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莫名其妙

  皇上實在不能忍受連芯蕊這樣的態度，自己爭來爭去好不容易把她弄進坤寧宮，難道就是為了在初夜受到如此地傷害嗎？皇上終於忍無可忍，憤怒地掄起了拳頭……

  「打吧，我如今傷痕累累，也不在乎多這一拳半拳了。」連芯蕊抬起頭望向皇上那高高舉起的拳頭，慘兮兮地一笑，然後緩緩地坐直了身子，帶著誓死如歸的悲壯情緒迎向皇上那暴怒中的拳頭，「打吧，這樣我也就沒有什麼遺憾的啦。」

  皇上的拳頭被連芯蕊從容的表情給震住了，他不明白連芯蕊為什麼會說打完後就沒有什麼遺憾了？這句話到底是究竟代表著什麼？皇上猶豫間，眼睛的餘光卻不經意地瞟見了連芯蕊的前胸——然而就是這不經意地一瞟，讓皇上又是驚呆了，因為他看到連芯蕊的胸前青一塊紫一塊的，除了牙印就是咬痕！

  「你的身上……怎麼……」皇上的拳頭不但沒有掄下來，而且就在自己發問的時候，終於想明白了連芯蕊那句「傷痕累累」的意思，難道說這些紫痕斑斑的，是自己的傑作嗎？「難道，芯蕊，不會是朕吧……」

  皇上在問連芯蕊的同時，其實也是在問他自己。他腦海中閃過把連芯蕊擁到床上的每一個細節，是的，他瘋狂地分開連芯蕊緊緊護住前胸的手，然後瘋狂地撕破了她的胸衣，再然後就把她摁倒在床上，進行了一場冷恣意的掠奪——

  是的，皇上清楚記得，那時連芯蕊的赤裸的身體展示在自己的面前，就像一塊美玉，沒有一塊瑕疵。那光滑如脂的肌膚看著就讓人心猿意馬，所以皇上才會按捺不住，所以在一瞬間的衝動里，失去了控制……

  嗯，沒錯，是自己！皇上一陣深深地自責，是自己啊！當時自己只不過是想吻遍連芯蕊的全身，只不過是想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在連芯蕊的身上，真的沒有想到會傷害她，沒想到那青一塊紫一塊的淤痕，看上去那麼讓人心疼……

  「芯蕊，對不起，我……」皇上的火氣頓時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歉意和懺悔，「很疼吧？芯蕊，對不起……」

  疼嗎？呵呵，自己怎麼不覺得疼呢？輕輕撫摸那些淤痕，連芯蕊漠然地搖了搖頭，然後冷冷地回答著，「一點兒也不疼，很好，很舒服……」

  這究竟是怎麼樣悽慘的表情？這又是怎樣心灰意冷的回答？皇上的心緊緊地抽在一起，像有很多刀在攪動著，疼得鮮血直流——「芯蕊，別這樣好嗎？對不起，智宸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說著，皇上的拳頭變成了溫柔地呵護，想伸過去撫慰一下連芯蕊受傷的心靈。

  「不要說對不起，你是天子，是一手遮天的天子，芯蕊只不這是天子腳下的一粒塵埃罷了，怎麼敢承受皇上的道歉呢？」連芯蕊仍然輕輕地搖著頭，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芯蕊既然答應進宮，就會做好自己的本分，做皇上腳下的塵埃，也不錯的。」

  皇上眉頭緊鎖在一起，縱有千千結，又與何人說？難道自己願意這樣高高在上嗎？難道自己願意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嗎？他同樣渴望一份平等，渴望大家用平等的眼光看他，而不是那著跪磕中的仰視！

  尤其是遇到了連芯蕊以後，皇上更加渴望這種平等，他渴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報，渴望連芯蕊像自己愛她那樣愛著自己。兩個人可以像《梁祝》里描寫的那樣，雙宿雙飛，即使不得不以死殉情，也要化蝶雙飛……

