:「司徒大人放心。」

  經過幾天的詢問,丹岳什麼也沒有問出來,眼看就要問出頭緒的時候,總是被人搶先一步,掐斷了線索。丹岳知道,他的對手就是姬齒一夥,可是,姬齒是大王的弟弟,朝中的公子,地位超過諸侯,更有太王后做後盾,勢力強大,自己沒有勝他的把握,甚至處處被動,不但保不了房王后和姬滿,就連自己也會深陷漩渦。但是,他還是竭盡全力,要保住姬滿的性命。

  半個月後,昭王旨意:廢去房王后封號,貶為庶人,發往荊楚山區。免姬滿一死,貶為庶人,隨同母親流放荊楚山區。即刻啟程,永世不得回城。

  聽到這個消息,丹岳很是震驚,但欣慰的是保住了姬滿的性命。

  君牙和伯囧作為丹岳的手下和知己,也是無奈。只有幾個人很是高興,其中最高興的要數姬翁,他來到姬齒的府邸,對姬齒說道:「王叔,你知道了嗎,姬滿母子被大王流放了,太高興了。」

  沒想到姬齒陰沉著臉說道:「知道了,有什麼可高興的?」

  姬翁不明白:「不高興?」

  姬齒:「只要姬滿還活著,我就不高興。」

  姬翁:「王叔的意思是?」

  姬齒咬著牙說道:「要斬草除根!」

  姬翁:「怎麼斬草?」

  姬齒看了看他,撇了一下嘴,心想這個笨蛋,但是,眼下還用得著他,於是說道:「出了京城,姬滿就是咱的獵物,看看還會有誰來保護他。要在半路上把他殺了。」

  姬翁:「這行嗎?」|

  姬齒:「我可是為了你,怕什麼?快去找人。」


  姬翁答應著退了出去,姬齒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

  鎬京城方圓九里,有九道城門,四月份的天氣,風颳得很大,姬滿和房王后被宮中侍衛押解著走在通往南城門的路上,四周都是百姓,一邊看著,一邊指指點點議論著:「唉!那就是房王后啊,聽說是個很仁慈的人,沒想到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個不就是祭祀丹朱上仙有感而孕的姬滿嗎?」

  「唉——什麼上仙,什麼有感而孕?不就是這樣的嗎?」

  房王后雖說已經撤去了封號,不再是王后了,但她的氣質還是那樣優雅,儘管不再穿王后的服裝,已經換上了平民的衣服,但遮不住她的美。在她的心底,只有她的兒子姬滿,只有丹朱上仙的家訓,千年的家訓。房王后和兒子姬滿走出了鎬京的南大門,她站在城門前,久久地看著城門,這個讓她難忘的鎬京。當初,十六歲的祁娥被選進宮,就是從這個城門走進去的,二十歲被冊封為王后,與大王祭祀天地,也曾經從這個城門走過。轉眼十幾年過去了。自己又從這個城門走出來,只不過這次與以往不同,這一次是以廢王后的身份走出來,但是,令她欣慰的是,兒子姬滿就在身邊。

  姬滿身上背著自己和母親的衣物,身後走過來兩個獄卒,一個獄卒喊道:走吧,不用看啦。」

  這兩個獄卒是伯囧的手下,丹岳也已經跟這兩個人囑咐了,要他們照顧好母子二人。因此,他們不會難為他們母子。

  房王后轉過身,朝城外走去。

  鎬京城內,鸞鳳宮裡,青鸞和鳳翔正在高興,她們倆陪著昭王要出去狩獵。

  青鸞說:「那個姓房的和那個野種兒子今天走了,這一下可除了一塊心病。」

  鳳翔:「是啊姐姐,這一下咱們姐妹就該高興高興啦。」

  青鸞:「唉——我還是高興不起來。」

  鳳翔:「為什麼?」

  青鸞憂鬱地皺著眉頭:「姓房的走了,可是還有個姓汪的,還有個姬翁,這一陣子她們母子正在大王那裡爭寵,這次姓房的被貶黜可是有她們的功勞啊。唉——可惜的是咱們還沒有生兒生女。」

  鳳翔:「姐姐也不用擔心,那姓汪的和姬翁只不過是個傀儡,真正想整倒姓房的和姬滿的是姬齒,姓房的倒了,姬滿也完了,接下來就看姓汪的和姬翁母子與姬齒鬥法了。」


  青鸞:「妹妹,你看得還是真准,咱們姐妹倆呀,就坐山觀虎鬥,他們誰勝了誰敗了咱都高興,只要大王在就行,咱們倆的靠山就是大王。」

  鳳翔:「對,姐姐說得對。」

  離開了鎬京的母子,走出不遠就到了灃河邊,這時,一條船劃了過來,船上站著一個艄公,看上去有四十多歲,兩眼放著光,動作利索,渡船上有一個草蓆搭成的涼棚。在不遠處也有一隻船,船上有三個人,手裡拿著竹篙和魚竿,頭上都戴著斗笠和草帽,看不清面目,小船朝這邊慢慢划過來。押解的解差看了看艄公,那艄公問道:「你們要過河嗎?」

