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霸氣

  夜幕低垂，縣衙外堂中亮起道道燭火向外匆匆而去。

  為首的黃埔頭心情沉重，硬著頭皮向斗金賭坊而去。

  斗金賭坊不好惹，但官大一級同樣壓死人。

  縣衙的速度很快，肖重等人僅僅是在縣衙等了半個時辰，縣衙三班便將斗金賭坊的人給押了回來。

  「大人，我們在賭坊搜得賭桌之下皆為手段隱秘的機關。」

  「有機關的操縱，輸贏都由其說了算。」

  黃埔頭將一個精細的小機關奉了上前，陳縣丞掃了一眼，點頭道。

  「很好，速速撥人查閱賭坊暗帳，看看還有多少百姓為其所害！」

  此刻，被三班拿下的斗金賭坊一眾嫌犯中，為首的賭坊掌柜卻面色不懼，朗聲道：「陳大人在對我們賭坊動手前，可知曉我們後面都有哪些干係？」

  「哼，罪證確鑿，本官為民除害，哪管什麼干係！」，陳縣丞冷笑道：「押下去！」

  那人沒想到陳縣丞竟然絲毫不懼，只能被忿忿押走。

  下一刻，他看到了站在陳縣丞身後的肖重，面色突然鐵青。

  「肖重，原來是你狀告我等！」，賭坊掌柜咬牙切齒道。

  「你們用盡下三爛的手段，聯手王朝欺得我賭債纍纍，是罪有應得。」，肖重冷聲道。

  「很好，待本掌柜的出來，你全家都無安生日子！」，賭坊掌柜掃了一眼肖重身後的周瑩肖胖兒，咬牙威脅。

  「嘖嘖，這麼好的妻女若是被賣入煙花柳巷，真是可惜了！」，賭坊掌柜淫笑兩聲，毫不將縣衙放在眼中。

  瞬間，肖重雙眼危險的眯起，整個人如同豹子一般弓步踏出。

  在眾人都反應不過來之即，他一記甩拳砸在賭坊掌柜淫笑的臉上。

  這掌柜一副虧空過度的模樣，哪裡挨得住肖重這年輕小伙的一記重拳，當即被狠狠砸飛。

  肖重隨即狠狠的在賭坊掌柜臉上連踩數腳，痛得他在肖重的腳下哀嚎不已，臉面嚴重變形，狼狽不堪。

  肖重踩著他的胸膛半蹲下，狠聲道：「王朝已經去了，你若敢動我妻女半根汗毛，就送你去見他！」

  那掌柜聽著肖重冷徹心扉的話語，不禁發毛，腫大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懼。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王朝在鬧市中被肖重用菜刀送走的傳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好了，此人犯了事自有律法制裁，帶下去吧。」

  陳縣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肖重這才徐徐起身，任由左右縣衙將死豬一般的賭坊掌柜拖走。

  肖重轉身看了驚魂未定的妻女一眼，朝陳縣丞抱拳。

  「肖某願拜在大人麾下聽事，以報青睞之恩。」

  「很好。」，陳縣丞笑著撫了撫肖重肩膀：「賭債今夜必消，盡可放心。」

  「你且入本官幕府，協理政務吧。」

  肖重聞言，頓感意外。

  他本以為陳縣丞會安排個三班六房的胥吏給他，沒想到如此信任。

  「俯仰東翁信賴，肖某必全力以赴。」，肖重作揖拜謝。

  陳縣丞滿意點頭道：「夜深了，鄭師爺替本官送送肖師爺。」

  鄭師爺朝肖重拱手賀道：「賀喜仁兄，日後為同僚，可要多多關照才是。」

  一旁的黃捕頭見到白天差點淪為階下囚的肖重搖身一變成了縣丞幕僚，也是面色複雜的拱手致意。

  鄭師爺親自將肖重一家送到門口後，又譴衙役一路送到巷口。

  感受到身份變化所帶來眾人態度的轉變，肖重心中也是多有感慨。

  大夏沒有宵禁，入夜後的巷口卻也空冷寂靜。

  就連白天拼殺留下的血跡也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入了家門，肖重默默地擼起袖子，將因為打砸散落一地的家具收拾起來。

  看著肖重忙碌的背影，周瑩面色複雜。

  「僅此一遭，若他能悔過自新也值了。」，周瑩心中逐漸改觀。

  就連肖胖兒那懵懂的眼神中也對肖重多了幾分好奇。

  左鄰右舍聽聞肖重一家從衙門回來了後，紛紛登門拜訪。

  「肖重，沒想到你這小子真有種，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

  「著實不孬，若你日後想找些正經營生，我們鄰里都會幫你的！」

  「是啊，那王朝向來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我們忍氣吞聲久了，殺得好！」

  上門的街坊都是頗為激動，他們有不少人經營一些街頭營生，平日裡少不得被這些潑皮無賴找麻煩，要好處，積怨已深。

  肖重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然獲得了這麼多聲望。

  「肖某承蒙諸位鄉親今日秉公直言，公道自在人心，日後肖某定當報答鄉里！」

  左右逢源一番後，肖重才將熱心腸的鄰里給挨個送了出去。

  然而此時，又有一人提著燈籠摸黑上了門。

  「張叔？」

  看清來人是酒樓掌柜張全，肖重一愣，連忙道：「您老裡面請。」

  「就不叨擾了。」，張全搖了搖頭：「今日你這事幹得好。」

  「張叔相信你是有心悔過，以你的手藝不若來我酒樓任掌廚如何？」

  肖重聞言也是心動，要知道幕府的俸祿是官員自己負擔的。

  以陳縣丞的清廉作風，恐怕靠幕僚俸祿僅能餬口，更談不上讓妻女過上好日子。

  「張叔您且容我想想，明日便予你答覆。」，新任幕僚，肖重沒有立即答應。

  「也好，若想好了直接來酒樓找我即可。」，張全提燈離去。

  回到屋內，見妻女和衣已睡，肖重便在外屋隨便對付一宿。

  翌日，肖重按前世早起的習慣醒來，給妻女留好了早飯後便朝縣衙走去。

  經過一番通報，他來到了已經伏案閱文的陳縣丞面前。

  「呵呵，這麼早便上衙門來，可是想支俸祿啊。」

  陳縣丞將手中的書紙擱置，淡笑道。

  「東翁說笑，在下是想詢問。」

  「身兼幕僚的同時，是否可兼他職？」

  在肖重的前世，為公者不得從商，故而他也是謹慎為之。

  「無礙，只要不耽誤衙內正事，你自可隨意。」

  「不知你兼何職？」

  陳縣丞知道自己召肖重入幕的俸祿不高，也不多做要求。

  肖重喜笑顏開道：「春來酒樓掌廚。」

  「掌廚，你竟還有此等手藝？」，這次輪到陳縣丞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