  但是有誰理解自己的感受呢？向太后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傀儡，只要自己稍有一絲「反抗」，她就會及時地施加壓力，把自己反抗的意識給壓回去；朝中大臣們把他當作治理國家的工具，只要自己稍有一些「偏差」，他們就會左一個奏摺又一個奏摺的，不把自己的偏差化為零，他們絕不罷休。

  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呢，更是以一種帶著嫉妒的眼神看自己，他們一方面笑自己不是先帝的嫡子，另一方面又嫉妒自己莫名其妙地就當了皇上。所以他們想盡一切辦法與自己明爭暗鬥，根本沒有表面說的那種親情，而且他智宸清楚地知道，那些兄弟姐妹恨不能自己出現什麼差錯，然後被天下人一哄而翻下台去，成為千古罪人才解恨；

  再就是那些太監宮女們，整天見到自己除了下跪就是請安，那口口聲聲的「萬萬歲」里，究竟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呢？誰能敢肯定，那些人里沒有想除掉自己的仇人派來的臥底呢？況且，那些表面的尊敬，對於自己究竟有什麼意義呢？他們實際尊敬的只不過是一個符號，甚至於他們都從來不敢正視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長得什麼樣子——只因為自己身上的符號是「皇上」，所以他們才會膽怯……

  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也就認識到了自己的悲哀，於是皇上常常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從來不敢說一句真話，整天在別人面前裝腔作勢，整天活在虛偽的世界裡。這樣的生活實在讓人壓抑，即使整天的山珍海味，即使整天的前呼後擁，也讓他感覺不到一絲的樂趣。

  但是自從連芯蕊出現 後，一切的感覺就不一樣了。皇上智宸覺得自己對一切都充滿了期待，就像花兒在嚮往陽光，就像鳥兒在嚮往天空，他作為一個男人，渴望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志死不渝的愛情！而這愛情的種子，就播種在了連芯蕊的花園裡，皇上期待在那裡能開花結果，然後長成一片爭芳鬥豔的百花園……

  「芯蕊，智宸不想讓你做塵埃，智宸希望你做朕的愛人，做智宸的皇后，唯一的皇后，懂嗎？」皇上的眼中只噙著淚花，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絕不能失去連芯蕊，那樣，他的生命也就和死灰差不多了，「芯蕊，智宸向你道歉，智宸今晚錯了，智宸答應你從今天起小心疼愛你，再也不這麼莽撞，行嗎？請你不要用這種冰冷的眼光瞅著我，智宸的心也會痛，你知道嗎？智宸也會痛的……」

  「不用的，皇上這樣挺好，芯蕊覺得挺好。」連芯蕊依然搖頭，自己不需要皇上的道歉，他就這樣虐待自己吧，這樣，自己恨他也就更名正言順了。即使有一天真的發生什麼違背初衷的事，至少在自己這一關，能說服自己。

  「芯蕊，智宸知道你心裡一定很難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皇上最後的感情防線終於崩潰了，兩滴脆弱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掉了下來，「你不要這樣冷冰冰的，智宸並不僅僅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智宸首先是一個人，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一個需要感情需要體貼的男人……」

  皇上竟然流淚了，呵呵，皇上怎麼會流淚呢？他不是一頭威猛的雄獅嗎？他不是一手遮天嗎？如今竟然落下了眼淚，難道這真的是他的真情流露嗎？或者，只是兩滴鱷魚的眼淚？

  「芯蕊，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智宸，智宸或許在別人面前做的都是虛偽的皇上，但是只有在芯蕊面前，智宸才能得以表露真情。」皇上實在不願意再看到自己留在連芯蕊身上的那些傷痕，於是拿起自己那件寬大的龍袍為連芯蕊披上，然後又把她攬進懷裡，嘆了口氣，「芯蕊，今晚的事智宸再次向你道歉，只因為智宸太愛你了……真的並不是故意傷害你……請芯蕊相信智宸，再也不會有下一次……」

  皇上的就這樣雙膝跪在床上，然後緊緊地摟著連芯蕊，如果沒有那一襲裹住連芯蕊身體的龍袍，沒有人會相信這會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沒有人會想到這會是堂堂天子的初夜！

