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方主簿

  此時，屋內有些因為老舊而破落漏風的地方，在晨寒中頗冷。

  「一定要善用我的廚藝多賺一些，爭取早日置辦新的宅子。」

  肖重打量著依舊頗為老舊的房屋，心裡規劃道。

  而他也前去縣衙點卯，也就是現代的上班打卡。

  縣衙門前的衙役已經知道他是陳縣丞的幕僚，見到肖重來便露出討好笑意，沒有阻攔。

  肖重直入縣丞衙便見到陳縣丞已然在批閱政文，忙得不可開交。

  見到肖重進入後，他才擱筆一旁，淡然道。

  「若本官沒記錯的話，肖師爺是土生土長的桂枝縣人吧？」

  「正是。」，肖重回道，心知陳縣丞不是平白無故的談及。

  旋即，他便見陳縣丞從一旁的書案上抽出摺紙遞來。

  「這是？」肖重上前接過，沒有貿然打開。

  「本官要委派你行一事。」，陳縣丞面色嚴肅道：「將這張名單上的戶人土地丈量一番，本官懷疑，這些人乃是大戶寄存土地的空戶！」

  「丈量田地！」，肖重心裡咯噔一下。

  在封建王朝的世家大族最忌名下田地被官府丈量，弄不好會開罪大人物！

  不過肖重也沒有拒絕，將名單上的人員地址掃了一眼後收入袖中。

  「在下會儘快清查。」

  旋即他便拿著名單退出了正堂，恰好見到在一旁等待的鄭師爺。

  鄭師爺笑道：「肖兄要查戶籍田地，想必要從戶房著手吧。」

  「正是，這不是個輕鬆差事啊。」，肖重嘆氣道。

  「六房勢力中，戶房僅次吏房，必然不會輕易配合的。」

  「故而東翁特地吩咐我領肖兄去一趟。」，鄭師爺作了個請的手勢。

  「有勞。」，肖重一拱手，兩人朝戶房走去。

  肖重去戶房領過一次月俸，但與裡面的書吏交集不多。

  此刻來到戶房，依舊是上次的兩名書吏正在悠閒喝茶。

  「兩位，我奉縣丞之名清查戶籍，麻煩二位將名單上這幾人的地籍調閱。」

  肖重朝兩名書吏拱了拱手，但那兩人卻是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的喝茶。

  肖重見狀，便上前將名單掏出放置到兩名書吏的中間。

  然而其中一個年紀稍輕的書吏直接冷笑一聲，將名單掃落在地，淡然道。

  「戶房地籍事關重大，輕易查閱不得，若是有損壞了我們誰都擔不起。」

  年輕書吏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客氣，完全不將肖重放在眼中。

  鄭師爺見狀也是上前一步朗聲道：「兩位，此事乃是陳大人親自吩咐的，還請配合才是。」

  「配合？若出了事你來擔嗎？」，年輕書吏反諷刺一句。

  鄭師爺被嗆了一嘴，面露惱色，大聲質問：「難道你們連陳大人的話都不聽了嗎！」

  年輕書吏聞言冷笑兩聲，正要開口的時候，一旁的年長書吏輕咳兩聲。

  此人一發聲，年輕書吏便緘口不言，顯然頗有威嚴。

  年長書吏彎腰將肖重遞來的名單揀起，隨意看了幾眼，面色閃過一抹陰霾。

  旋即他笑呵呵地將名單給肖重遞了回去：「兩位仁兄稍安勿躁。」

  「我等謹慎行事也是按規矩辦事的。」

  「若是兩位真的很急，不若讓陳縣丞親自來取如何？」

  「這麼說你們是拒不配合了？」，肖重面色一緊。

  「是又如何？」，年輕書吏不將肖重放在眼中，傲道。

  所謂流水的官員鐵打的胥吏，他們這些經年老吏連縣官都敢糊弄。

  這縣官下面跑腿的幕僚更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如果是別人面對這種情況或許會先退一步。

  但可惜他們碰上的是肖重。

  肖重也不多言，將名單從老吏手中抽出，拔腿就朝一旁的架閣走去。

  見到肖重的行為，兩名書吏面色猛然一變。

  「站住！」，年長書吏起聲暴喝。

  而年輕書吏更是面帶慌色，跑到肖重的身前阻攔，色厲內荏的威脅。

  「你這是擅闖衙門重地，想做大牢你便進去！」

  然而肖重面對他的威脅卻是嗤笑一聲：「我有陳縣丞的口令，奉公辦事，哪來的擅闖。」

  說罷，他直接將書吏推到了一旁。

  那書吏平時只是個提筆寫字的，哪裡抵得住肖重的身強力壯，直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肖重拍了拍手，正要朝著那架閣上的地籍翻閱。

  他心知，如果沒有這兩名書吏的協助，想要查找名單上的地籍是大海撈針。

  但他也看出了兩名書吏心裡有鬼，就是想來硬的逼迫他們就範。

  「肖兄！」，鄭師爺也沒想到肖重這麼剛硬。

  然而就在此刻，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一衙重地，何以亂鬨鬨的，可是有何人在鬧事！」

  那兩名書吏本來對肖重怒目而視，聽到這道聲音後，立即恭敬的走到門前作揖。

  「方主簿您來了。」

  在兩名書吏異口同聲的問候中，一名中年人背手走了進來，氣度頗為不凡。

  「發生了何事？」，那方主簿開口問道。

  「主簿大人，此人竟然擅闖地籍架閣，實在是膽大包天！」

  「還請大人讓衙役將他拿下重責！」，年輕書吏恨恨的告狀道。

  「我乃奉縣丞口令，哪裡談得上擅闖？」，面對那方主簿肖重也只是淡然見禮。

  「混帳東西！」，方主簿突然對兩名書吏斥責道。

  「既然是陳縣丞需要，那便按規矩辦事！」

  「是，我等這就安排。」，兩名書吏擦了擦汗，連忙鑽進架閣中。

  而方主簿的目光停留在肖重身上，稍稍打量下說道。

  「想必你便是陳縣丞新收的幕賓？」

  「正是在下，多謝方主簿解圍。」，肖重點頭道。

  「呵呵，無妨，想查什麼儘管查，這桂枝縣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方主簿說罷，便轉身朝外面走去。

  走到門前的時候，他頓腳朝肖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肖師爺新官上任便查了斗金賭坊，著實好手段。」

  說罷，他便直接離去。

  肖重看著他的背影，雙目微微眯起。

  約莫等了一個時辰，兩名書吏才將肖重所需要的地籍整理出來。

  肖重將其打包畫押後便離開了縣衙來到春來酒樓。

  兩地相隔不遠，如果陳縣丞有什麼要事也可以差人通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