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自食惡果

  我舔了舔發癢的牙尖，冷笑，我還沒去找麻婆，她倒是先送上門了。

  「把你媽帶進去，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我們能解決。」

  我讓許欣欣她們進屋，接下來是我們的私事，就別把她們卷進來。

  許欣欣倒也聰明，趕緊帶她媽走。

  我們三個直接出了門，不讓麻婆等人進院門。

  沈如一現身，麻婆立刻激動起來，指著她大喊大叫。

  「看到了嗎！喜娘上岸啦，江神根本沒接到江川娘娘，我們村子要有滅頂之災嘍！」

  她哭天搶地，看起來好不傷心，身旁有兩個人撐著才沒倒地。

  「江川娘娘上了喜筏，那是不能再回來的，生死都是江神的人，你回來了，就是惹怒江神，大家都要被你連累！」

  麻婆痛心疾首指著沈如一，仿佛她是千古罪人。

  我怒火中燒，側身擋住沈如一，把她護在身後。

  「她又不是你們本村人，怎麼會連累你們？除非你們逼她嫁江神，做了虧心事，心虛吧。」

  我咄咄逼人，她口中的偽神我都殺了，還怕他們不成。

  麻婆面不改色，臉皮厚得不行，「江神看中了她，無論她是誰，都是本村人了，她私自上來，江神怪罪下來，全村的男人都要死絕了！」

  怕有人不信，她還特意把懲罰說得重些。

  她身後跟著的都是壯勞力，自然更相信她的話。

  他們團團圍了過來，指著沈如一叫囂，「把她抓起來！不能讓她禍害大家。」

  「再舉行一次送娘娘，給江神大人賠罪！」

  「還有兩個外來人，是他們壞了村子裡的風水。」

  沈天雷翻個白眼，聲音不大不小，「草菅人命的村子，還信鬼婆，能有什麼好風水。」

  這句話在人群里炸開了鍋，村民不幹了，揚言要把我們綁了去給江神賠罪！

  「你們不准過來，我看誰敢上前一步。」

  沈如一張開雙手擋在面前，怒目而視。

  她上次抽人的本事，村民們大都領略過，誰也不敢做第一個衝上前的人。

  挨打真的會疼啊。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氣氛突然僵持在這兒。

  麻婆轉了轉眼珠子，嘶啞著聲音說：「嗬嗬，難怪呢，你個小賤人，同時勾搭兩個男人，江神不要你，是嫌棄你髒！」

  「不知廉恥的女人，不潔！江神不會原諒你的，還會降怒於大家，必須把她燒死才能平息江神的怒火。」

  「我潔你奶奶腿兒，不會說話，我不介意幫你把嘴縫上。」

  沈天雷破口大罵，敢當著他的面污衊沈如一，那他撕爛對方的嘴。

  我一言不發，鬼面刀卻已然落在手心，殺意騰升。

  「一凡，不行！我們不能殺生。」

  沈如一趕緊按住我的手腕，輕聲勸慰，一點點把鬼面刀按了回去。

  我身負詛咒，可殺鬼斬煞，唯獨不能殺生，否則會經歷嚴重的反噬。

  即使麻婆說的話足夠她死上百次，我卻不能直接動手。

  我咬牙，掩飾眼底的殺意，盯著麻婆，思緒翻轉，想著怎麼對付這個老妖婆。

  沈天雷突然嘿嘿一笑，指間雷蓄勢待發。

  「妹夫，我可沒顧慮，你把她帶遠點，炸死這老妖婆，可別誤傷了你們。」

  沈天雷在外流浪慣了，直接或者間接死在他手裡的人命，或多或少有幾條。

  這些因果孽障他背著，無非下次百層墓詛咒發作時痛苦些。

  但今天麻婆必須要死在這裡。

  「你敢！」

  麻婆感受到死亡威脅，虛張聲勢警號沈天雷。

  他要是聽的話，沈字今天就要倒著寫了。

  戰火一觸即發，沈天雷耐心不足，麻婆悄悄躲在人後，打算用村民當做人肉緩衝墊。

  霎時，身後的江面冒出密集的水泡，聚成一片像是水下集結了無數魚群。

  水泡小而綿密，很快越來越多，所有人停下動作，不自覺去看。

  我凝視水面，一股熟悉的氣息傳來，我驚訝挑眉。

  清源三公子怎麼來了？他敢現身在人前？

  這個想法剛剛冒出，清源的身影浮現在半空中。

  我與他快速交換個眼神，眨眼間身旁跪到一片，麻婆跪在最前面。

  「拜見江神大人！」麻婆大聲呼喊，頭都不敢抬。

  她畢竟是個普通人，只能看到一道虛影而已，無論怎麼看，都看不清清源具體的模樣。

  我嗤笑，口口聲聲打著江神的名頭，到頭來竟然連他張什麼樣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至極。

  我給沈天雷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清源肯定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只需要靜靜看好戲就行。

  清源看著底下跪著的麻婆，眼底不見半天情緒，說出的話也不帶半點情感。

  「漁水村麻婆，盡心侍奉，本神感知到你的誠心，特此現身。」

  麻婆激動的渾身顫抖，能得到神的肯定，那她以後在村子裡真正能說一不二了！

  「江神喜歡上供的童女就好，誤打誤撞，猜中您的喜好。」

  我快速露出個厭惡的表情，原來所謂的供奉江川娘娘，不過是麻婆一廂情願而已。

  起初根本沒這規矩，她只是想試一試！可這拿的是別人家孩子的命啊。

  恰好碰到了清源出事，江倀橫行霸道，真誤打誤撞，讓他們聯手害了這麼多姑娘。

  麻婆藉此斂財，除掉村里不聽她話的人，江倀有了源源不斷的人肉，吃人享樂。

  麻婆還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抬眸望去，清源也露出幾分噁心，但還是端著清冷的架子。

  他看著麻婆，繼續開口：「念你虔誠，福及全家，你的孫女可做我童女，你的女兒可做我侍女，而你，必須隨我入江，封你為神使。」

  最後一句說得格外重，根本不給麻婆拒絕的餘地。

  我撇撇嘴，清源還是不夠狠，這三個位置普通人做不了，必須以鬼身修行，換句話說，清源要她們三代人的死亡償還之前的罪孽。

  人雖然死了，但他允諾的位置還是會給，無論怎樣，都便宜了老妖婆。

  麻婆聞言，一張老臉瞬間白無血色，不顧威壓抬頭，連聲拒絕。

  「江神，使不得啊，我們一家消受不起這天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