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次換皮
「沒有！世間根本沒有寒蟬縷衣！你小子莫非在耍我？」
我嘖聲，腳下用力，踩住蛙人的傷口。
「既然沒有的話，那你就去死吧。」
我和它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蛙人還妄想從我手中活下來，天真。
我抄起鬼面刀，在它後腦尋找下手的地方。
蛙人見我來真的，或者是找到了它致命弱點，拼命求饒，渾身用力掙扎，想要逃跑。
可惜被我踩住，毫無反手之力，沈天雷趁機給了它幾巴掌。
蛙人見求饒不成，又轉為咒罵叫囂。
「我孕育了無數的孩兒，他們都是我的化身，我是殺不死的！就算你殺了我，啊……」
我利落手起刀落，砍下蛙人的腦袋，「吵鬧。」
說著，泄憤般又砍了幾下，直到剁成肉泥才停手。
砍完我就後悔了，髒了鬼面刀，等會兒回去還要多洗幾遍才行。
我嫌棄這地方太髒，把鬼面刀交給沈天雷，抱起沈如一去了稍微乾淨點的地方坐下。
沈如一縮在我的懷裡，瑟瑟發抖，不是害怕，更像是疼的發抖。
「小默？你怎麼了？」我不安詢問，想要查看她的情況。
沈如一揮開我的手，又把臉埋得更深，還覺得不夠，往上拉了拉衣服，不准我看。
她露出的手背上開始泛起死皮，像是乾燥的牆皮，斑駁脫落，一抓一大片。
「一凡，你別看，把我哥叫來，求你。」
最後一句帶著哭腔，沈如一向來溫柔強大，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除了上次……
我的心酸得難受，緊了緊懷抱，急忙叫沈天雷。
「雷哥，你快來，小如的狀況好像不太對勁。」
沈天雷趕緊拖著一雙殘腿過來，面色瞬間難看，連忙把人從我懷裡接了過去。
「妹夫，去我包里找柱香，渾身漆黑，底部印有地煞印，這是謝青檸陰差名諱，用香燭的火點燃，要快。」
沈天雷難得表情凝重，事情比想像中嚴重。
我喉結滾了滾，朝他比了個「換皮」的口型，沈天雷無奈點頭。
我心中一痛，趕緊按照沈天雷說得照做，心裡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讓她替我受苦。
都怪我沒能力，才會讓沈如一經受換皮之苦，兩次都是因為我！
我眼眶發酸，一路廝殺過來，都沒現在這麼難受。
我繃著張臉，把沈天雷交給我的紙條放在香燭上，很快紙條燒盡，紙灰落在地上，顯露出一雙腳印。
很快，謝青檸出現，沈天雷驚喜叫道：「你今天怎麼來得這麼快，換來的真龍血呢，快拿出來，我妹妹要用。」
謝青檸的臉色微不可查變了變，很快掩飾好，隨即將兩瓶真龍血交給他。
「算你運氣好，我去時剛好有兩瓶，不然哪怕有定風珠，也得等上幾個月才能換。」
我聞言，微微握緊拳頭，真龍血只有兩瓶，今日再用一瓶，剩下的又能撐多久。
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為沈如一換來足夠的真龍血度過百層墓詛咒。
必須要想想辦法才行。
我回神，沈如一不想讓我看到她換皮的模樣，就連吃藥也要避開我。
我失落坐在旁邊，看著沈天雷忙前忙後，卻只能看到她的衣角。
手邊一黑，謝青檸跟著坐下來，我側眸望去，沒有開口的想法，一直盯著沈如一的方向。
謝青檸卻十分自然地主動開口說話：「蛙人是你殺的？我果然沒看錯你。」
我搓了把臉，儘量轉移注意力，怕沈如一反過來擔憂我。
謝青檸很有耐心等我回答，我只好嗯了聲，沒有提到瘋老道。
少說為好，謝青檸雖然跟雷哥關係好，但看我的眼神多多少少讓我有點不舒服。
惡意，談不上，好感，我還沒那麼自戀。
總之我會下意識遠離謝青檸，無論好壞。
「對不起，你要的寒蟬縷衣沒有，我逼問了許久，它一直不肯說。」
我指向蛙人，證明事情並不怪我。
謝青檸搖搖頭，輕聲說：「沒有就沒有吧，不重要。」
「那鬼契……」我皺眉問，我沒有完成契約規定，難道沒有任何懲罰嗎？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下次再說。」
謝青檸打斷我的話，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我抿緊薄唇，所以鬼契還存在嗎？必須要我找到寒蟬縷衣才能解除？
這事只有謝青檸知道，看來等事情解決後，要親自去找她一趟才行。
我思慮好，繼續盯著沈如一，腦子裡裝不得其他事。
而沒有發現，謝青檸根本沒有離開，帶有紙灰的腳印停在角落裡，謝青檸怨毒盯著我。
她翻開掌心，代表鬼契的標誌逐漸變淡，最後消失，不甘心咬牙。
憑什麼，鬼契會無緣無故取消，明明對方根本沒有履行承諾！
朱一凡的下場應該被鬼契反噬，穿腸爛肚而死才對！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謝青檸不解困惑，可又沒有辦法，鬼契一旦消失，就等同於作廢，對彼此的約束力也不在。
謝青檸只能再想其他的法子才行。
「朱一凡，咱們走著瞧。」謝青檸狠毒笑了笑，徹底消失。
我後背一涼，倒吸口冷氣，看向角落。
這股感覺好像就從那裡傳來的，但什麼都沒有啊。
「妹夫，看什麼呢，趕緊過來搭把手。」
我立刻把怪異感拋之腦後，三步並兩步跑到跟前，沈天雷把包裹嚴嚴實實的沈如一交給我。
「還好這次換皮範圍不大，再加上真龍血用的及時，再休息會兒我們就能回去了。」
沈天雷欣慰說道，咔咔兩聲，把自己一雙腿接好。
「一凡，我真的沒事，你不要太自責。」
沈如一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主動安慰我。
我鼻尖一酸，沒有答應她，反過來說她：「下次不要冒險了，尤其拿自己的安危，雷哥都跟我說了，你這次很危險。」
「我哥最會誇張了，你不用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沈如一嬌嗔道，還在勸慰我。
沈天雷耳尖聽到，不滿拍了拍背包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小如！有了男人忘了哥，我怎麼誇大了！讓那小子多愧疚會兒，你別胳膊肘往外拐！」
我輕笑，無視他泛著醋意的話，扶好沈如一坐好。
「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跟雷哥收拾好就能出去了。」
說著，我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鬼面刀，手上一空，笑意瞬間掛不住了。
腰間空空如也，我來回摩挲也沒摸到。
我驚慌看向周圍，除了亂石和蛙人的屍體，依舊沒有鬼面刀的影子。
鬼面刀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