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值得懷疑

  合歡散？怎麼可能是合歡散？連芯蕊實在是無法相信蘭陵王的話是真的，皇上怎麼會中這樣的毒呢？因為連芯蕊有了兩次中毒的經歷，所以一聽到這個名字心就格登一下子短了路般緊張起來——

  「旭堯，你不會是弄錯了吧？那合歡散可是最卑鄙的毒藥啊……」想起昨晚自己險些命喪黃泉，連芯蕊的臉色變得煞白，好在自己有紫冰血蓮相救，但是皇上怎麼辦呢？

  「芯蕊知道這種毒藥嗎？」蘭陵王覺得很奇怪，連芯蕊似乎對這個合歡散的名字並不陌生，難道真的與她有關？或者她知道些什麼線索？「你是怎麼知道的？」

  連芯蕊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能實話實說，因為若是說了蘭陵王便會問自己是怎麼解毒的？那麼紫冰血蓮是自己的神秘寶貝，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芯蕊記得曾經聽雪公子提起過，說這種合歡散是一種催情藥……毒性很大……」

  蘭陵王聽到雪公子這三個字眼兒時眉頭又聚攏到了一起——雪公子說的？那個雪公子竟然懂這個，自己倒是小瞧了他！「嗯，這種毒藥解毒的唯一辦法就是與異性交合，否則就會被慾火燒掉。」

  這個連芯蕊自然早就知道，不然昨晚也不會那麼害怕了。但是這樣一想疑問便又出來了，「但是，但是昨晚皇上在向貴妃的望月居……那豈不是應該早就把毒給解掉了嗎？為什麼現在會暈倒？似乎不太對啊……」

  「看來芯蕊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之所以說合歡散是最卑鄙的毒藥，是因為還有另一個更可怕的原因。」蘭陵王淡然地笑了，然後解釋道，「那就是這種交合既是解藥，更是另一種毒藥。因為這樣一交合，它會把合歡散最陰毒的部分給逼進全身每一處脈絡，生命是保住了，但是人卻會留下終生的後遺症……」

  天啊，這簡直太可怕了！「那麼是什麼後遺症？你是說，皇上現在就是後遺症的反應嗎？」連芯蕊如今不僅僅是擔心皇上了，更想到了自身。自己雖然同樣沒有死，但是卻不知道是不是也留下了終生的後遺症呢？而那個後遺症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暈倒嗎？那麼自己會不會也這樣啊……

  「那個後遺症就是從此不能再行魚水之歡……男人會在這一次致命的交合中精衰力絕，從此不再有男人的雄風……」蘭陵王說到這裡，心裡有一種解恨般的快感，哼，誰能想到那個智宸會有如此下場？即使自己再恨他，也沒想到過絕了他的「男人之根」，哈哈，這個下手的人真是比自己還要卑鄙得多！自己還是提高警惕為妙啊！

  「精衰力絕？」連芯蕊是現代人，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皇上從此後要成「太監」了！這真是太殘忍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卑鄙的毒藥？那個製作此藥的人，真應該殺千刀啊！「那麼，女人呢？若是女人中了此毒藥，會怎麼樣？」連芯蕊忽然覺得渾身直冒冷汗，聲音也哆嗦了，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樣的後遺症呢？

  蘭陵王只道是連芯蕊出於好奇呢，便也沒多想，然後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對於女人更死心，那就是一輩子經血不止，直到氣血兩虧而身亡……」

  連芯蕊被這句話給驚得腦袋嗡地一下子就炸了鍋——完了，自己完了！天殺的怎麼會有這種毒藥，為什麼如此沒有人性？「那個，旭堯……你不會是在嚇唬芯蕊吧？難道合歡散真的這樣可怕嗎？當初雪公子沒說過啊……」

  看著連芯蕊慘白的神情，蘭陵王突然感覺不對勁兒，莫不是連芯蕊或者雪公子有誰中過此毒嘛？「芯蕊，你怎麼了？莫不是雪公子也……」蘭陵王說到這裡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雪公子不可能中這個毒的，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這個連芯蕊了。

  連芯蕊搖了搖頭，心中再擔憂再沮喪再憤怒再恐懼也是不能講出來的，因為一旦講出來，蘭陵王必然問自己解毒的方法；若是不提紫冰血蓮，便會證明自己與別人有姦情，那樣豈不是自取其辱甚至是自尋死路？而若是提到紫冰血蓮，便會不知道引起多大的麻煩，還記得雪公子再三叮囑自己，紫冰血蓮只認自己這個主人，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它在自己身上……

  「芯蕊，莫不是你也著了暗算嗎？」蘭陵王的眼神突然變得極其銳利起來，研究著這個小丫頭一會兒緊張一會兒憤怒的表情，想得到確切答案，「難道這次的兇手是針對你和皇上一起來的？」

  連芯蕊沒有吭聲，因為她也在琢磨這件事，有些疑問也終於豁然開朗了。想起昨晚那個太醫說自己身體沒有任何不適的時候，向太后顯得很是震驚，甚至於當著自己的面，反覆詢問自己婦科方面難道也正常嗎？當時只道是向太后怕自己懷上皇上的龍種呢，卻原來是在判斷自己有沒有這個合歡散的「後遺症」！

  嗯，說來也奇怪了，自己已經中毒兩次了，怎麼到現在也並沒有發生蘭陵王說的那種病況呢？難道紫冰血蓮真的幫自己清除了所有的毒氣，包括那可怕的後遺症嗎？想到這裡，連芯蕊心裡也略略放寬了些，看來紫冰血蓮真的是自己的保護神啊……

