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神醫降世

2024-09-13 21:58:56 作者: 東風識我
  所有的衙差全部出動,冒著大雨找了兩天兩夜,最後終於在吳家後面的一個宅院裡找到了父子倆。

  顧長風趕到的時候,外面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十號看熱鬧的百姓。

  大雨下個不停,地面一片泥濘,加上人來人往,更是黏糊的抬不動腳。

  「讓開讓開,都快讓開!」

  周捕頭在前面開路,魁梧的身材以及兇惡的外表讓原本不滿的百姓紛紛主動讓道。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跟在周捕頭身後的男子,只見他一襲樸素青衣,容貌清朗俊秀,手裡還提著一個藥箱,什麼身份不言而喻。

  「那就是顧大夫嗎?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年輕!」有人驚嘆。

  「聽說他救活了一個肚子都被剖開的孕婦,真的假的?」旁邊的忙問。

  有人立刻搶著回答:「當然是真的,我二叔家的小兒子就在那家客棧當夥計,他親眼見到的,那孕婦送過去的時候腸子都出來了,血流了一地。這才兩天呢,聽說人都快醒了!」

  「不僅如此,聽說之前有個小孩中毒,人都沒氣了。你們猜怎麼著?顧大夫就用了幾個雞蛋硬是把人給救回來了!」

  「我的娘勒,聽你們說的怎麼跟神仙在世一樣,真有這麼玄乎?」

  「就是這麼玄乎!前兩天人家整個村子的村民都跑去衙門口要求放人,這顧大夫要是沒點真本事,怎麼可能叫那些村民冒著性命危險去跟官府叫板啊?」

  「實不相瞞,顧大夫的醫術我是親眼所見,的確神奇......」

  一時間,有關顧長風的討論聲甚至超過了裡面的吳家父子。

  「大人,顧大夫到了。」

  周威信接過顧長風的傘,示意他先進去。

  顧長風進屋先是掃了一圈,沒看到九娘,心中掠過幾分失落。

  「顧大夫。」

  遠處,裴行雲用帕子捂住口鼻,長身玉立的站在門口看向他。

  顧長風壓下心思,快不走了過去。

  「什麼情況?」

  裴行雲抬了抬下巴:「指定要見你。」

  顧長風握緊了藥箱,抬腳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情況與顧長風的預想戛然不同,沒有四處飛濺的血液,沒有分離的屍體,也沒有骯髒凌亂。

  有的只是整潔和有序。

  兩張木床並排而放,左邊靠窗的是雙眼緊閉的吳山輕,右邊是靠坐在床頭滿臉滿足的吳大夫。

  他們之間連接著兩根管子,一根管子從顧大夫的手腕延伸到床中間的罐子裡面,另一根則從罐子裡伸出來連接到吳山輕的手腕。

  「讓顧大夫見笑了。」吳大夫睜開了眼睛,有些慚愧。

  顧長風救了岑巧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岑巧傷的有多重沒人比他更清楚,可即使是這樣,顧長風也能把人救回來,可見對方的醫術有多厲害。

  面對這樣的人,吳大夫妒忌羨慕,更多的卻是敬重!

  「我試過了,非親屬關係不能輸血,否則被輸血的那個人就會出現寒顫、高熱,疼痛甚至是尿色異常等問題,最嚴重的就會像張滿妹一樣,直接死亡。」


  顧長風搖了搖頭,心底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哀。

  「你知道張滿妹的死亡原因是什麼嗎?你不知道,可我知道!

  「她是因為不同血型輸血而導致了嚴重的溶血反應。

  「你知道什麼是溶血反應嗎?因為在輸血的時候主要參考的是受血者的血清和獻血者的紅細胞膜上是否會發生凝集反應,比如O型血的人,由於在血清中含有a抗體——」

  吳大夫欽佩的看向顧長風,就像是一個充滿好奇和求知慾的學生正在看向他的老師。

  顧長風越說越激動,直至哽咽起來。

  「就為了驗證一個早就被證實的結論,她死了。」

  滿妹死的不值,死的冤枉!

  「可是顧大夫。」吳大夫嘆息道,「你講的這些我從未聽過,可惜了,要是能更早些認識你就好了。」

  顧長風愣住了,他突然意識到原本他是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

  當日如果他能花時間和吳大夫說清楚換血的事情,也許吳大夫就不會走上彎路,也不會死人!

  「顧大夫,這件事本來就跟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往心裡去。」吳大夫反而安慰說,從枕頭下取出一個本子。

  「我知道你惦記我的醉酒湯,喏,製作方法都在上面,裡面還有一些我研製出來的別的藥方,效果也還行。唉,要不是我快死了,我還真捨不得給你,你小子占大便宜了。」

  「快拿著吧,待會兒我怕自己後悔。」

  吳大夫往前傾了傾身子,不想卻扯到了手腕上的管子,他急忙又退了回去,臉色一片煞白。

  「顧大夫。」吳大夫看向吳山輕,問出了一個他最害怕的問題,「我的法子能行嗎?」

  「我在憐香和她兒子身上試過了,她兒子的血進入她的身體裡之後,她沒有感覺到不適。反過來也一樣。前天我又將岑巧的血輸到她女兒身體裡,她女兒也沒有事。」

  吳大夫期待的看向顧長風:「所以我的血給我兒子,也不會出現你說的溶血反應對不對?」

  顧長風眉頭緊鎖,那股無力和沉悶感再次充斥著他的胸膛。

  「你兒子得的是血友病,這是遺傳病,且不說你這次輸血的血型能不能對上,就算對上了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以後他一旦受傷還是會出現同樣的情況——」

  「現在就是燃眉之急!」吳大夫情緒突然崩潰,大聲怒吼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血一直止不住,我也不會這麼做!你去看他肚子,傷口直到現在還在流血,我想盡了所有辦法,沒用,都沒用!再這樣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條!」

  顧長風走到吳山輕床邊,他掀開吳山輕的衣服,慘白的肚皮上是一道不足十厘米的傷口。

  「如果是平常人,這點傷幾天就好了,可為什麼就他不一樣!我給他補血,給他上藥,可就是治不好!這種情況發生了多少次,我以為能和之前一樣幸運!可是沒有,我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沒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就這一個兒子,他母親死的早,我不能讓他也沒了!」

  吳大夫壓抑多年的怨氣如同再也無法承受的堤壩,轟然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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