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三道聖旨

  紫宸殿位置在整個皇宮的正中央，是皇帝早朝和接待外國使者的地方。今日所有朝臣都靜靜等候在大殿之下，因為皇上有要事要宣布。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是什麼事，也有三五成群私下裡竊竊私語的。

  而連老爺和連俊熙也站在這班朝臣之列。父子二人只是面面相覷地互相用目光交流著，沒有參與任何人的談話。其實他們心裡正在忐忑不安中，因為連芯蕊昨日入宮後，便再也沒有消息；那麼原定的今日上朝之事，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另一班人員中，為首的卻是那個秦檜。只見他根本不理會連老爺父子，而是與其它幾位大臣私下交流著什麼，那幾個大臣時不時地向秦檜抱抱拳，一臉的恭維之色——嗯，想必是秦檜正在炫耀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不然又怎麼會如此呢？

  連氏父子並不關心這些，他們只擔心昨日連芯蕊有沒有受委屈，可是卻苦於無門問詢；那麼只有等皇上上朝後，從皇上的表情來分析連芯蕊的處境和狀況了……

  就這樣，不多時，一道道「皇上上朝」的通報過後，大臣們趕緊整理袍帶，然後恭恭敬敬地迎接皇上的到來；稍時，身著龍袍的智宸昂首闊步上得殿來，然後正襟危坐在龍椅上，目光炯炯，神情很是威武。

  有明眼人不難發現，在皇上正襟危坐的龍椅後面，向太后早已經緊隨皇上其後，坐在帘子後面「聽政」了。所謂垂簾聽政，向太后雖然同意皇上智宸登基了，卻以不放心國事為名，但凡遇到什麼大事情，總是會守在幕後——美其名曰「坐鎮」！

  眾朝臣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也已經成了朝廷的習慣，因為所有人都明鏡似的，向太后雖然躲到了「幕後」，其實她的威力並不比皇上差，或者說，還要略略高過皇上一籌。那麼，這個「千歲千歲千千歲」七個字，也是絕不能省的了……

  「眾愛卿平身。」皇上坐在龍椅上，就要擺盡皇上的譜，不管他願意不願意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他都得說。

  所有大臣謝主隆恩後，便又分成文武兩班站立。皇上望了一眼這些朝臣，然後微微點了點頭，表情抑制不住的有些興奮，「今日朕要宣布一件大事，相信也是眾愛卿一直關心的大事。嗯，宣！」

  皇上一聲「宣」，旁邊的小李子立刻手擎聖旨，開始莊嚴地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尚書之五千金，名喚連芯蕊者，年方二七，容貌嬌好，才華橫溢，品德出眾。經太后與各部門多方測試，實屬一位德才兼備之佳麗。今皇恩浩蕩，冊封連氏之女芯蕊者，為皇貴妃，入主坤寧宮；特賜菡萏池一座，即日開始動工興建……頒發金封金印……欽此。」

  小李子把昨日皇上與向太后最後爭執的結果剛剛宣布完，立刻引起大殿下那些朝臣一片吹噓之聲。這聲音中有反對的，有贊成的，但是誰也不敢輕易說出聲，因為當前局勢還不明朗，輕易發言後果很嚴重——

  而最開心的，自然就是連氏父子。雖然當初皇上說要冊封連芯蕊為皇后的，如今變成了皇貴妃不知是什麼原因。但至少有一點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皇上的心情是愉快的，那麼也就是說，連芯蕊應該沒有什麼意外！嗯，這就謝天謝地，什麼貴妃什麼皇后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平安……

  連氏父子二人又相互傳遞了一下眼神，彼此都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嗯，總算闖過了這一關，那麼接下來怎麼發展，就要看老天爺的安排了。

  可是，連氏父子一高興，自然就有人不高興了，那人就是秦映寒的父親和向妙涵的父親。這兩個人純粹是哈「太后」一派，一方面是親戚關係，另一方面，他們也是想利用這層關係，達到飛黃騰達的目的。而如今，連老爺的女兒成了皇貴妃，那麼連老爺豈不就成了皇上的「老丈人」了？這關係可比他們與皇上拐彎抹角的「繼母」之親近多了。那麼如此一來，豈不是多了個敵手？

