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瘋老道死了
「啊？」他疑惑了聲，搖頭道：「沒有，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嗎？」
我面色陰沉，「丟了。」
我回憶最後見到鬼面刀的場景，當時沈如一發病，情況太過混亂，我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鬼面刀好像放在腳邊，後來轉移地方時好像沒有帶走。
我連忙跑回原地，依舊空空如也。
「妹夫，瘋老道和小翠也失蹤了，是不是他們帶走了？」沈天雷大叫。
我抬眸望去，瘋老道不見蹤影，遺留下幾道符紙。
「不好，他跑出去了。」我大驚失色，趕緊衝到地宮入口。
瘋老道已經帶著鬼面刀和小翠走遠了。
「雷哥，你幫忙善後，我先去追。」
話不停歇，說完我已經跑出去了，沈天雷趕緊叫住我，扔給我弓弩和五枚蛇骨釘。
「拿著防身。」
自家人無需言謝，我拔腿飛奔，輕車熟路往出口而去。
原本堵在中間的大石被炸個粉碎，連絆腳石都沒了，一路暢通。
路上看不到瘋老道的身影，我的心越發沉了下去。
瘋老道不僅帶走了我的鬼面刀，還有他後腦勺的人面蟲！
他被本能驅使，要帶小翠給全村的人，如果把人面蟲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人面蟲不會單單滿足於瘋老道一個宿主，若是讓它進了人群，它可就吃上自助餐了！
絕對要趕在瘋老道出去前攔住他。
人面蟲解決不了，那就連人帶蟲一起弄死，總之不能讓他出去！
他帶著小翠應該跑不遠，可追這麼久了，我仍是沒看到老道背影。
我緊皺眉心，繼續往前追，視野逐漸開闊，我也加快速度。
潺潺流水聲穿過石頭而過，熟悉的血河從石縫冒出。
我回到原來的入口位置，確定路線沒追錯。
這時餘光瞥見一道身影，我立刻頓住腳步，凝眸望過去。
那人躺在血河裡，背面朝上，看不出死活。
但赤裸的上半身和空蕩蕩的後腦勺無一不在告訴我，那人正是瘋老道！
我將弓弩藏在身後，大步靠近，瘋老道紋絲不動。
弓弩對準他的腦袋，一旦有異樣，立刻擊殺。
等看到瘋老道的慘樣，我倒吸口涼氣，收起弓弩，放下備心。
因為瘋老道已經死的透透的。
後腦勺的頭蓋骨被掀開，整個腦漿被吸個乾淨，透過頭骨能看到兩顆眼球。
我翻過老道，不適別開眼，胃裡翻湧。
一道傷口從瘋老道的下巴切到肚臍，胸腔被打開，像是被破腹的魚。
心臟被戳爛，肝臟也留下啃食的痕跡，一團腸子被扯出，飄蕩在血河裡，另外一端掛在身上。
瘋老道死相慘烈，看地上掙扎痕跡，死前及其痛苦。
人面蟲和小翠不知所蹤，恐怕是早就跑出去了。
我無奈嘆氣，還是來遲一步。
我思慮片刻，在旁邊挖了個坑，把老道的屍體從血河裡拖出來打算安葬。
不管瘋老道之前做的事是否出於本心，人死為大，還是入土為安為好。
畢竟瘋老道慘死，萬一生出怨鬼可就又生橫禍了。
我挖好坑，從後背抬起瘋老道的胳膊正要拖，忽的傳來啪嗒一聲，有東西從瘋老道身上掉落。
我定睛一看，立刻喜出望外，竟然是鬼面刀！
鬼面刀果然在瘋老道身上，老道沒能出去，刀也就沒能帶走！
不過也由此看來，鬼面刀護主，對其他人是沒有作用的，否則老道怎麼會死的這麼慘。
我趕緊撿起鬼面刀來回查看，沒有半點損傷，看來只是被藏起來了而已。
我和瘋老道的賭註裡就有一條，贏家獲得鬼面刀。
所以瘋老道在找到小翠後，又順手把我鬼面刀偷了藏在身上。
在他眼裡，鬼面刀應該是他的，因為他贏了。
如果我沒有要把瘋老道安葬，可能一輩子也發現不了鬼面刀。
真是因禍得福了！
我朝瘋老道鞠了一躬，打心眼裡感激。
將人埋進坑裡，夯實土堆，我念了幾個周目的往生咒，保佑瘋老道下一輩投個好胎。
做完這一切，沈天雷帶著沈如一追來，看到多出個墳頭，立感不妙。
「是瘋老道的。」我趕緊解釋，把剛才的事跟他們說了遍。
沈天雷渾身肥肉抖了抖，爽快來到墳前，點燃三根兒香菸敬上。
「謝了啊。」
我默默等沈天雷也拜完墳，叫著他們往外走。
「都處理乾淨了？」我問，懷裡抱著沈如一，讓她好好休息恢復。
沈天雷拍了拍隨身帶的包，重重點頭，「能用的我都裝起來了。」
我嘖聲，心神微動，明白過來，蛇姬的屍體他都要物盡其用，何況更勝一籌的蛙人。
說不定只剩下一灘血跡證明它存在過。
我沒有多說什麼，三人默默往前走，來到石碑處，只剩下滿地的白灰。
「生立入，死橫出」的碑文也消失不見。
我們繼續往前走，外面都是被蛙人石化的雕像。
沈天雷突然停下，給了我一雙腿套，讓我套上。
「蛙人死了，那些石頭也沒了作用，早化成灰了，畢竟也是骨灰的一種，沾上晦氣。」
沈天雷說清楚，在我走後，最先發生變化的便是洞內，所有石像開始風化、坍塌。
我哦了聲，聽話照做，往外走去，果然如他所說，全是白灰。
我們踩過白灰出了地宮，想要出去還要穿過花林。
想到花林里那些沒了靈魂，四處遊蕩的女人，蛙人已死，她們也不可能再活下去。
我把沈如一交給他抱著，「雷哥，幫我照顧會兒，我去辦件事。」
沈天雷似乎知道我要做什麼，接過沈如一的同時，將背包遞過去。
「包里有白磷，那玩意兒燒得快，你動作也麻利點，我和小如在崖底等你。」
說完，他抱著沈如一快步離去。
我笑意漸漸消失，滿臉正色，握著白磷走到花林，砍下樹枝充當火把，一棵棵沿路點燃。
眨眼間火光沖天，花林變成火海，火焰灼燒著花林，比原本的顏色還要紅。
沈如一怕火，所以我讓沈天雷先帶她出去。
至於花林里的可憐女人，就隨著這把火，一起結束吧。
火舌吞噬所及的一切，我轉身回到崖底。
沈天雷等了半天，抬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崖頂，立刻後怕轉移視線。
「妹夫，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他問。
我別過鬼面刀，不無憂慮道:「回村，只怕是村里又要生出一場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