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深情注視你

  女人多希望有張漂亮的臉蛋，在最美的時候呈現給最愛的人。而面孔的漂亮，最首要是在眼睛上。早有人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畫畫和寫文章最妙處稱「點睛之筆」。這些都是有道理的。古人描寫山水之美，也是用眉眼來形容。「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不用親臨風景，光想想這樣的眼波，就已經有美不勝收的感覺了。

  上小學時開始會寫些連成句的文字，想寫仙女的美麗，一下子就想到先寫仙女的眼睛。想了千轉百回，硬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聽說《紅樓夢》里美女如雲，趕緊抱著老爸的繁體字大部頭猛翻，找到王熙鳳：「兩彎柳葉吊梢眉，一雙杏仁丹鳳眼。」放下書，我沮喪得不得了，縱然是丹鳳眼，可三角的，怎麼會好看？終是放棄了這段描寫。

  我直到現在還那麼愛看武俠，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裡面各種各樣美女的眼睛。

  俏黃蓉扮小叫化出場時，雖然故意弄得滿臉污垢，卻也掩飾不了眼睛：「眼珠漆黑，甚是靈動。」

  冷傲的小龍女長於孤墓寒室，自然「目中寒意逼人」，直到喜歡上楊過，才變得「眼波流轉」。

  段譽第一次在無量洞看見他的神仙姊姊，就算只是一座石像，他也如痴如醉了，只因為神仙姊姊的眼睛用黑寶石所做，「瑩然有光，神采飛揚，越看越深，眼裡隱隱有光彩流轉」，「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難以捉摸，似喜似憂，似是情意深摯，又似黯然神傷」。

  可見男和女，自古以來，都是用眉目傳情。畫眉、紋眼線、塗閃亮眼影，女人們忙忙碌碌。只想在相遇的第一眼，迷離著，留下揮之不去的曼妙感覺。

  一雙美目，絕對是可以殺死人的。古龍書里，不管男女，常常是「如果眼光能殺人，你已經死過一千遍」，我光看書，便也陶醉死。而瓊瑤寫的女主人公都不是美麗之極的人物，但個個有雙動人的大眼睛，蒙著一層夢一樣的霧氣，讓已經美女環繞的男人棄械投降，只在她眼波里沉醉。

  一雙大而眼光流轉的明眸，裡面可以有無數的言語，看人一眼，千言萬語盡已表達。如果，如果還專注地凝視你，任何一個人怕都抵擋不住裡面如水的蠱惑了。

  現在再描寫一個人的眼睛，開始喜歡用清澈和純淨來形容了。私下裡認為，最美的眼睛當數詩歌里的：「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感覺千般韻味、萬般柔情密密地全都深藏其間了，那些「秋水」、「秋波」、「翦水雙瞳」都不過是由此引申出來的。

  也因此，常常思量，對最愛的人，就要用最美的眼光看他，告訴他：「我希望/用這樣清澈的目光/注視你/一生 ，而你/一輩子/也回應著我/滿目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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