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皇權較量

  連芯蕊剛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終於還是牽扯到自己的頭上來了，怎麼辦呢？自己是絕對不願意與秦映寒一起住的，皇上啊皇上，你一定要為芯蕊把住這一關啊，求你了！連芯蕊向皇上發出了求救的眼神，希望皇上能明白她的意思……

  「這不可能的！母后，怎麼能讓別人跟芯蕊同住呢？芯蕊是朕的皇貴妃，是除了皇后之外級別最高的妃子，怎麼能跟其他人同住呢？」皇上看到連芯蕊眼裡的焦急就心領神會了，其實若沒有這個眼神，皇上也不會同意任何人與連芯蕊同居一處的。那麼既然向太后如此直接，皇上也不想再拐彎抹角了，不行就是不行，「母后難道忘記了剛剛您自己說的話了嗎？這居所問題怎麼能越級呢？」

  連芯蕊求救的眼神自然也躲不過敏銳的向太后，只見她嘴角再度划過一絲冷笑，心裡冷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求救也沒用！昨晚沒死算你命大，但是今日，你必須離開坤寧宮——

  「哦？是啊，是存在級別問題，哀家一時糊塗倒是給忘記了。那皇上，哀家很想問問，這皇后與皇貴妃，哪個級別大呢？」向太后拿著明白裝糊塗，引皇上自動上鉤。

  試問天下人，有誰不知道皇后是「老大」啊？自己當年對於皇后那種仰視的情景至今想起來還讓她自卑，所以今朝得以翻身，她向太后再也不要只是做「太妃」，而是做真正榮耀的「太后」！要知道，任何時候，這「正級」的總比「副級」的要強勢得多……

  果然皇上不知這樣的問題也是陰謀，當即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自然是皇后！」是的，皇上真不明白，向太后怎麼會問這樣幼稚的問題呢？如果不是因為皇后是「老大」，那她向太后為什麼還要一個勁兒為秦、向二位妃子爭名分呢？？真是莫名其妙！

  「呵呵，皇上這麼一確定，哀家倒是終於懂了。這後宮之內皇后是最大的，也就是說，這皇后的候選人也是非比尋常的，像皇上說的那樣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的。那麼皇上，哀家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呢？皇后的候選人應該比皇貴妃的級別高一些才對吧？」向太后心裡一陣暗笑，臭小子竟然敢跟我玩輪兒子，還嫩了點兒，要知道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都要多！於是假裝思索著，然後慢悠悠地說道——

  「這樣一來哀家倒是真正理清了思路，現在中宮皇后的位置是空缺，那麼就應該是秦貴妃和向貴妃屬於最高級別的。所以依哀家之見，向貴妃和秦貴妃最有資格一起入住坤寧宮，而連貴妃去住昭陽殿更合理。嗯，這樣不僅不用大手筆裝修怡蓉水榭，而且聽起來更公平才對啊……皇上，你看哀家這麼一琢磨，怎麼把自己給琢磨糊塗了呢，皇上快幫哀家理順理順吧。」

  這向太后真是厲害啊，就這麼一邊「琢磨」著一邊「嘮叨」著，像是在分析情況，卻又像是在做出決斷。只是她這樣一分析，倒真的把連芯蕊的地位給降了一級，一下子成了後宮中的「老三」啦！連芯蕊想到這個稱呼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現代社會裡人們都很忌諱這個「三」，因為有大多數人還是痛恨「小三門」的；可是如今穿越「穿」的，竟然「越」到了「老三」的程度，不能不說是一種滑稽稽的悲哀啊……

  皇上何嘗不是被向太后給「琢磨」頭疼了？哪有這麼排列級別的呢？那個皇后候選人歷朝歷代是沒有的，只不過自己那日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兒，靈機一動想的那麼一個說法罷了。事隔多日向太后竟然舊事重提，還真給皇上來了個措手不及——

  「母后，這樣分析簡直太離譜了，怎麼分析得把連貴妃分析出去了呢？如今中宮暫時空缺，那麼就無人能高過皇貴妃的。」皇上硬著頭皮對向太后作著解釋，想來當日向太后也沒想到這麼排列吧？不然當時在朝堂之上如此發難，自己還真不容易將這樣的歪理給校正過來。

  「皇上，那就不對了，候選人這個稱呼可是皇上提出來的，怎麼就給忽略了呢？」向太后不依不饒，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就不能再回頭了，「哀家倒是想聽聽，這個候選人的級別到底是怎麼定位的呢？」

  皇上有些不耐煩了，這一晚上總是談這些無聊的事情，真是要把人折騰瘋了，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母后，所謂候選人，就是在眾多妃子中比較優秀的人，但是至於能不能最終成為皇后，那也未可知的。所以無法定位，其實也沒有必要定位。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列入這些排序里。」

  如此模稜兩可的話，讓人聽著很不舒服，向太后臉色漸漸陰暗下來，「皇上的話哀家是越來越不清楚了，什麼叫沒有必要定位？當初讓秦向二妃居住一個宮殿時，那可是給了二位貴妃相當高的榮譽感的，怎麼忽然就說沒有必要定位呢？所謂的候選人應該被更加重視，不是嗎？」

