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征服之旅

  終於——要面對兩個人獨處的夜晚了；夜色漫漫，燭光縈繞，暗香陣陣，在這粉紅色的世界裡，一切變得溫馨而又曖昧起來。

  皇上把那個可愛的小蓮兒也打發了出去，然後就那樣定定地凝視著連芯蕊，目光中充滿了千言萬語，卻最終只是那樣深情地凝視著，像要透過那扇窗子直接進入她的心底，從此再也不出來……

  北極星的目光好熾烈——連芯蕊再次在心裡發出一聲驚嘆！

  這樣的目光讓她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街角的邂逅，當時自己發現他和連俊熙的時候，皇上智宸的目光就是這樣熾烈；然後到了茶樓，那裡的茶是清香淡雅的，可是皇上的目光卻更加熾烈，直到最後，她有些膽怯，想立刻跑掉，躲開那火一樣的視線……

  「芯蕊，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很奇怪這幅《蓮花圖》怎麼會在坤寧宮裡出現啊？」看到連芯蕊迴避著自己的目光，然後眼睛定定地瞅著那幅《九曲橋畔蓮花圖》，皇上嘴角划過一抹溫柔的笑意，聲音也隨著溫存起來。

  連芯蕊點了點頭，把那份尷尬掩飾在聲音里，「是啊，芯蕊當時只是即興而作，根本不能上得了大雅之堂的。皇上還是把它給換下來吧。」

  皇上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不贊同連芯蕊的說法，「厲害厲害，只是即興而作便能如此藝驚四座，那麼芯蕊真是天才啊！智宸當時第一眼見到這幅畫就被震住了，你看那線條那筆鋒，蒼勁中帶著一股向上的張力，根本不像是出自一位弱女子之手啊！」

  被誇獎總是讓人欣慰的，連芯蕊情不自禁地淺淺一笑，確實，那樣的畫法是模仿大師的筆觸，自己充其量只是一個「臨摹者」罷了。呵呵，當時只是想用現代人的藝術來古代顯示一下，沒想到一下子就震住了大宋朝的皇帝——哈哈，若是原作者知道這個消息，肯定自豪得不得了吧？

  「皇上，你是怎麼看到這幅畫的呢？」連芯蕊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如果不是向太后送的，那便是蘭陵王送的，只是，蘭陵王似乎對自己很曖昧，難道會把自己「推銷」給皇上嗎？雖然這樣的想法不能說出來，但是連芯蕊真的很想弄明白——在整個過程中，蘭陵王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哈哈，芯蕊看來是把智宸給忘記了吧？」皇上笑了，那帶有磁性的嗓音聽起來真的很吸引人，若是沒有中間的那些插曲，連芯蕊應該不會太討厭他才對。

  「哦？」連芯蕊一愣，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皇上，你是說……」

  「是啊，當日在花廊里聽到芯蕊與蓮兒談論花兒草兒的，那真是一次美麗的邂逅。」皇上目光中充滿了甜蜜的回憶，「芯蕊姑娘就像一位超凡脫俗的仙子，淡雅美麗而又讓人流連。尤其是芯蕊竟然知道六月雪，這讓智宸很是驚奇，於是對芯蕊的興趣更濃了……」

  唉，原來是這樣！連芯蕊暗暗自責著，說來說去都是當時自己一時好奇惹的禍。若不是為了見識一下什麼萬夫莫擋的蘭陵王，又怎麼會遇到如此麻煩的皇上呢？這種「無巧不成書」的故事，真的害慘了自己啊。

  「其實皇上高抬了芯蕊了，知道六月雪的並不僅僅芯蕊一個人，譬如小蓮兒，她比芯蕊更了解的。」連芯蕊真後悔當時為什麼要問智宸這個問題？自己滿可以向連俊熙他們打聽的，為什麼偏偏與這個智宸說了那麼多沒用的話呢？真是自尋煩惱了。

  「哈哈，芯蕊姑娘自謙了。難道芯蕊不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嗎？世間有百媚千嬌，我獨愛你這一種；天上星光璀璨，我獨愛你這一顆！」皇上說著走到連芯蕊背後，然後雙手輕輕地搭在了連芯蕊的肩頭上，聲音溫柔得就像這如水的夜色——

