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愛子之心

2024-09-13 21:58:49 作者: 東風識我
  憐香絕望的看向九娘,吃力的張開口,卻噴出一口黑血。

  九娘皺眉,並沒有去攙扶憐香,而是掃了圈房間。

  這房間遠比外面那個要小得多,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過道更合適,因為對面拐過彎兒又出現了一道木門。

  「怎麼了?發生什麼——我艹!」向文夫驚恐的看向憐香,瞥見對方敞開的衣服,又忙轉過腦袋,催促道,「顧夫人你別看了,趕緊救人啊!」

  九娘不緊不慢的走到另一扇門前,不出意外的,門從裡面鎖上了!

  「嗯,我來救人,你去外面看看石門能不能打開。」

  向文夫也意識到事情大發了,不敢耽擱:「不是,你好歹先給我把繩子解開啊!」

  憐香是在給孩子餵奶的時候中毒了。

  誰也不會想到,吳大夫竟然將毒藥抹在了憐香常用來擦身子的手帕上。

  方才聽到孩子啼哭,憐香進來想也沒想就如往常一樣,用帕子清理了胸/脯。

  一開始她並未察覺不適,只覺得今天孩子異常的安靜,嘬了沒幾口就不動了。

  就在她抱開孩子,想要看看怎麼回事的時候,瞬間一陣天旋地轉。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倒下了。

  「孩子...孩子......」憐香含糊的喊著,瞳孔已經有些渙散。

  九娘從她懷裡將襁褓拉出來,看到卻是一張已經變成青白色的嬰兒臉頰,他睜著眼睛,張著嘴,仿佛還在吃奶。

  「孩子......孩子......」

  「他沒事。」九娘平靜道,將襁褓攏了攏。

  憐香如釋重負的笑了,血液順著嘴角染紅了她半張臉。

  突然,憐香看到什麼,渙散的瞳孔在那一瞬間好像又合攏,甚至光彩熠熠。

  九娘順著憐香的目光看去,是她帶過來扎在腰間的那身長袍。

  「殿下......殿下,奴婢......好想你......」

  憐香喜極而泣,淚水划過眼角,與血液融合。

  「哪個殿下?」

  九娘問,回頭卻發現憐香已經死了。

  「完了完了,門打不開,我們要死在這裡了!」向文夫在外面急的直叫喚。

  九娘目光沉沉的看著憐香的屍體半晌,直到向文夫等不及找了進來。

  「死了?都死了?」向文夫問,臉上滿是同情和不忍。

  九娘起身問:「這件衣服,你確定是吳大夫送給吳山輕的?」

  「怎麼又扯到衣服上去了?」向文夫一陣無語。

  「反正阿輕是這麼說的,其實我當時也覺得怪,這些年為了阿輕的病,吳家都快掏光家底了,哪有錢買這麼好的衣服。

  「你看那繡花,那是京城才會流行的樣式。就這件衣服,少說也得十幾兩呢。不過阿輕生日嘛,我也就沒好意思多問了。」


  九娘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顧夫人,現在不是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你還是好好想想我們怎麼出去吧!」

  「他們能出去,我們自然也能。」

  九娘走到裡面的那扇門前,心道還好是木門。

  「你、你幹什麼?」

  向文夫見九娘竟然直接提起了裙子,忙捂住眼睛,從指縫裡偷偷看。

  「雖說你確實頗有幾分姿色,但你都成親了,我是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的,顧夫人你自重啊!」

  「轉過身去。」

  「都說了我不會看的,你還不相信我。」

  就在向文夫轉身的剎那,「砰」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倒。

  九娘放下裙擺,率先走了進去。

  向文夫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意識,他看著滿地的木屑,開始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

  ...

  巨大的聲音傳來,吳大夫亦是一驚。

  怎麼可能?


  向文夫就是個軟包,不可能砸爛門板。

  難道是顧夫人?

  不可能,她是個女人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吳大夫喃喃喊。

  「爹?你怎麼了?」

  病床上,瘦如枯骨的吳山輕關心問。

  吳大夫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搖頭說:「沒事沒事,你困了吧,先睡會兒。等睡醒了就好了。」

  吳山輕慘白的唇瓣牽扯出你苦澀笑意:「爹,算了吧,我這身子——」

  「你在胡說什麼!」吳大夫突然激動喊,脖頸的青筋直跳。

  吳山輕嚇蒙了,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吳大夫用力抹了把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的,爹是大夫,爹會治好你的。偷偷告訴你,其實爹已經有方法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很快就好了。」

  「爹......」

  「別說了別說了,你累了,喝了藥好好休息,一切有爹在。」吳大夫手掌顫抖的將藥碗端給吳山輕。

  吳山輕想要拒絕,可是對上父親期盼的目光,終還是接過,一飲而盡。


  「乖孩子。」吳大夫撫摸著他的頭,扯出幾分笑意,「我先去忙了。」

  吳山輕乖順的點頭,看著父親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吳山輕立刻從床底拿出痰盂。

  痛苦的嘔吐聲隨即傳來......

  另一個房間。

  岑巧嚇得肝膽俱裂,她被綁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手腳被固定在四周,上身不著一縷,碩大的孕肚高高聳立。

  而她岔開的雙腿間,站著一個手舉尖刀的男人。

  「吳大夫,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你不是說要等孩子出生嗎?現在月份還沒到啊,求求別殺我。」

  「我也不想啊,可是來不及了。」

  吳大夫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眼裡竟噙滿了淚水,「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喝了醉酒湯,你不會感覺到痛苦的。」

  岑巧抖如篩糠,她意識到不管自己怎麼哀求對方都不會放過她了。

  「救命!救命啊!九娘救命啊!」

  岑巧扯開了嗓子大聲呼救,她害怕,害怕自己會陷入不省人事,所以她要喊,要叫,要趁著人還清醒的時候呼救。

  「閉嘴!」吳大夫變了臉色,撕開身上的衣服就要去堵岑巧的嘴巴,「噓!噓!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不能讓阿輕聽到了。」

  吱呀——

  房門被推開。

  「爹,你在幹什麼?」

  吳山輕扶著門框,眼睛死死盯著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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