  坐在下首的蘭陵王和連俊熙是面面相覷，本來已經快要恢復平靜的局面，怎麼說著說著就又充滿了火藥味呢？而且這次討論的話題更嚴重，竟然是想把連芯蕊直接踢出坤寧宮，然後委屈在那個「水深火熱」的昭陽殿裡，這真是欺人太甚了！莫說是連俊熙這個當大哥的了，就是蘭陵王那張原本溫和如玉的臉上，也是寫滿了十二分的憤慨……

  那麼這件事情又要怎麼解決呢？向太后的意思太明顯了，就是想讓她寵愛的兩個妃子直接入住坤寧宮，然後一年後任何一個「轉正」，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坐享其成的。可是，真的就要讓自己的小芯蕊受委屈嗎？如若當初沒有入住中宮也就罷了，只是這入了再出來，再怎麼好說也是不好聽的啊！

  皇上有些煩躁地看了一眼連芯蕊，對方的神情變得黯淡下來，顯然連芯蕊也覺得事情似乎很難處理吧。皇上的心裡便有些不安和愧疚起來，自己本來想給予連芯蕊最好的生活，可是如今才進宮幾天啊，竟然接二連三地讓她受折磨？是自己不爭氣，辜負了當初對她的承認呀！

  「母后，事情就這麼定了，明日朕會下令好好修善怡蓉水榭，這段時間就請母后照顧秦貴妃吧。朕昨晚一夜未休息好，現在真的想去歇息去啦，請母后陪大家繼續飲酒吧。」皇上不願意再糾纏下去，說著就要站起身回自己的延福宮。

  皇上心裡直嘟囔——要知道後宮裡皇后最大，而這個皇宮乃至整個大宋朝，都是他皇上最大啊！因此，又何必跟這個太后解釋來解釋去的呢？如果連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這個皇上真是不要當了罷！

  「皇上，難道哀家說的任何話你都要回絕嗎？那麼哀家到底還是不是你的母后？在這個後宮裡，究竟還有沒有我這個太后的位置？！」向太后終於被皇上固執的態度給震怒了，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太不像話了，問題還沒解決，他竟然屢次三番要離開，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太后放在眼裡啊？

  向太后越想越氣，若是如此下去，只怕不久的將來，這個皇上就真敢做出讓自己徹底「退居二線」的決定，那麼自己捧他登上龍椅又有什麼意義呢？難道就是希望他忤逆自己的嗎？難道他真要來個過河拆橋不成？

  所有人的心都緊張起來，包括那邊一直保持著幸災樂禍心態的蘭陵王和秦向二位大臣。因為這個世界上敢對皇上發火的人實在屈指可數，而向太后當著眾人的面兒讓皇上難堪，那後果似乎很嚴重的。真不知道這兩個母子會鬧到什麼程度？若是彼此都固執下去，恐怕真的要大亂了……

  皇上剛剛抬腿要離開，便被這樣的呵斥聲給拉住了腳步。皇上皺著眉頭，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說話？難道她當自己是三歲的小孩子嗎？如此呦五喝六的，還把自己當皇上看嗎？

  「母后，為什麼話要說得這麼重？母后永遠是朕的母后，朕會銘記；但這跟讓秦貴妃住在哪裡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呢？母后不要把這兩個問題放在一起談論，那樣會比較心平氣和些！」皇上只是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再重新坐下來的意思，他只是想回敬向太后一句——作人要有分寸，要學會適可而止！

  向太后冷冷地注視著皇上的背影，只覺得心跳加快，有些心虛氣短，真是在生氣了，皇上竟然以一種教訓自己的口吻說話，真是反了天了！反了！自己怎麼能咽下這口氣呢？還心平氣和什麼？自己如今只想讓那個連芯蕊消失，永遠消失！

  「皇上，若是皇上不下聖旨，哀家就無法心平氣和。俗話說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皇上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固執任性的脾氣若是不改，這江山究竟還要怎麼做？民心究竟還要怎麼維護你？」向太后義正嚴詞，決定用最嚴肅也是最實質性的問題壓壓皇上，逼迫他就範——

  「所以哀家請皇上三思而後行，路是要靠人走的，皇上要把這路走絕還是走得更寬，只能看你自己了。哀家完全是為了皇上著想，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望皇上體諒哀家有些言重了……」

  天啊——向太后這不是在威脅皇上嗎？而且竟然當著上眾多皇親國戚的面兒，給皇上嚴重的難堪！？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大聲出氣，真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就會爆發，然後把自己炸得也粉身碎骨的……

  連芯蕊急壞了，她想制止皇上不要再固執了，自己其實住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不與秦映寒住一起就行啊！可是皇上根本沒有給連芯蕊阻止事態惡化的機會，當即說出了更讓人震驚的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炸得人心惶惶起來——

  「朕謹記太后教誨，同時也堅定了走好這條路的信心。朕還是那個決定，明日起全力維修怡蓉水榭，若是秦貴妃還喜歡住下去，那麼朕算作她考查第一關合格，比向貴妃多記一功；若是秦貴妃覺得委屈，那么正好秦愛卿也在此，就勞煩秦愛卿將愛女領回，再為她另擇個佳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