  「還記得當日茶樓里芯蕊說智宸是北極星。嗯，芯蕊說得沒錯，智宸就是那顆最熾烈的北極星，我要用自身的熱度把你這顆星星點亮，然後共同閃爍在無盡的蒼穹……」

  那雙手帶著溫熱的力度向連芯蕊的雙肩靠攏，似乎只要輕輕一收就會把連芯蕊摟進懷裡。連芯蕊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下意識地收了收肩膀，然後輕邁蓮步向前挪一下，骨子裡對皇上的排斥盡顯無遺。

  皇上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中，雖然連芯蕊只是輕輕挪動了一下，雖然皇上只要把胳膊伸直，就能再次觸摸到那美麗的雙肩——可是皇上卻沒有那麼做。他的手就那樣懸著，像有什麼東西從手心裡溜走了一樣，整顆心一個勁兒地往下沉，帶著空落落的失落感，向下沉……

  連芯蕊沒有回頭，她感覺到了背後那帶著受傷情緒的眼神在盯著自己看，她的心不由得一緊——對不起，原諒我無法接受你這顆北極星吧！如果沒有自己前世的雲白哥，如果再沒有自己穿越後的雪公子，再或者沒有皇上的霸道和背信棄義，自己或許不會這麼排斥的。所以，只能說對不起……

  「芯蕊，你知道智宸為什麼安排你入住坤寧宮嗎？」皇上的手還是那樣半懸著，他帶著傷感的語調突然問連芯蕊，「你究竟有沒有明白智宸的心意啊？有沒有？」

  這是一句帶著酸楚的詰問——有沒有明白智宸的心意？有沒有？皇上真的很想知道，自始至終對於這個連芯蕊，他付出的都是真情實感。他愛她，渴望得到她，甚至渴望給予她最高的權位、給予她最豪華的生活、給予她最真摯的愛情，甚至於不想再親近任何女子……

  但是連芯蕊為什麼總是這樣無動於衷？她為什麼要跟別人一起遠走高飛？為什麼為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可以斷然地拒絕自己？為什麼？難道自己堂堂一個天子，竟然比不過一個孤兒嗎？莫若說自己是天子，即使自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他智宸也自認不比那個雪公子差——但是為什麼連芯蕊就感覺不到？

  「皇上，芯蕊明白，太后已經講得很清楚了，這裡是皇后的宮殿。」連芯蕊努力不去想皇上那張臉龐上是否寫滿了痛苦。其實誰的心不苦呢？自己的苦又向誰說呢？那個可憐的雪公子還不知道身在何方？他中的毒不知道有沒有解？未來的日子，誰能照顧他那顆孤獨的靈魂？

  「太后說得也並不完全，太后說坤是乾坤的意思，但是在《後漢書.梁皇后紀》中，有這樣一句話芯蕊一定知道吧？」皇上依然那樣深情地望著連芯蕊的背影，然後開始講這個坤寧宮的名字由來，「那句話說，梁小貴人宜配天祚，正位坤極。也是自那時起，坤位便是皇后的位子，而坤極就是皇后的別稱，那麼坤寧宮，自然是皇后的宮殿了。」

  連芯蕊聽得真切，原來坤寧宮有這麼深的含義，怪不得皇上和向太后要為這個宮殿爭得面紅耳赤的。如此說來，皇上是認定了讓自己去做大宋朝的皇后的，「唉，怕只怕芯蕊無法勝任，反而害得天下不太平……」

  「芯蕊，莫說這樣自卑的話，智宸之所以這樣決定，自然有智宸的道理。芯蕊不是希望智宸做一個有道的明君嗎？那為什麼芯蕊不願意幫智宸治理這個天下呢？」皇上再次向前邁進了一步，然後那雙一直半懸著的手便又輕輕地觸及到了連芯蕊的肩頭，只是皇上也適可而止，並不再有其它動作——

  「那日從布料店到連府的路上，芯蕊姑娘的一番話都很有道理，真可謂巾幗不讓鬚眉。正如芯蕊所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智宸的壓力很大。智宸真的希望能找到一位能輔佐朝政的皇后一起管理國家，智宸再也不能讓靖康之辱重演……」

  皇上說得很是情真意切，提到靖康之辱時，連芯蕊明顯感覺到皇上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似乎他的心裡正承受著最痛苦的煎熬，那樣的恥辱——作為皇上的智宸，應該比誰都更不願意面對吧？

  這一個顫抖讓連芯蕊的心不由得軟了一下，唉，如果拋開智宸這個皇上的稱謂不談，那麼智宸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若放在現代社會，一定會能創建一番事業的。只可惜在這樣的封建社會裡，他的思想受著強制和壓迫，恐怕真的想做一個明君，難啊！