  之於一個皇上，這樣的深情應該算做痴情了吧？連芯蕊像是在聽一個美麗而悽慘的愛情故事，那個故事作者就是她連芯蕊，而男主角是一位霸道而偏執的皇上——只是，女主角是誰呢？皇上自然喜歡自己，可是自己實在不想當這個女主角。嗯，莫若給他安排一個別人吧，誰合適呢？

  「皇上，在那些佳麗中，你最欣賞誰？」莫名其妙的，連芯蕊突然問了皇上這樣一個問題，就像忘記了自己曾經受到的傷害，亦或是完全沒有聽到皇上在那裡懺悔的表白。

  皇上智宸被問得愣住了，哦？難道連芯蕊並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的粗暴，而是在吃那些佳麗的醋嗎？這樣想來，皇上竟然有些欣喜，一個人為你而吃醋，那豈不是證明她同樣愛著你嗎？否則又怎麼會有醋意？

  「芯蕊，你不要誤會，智宸從來沒有喜歡過那些佳麗，白天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朕真的不想讓她們進宮的，是太后執意如此，況且，你又幫著太后說話……」皇上的心情不由得舒爽了很多，他根本沒想到連芯蕊會為自己吃醋，這真是太讓人興奮的事情了，因為這證明自己在連芯蕊心中是有地位的。

  連芯蕊依然處在自己木然的幻想里，她的腦海中突然就勾畫出一個古代帝王將相的故事，而後宮的女主角不是自己，就一定要找一個最適合的呀——

  「嗯，其實那個向妙涵很不錯的，無論長相、才氣、身份還是人品，應該是這眾多佳麗中佼佼者了。對，就讓向妙涵入主中宮吧；至於那個蘭慧雅，她聰慧優雅至極，正適合那個淑妃的稱呼，給她安排的住處呢，就起個名字叫漪蘭宮；

  伊璇嘛，活潑開朗，個性正直，德妃自然是非她莫屬了，就賜她一個住所，叫毓秀宮；林紫萱端莊秀美，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女子，那一襲紫衣真的最適合於她了，就叫她端妃吧，住所名叫萱若宮；還有呢，就剩下那個李憶晴了，那是一個如詩如畫的女孩子，嗯，就讓她住在夢馨苑裡，然後她的名字，叫做夢妃也不錯的……

  連芯蕊就這樣喃喃自語著，她完全投入到了自己設定的故事裡，嗯，把現實中這些人物設定到故事裡，然後讓自己決定她們的喜怒哀樂，想來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這一瞬間，連芯蕊忘記了自己正蜷縮在皇上的懷裡，忘記了他剛剛對自己的那番凌辱，也忘記了自己前生今世的恩怨糾葛，她只想著她的故事怎麼發展，怎麼讓那些人物生，又怎麼讓那些人物死……

  而皇上哪裡知道連芯蕊的所想所思呢？從剛剛的深情告白，到後來的驚愕，再到現在的靜靜聆聽，皇上也不由得一陣陣讚嘆——嗯，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這連芯蕊真的有治理後宮的天賦，此時這麼一出口，竟然把自己明天早朝要宣布的事情給解決了，真真是讓人佩服。

  只是聽來聽去，各位佳麗的宮殿也有了，級別和稱呼也有了，唯獨缺少了那個秦映寒。皇上想到了秦映寒，不由得就是一陣頭疼，其實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個秦映寒？要知道向太后是力挺秦映寒的，尤其是秦映寒的父親是當朝重臣秦檜，而且秦檜的意圖更是明顯——想讓她的女兒作皇后。只是皇上不喜歡這樣做，那麼連芯蕊，會不會有好辦法呢？

  就這樣，在連芯蕊莫名其妙的遐想里，皇上也忘記了剛剛初夜的不愉快，思維放在了這些佳麗的冊封上，「芯蕊，所有人都有了歸宿，那麼那個秦映寒呢？總應該有一個處理的辦法吧？」

  秦映寒？

  連芯蕊像是剛剛才想起這個名字，嗯，秦映寒不是秦檜的女兒嘛？而秦檜是何許人也自己比當今皇上還清楚，那麼至於秦映寒嘛——「皇上，秦映寒的歸宿，芯蕊也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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