  向、秦二人對視了一下眼神，對於皇上的聖旨，他們真不知道應該表示祝賀，還是表示反對。因為在他們的心裡，還有著他們的如意算盤，儘管那是十分僥倖的算盤，那就是——

  既然連芯蕊成了皇貴妃，那麼皇后的位置就是一個空缺；那麼自家的女兒就有希望成為皇后。嗯，即使那個坤寧宮被連芯蕊給占也沒太大關係，只要自己女兒成了皇后，把她連芯蕊趕出宮去也只是舉手之勞……

  如此想法，向、秦二人便先壓下心頭的不高興，各懷心事地向皇上表示祝賀，然後其他的大臣看到他們祝賀，也跟著隨聲附和起來。一時間，紫宸殿內呈現了一派熱鬧非凡的氛圍，皇上在這樣的祝福聲中，臉上也露出了少有的開心笑容——

  「眾愛卿果然都是朕的忠心之臣，朕倍感欣慰。然則太后體恤，與尚夫人一起共同選了數名佳麗入宮。」皇上笑容可掬，想到連芯蕊竟然因為這些佳麗吃醋了，心頭便蕩漾著一種甜蜜的幸福。「正如太后所言，這些佳麗確實都是德才兼備之人，今日是一個大喜的日子，朕要來個雙喜臨門，同時冊封這些佳麗。呃，小李子，宣！」

  還要冊封？大臣們心裡暗自琢磨，這個皇上以前是堅決不近女色的，呵呵，打了一次勝仗後竟然變了脾性，一起冊封這麼多嬪妃，還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真不知道又有哪家的女兒有此榮幸呢？大家互相探詢著，其實潛意識裡都希望能像剛剛的連老爺那樣榮幸……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蘭氏之女慧雅小姐，年方十五，聰明賢惠，特冊封為淑妃，現將聽雨軒更名為漪蘭宮，賜蘭淑妃居住；

  ……伊氏之婦名璇，年方二七，活潑開朗，善良正直，特冊封為德妃，現將留瑩軒更名為毓秀宮，賜伊德妃居住；

  林氏有女名喚紫萱，端莊秀美，才華橫溢，特冊封為端妃，碧宵宮更名為萱若閣，賜林端妃居住；

  李氏之女憶晴姑娘，一位如詩如畫的女子，特冊封為夢妃，現將玉軒亭更名為夢馨苑，賜李夢妃居住……

  以上四位佳麗即日起入宮……頒發金冊金印…...欽此。」

  小李子又一次把聖旨抑揚頓挫的宣讀完畢，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旁邊，聽候皇上的下一個命令。

  然而這一個聖旨下達後，大殿裡比先前還要熱鬧了，因為被冊封為妃的女子，父親們也都是朝廷里的高官。如今皇恩浩蕩，一下子就又有四位大臣跟著沾光了，其他大臣真是既羨慕又嫉妒。

  但是大家心裡也相當清楚，如今被冊封的四位佳麗，在等級上那是要稍遜連芯蕊一籌的。要知道後宮中定製的等級是如此劃分的——

  皇后一名，居中宮（也就是連芯蕊此時住的坤寧宮），主內治；

  皇后以下設皇貴妃一名，就是現在連芯蕊的位置，也就是稍遜於皇后的；

  然後就是貴妃，二名，但是剛剛的四名，顯然都不是此列；

  妃四人，也就是普通妃子，那麼剛剛這四名佳麗，便屬於這後宮的第四級別。

  再接下來還有四個級別，那自然是一級比一級小，而且下面那四個級別的人，也沒有獨自擁有一處居所的權利，基本是按照級別，分別合住在一起的……

  這麼仔細一分析，大家心裡也都更明白了，皇上對於那個連芯蕊，是相當的欣賞和寵愛了；其實的佳麗，不過是因為皇上龍顏大悅，跟著沾了光罷了。要知道，皇貴妃比那幾個妃子多了兩個字——一個「皇」說明了皇上一定要寵愛才行；一個「貴」，說明人家地位在皇宮裡是尊貴的，只次於皇后。嗯，看來，在皇后出現之前，這個連芯蕊就是後宮新的「老大」了。