  解差說了聲:「上船。」

  姬滿扶著母親上了船,隨後兩個解差也上了船,艄公臉上掠過一絲微笑,手裡的竹篙輕輕一點,小船離開了岸邊,朝著河道中心漂去。

  小船順著灃河往北不遠就進入了渭河。

  渭河,古稱渭水,是黃河的最大支流。發源於甘肅省定西市渭源縣鳥鼠山,主要流經今甘肅天水、陝西省關中平原的寶雞、咸陽、西安、渭南等地,至渭南市潼關縣匯入黃河。夏季正是河水泛濫時期,小船行在中流,被浪頭打得搖搖晃晃。姬滿一邊扶著母親,一邊抬頭四顧,突然,他看到剛才在岸邊的那隻打魚的小船緊緊靠了上來,姬滿立刻警覺起來,因為,在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讓他感到事態險惡,特別是臨出城的時候,丹岳派伯囧捎話:要注意路上的危機。

  他知道,離開鎬京就只有靠自己了。

  就在姬滿一愣神的時候,那隻船上的人已經靠上了自己坐的這隻小船,只見一個人伸出一根帶鉤的棍子,鉤住了這隻船,另外兩個人掄起竹篙,一個朝艄公打去,另一個朝姬滿打來。姬滿早有準備,他拉著母親一低頭,縮進了小小的船艙,竹篙從他的頭頂飛過,正好打中一個解差,只聽「哎呀」一聲,那個解差掉落水中。而正在撐船的艄公,雙手握住竹篙,橫著舉起,用力一擋,「咔」的一聲,將對方打過來的竹篙擋住,隨即喊了一聲:「來得好!」

  這時,對方第三個人也從腰裡抽出了腰刀,寒光閃閃的大刀發出藍光,這個人提著大刀一步躥上船來,舉起大刀對準姬滿砍了下來,眼看血光一閃,「啊」地一聲,房王后大吃一驚,叫了一聲「姬滿!」只見姬滿身上一道血痕。然而,姬滿對面的殺手卻被砍掉了腦袋,鮮血噴涌,屍體慢慢倒下,「撲通」一聲掉進渭水河。原來,就在殺手跳上船來的同時,姬滿所在的小船上,蘆草搭成的船篷里竄出三個人,其中一個手裡握劍,眼見殺手舉刀對準姬滿就要砍下,這個人手起劍落,殺手的人頭落地,大刀掉進船艙。另外兩個人從船篷里竄出,抬手放箭,只聽兩聲弓弦響,對面小船上揮動竹篙的大漢中箭,一聲不哼,倒在船艙里。這一切,電石火花,就在瞬間。

  房王后已經癱坐在船艙,而姬滿卻看得真切。他站在船頭看著艄公說道:「感謝救命之恩。」

  艄公一笑:「都是上仙丹朱的囑託,願公子與王后一路平安。」

  其他人一一施禮,小船箭一樣衝到岸邊,姬滿扶著母親下了船。

  艄公和那三個人下了船,艄公遞給姬滿一張弓和十幾支箭,另一個人遞給他一把大刀,艄公說道:「但願公子和王后一路平安。」

  房王后:「謝謝相救。」

  姬滿:「多謝。」

  剩下的一個解差嚇得兩腿發軟,一瘸一拐地跟隨著姬滿母子繼續往前走去。

  走出不遠,姬滿跟解差說道:「此去路途遙遠,路上艱難險阻,往南不遠就是秦嶺,往東是平原,但走平原還可能遇上殺手,你看咱們走哪裡?」

  解差早就嚇得失魂落魄,他早就想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官差再好,還是自己的命要緊,他想的是如何快快離開,於是說道:「全憑公子和娘娘決斷。」

  姬滿決定走秦嶺,雖然是高山大川,但卻比平原安全。三個人沿著小路開始上山,到了晚間,虎嘯猿啼,狼嚎鬼叫,把解差嚇得一夜未眠,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借著一個獵人走過,解差隨著獵人下了山。

  山坡上,只剩下姬滿母子,這時的姬滿,身上背著艄公送的弓箭,手裡握著大刀,房王后手裡拄著一根枯樹做成的拐杖,沿著上山的路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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