  「芯蕊，在想什麼呢？難道你也中了毒嗎？」蘭陵王沒有得到答案，這心頭的疑問更濃了，便又追問了一句，「若是芯蕊真的發生了什麼可怕的狀況，一定要告訴旭堯，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毒的……」

  「旭堯，你真的能解毒嗎？那麼，你能不能幫幫皇上，他畢竟是你哥哥……」連芯蕊聽到蘭陵王能解毒，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後急切地請求道，「如今皇上還在昏迷，你快去救他吧！」

  蘭陵王嘆了口氣，看來這個丫頭真的已經很在乎這個皇上了，「對不起，旭堯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呢？旭堯只是想讓芯蕊明白，若是你真的有什麼意外之事千萬不要一個人扛著，旭堯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給予你力量……」蘭陵王怎麼可能去救那個皇上呢？因為他比誰都清楚，皇上死不了，那麼就讓他先這麼「太監」地活著吧，也免得總騷擾自己心愛的小芯蕊……

  不能救？連芯蕊有些失望，不知道這個蘭陵王是真不能救，還是不想救？但是即使人家不願意，自己也沒辦法。如今先這麼著吧，從蘭陵王的話來分析，皇上生命應該是能保住的，那麼至於今後怎麼治療，先聽聽太醫們怎麼說吧。

  「芯蕊，你為什麼如此愁眉苦臉的呢？」蘭陵王有些琢磨不明白了，連芯蕊究竟心裡在想什麼？「還有啊，皇上這個毒到底是誰下的呢？芯蕊有沒有什麼想法？」

  連芯蕊搖了搖頭，她又何嘗不是一頭霧水呢？若蘭陵王的判斷都是真的，那麼事情可就奇怪了，按理說向太后想毒害自己有情可原，因為即使毒不死自己至少從此後自己再也不能與皇上歡愛，那皇上自然就會冷落自己，從而達到把皇上推到向秦二妃懷裡的目的。

  然而如今這事就怪了，向太后根本沒有理由如此毒害皇上的啊，再怎麼狠毒，她也不應該奪去皇上的男人之根的。更何況向太后今天如此擺宴祝福的，分明是以為皇上與向妙涵早就承歡承愛了，分明是在盼望著皇上從此再多多恩澤那個秦映寒，讓二女早日開花結果的…….

  唉，想不明白，實在是相不明白，那麼皇上的毒又是誰下的呢？包括向太后、包括秦映寒和向妙涵，應該都沒有這種動機的，難道另有其人？「芯蕊也是琢磨不出來，但願他沒有中毒才好啊……」

  「皇上這樣的後遺症，難道不正合你的心意嗎？」蘭陵王很奇怪連芯蕊究竟有什麼好擔憂的。先前大概是怕皇上死掉，那也有情可原，但是現在皇上根本死不了了，她還緊張什麼？難道說，連芯蕊也很在意皇上「太監」了嗎？

  想到可能是這樣，蘭陵王的心裡就像刀攪著一樣疼，為什麼每次自己與皇上爭，在最關鍵的一步時總是讓皇上給搶先？當初皇位的爭奪戰自己失敗了，可是自己卻還要裝出一副謙虛的樣子，對皇上恭恭敬敬地表示祝賀；同時還要為這個仇人效命，替他衝鋒陷陣，打下了江山，功勞又都歸於他智宸 身上……

  而在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竟然也發生了如此殘忍的現象。自己本來是占著先機的，可是皇上卻後來者居上，不僅霸道地占有了連芯蕊的身體，還潛移默化地搶奪著她的心。憑什麼？憑什麼每次都是自己讓著他？憑什麼一樣的父母、一樣的血統，自己莫名其妙地都是被他智宸壓制著？那麼此番他智宸「太監」了，一定是上天在幫自己懲罰他，一定是的！走著瞧吧，屬於自己的，早晚會奪回來……

  「旭堯，你今天的話有些過分了，怎麼如此說呢？」連芯蕊心裡的不快再次升了起來，她聽出蘭陵王的話里不僅僅有對自己的喜愛。還有醋意，還有怨恨，還有一番野心之類的東西在蠢蠢欲動。「芯蕊認為這個話題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因為芯蕊只知道皇上如今不能有意外，天下蒼生需要他，大宋的江山社稷需要他！」

  ——又是天下蒼生，又是江山社稷，又是如此莫名其妙地給智宸戴高帽子！

  憑什麼總是如此重視這個智宸？難道真以為除了他，就沒人能再勝任這個皇上的位置了嗎？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人不了解，他蘭陵王自己卻相當了解自己，無論從才能還是魄力上，他蘭陵王都要勝過智宸一疇的！哼，小丫頭，你就先誇獎他這個太監吧，快了，總有一天我蘭陵王會讓你看到——誰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宣——皇上龍體已無大礙，此乃國之大幸、天下蒼生之大幸！皇上聖旨，除連貴妃陪皇上移駕延福宮外，其餘人等都可先行告退吧……」此時小貴子陰陽怪氣的聲音顯得那麼可愛，因為終於聽到了皇上脫離危險的消息了。

  連芯蕊鬆了口氣，然後看了蘭陵王和連俊熙一眼，沒再說什麼，便隨小貴子進去看望皇上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