  只不過，向太后真的認同了嗎？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都投向那個帘子後面，因為在所有人疑惑的同時，聽到帘子後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之聲，顯然，向太后對這樣的冊封——持有異議！於是大家心又開始琢磨起來，太后若是不同意，皇上怎麼會私自下聖旨呢？難道他真的不害怕太后了？

  這第二條聖旨，讓連氏父子長舒了一口氣，因為他們更加斷定：連芯蕊並沒有受委屈，皇上很是看重她。嗯，這就放心了。那麼又長長舒了一口氣的，還有那向、秦兩人，在小李子宣這道聖旨的時候，他們真怕裡面出現自己女兒的名字。因為他們太了解後宮的等級劃分了，如果一下子給劃分到第四級，想一躍為皇后，就難了……

  於是，這兩個作父親的，又開始懷著下一個僥倖，因為他們看到皇上的御案上，還有一道聖旨。嗯，如今還有皇后和兩位貴妃的名額了，而候選人就是秦映寒和向妙涵。老天爺啊，但願那是一道冊封皇后的聖旨吧——老天爺保佑，那上面一定要寫著自己女兒的名字！

  這樣的冊封對於普通人是一種恩賜，可是對於向、秦兩位父親，那真是一種折磨。一道道聖旨就是一道道關口，他們真不知道最後那道關能不能讓他們一飛沖天？這時，只聽得皇上的金口又一次打開了——

  「遵照太后的懿旨，要把後宮建成一座百花園，待到來年獲得滿園春色。」皇上實在不願意宣布下一道聖旨，但是礙於向太后的壓力，他又不得不說，「如今六宮已入住四位佳麗，尚有皇后和兩名貴妃待選。小李子，宣！」

  這一刻，整個紫宸殿裡的氣氛都緊張起來，包括躲在那道帘子後面的向太后，也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準備聆聽小李子的聖旨。因為剛剛皇上故意調了調大家的胃口，提到了關於皇后和貴妃的人選問題，那麼剩下了秦映寒和向妙涵，誰會奪得這個皇后的桂冠呢？

  皇上何嘗沒有看到秦、向兩位大臣翹首以待的樣子？或許，他們已經算準了那個皇后非他們的女兒莫屬吧？哈哈，如果他們知道聖旨里的內容，又會是什麼表情呢？皇上嘴角劃地一絲冷笑，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小李子已經是第三次站在大殿之上，高聲宣讀著聖旨了——

  「今秦氏之女映寒，聰明大方，雍容華貴，實乃一才貌出眾之佳麗；向氏之女妙涵者，嬌小伶俐，秀外慧內，實屬罕見之才女……今，龍恩浩蕩，念二女為眾佳麗之榜樣，特同時冊封為貴妃，頒發金冊金印……

  且因貴妃之位有兩名，而二位貴妃又都系向太后之親戚，歷來交往甚密，情同姐妹。今龍恩浩蕩，特賜昭陽殿為二位貴妃同時居住……殿內怡蓉水榭賜予秦貴妃，望月居賜予向貴妃……望二位貴妃和睦相處，為後宮做出榜樣……欽此。」

  小李子讀完「欽此」二字，也不由得一愣，怎麼這次把二位貴妃給安排到一個宮殿裡了呢？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他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是啊，沒錯，二位貴妃同時入住昭陽殿！

  怎麼會這樣？小李子滿腹狐疑地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帝，皇帝的臉上帶著微笑，分明在說他沒有讀錯——難道這是皇上故意安排的？唉，皇上啊皇上，恐怕這次您是惹了大禍了！

  果然小李子的擔憂還沒完，就聽到一聲嚴厲的咳嗽聲自帘子後面傳過來，帶著十二分的怒氣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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