  「皇上，你把芯蕊抬得太高，總有一天你會失望的。」連芯蕊依然望著那張《九曲蓮花圖》，感慨著自己穿越後這奇妙的經歷。皇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職位，同時又是一個棘手的職位，就像這九曲橋一樣，不知道在哪個轉彎處就會出現意外，那麼最終的結果就是「掉進河裡，被河蟹掉」！

  「智宸 自認不會選錯人的，那日在尚府，旭堯和尚夫人同樣被芯蕊的這幅畫深深地震撼著。所有人都認為，能畫出如此大氣磅礴作品的人，必是一個大將風範，巾幗英雄。」皇上的目光穿過連芯蕊的秀髮投到了那張蓮花圖上，然後再次說到了在尚府的那次考試——

  「而且智宸也知道，被芯蕊打動心靈的，不止智宸一個人……所以請芯蕊原諒智宸容易吃醋吧，那日你們一起去冰凌谷看六月雪的事，真的讓智宸很受傷……」

  連芯蕊再次被深深地震驚著，原來那時候自己就註定躲不過這場情劫了！

  「呵呵，芯蕊如果沒猜錯的話，能讓蘭陵王中止談話而匆匆離開的摔茶杯的聲音，就是皇上吧。怪只怪芯蕊當時太愚笨，還一直猜想是什麼人能驚動得了蘭陵王呢？呵呵，原來如此啊！」連芯蕊這時才恍然大悟，當初在涼棚里聽到兩次茶杯被摔破的聲音，其實真的不一樣呢。

  ——後來聶子聰說是他給鬧騰的，然後其中一個丫環不小心摔了茶杯，可是大家怕受責罰，所以不敢說出來。記得連芯蕊聽完這樣的解釋，還懷疑了一下：既然是聶子聰鬧騰的，為什麼蘭陵王會離開得那麼匆忙呢？原來這第二次摔茶杯，是這個皇上在吃醋……

  「芯蕊，如若不是他從中……其實智宸好希望陪芯蕊去看六月雪的是智宸，唉，誰知又讓他給搶了先？」皇上說到這裡一陣幽怨的樣子，這種幽怨明顯是衝著蘭陵王來的，那意思是說：蘭陵王並不只是這一次與他「搶」，而且每次，又都是蘭陵王勝了！

  連芯蕊的心靈被溫柔地撞擊著，這樣一個霸道而又容易受傷的皇上，竟然真的對自己一見鍾情啦。唉，怪只怪自己實在不應該在尚府出現，那樣一切的恩怨就都免除了。「唉……」一聲嘆息不自覺地從連芯蕊嘴裡流淌出來，帶著自責和無奈。

  「芯蕊，不要嘆息，智宸不願意聽到你嘆氣。」皇上這次又把手向前伸了伸，然後稍微一用力就把連芯蕊的身子扳了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芯蕊，難道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對你的愛嗎？智宸想給芯蕊快樂 ，想讓芯蕊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難道芯蕊還不了解智宸的良苦用心嗎？」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連芯蕊感覺到了有一種強大的壓迫感正在慢慢逼來，讓她不敢正視皇上的眼睛；連芯蕊想掙扎一下，從那雙強有力的皇上的大手裡掙扎出來，但是她發現皇上的力量真的好大啊，根本不想再給她掙脫的機會，根本不想……

  「芯蕊，你知道這個坤寧宮是皇后住的地方，那麼芯蕊知道不知道，皇后住的地方，還叫什麼名字嗎？」皇上的眼神更加熾烈，帶著堅不可摧的執著和熱情，就像瞬間就要把連芯蕊融化一樣，「因為漢代皇后所居宮殿，用花椒一類的香料和泥塗抹牆壁，取其溫、香、多子之義，以表示吉利。後來就以椒房代稱皇后，那麼這座坤寧宮就是椒室，芯蕊，你明白這椒室的含義嗎？」

  唉，連芯蕊有淚在肚子裡流——她怎麼能不明白？怎麼能不明白？可是她不甘心不情願啊，難道就在這個象徵著「溫、香、多子」的椒室里，把自己獻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嗎？那雲白哥怎麼辦？雪公子怎麼辦？自己怎麼辦？

  不容連芯蕊再去想這穿越古今的問題，皇上智宸帶著熾烈愛火的唇已經輕輕印到了連芯蕊那款朱唇之上，然後帶著霸道的力度開始了屬於一個帝王的征服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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